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昭大概能猜到秦灼的心思，冲他弯起眼睛笑了笑，挑了句他最想听的话说：“那等你电影拍完的那场庆功宴我也要捧场。”
不过那时候她应该已经完成任务离开这个游戏了。
秦灼笑意更深：“当然。”
祁昭把自己的酒杯倒满，敬了他一杯：“那我祝秦导开机大吉，事业蒸蒸日上。”
祁昭虽是笑着，但语气十分真诚。
毕竟她再怎么拿感情开玩笑也不会拿事业开玩笑。
秦灼听出了祁昭语气中的一丝郑重，知道她不是在说客套场面话。
得到暗恋对象真心祝福的秦灼没理由不开心，脸上的笑怎么藏也藏不住。
秦灼拿起自己手边的杯子回了一杯，但那个杯子里却没有一丝一毫的酒味：“谢谢祁总，不过今天我就以茶代酒了。”
祁昭见秦昭喝完开玩笑地打趣了一句：“怎么，你是怕喝不过我？”
秦灼摇摇头：“我是怕跟那天的韩三省一样，因为都喝了酒还得找代驾回去。”
祁昭扫了眼桌子上的菜，拿起筷子夹了一口，没看秦灼揶揄了一句：“你还会开车啊？”
“嘿？”
秦灼笑着扬起声音：“你不相信我会开车？”
可能是刚才那两口酒里的酒精发挥了作用，祁昭整个人都不自觉地放松了下来，夹给秦灼一筷子菜，回道：“我只是没见你开过。”
秦灼怔了两秒，接着拿起筷子把盘子里的那块肉塞进嘴里，轻笑一声：“不是没开过，是戒了。”
祁昭看向他也笑：“开车怎么还能用‘戒’？”
秦灼盯着她挑起眉，语气随意得终于符合了他超级富二代的身份：
“沉迷了一段时间然后不想玩了就叫戒呗。”
落在自己身上的眼神潇洒又张扬，祁昭现在终于有了面前的这个秦灼和那个张扬的韩三省是一类人的实感。
但祁昭的气势没弱半分，她也冲着秦灼挑挑眉，满眼笑意：“你都戒了还怎么开车送我回家？”
“那就破戒。”
秦灼看向祁昭的眼神澄明赤诚。
又变成了那个祁昭熟悉的样子。
秦灼见她眼神微动，先是抿嘴笑了一下，接着轻轻柔柔地说：“那我就期待秦导的技术了。”
秦灼脸颊倏地红了起来，像是怕她失望似的主动开口让她降低期待：“不过我很久没碰过方向盘了，现在的开车技术可不敢保证。”
两人间的氛围正好，空气中也像飘着蜜。
但系统没有嗅觉，感受不到他们间的氛围有多甜蜜。
在检测到秦灼和祁昭心跳截然不同的波动时，系统现在甚至觉得祁昭有些可怕。
【祁昭，你有过人的体温吗？有过心跳吗？闻过花香吗？你流过眼泪吗？！】
祁昭：“……”
祁昭：“都跟你说了少看点电影。”
祁昭语气平静得根本看不出来她刚刚“情动”过。
系统一想到她刚才的微表情语气以及情绪变化就忍不住感慨：【怪不得在华京面试演员的时候你能一眼就看出不对，影视部最该签约的演员就是你！】
系统不禁为真情实感的秦灼感到不平：【可怜的秦灼，被你玩弄在鼓掌之中！】
祁昭白了系统一眼：【你把我拉进这个游戏的时候不早就知道我是个什么人吗。】
【……对哦。】
系统这才反应过来，它这个宿主是个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顶级海王。
不过它实在好奇，没忍住开口问了一句：【祁昭，你动过心吗？】
怕祁昭理解的“动心”跟传统意义上的动心不一样，系统又补充了一句：【就是那种只喜欢一个人，想跟他一辈子都在一起的动心。】
祁昭在记忆里搜寻了一遍后斩钉截铁地回答：“没有。”
系统：……我就知道。
不同于无语的系统，秦灼一直和祁昭聊得火热。
等秦灼把祁昭送回家时，祁照在下车的前一刻还不忘交代一句：“这两天我会先把合同拟好，你看有什么接受不了的条款就及时提出来。”
秦灼见祁昭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拖着长音回了一句：“知道了，祁主管。”
