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缈发布情报的匿名网站只能用电脑登录，其他电子设备无法进去。所以在发布之前，她就拜托了系统暂时充当一下小助理的血色。

以免错过了大客户。

凭借着自己多年程序员的经验，沈缈迅速检查了电脑是否处于被监管状态，并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踢掉了管理员，搞了个假分身放进监控名单里。

这才坦然打开网站登录上自己的账号。

客户：你好，订单我已拍下，现在可以告诉我那个人的身份了吗？

乙方：好的没问题喔。

“乙方”是沈缈随手给自己取的代号，她当时的想法是：只有不努力的甲方，没有赶不到的乙方。故而得名。

她框框打字，听上去就跟其他认真上班的同事一样：“楚尧知道吧，就是那个家喻户晓的虚拟偶像。”

客户：啊？？？竟然是他！那他的死因是什么啊。

乙方：被变异体寄生了，进化完全的变异物种从他肚子里飞走，顺便把他的身体当成养分啃噬了一部分。

对面的状态一直在输入中来回跳动，显然对沈缈的说辞感到震惊。过了好一阵子，客户才发来一句：他不是康拓科技推出的机器人吗？怎么还能被吃的？

屏幕背后的沈缈笑笑：“老板，这是另外的价钱喔。”

客户反手转账1000过来：“够不够，不够我再加。”

有钱不赚是王八。

沈缈心安理得收下了钱，继续打字道：“哎呀，这种事情其实不好说。你懂我意思吧，不能外传的。”

不然影响她多赚几份钱。

客户：我明白的，放心吧，咱俩就是萍水相逢陌生人。

乙方：他金主干的，方向给到了，我只能说到这里。

其实是因为系统不给她讲。

没办法，沈缈现在情报等级太低了，只能听点街头巷尾的八卦。

但有些时候，谜团只需要露出一个线头，就能顺着抽丝剥茧窥见事情的真相。对方并不觉得沈缈是在跟自己打马虎眼，这个时代，有钱人的手段多到让人难以想象。

于是对方满意下线了。

“叮咚，本次情报评级为E，你获得了生命值3天，积分30。”

沈缈微怔：“这就评完级了？那我这情报还能重复评级吗？”

系统：“不能喔，不过你可以继续挂着赚钱。1100渡一位有缘人，赶你半天工资了。”

看在又多活3天的份上，沈缈决定不跟系统计较。

她打开只有自己才能看见的人物面板，现在属性已经发生了变化。

最显眼的还是她的等级，从lv1变成了lv2，但就括号里的内容来看，她能听的内容并没有实质性的提升。

“积分可以兑换到道具哦。”系统跟个销售一样说道，“走过路过不要错过，要看看咩？”

沈缈嘴上嫌弃着：“咩什么咩。”手上却很诚实地打开了商店。

可以飞很高的纸飞鸡（100积分）：世上本没有走地鸡，所以它可以飞很高。只要不出大气层，它就能去到世界的任何一个角落窥探秘密。

平平无奇的营养液（10积分）：顾名思义，主打的就是平平无奇，但饮用之后或许会产生意想不到的作用。

指到谁谁就招的保熟西瓜（1000积分）：红心熟瓜，看起来跟普通水果一样，吃起来也是。服用之后可以随便提问，有问必答。但有副作用，会拉肚子，究极无敌拉那种。

嗯，沈缈扫了一圈，发现自己唯一能兑换的只有营养液。

系统趁机推销：“10积分，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试试呗。”

道理的确是这么个道理，沈缈点击购买之后，一支通体呈碧绿色的试管凭空出现在眼前。因为隔着挡板，所以不会有人发现她这里的异常。就算被看见，她也能以这是速食剂的借口避开追问。

很奇怪，哪怕是隔着木塞，她仿佛也能嗅到空气中那缕若有若无的香气。

“青苹果味的啊。”沈缈抬手握住，“下次能给其他味道吗，我喜欢粉色的。”

系统：“你还挑上了你。”

冰凉的液体顺着喉咙往下滑，没有想象中的苹果味，反倒是跟自来水相差无几。

大概是这两天被饿的，沈缈喝营养液时也保持了以往的习惯，不到最后一滴绝不低头。当试管空空如也时，手里的东西自动消失。

解决了厨余垃圾如何处理的难题。

沈缈活动了下筋骨，并未发现异样。

真·平平无奇。

顿时感觉自己上当了的沈缈正要跟系统拉扯，却猛然发现自己视线变高了。

是真正意义上的变高，一分钟前，她被藏在小小的挡板后方，现在她竟然能看见前面同事略微反光的头顶了。

所以营养液这次的属性点加到身高上了吗？

等等。

不对。

沈缈发觉脚底空荡荡的，只能踮起脚尖，才能勉为其难碰到地板。

一个成熟的大公司，不太会出现这种不符合人体工学逻辑的设计。

所以只有一种可能。

系统：“恭喜你……的工位，它变高了。”

