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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29.拍卖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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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大雪。

大地像铺了白面的案板,寒风似刀,刮着路上行人的脸。

从深秋走到隆冬,寒气渐重的步子里,跨过了三个月的时间,像是跨过了数重山海。

未免自己被冷死,姜姜兑换了主动调节人体温度的贴身薄衣裳,不仅如此,她在狐裘里还穿了一件加绒加厚的保暖衣和三件毛衣,才穿的那套繁复衣裙。

因而,对于白徵筠大冬天还穿着一身白色的飘逸长袍,只披狐裘的行为,她无法不附上一枚白眼。

冬日既然到了,白徵筠也不好再摇扇子了,但是手上空空,总是有些不习惯的,所以他找了一支白玉笛。

白徵筠现在就一手揽着白芝韵,一手转着手上的白玉笛,笑看裹成球,还姗姗来迟的姜姜。

傅红雪还是一身黑衣,披着一身杂色狐裘,抱着刀站在墙边阴影处的时候,直接与这黑夜融为一体。

若不是他那苍白的手,姜姜不会发现墙角边还有一个人。

姜姜走到门前,把伞一收,一抖,伞上重压的积雪就在脚下落成了一小堆。

——她到哪里去了?

——为何伞上积雪如此厚重?

少女跺了跺脚,脸上冷得一片通红,一片冰凉,倒是和她一身红衣相得益彰。

她头上极具异域风情的额饰发饰,也跟着一跳一跳的,特别惹人眼。

何况她今日不知为何带了一身的银片、铜片,一动起来就响个没完没了。

“事情都搞定了?”

“都搞定了。你呢?”

“搞定。”

他们相视一笑。

姜姜拍了拍自己周身细碎的雪,问道:“拍卖会开场了?”

白徵筠摇头:“冬日的拍卖会乃是‘欢场’最大的一场拍卖会,不仅会有附近的商人和江湖中人,甚至连远至崖州和广府的江湖人士,也有不少。”

姜姜讶异道:“一楼坐得下?”

他们说话间,已经掀开了厚重的毡布,进了大堂。

大堂根本就是人挤人。

姜姜差点被人挤得倒退一步,跌了出去。

将她扶住的是傅红雪。

傅红雪今晚还不曾开口说过话,他那一头发还是凌乱高挽,脸色苍白,瞳孔漆黑。

但他的手很有力。

姜姜已经感受到了。

她回头冲傅红雪一笑:“谢谢。”

等姜姜站稳,傅红雪就收回手:“不用。”

白徵筠指了指楼梯口:“一楼自然不够坐的,我们上二楼去。”

姜姜挑了挑眉。

这座楼是回字形结构,正中央是一个高大的台子,二楼临着台子这边的厢房之前从没开放过,姜姜还猜测过会不会是客房,没想到竟然会是拍卖时的厢房。

蓝衣人一路领着他们进了二楼的厢房。

姜姜瞥了一眼,临街那边的房间,似乎都落锁了。

厢房温暖如春,兽金碳不仅无烟,无异味,还透着一种松枝的清香。入门处左手边,人高的地方开了一个拳头大小的洞,被几块板子挡住了,还连着一条滑道,不知做什么用处。

桌上摆着一个锅子,酒肉菜满满地摆了一桌子,椅子上都贴心地铺了又厚又暖的毯子。

临近台子的一面,窗户打开,垂下了薄纱帘子,叫对面的人看不真切。

蓝衣人并没有进来,止步在外面的走廊上,一左一右,随时候着。

姜姜跑了一天,早就饿了。

她将火红的狐裘解下来,搭到右手边的架子上,就迫不及待地落座了。

炉里翻滚的红肉鲜香,姜姜迫不及待地捞起来,吹了两口就往嘴里塞去。

白芝韵看她那猴急样儿,忍不住叮嘱道:“慢一点,小心烫。”

“不会。”姜姜含糊地应着,直接捞起一块羊肉就塞了进去。

滚谈的热气烫了舌尖,让她瞬间就泪眼朦胧了。

羊肉在口腔里被舌头搅着起舞,姜姜捂着嘴,吐出了一口热气,才算是舒缓了一些。

左手边递过来一杯酒,姜姜来不及道谢,将酒倒进嘴里。

酒是果酒,并不浓烈。

酒是温酒,并不太冷,也不太热。

姜姜还是没忍住,吐了吐舌头。

空了的酒杯又被满上了。

酒壶漆黑,拿着酒壶的手苍白。

是傅红雪。

姜姜感动地把自己手上保平安的红手绳摘了下来,缠到傅红雪手上。

红绳很长,在姜姜手上绕了六圈,在傅红雪手上也得绕上五圈,绳子上串了六颗银色珠子,一颗珠子刻着一个字。

——平安,健康,自在。

姜姜大着舌头说道:“这次你总不能再拒绝我了吧?此时此刻,你要是再来一句‘我没有朋友’,你明天就见不到我了。”

傅红雪把眼睛从那几颗珠子上挪开,看向姜姜,像是在无声地问“为什么”。

姜姜恶狠狠地道:“因为我已经羞愧而死了。”

傅红雪心想,羞愧是不会死的,多少人也曾羞愧过,却活得好好的。

他本来就不是个促狭的人,不会讲玩笑话把场面圆过去,只能把手收回来,道:“不会。”

姜姜眼珠子一转,也拿起酒壶,给傅红雪满上了,紧接着又给白徵筠和白芝韵斟上一杯。

她高举杯子:“来来来,干一杯!”