说完这句话的秦灼垂下眼睛，将头贴在方向盘上，侧着头隔着车窗用带着一丝幽怨的眼神盯着祁昭，声音有些闷：“除了工作上的事你就没别的话想跟我说了吗？”
像是在撒娇。
“额…”
祁昭闻言皱起眉头像是在认真思考，过了一会儿像想到什么似的冲着秦灼比了个大拇指，夸赞道：“你开车的技术很不错。”
秦灼一下子笑了起来：“谁让你说这个了。”
祁昭看着他也笑，把手收了起来：“反正我就会说这么一句，别的没了。”
“走了。”
“欸！”
秦灼见祁昭转身离开的背影连忙坐直喊住了她：“就一句啊？也太少了吧。”
秦灼见祁昭脚步没停，以为她不会再搭理自己的时候，祁昭却在转角离开的前一秒转过了身。
灯有些昏暗，祁昭脸上的笑却明媚。
“开车的样子也很帅。”
秦灼脸上掩不住地笑：“你不说名字怎么知道夸的是谁？”
祁昭在空荡荡的车库里扬声说了句：
“秦灼很帅。”
声音一圈圈地回响。
*
等祁昭回到家时，已经九点多了。
她先是换了身衣服洗了个热水澡，走到餐厅打开冰箱门想拿瓶牛奶喝时，看到里面叠着的几盒鸡蛋突然想起了纪月。
祁昭喝完牛奶找到自己的手机给纪月发了一句：【这次要在C市训练多长时间？】
怕纪月再向那天一样因为训练没看到消息而感到慌乱，祁昭又发了一句：
【没人规定消息是要秒回的，你要是因为忙没看到我的消息，不用道歉。】
可这次祁昭第二句话刚发完，纪月那边便弹出来一条消息。
【纪月：教练说周末就回去了。】
祁昭想到那天他怀里的那堆能量棒，又问：【最近好好吃饭了吗？】
像关心肠胃不好的小小一样。
纪月这次隔了一会儿才回复。
【纪月：嗯，C市的餐厅好吃。】
祁昭看到这句话不自觉地勾起嘴角，不知道起了什么坏心思。
【昭酒玩物：C市的饭好吃还是我做的饭好吃？】
【纪月：你做的。】
几乎没有停顿的秒回。
祁昭脸上的笑意更深。
不过祁昭怕耽误了纪月的休息时间就没跟他聊太长时间，只是对他说等他回来了给他做顿接风宴。
纪月的训练时间好像很紧凑，有时祁昭给他发的消息他几个小时才能回。
祁昭这边因为初筛和拟定跟秦灼的合同也忙了起来。
虽然秦灼那边没什么要求，但是光确定合同内容祁昭就和法务部磨了好几天。
最后终于在工作日结束前跟秦灼签好了合同。
忙了一周双目失神的祁昭瘫在床上，拒绝了一切社交决定好好享受周末。
周六睡到自然醒后祁昭突然想到了一个绝佳的放松方式，那就是——花钱。
祁昭迅速收拾完自己后便开着车直奔城南最大的那家商场。
系统作为一串数据，不是太懂人类买东西的爽点在哪：【为什么你逛了这么久花了这么多钱看上去还这么开心，你很喜欢这些衣服吗？】
祁昭看着自己一车的战利品心情大好：“衣服喜不喜欢倒是次要，最主要是花钱开心啊。”
何况花得还不是她的钱。
不对，具体来说花得是她带不走的钱。
开着车的祁昭没忍住哼起小曲，
要是回家再喝点酒那就更开心了。
原本归心似箭的祁昭在等红绿灯时偶然望出去一眼，不远处有一处巨大的白色建筑，建筑最上方立着五个字：
寒英体育馆。
是当初她在网上查到的那个纪月所在的训练场馆。
祁昭思绪微动，犹豫了几秒后偏转路线开往了体育馆。
她记得纪月说周末会回来，过去碰碰运气。
体育馆门口没有人守着，祁昭很容易就走了进去。
她先是上到了看台，馆里人很少，只有一列男生站成一排在听最前面的教练讲话。
滑冰场空旷，祁昭听不清那人在说些什么，只能看到站在队伍最边上的纪月。
他垂着头，发尾已经湿了挂着几滴汗珠。
纪月呼吸频率有些快，胸腔带着贴身的黑色上衣起伏着，映出若隐若现的肌肉轮廓。
祁昭从没见纪月穿成这样过，他肤色本来就白，在黑色衣物和冰面的映衬下白得几乎要透明了。
祁昭扬起笑，找了个离他们近的位置。
