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书吧

繁体版 简体版
趣书吧 > 东风来 > 第19章 第 19 章

第19章 第 19 章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汋州峟城

“碧波荡愁绪~蛾眉锁朱颜~君心何处归~月照妾孤影~”

“唱得什么玩意儿苦哈哈的,鸨母!”身着暗紫绸缎的年轻男子拍桌喊道。

“哎~范公子。”丹芳楼的老鸨踏着碎步脸上堆着笑走上前来。

范侯扔出十两银子:“叫她换个欢快的小曲儿!”

“范公子,银莺姑娘的绀字房适才空出来了,不如咱们移步楼上?”

范侯喜道:“走着!”

老鸨在前头引路时想,此次又能从他身上赚上一笔了,范家做的是草药生意,峟城里知名的富户,范侯出手又一向阔绰,哪回来不得在这丹芳楼扔下个三五百两的。

将人带到绀字房的门前,老鸨敲敲门,银莺在房中应声后,她推开门回身道:“范公子请。”

范老爷去铺子的半路上就瞧见自家的马车往胭荷巷去了,他让身边随行的伙计跟在马车后面,几刻后伙计返回铺子,说范侯进了巷子里的青楼。

“个不争气的东西!” 范老爷气得胡须抖了两抖,三天两头的进青楼,这点家业迟早被他败光。

范侯手中折扇不停,摇头晃脑地陶醉在银莺的琵琶声中,身侧的姑娘将酒杯递到他嘴边,他将头一偏,挥手道:“你出去。”

待房门合上,范侯放下扇子走到银莺面前,“别弹了。”

琵琶被他拎起来随手搁在妆台上,又拉来一把圆凳坐在银莺身旁,右手随意揽上她的肩头,“弹了许久,累了吧?到床上歇歇?”

银莺立即起身,屈膝卑微道:“范公子,奴家不卖身的。”

“哎,你这就没意思了。”

范侯突然一把将她拉进怀中,捏着她的下巴说:“银子,爷有的是,你说,要多少?”

银莺从他怀中极力挣脱出来,颤声道:“范公子,这里姑娘这么多,请您再看看别人吧。”

范侯的脸色沉了下来,踱着步说道:“给你三分颜色就要开染坊了?”

转头见银莺仍旧一副抗拒姿态,又说:“真当自己是什么沉鱼落雁的头牌花魁不成?照照镜子,瞧瞧你这姿色能入得了几个人的眼。”

他仰头将杯中酒饮尽,“来你这里许多回,倒没看出你是个不懂事儿的。”

右臂忽地一痛,银莺整个人被甩在床榻上,等她反应过来,那人已骑在腰间开始解她的衣裳。“范公子!范公子你这样奴家要叫人了!”

范侯歪起嘴角道:“随你。” 自己早与老鸨谈好了价钱,任她如何叫喊都不会有人来的。

他的贴身小厮守在绀字房外,隐隐听到里边的动静,不禁叹了口气。

过了一阵,房门打开,范侯整理着衣襟走出来,“回府。”

小厮的眼角余光瞥到了房内,他不忍再看,扭着头将门重新关上。

瘫在床中央的银莺目光涣散,胸口凌乱的衣衫上,是范侯甩下的那张薄薄的一千两银票。

甘州圬城

清早,黎遥君摸了摸晾在架子上的军服,尚有些潮湿,她回到帐里换上前两年黎阔给她带的其中一套衣裳,普通棉布的料子不打眼,却十分柔软。心头涌起淡淡惆怅,她深吸一口气,将这情绪压了下去。

今日休沐,恰逢乞巧节,林轲按捺不住性子,前几日便一直磨着黎遥君陪他一同去内城。

她从竹屏风后走出,林轲道:“咱们先去街上逛逛,然后去朝露寺,听说那儿特别灵。”

“怎么,你要求姻缘?”

“哪儿能呢,不过你这么一提,那我还真得求一个。”

年轻女子牵着手三五成群地走在街上,叽叽喳喳地说着何时去晚宴。水井旁的一些人在跳着舞蹈唱着歌儿,还有人在燃放鞭炮,一片浓浓的喜庆氛围。

黎遥君和林轲站在不远处瞧了一会儿,林轲说:“做女子真好啊,不用像咱们这般在战场上搏杀。”

“一次生产兴许就丢了命,我娘就是这么去的。”

“唉,也是各有各的不容易。”

“走吧,去寺里瞧瞧。”

城北五里便是朝露寺,这儿平日香火就鼎盛,今日的人比往常更多,两人被挤得只能贴在墙边行走。

“你看你挑的这日子,非得赶在过节来?” 黎遥君扯下挂在矮树枝上的衣角抱怨道。

“这不是凑个热闹嘛。” 林轲嘿嘿地笑着,“你看,好些姑娘家呢。要放在平时,哪儿能见着这么多女子。”

“合着你就是为了来看姑娘。”

“哎,看破不说破。”

到了大雄宝殿前,林轲颠颠儿地跑去取了几柱香,在宝鼎香炉旁的圆烛处点燃了,转身递给她三支,黎遥君低头看了一眼,并未伸手去接。

“我不信佛。”

林轲一愣,“为何?”

