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一切发展都顺理成章。

他们成功潜入了哥谭如人体内血管般复杂的地下通道，然后顺着下水道内残留的线索，像循着血管内血液的流动方向一样，追寻到了那唯一的心脏的位置。

那些外星生物的大本营。

那并没有花他们太多功夫，比起与外星生物战斗，他们更多的时间花在追寻踪迹上。

选对了执行这个任务的对象后，一切就变得简单了起来。

在这里的，如果是被重点关注的超人或神奇女侠等拥有强大超能力的超英，这潜入和追踪的过程也许就不会那么简单轻松了。

这简单难度的潜入过程再次佐证了他对于那些外星生物的猜测。

外星生物轻视了没有超能力，或者超能力看起来很弱的超英们。

与之相对的是，外星生物对那些拥有强大超能力的超英投以密切的关注。

比如将在地球上有限的资源投入到对那些能力强大的超英们24小时的监视之中。

他在看到那些好像是运输能量的管道装置的那一刻，就清楚地知道了这一切事情的源头。

无数的信息向他纷涌而来，冲刷着他的头脑。

有关于这些外星生物的具体情况的，也有关于这个时间线以前发生过的一些事情的。

他闭了闭眼，熟练地接受着那些信息的冲刷。

他终于知道这个时间线最初的分歧点在哪里了。

是他第一次离开刺客联盟和再次回到那里的间隙。

他的时间线中，第二次返回刺客联盟，是他出自本心的主动行为。

但这个时间线的他，却是被动返回的。

他只是短暂地闭了下眼，就又睁开了。

那时间短到旁边的两人都没有察觉到什么异样。

莫名知晓了一切的他，于是对身边二人展开了名为推理实际上是不动声色地剧透的行为。

推理的内容自然是外星生物的根本目的，偷窃这个星球的核心能量。

所谓的声势浩大的战争只是外星生物进行窃取行动的一个良好掩护。

所以之前的日志内容中，雨果才会刻意提到哥谭繁杂的下水道系统，雨果是在提醒蝙蝠侠去下水道中寻找线索。

因为那些外星生物听取了雨果的意见，将哥谭的下水道作为了放置窃取装置的地点。

与此同时，外星生物们自然也就将在地球上的大本营设置在了那里。

在向两人按眼前的情况掺杂了些大胆推想状似推理实则剧透完了一切后，三人开始了任务分配。

在分配任务时，他们决定兵分俩路。

由绿箭去跟踪外星生物，偷窥他们接下来的部署与兵力情况，而他和闪电侠去摧毁那个装置。

双方完成任务后汇合，绿箭将偷听过程中录制好的外星生物的计划部署交给巴里，利用巴里的神速力尽快将消息传送给瞭望塔，而他与绿箭则一边拖住外星生物，为巴里的消息传送争取时间，一边撤退。