刚落定位置祁昭便听到了教练在夸奖纪月：“……你们应该跟小纪多学习，在和C市的交流学习中小纪是最给我长脸的。人家年纪最小动作却处理得最成熟，全国都找不出来第二个……”
祁昭不知怎的听到这话突然觉得与有荣焉，但当事人纪月却没什么反应。
他依旧垂着头，有时候会伸手擦拭着落下的汗珠。
教练又交代了几句后便离开了，祁昭见纪月滑到了休息区的位置，想要喝口水。
但纪月刚拿起水杯其他人便如过江之鲫般地围了过来。
为首的那个男生嗤笑一声，伸出脚用力撞了一下纪月鞋底下的冰刀：“纪月，教练刚刚跟我们说要向你学习，该怎么学习你教教我们呗。”
被撞得身子有些摇晃的纪月手攥住了栏杆才重新站稳。
面对那人的挑衅，纪月一声不吭，黑色衣物下的椎骨随着垂头的动作凸起。
周围其他人见纪月沉默不语先是嬉笑了两声，接着扯下栏杆上唯一支撑着纪月平衡的那只手。大声吼了他一句：“我杨哥问你话呢！”
突然失去平衡的纪月险些摔倒。
他们像鬣狗围猎一般围成一个圈，被孤立在正中心的纪月是他们唯一的猎物。
纪月握着水杯的手渐渐用力，但面对早已抱成团的众人他无能为力。
“……对不起。”
众人听见纪月的道歉脸上都露出一抹得逞的笑，为首的男生刚想伸出手推搡纪月时，突然听见体育馆突然炸起一道女声：
“干什么呢？！”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被围在中间的纪月，他猛地抬起头。
祁昭撑着栏杆，竖眉横目，脸都被气成了红色。
众人见出声的是个陌生人，一边讶异她为什么能够进来，一边又不知道她看到了多少听到了多少。
为首的男生反应过来后便先一步滑走离开了，他身后的拥趸见状也一溜烟地逃离了现场。
祁昭快步赶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走光了，只剩纪月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那里。
祁昭的胸腔上下起伏着，声调也不自觉地升高：“那群王八蛋呢？”
纪月见祁昭怒火冲天的模样手足无措了起来：“我、他们，你……”
祁昭一想到刚才的那副场景肺都快被气炸了：“□□□□，他们一直这么欺负你？”
纪月摇摇头，像是在安抚祁昭的情绪又像是在掩饰：“没、没有。”
祁昭脑袋充血，有些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说实话！”
祁昭见纪月先是垂下眼尾，手指无措地用力绞起，接着像是零件生锈般地缓缓点了点头。
祁昭闭上眼深呼吸了一口，身子不知道为什么有些颤抖。
祁昭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
她先带着不知所措的纪月坐了下来，接着蹲下身子放轻语气对他说：“纪月，他们欺负你你要告诉教练，也要告诉家里人。”
纪月闻言抬眸看了祁昭一眼。
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凝了一层雾，雾下和眼尾都渡着一层红。
“纪月，受了委屈不要害怕。”
祁昭的喉咙也忍不住发胀：“……你告诉我，好不好？”
纪月眼中里涟漪晃了又晃，里面像是藏着很多话。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就要入v啦～
接下来的一万字会交代纪月的过去、他敏感自卑的理由以及为什么会对祁昭的好感度那么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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