黎遥君抬头望向殿内,“人各有命,贫富生死,早就被书写好了。”

“这……其实这也不算拜佛,就像去别人家里,总归得有礼数是不是。你就当替我上了,行么?”

这话让黎遥君无法反驳,她看着被硬塞进手里的三柱香,随后向大殿微微躬身,将其插进厚厚的香灰中。

也不知林轲究竟有多少佛要拜,陪他走了两个大殿,黎遥君问道:“拜这么多佛,你还愿还得过来吗?”

“哎呀,先应验了再说。” 他再次跪在蒲团上,口中喃喃道:“佛祖在上,保佑我今日便能遇上意中人,与她两情相悦,三年抱俩。”

黎遥君噗嗤一声笑出来,说:“你睁眼瞧瞧,这是多闻天王。”

“我娘说了,诸天神佛,只要求了他就管。”

求了就管么?

上一世随外婆去寺庙的画面乍然浮现,那时外婆求佛祖保佑黎遥君健康平安,可结果呢,十五岁便车祸早亡了。

脸上的笑容逐渐淡去,她有些透不过气,转身出了大殿。

禾州黑龙镇

刘方媳妇提着篮子从家中赶到了田地里,在田埂外将饭菜从篮子中端出来,“你说,俩孩子成亲都快一年了,安慈这肚子里怎么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刘方扒着饭,说:“这有啥。杜家那小子不也是过了一两年才有的么。”

“不行,回头我得去弄点东西给她补补。她在山里长大,身子没准儿要弱些。”

.

自顺元二十五年春的会试落第后,顺元二十八年的再度落第着实给了杜松生不小的打击,他一度怀疑自己是否就要止步于此,但好在严心的耐心劝导散去了他的胸中郁结。

九月,杜松生带着卓青前往禾州城暂住。他白日里常去文人墨客聚集的几处地方,听听他们的文思见解,偶有分歧时便会与之辩论一番,几个月下来,学到了不少新东西。

年末返家后,他几乎不再出门,日日待在书房中苦读,有时严振或刘小临来找他,也是简短交谈后便又回到书房。严心不想他在别的事情上分心,照看孩子的事儿便由自己和奶娘桂娘来分担。

京城郊外

每隔半月,邓有福都要将府里的马匹牵到京郊跑一跑,今儿天气尚可,路上的积雪不算厚,途中遇到姚府家丁也出来放马,两人打了个招呼,便各自跑马去了。

一个中年女子站在雪地中似是等了好一会儿,见邓有福往这边来了,她挥手喊道:“有福!有福!”

邓有福觉得那人有些眼熟,下马走近一看,“四姨母,您怎么在这儿呢。”

肖梅笑了笑,“老家来人送了些东西,我想着给你拿点儿,赵府的人说你在这,这不,就来了。”

他接过那一提东西,打开最上层的纸包,“桃花饼?”

“不瞒您说,冬菊念叨这口好些年了,她要看见,不知得多高兴。” 邓有福感激道。

两人回到城里,路上聊着家乡的人和事,他忽然觉得,这远亲好像也不那么远了。

在肖梅提到开州分田这件事时,邓有福问道:“每户能分多少?”

肖梅说:“大约五亩山田,但新开的田地是有数的,得上报官府再等核批才行。”

他有些疑惑,“那这也没几家能分到啊。”

“所以就要早些上报嘛。不过听说后年才开始,还早着呢。哎,话说回来,你在老家可有田地?”

邓有福叹道:“若是有田,又怎会到别人家卖身呐。”

“唉。”

顺元二十九年皇城

宁珩手中抱着捧炉,百无聊赖地倚在榻上,兄长又在议事,清颜也叫不出来,真没劲儿。上个月母后提了几家大人的公子,自己一个都不感兴趣,想到这儿她就头疼,将来可千万别被父皇指给个自己瞧不上的,那还不如普通百姓过得舒坦。

书房里,宁宣使眼色叫人将任中元支了出去,沈知应下他吩咐的事情后,周平康接道:“殿下,户部司务闵立已经在接触郭韶了,郭韶此人倒是有一腔热血抱负,不过他对盛鹤羽的知遇之恩一直感怀于心,得寻个机会让他把这恩报了,才好将他收入麾下。”

宁宣沉思片刻,道:“告诉郝绪,叫他的人把盛鹤羽贪贿一事漏个边角给郭韶。”

沈知笑道:“殿下英明。”

周平康问:“殿下,那咱们要不要借此机会将盛鹤羽……?”

沈知点点他,“先让那郭韶报了恩也不迟。”

“可,是否会打草惊蛇?”

宁宣低眉,盛鹤羽贪贿的证据已全然在手,即便他有所察觉,惊弓之鸟反而会出差错,眼下只需静待时机。

.

早朝散朝,沈如霖独自候在御书房外,等了半刻,安行出来说道:“沈大人,请。”

皇上坐在龙案后批阅着奏折,笔尖时不时落下,沈如霖行礼后缓缓道:“圣上,陶进益驻守边关即将满十年,该回京述职了。”

“嗯。”

发觉殿内安静,皇上停下笔,抬眼问道:“就这一件事?”

沈如霖斟酌着词句,说:“黎遥君升任副将,端赖圣上力排众议,理当回京谢恩。”

皇上合起奏折,“准。”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1234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