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世间大事发生的时候，按照期待总应该有一些异象。
比如霞光万里，比如百鸟齐鸣，比如燕子低飞要下雨……
啊说远了。
比如现在既然是鬼怪时间，那自然应该……
有点什么吧？
龙赞心里揣着对着非人类世界的期待，目光游弋过周围，灯光都没有闪一下，几秒钟之后听到走进和突然停下来的脚步。
而此时的黎九时能够感觉到眼前站着的小萝莉从头到脚几乎要漫出来的局促不安。
“我，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苏木木下意识后退一步，她捏着自己衣角脑子里混乱不堪，没有给予她任何有效的处理方式，“我我我不知道不该我醒过来，我只是听到声音，然后灵力又给我了……”
要不然我吐出来。
苏木木已经把手捧到胸前，后半句话憋着就差一点点脱口而出。
最终好不容易忍住。
黎九时在这期间慢慢打量着她一举一动的变化，以及说话时候起伏的语气，微微点头，“不太聪明。”
“……”苏木木不敢说，也不敢问。
只能等到黎九时转身，才小心翼翼地落后一步跟上。
堪堪一两步的时间，脑子里疯狂过了许多内容，包括对方身上灵力的来源，为什么在寒狱，自己的主人想要做什么，要变天了……乱七八糟一通脑补，最终原地停下。
从前客人满满的前庭现在冷冷清清，唯独照射出来的光让人充满安全感。
苏水水站在大厅之中如同多年前一样，让苏木木充满安全感，当即窜出去，抱住对方，往身后一躲，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徒留下龙赞咽下到嘴边准备好的招呼，看见黎九时而短时间失去语言能力的苏水水和等待随便谁先开口供他观察的黎九时。
尴尬不是问题，恐惧才是阻碍。
苏水水期待的给龙赞丢了个眼神，企图让他误解，后者不经意地下瞥，而后自然地问：“这是我一次性唤醒了两个？是有先例还是我比较厉害？”
苏水水反应很快，当场皱着眉思考回答了一句，“我还真没见过，可能你比以前的掌柜的都特别？”
睁着眼睛说瞎话的功夫一流，演技到位，感情饱满，随便期待地看着黎九时希望得到下一步指示。
“苏木木。”因为签订契约的缘故，对于温泉山庄内事宜自然有所知晓的龙赞念了念这个名字，“所以你们是不是还有火土金三个没有唤醒？”
意识之中查阅手册，只能看到已知的信息，不能提前知道存在但没有激活的内容。
这个感觉就真的很像是经营游戏的套路。
经营游戏的目的是通关游戏，让自己经营的项目可以自动循环一样生长产出，那么现在这个呢？
工作这种是为了生活，但是遇到要接触神异力量的工作呢？
当然是为了刺……不一样的人生。
苏水水时刻观察着黎九时的神色变化，依旧明面上保持不动声色地回答龙赞的问题，“你能够拿到足够的灵力支撑整个山庄完全运营的情况下，是有十个手下和几个打手。”
龙赞疑惑：“打手？”
苏水水面不改色的改口，“门客。”
事情的情况越发明晰，“所以你就是新手NPC。”
苏水水她们这些从这座温泉山庄诞生的生灵，细究起来就是温泉山庄的灵力分裂虚拟出来的意识的实体。
温泉山庄失去店长就会休眠关闭，这段时间长时间的休眠，苏水水多年没有接触人间界，自然听不懂“NPC”，但是能从字面上理解“新手”二字，“算是入门指引人。”
全都划分清楚了，龙赞也不拖沓，直接问：“那么我现在需要干什么，灵力怎么获得，以及——”他指向黎九时：“我无法得到他的信息。”
艾玛，这个可不兴指啊！
苏水水脸皮一颤，“应该是新生出的门客。”她眼睛都不眨一下直接编瞎话，“我们本质是从温泉山庄深处苏醒的意识实体，他应该是因为掌柜的你新生的，暂时没有记录。”
“那么你——自我介绍一下？”
“……”
“……”
黎九时在旁边默默观察着眼前的三个人，从龙赞到苏水水再到苏木木。
很是鲜明的三个人：苏水水活泼，能睁着眼睛说瞎话，脑子和反应也快，武力值也不错，从来都是温泉山庄的二把手。
龙赞呢——作为能够拿到他饵料的“主角类”，沉稳，深藏不露，适应力强。