差不多饱腹之时,楼下传来一阵密集的鼓点声。

姜姜用两指掀开了一点窗帘,往下看去。

一身轻薄白衣的美人在鼓上摆了一个很柔美的造型,似乎是在准备起舞。

便是这么一个造型,也惹得大堂内一阵叫好声。

白衣美人除了轻素,不作他想。

姜姜干脆撩起了小半边帘子,用窗边的玉钩挂住,探头去看。

一身红衣的小姑娘在一众静然不动的白纱中,显得格外打眼。

况且,小姑娘看美人看得比大老爷们还要起劲,倒也显得新鲜。

鼓点一转,大鼓上的轻素动了。

她纤细莹白的手指像是骄傲的孔雀把头高高昂起,那几根手指在她那里仿佛不是手指,而是被风吹拂过的孔雀羽冠,摇摆抖动着。

姜姜没料到,几根手指的跃动也能够给人这么大的震撼感,她感觉自己真的看见了一只白孔雀,看见了白孔雀迎风扬着的高傲。

这已不仅仅是一支简单的舞蹈,这是艺术!

他们看到的舞蹈也不再是舞蹈,而是一种境界!

一种到了极致,到了巅峰,到了物我合一的境界!

连刀客、剑客都要忍不住为之动容。

因为他们好像看见了一个刀客、剑客成了痴,成了圣,最后成了神!

她舒展的双手,拱起的足背,弯曲的腰肢,所展示出来的,都不是人体,而是孔雀,她就是孔雀本身!

姜姜不知道一个人类居然能做出这样的动作来,也不知道一件事情到了极致,就会跳脱出事情本身,而进入一个更加奇妙的世界。

她几乎要入迷了。

见了这么样一场舞蹈的人,都要入入迷了。

他们都已经痴了。

呆了。

直到轻素腰上缠上锦帛,像倒落的飘雪一样,旋转着往上飞去的时候,他们仍毫无所觉,只能痴痴地看着。

仿佛那孔雀成仙,飞升而去。

无论是谁看过这样的一场舞蹈,再看其他的,都会觉得庸俗。

无论是谁看过这样的一场舞蹈,这一生都会难以忘怀。

“哐哐”两声铜锣响,台上站了一位中年男子,正是弯弓错。

“各路英雄豪杰,想必看完轻素姑娘的舞蹈之后……”

弯弓错似乎讲了很长的一段话,但是并没有多少人在听,所有人似乎都还沉浸在刚才美妙的舞蹈之中,难以自拔。

姜姜也没有在听,因为隔了两间厢房的窗边,也探出来一只脑袋和一条手臂,正欢喜地看着她,朝她挥手。

正是雷星宇。

姜姜只朝他微微一笑。

“接下来,我们要拍卖的第一件展品,乃黔安居士黄庭坚的《砥柱铭》。”弯弓错又敲了一下锣鼓,“此幅手卷长达十一米,画心长八米,极具收藏价值。起拍价,黄金一千两。”

随着弯弓错的话,字画从他背后的斜板上,慢慢往下滑落,在众人面前展开来。

白徵筠半隐在白纱后,悠然道:“两千两。”

弯弓错笑道:“白云公子,我们说的一千两,乃是黄金一千两,并非白银一千两。”

白徵筠道:“我说的两千两,自然也是黄金。”

弯弓错高声道:“白云公子,出价黄金两千两!”

有一满身金银的商贾也扯开了白纱:“我出两千一百两,自然也是黄金。”

姜姜差点笑出声来。

白徵筠叹息道:“如此艺术瑰宝,岂是铜臭能与之媲美的……”

商贾脸上不禁露出得色,仿佛已经被一众羡慕的眼神紧紧盯着一般,他不由得挺了挺自己的大肚子。

白徵筠缓缓道:“我出三千两。”

商贾好像开屏的孔雀被发现了尾部的光秃,还被人画出来展在大庭广众之下一样,恼羞成怒得把一张肥脸上的五官,挤成了小笼包的褶子。

弯弓错朗声道:“黄金三千两一次……”

根本无人作声。

“黄金三千两两次……”

还是鸦雀无声。

“黄金三千两三次!成交!”

掌声雷动。

接下来,又接连拍了几样珍宝,白徵筠都兴致缺缺。

“下面,即将迎来我们今晚的第六件展品——苏东坡先生的《木石图》,而且此图上还有著名的书法家米芾的题词,不可谓不珍贵。”

随着他的话,泛黄的画卷从斜坡上滚下,一滑到底。

与此同时,人人脸色大变,哗然而起。

弯弓错心中忽然有种不详的预感。

他猛地回头一看,冷汗滚滚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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