于是他和巴里就与绿箭分头行动，顺着那些管道继续追踪着那个窃取装置的位置。

他们顺着那些巨大的管道，仿佛穿行在哥谭地下的血脉之中。

途中，他们遇到了一个明显最近才经历过塌方的地方。

那场塌方把原本的路掩埋住了。

他蹲下身，仔细地确认了一下那无比崭新的塌方痕迹。

他莫名的抿了抿唇，与旁边突然也莫名看向他的巴里对视了一眼。

他能看到面罩之下，巴里那隐隐有些许猜测，在试图向他确认的眼神与动容的表情。

他们没有选择绕路，而是选择合力将那些石块清理掉。

在确认过外星生物的超能因子检测仪的范围并未到这里后，可以动用神速力的巴里与他自然很快就将原本工程量巨大的清理工作完成了。

虽然他曾经猜测过，也许在那仪器范围之内巴里使用神速力那仪器也未必有反应，但谨慎起见，在之前的追踪过程中巴里都尽量避免使用神速力。

但在这里，巴里终于可以随意使用能力了。

在安装好的炸弹将大石块炸碎后，他莫名地在那随之而来的那一阵卷起碎石的龙卷风中看出了巴里在发泄什么的事实。

那神速力卷起的旋风平常没有那么狂暴，但现在看起来造成的效果跟龙卷风席卷而过真的没什么两样。

他最后没说什么，只是抬起披风挡住了一些不小心往这个方向来的小石块与灰尘。

在清理出隐隐通向一个洞穴的路后，他们沉默地踏入其中。

那条路并不长，他们很快就和之前一样，又到了一个比起窄小的路，空间大上许多的地下洞穴中。

他在走出那条路的一瞬间，就注意到了这个地下洞穴那较之前的洞穴高上不少的岩石壁穹顶。

那高高在上的穹顶……那距离看起来是那样的遥远。

随后，他才恍惚间注意到自己的一只脚已经踩入了细小的潺潺水流之中。

他将视线移向了这洞穴的正中，直到那一刻，他才意识到，这个洞穴的空间其实有多么的狭小。

他就是在那里看见“他”的。

在他看到“他”的那一刻，他就知道，那只是一个曾经的幻影。

他与另一个自己隔着时间与空间的距离，终于对上了视线。

他愣了愣。

另一个自己的面甲已经破碎了一部分，所以他能够清晰地看见那露出的墨绿色眼眸中，带了些难得的温柔。

“替我转告他，好吗？”

他在那一刻感知到了这洞中之前发生过的一切。

新的……世界吗？

那是另一个自己对巴里怀有的歉意，对可能感到内疚的巴里做出的最后的安慰。

因为……其实巴里有可能找到“他”，并救下他。

只是，即使巴里找到了“他”，巴里也不一定有机会带着受伤的“他”突破重围。

那时可与这时不一样，周围到处是外星生物在布置着那些管道，而现在，那些管道已经铺设完成了，自然没有什么人在。

所以，另一个自己只告诉了巴里去钟楼利用神速力将另一个时间线的蝙蝠侠带过来的事情，却只字不提自己所处的位置。

他还能感知到更多。

甚至是另一个自己，在这个高大而狭小，流着潺潺水声的空间中，凝望着那最高处的黑暗，安静等死的心情。

他轻轻地向另一个自己的幻影点头。

他看见另一个自己笑了笑。

于是那幻影就在他眼前彻底消失了。

他再也看不见接下来的事情了。

他只知道，另一个自己并不在这里。

至于“他”最后是生是死，又因何离开了这里，他统统都不知道。

这就是这个时间线的蝙蝠侠的终局了吗？

苍白的唇微颤了下，好像想要说什么。

他不知道。

最后，那原本想要脱口而出的话，还是归于了寂静。

“……”

他盯着那个幻影曾经躺着的地方，不知为何悄无声息地发起呆来。

他像是在一瞬间想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想，只是单纯的发着呆。

但在一阵沉默后，他还是遵照约定，替“他”转告了巴里那段话。

“他说……他只是，前往一个新的世界了？”

“……是的。”

“……”

“这不是你的错，Flesh.”

“你已经做到最好了，而且，这是他的选择。”

“是他没有告知你他的所处位置，是他选择了面对……”死亡。

“……”

“……至少不要让他的心意白费，让在天上看着你的他更加难过，好吗？”

他甚至已经搬出来天堂的说辞了。

“……”

“……他不一定真的死去了。”

“——”他看到巴里骤然抬头。

“至少我们没在这里看到他的尸体，那或许，他还活着。”

又或许，他只是到了另一个隐蔽的地方接受死亡。

他恍惚间想起来了猫这种生物。

下一个瞬间，就把这个想法像过滤杂物一样剔除出了脑海。

他现在不应该想这些。

“我们还有任务在身，Flesh.”

“……我知道。”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巴里。”

“对，我们正在这样做，”巴里最后蹲下捡了一块这里的石头，站起身。

“——让一切都好起来。”

闪电侠笑了一下。

他一时间竟然难以描述出那是怎样的一种笑。

只是突然回想起来了一个词，又或者一个场景，一个起名的美好的寓意。

雨中笑嫣然。

作者有话要说：虽然没能在五一这天掐点发，但我认知中……这，零点半，可能还是属于五一的范围了的，就是超了一点点而已，一点点。

五一节快乐。

我承认最后我夹带私货了。

虽然应该几乎没有人看得出。

要真的能看得出那可就让人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