苏木木，胆小，擅长统计和分类，作为店里的进货员。
整个世界自顾自生长延伸进化下来，似乎没有太大的问题。
只是可惜，总有点一板一眼，而且黎九时他在寒狱之中睡了太久，他自己都不记得当年才勾勒了大概模样世界应该是什么样子。
现在把他放出来图什么呢？是因为张冰还被他们关着嘛？
只是电光火石之间的考虑，黎九时笑起来在这几人期待地望过来时，符合期望的开口：“我叫张冰。”
苏水水当场瞳孔放大——她没想过会在这里听到这个名字。
当时听到的真名是【黎九时】她不太能理解，但是“张冰”这个名字，她是知道的。
传说中，因为差点毁灭了世界，而被关押起来的大魔王。
“我还以为你也叫苏什么，张冰这个名字好普通啊。”
“是吗？”
“水水你们的名字有什么特别原因？”
苏水水略微低头，几乎没有思索的道：“啊因为第一任掌柜的醒苏，我们当时醒来的就定了跟他姓。”
龙赞没有给人起名的想法，这种属下跟着老大姓的操作仿佛是古代给家仆起名定所有权一样。
只是点点头不再纠结名字，注意力转移到别的上面：“那你说的那个灵力呢？这么大的山庄运行起来，我们四个估计不够。”
“不是这么简单的。”苏水水详细的解释道：“灵力的收入只有有人和山庄契约完成，其他时候我们运营山庄就需要一直支出灵力。”
“这算什么？我打工养公司运行嘛？”
“可是他们会给银两啊。”
“好我明白了。”
苏水水悠悠然一句话就堵住龙赞别的想法，更是言简意赅地让他理清楚大致逻辑。
原本以为这个地方会有什么更加独特的追求，毕竟相比较起来，只是一般等价物真的和神鬼传说不想匹配。
换成长生不老，特殊能力，特别宝物之类，才符合幻想的条件。
就是做和神鬼妖怪有关的事情，转人间的金钱。
听起来简直赔本，没有追求。
“毕竟还是要吃饭的。”
更加不符合期待的话从苏水水口中冒出来，“你不是上任之前也提了要求嘛？不收取人间富贵之物，我们拿什么留住你们？”
“长生不老。”龙赞正经的给出一个答案。
“只要在店里工作，你的寿命会在某个你自己期望的年龄段定格，然后无限拉长。”
这一点有点出乎意料。
原本的打算龙赞的想法也就是哪天挂掉哪天结束工作——完全没有想过退休问题，可以说是一个合格的打工人。
“那还有其他什么福利？”龙赞觉得自己之前提的什么休息日根本不算事：“不对，我不会死的话，这五险一金怎么办？那岂不是一直交，我一直拿不到。”
“我们会按情况帮你处理为死亡。。”
“然后你们就不交了？”
苏水水皱着眉头道：“也不是不可以给你编个户籍，然后再去找官府记录……”
听到这番操作，龙赞对于这个温泉山庄停留的年代有了大概的轮廓，“那就算了，现在身份证明不是那么好办理的，流程很麻烦，到时候该销户就销户吧——不对，那销户之后我要怎么继续在人间——”
苏水水理所当然的道：“不然到时候你假装是自己的私生子，我们可以配合你去人间跑一趟流程。只要是人办理我们就有办法让他变得容易接受。”
“……”
估计是迷惑的法术之类。
以对方是神鬼之流为前提就能理解良好。
见龙赞点点头似乎没有其他问题，苏水水开口，“这个是去驺虞族驻地的地图。”她伸手在空中画了个圈，而后扬了扬手，做下扯动作，凭空拿出一卷地图，和一张按了手印的契约，“掌柜的你可以先去看看怎么处理这个事情。”
话落，小心瞥了黎九时一样，见他没有反应，契约也没有生成时间限制的反馈，自然没提这个事情。
已经确定处境的龙赞忍不住提出疑问，“我自己去？”
“我跟你一起。”黎九时接话，“作为门客，自然不会让掌柜的自己出去处理这些事情。”
“看来我又摸清楚一个设定。”嘀咕一句，龙赞展开手里的地图，只见上面的轮廓外形既不是整个星球的类型，也不是中洲国地图。
标注的地图内容突出一个看不懂，没听说过。
菱形分布有点难以看懂。
龙赞琢磨着能和什么时代的地图对上，就被两个手指勾走地图，“我认路，到时候带你过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1.2w！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