沈缈咬牙切齿：“营养液还能作用于其他物品上？”

面对宿主的质问，系统识趣的没再搭话。

办公室再度只剩下敲键盘的声音，沈缈长叹一声，就当是吃一堑长一智吧。办公椅变高对她来说也不算全然无用，因为恍惚之间，她有种鹤立鸡群的感觉。

没有骂同事的意思，她只是单纯想表达一下这种拔高的心态。

系统提供的情报是随机的，在沈缈等级提高之前，系统会过滤掉她无法听取的信息，筛选出最适合的一条。

无瓜可吃的沈缈便将注意力放在了工作上。

新员工的管辖范围并不大，为了让他们尽快适应，对接的车辆智械不过20辆。

按照流程表，沈缈需要先检查昨日的整体运营情况，将出现问题的车辆筛选出来，再根据智械的各项数据指标进行分析。

对其他人来说，这一项可能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比对，但对沈缈来说，刚刚好。

毕竟她本来就是干这个的。

沈缈对滚动的数字有着绝对的敏锐程度，她曾经靠眼睛人工从上万条的信息中索引出了bug，并一战成名。

现在也是如此，数据量不大的情况下，沈缈很快完成了筛选的工作。

分配给新人的智械大多是性格比较好的，不太容易出现问题。她刚准备摸会儿鱼，就听见叮咚一声。

是后台提醒。

橘黄色的汽车logo在屏幕右下角疯狂闪烁，“您有一条新的投诉需要处理”的弹窗在角落展开，迫切地需要人点开它。

交流这种事情，其实沈缈并不怎么擅长。她更喜欢用实力说话，比如遇到无理取闹的要求，她会选择发疯。

沈缈点开了投诉通知。

投诉人：林先生

投诉智械编号：007

投诉事实：007强行让我说谢谢！不说谢谢就不给开车门，还故意开120码吓唬我！真当我是软柿子是吧！不给处理我就继续举报！

一连4个感叹号，沈缈算是看出来这位林先生的愤怒了。

虽然“说谢谢”这种事，是有点离谱。

俗话说，解决问题首先得找到当事人……当事智械。沈缈在员工系统中锁定了007的位置，跟投诉人上传的位置信息一致，看得出来，007还是比较乖巧的那一类。

有些智械会把客人丢下车，然后自己跑路满大街乱窜，最后找个角落躲起来，免得被找到。

沈缈带好相关的证件出发了。

她从来之后，就几乎没怎么到外边逛过。毕竟原主是三无人员，没有身份很容易被打劫，更何况，她也没钱到处瞎晃。

但现在不一样了，她是拉德曼的员工。说得不好听点，有人欺负她，她可以报工伤。

007所在的位置处于城市边缘，跟城中心的繁华不同，这里更像是偏远的西部小镇。没有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压得人喘不过气，只有普遍为单层的建筑。

漫天的黄沙将远处的天空也映成灰黄色，沈缈在荒凉的马路上找到了同样是橘黄色的007。

因为要开车，所以沈缈只能骑摩托车过去。当然，摩托车是公司配的，大小刚好可以收纳进后备箱。

她靠边停下，朝着007走去。

印着公司logo的门把手咔哒一声响起，门应声而开。

然后就是一道机械音：“说谢谢。”

想到投诉信内容的沈缈：“？谢、谢谢？”

智械有实体，但驾驶室上坐着个智械并不符合公司“绝对隐私”宣传语，所以平时智械都是以意识体的状态开车。

换言之，车是它们的身体，它们就是车辆本身。

沈缈古怪地坐上驾驶位，这种平静让她感到疑惑且不安，这样的心情连带着她关门的动作都极轻。

007该不会是请君入瓮，然后待会儿就拉着她去自爆吧？

沈缈忐忑的将手放到方向盘上，副驾驶上突然弹出智械的投影。大众智械脸却有着温和的目光，007看向她：“你是我遇见过的最有礼貌的人。”

沈缈：啊？

007自顾自地说：“所以我准备送你一份礼物。”

作者有话要说：沈缈：说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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