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刷脸行动失败。

艾普尔开始反思自己的行动计划。等她收拾了自己那些鬼画桃符的设计图，在图书馆里找了个安静的位置坐下后，她才慢慢回味过来，自己在制定计划时确实犯了不该犯的错误。

她当下所处的这个魔幻世界，并不是漫威宇宙和DC宇宙的简单融合。这里的超英都不是超英，反派也都不再是原来的反派。别的不说，莱克斯·卢瑟就是个很好的证明。当然，更魔幻点的证明还有网络上那些关于超人和钢铁侠感情纠葛的八卦新闻。

简而言之，这个世界，就是个全员OOC的宇宙。

这么看来，甜甜软软的小蜘蛛突然转性成了一个cool boy也能说得通了。

艾普尔长叹了口气，摸出手机来，开始重新收集和彼得·帕克有关的资料。

和托尼·骚断腿·钢铁侠·斯塔克不同，脱下蜘蛛战衣的彼得·帕克低调得像是个终极宅男。要从网络上扒出和他有关的信息来，其难度不亚于找到一篇还没来得及被霸道总裁斯塔克404的八卦文章。

在纽约大学的图书馆里，艾普尔忍不住开始怀疑自己把纽约选作自己的新手村是否真的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艾普尔将摊放在自己面前的书本和设计图纸一把推开，然后身心俱疲地在图书馆的桌面上趴了下来。她幽幽地望着身旁的落地窗，对未来感到一片迷惘。

“卢瑟……小姐？”

艾普尔一顿，反射性地坐直了身子。

艾普尔的身前占着一位面生的年轻绅士。艾普尔之所以会觉得对方是个绅士，完全是因为……他身上那件外套的袖扣，艾普尔在莱克斯那里也见过。

她基于好奇曾经Google过那个袖扣上的图案，发现那是一家极其低调的高端男装品牌。怎么个低调法呢？身家没过十亿的，你就别想着买他家的东西，身家过了十亿的，他家有什么你就根据情况自己看着砸钱。只有类似卢瑟、韦恩、斯塔克之流的顶尖资本家，才有资格对他家说“我想要个XX款式的套装”。

眼前的这位绅士看上去不过20出头的样子，身形看着比一般那些荷尔蒙旺盛的大学生要略显单薄一点。尽管他身形单薄，但腰背却挺得笔直，那件价格不菲的外套套在他身上却并不显得不合身。反而，衬得他有一种少见的贵族气质。

是那种含蓄内敛的真正的贵族气质，即便是放在莱克斯·卢瑟跟前，也丝毫不逊色的贵族气质。不，应该说，和眼前的这位年轻绅士一比，莱克斯·卢瑟倒更像是个十足的大资本家，和贵族二字扯不上什么关系。

艾普尔紧闭着嘴巴，既不承认也不否认自己的身份。她心里只有一个疑问：这位小兄弟认不认识原主？

年轻人轻轻笑了一下，露出的浅浅酒窝里有一点腼腆的味道。他不好意思地垂下视线，阳光透过落地窗玻璃洒了他一身。他那头栗色的头发在阳光下折射出近似金色的光芒。

【滴——目标人物，反派，哈利·奥斯本出现。】

突如其来的提示音，让艾普尔目瞪口呆。

艾普尔惊讶的表情被哈利解读成了一种不合时宜的搭讪。他笑了笑，相当有风度地解释道：“我是哈利·奥斯本。卢瑟小姐你可能不太记得我了。三年前，我们在一个新品发布会上见过面。”

“见过面？”艾普尔懵逼地眨了眨眼，随即立刻反应过来，这货也是和原主认识的。她立刻拿出压箱底的演技，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哦，我想起来了。是有那么一回事。”

哈利有点意外地挑了挑眉：“卢瑟小姐记得？我还以为你对我没有印象了。毕竟那天你心情不好，我们甚至都没搭上话。”

艾普尔：【妈了个鸡！资本家的套路都这么深的么？】

CR9076：【微笑，微笑面对世界，你会活得豁然开朗。】

艾普尔：【……】

艾普尔继续假笑道：【有那么点印象。毕竟我也很少在那样的场合遇见奥斯本先生这样的绅士。】

哈利笑了笑，指了指艾普尔对面的位置。

“没有人，你请随意。”

尽管艾普尔不喜欢打没有准备的仗，但在她看来，和原主没有太多交集的哈利，不失为一个攻下彼得的突破口。

哈利一落座，艾普尔就把面前凌乱的资料收拾了一番：“抱歉，我来之前真不知道奥斯本先生也在这里进修。”

“叫我哈利就好。”哈利笑了笑，“您呢？卢瑟小姐怎么会想到来纽约大学？”

“艾普尔。”礼尚往来地，艾普尔主动拉近与哈利的距离，“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就是觉得大都会有点……太沉闷了，想来感受一下纽约的气息。不得不说，纽约确实是美国的艺术之都。”

哈利瞥了一眼艾普尔那些鬼画符的设计图，很是绅士地没有接话。艾普尔被对方的动作弄得有点尴尬，但是面上还是维持着毫不羞愧的笑容。

“事实上……”哈利面露难色，“我并不是单纯过来和你打招呼的。”

艾普尔做作地挑了一下眉：“哦？”

这个反应哈利在很多地方都见过，虽然这种略带了些讽刺意味的回应往往不是直接给予他的，但他确实见过周围不少人对来自较低阶层的人露出过这样的表情。在哈利看来，恐怕是艾普尔误解他试图通过她促成奥斯本和卢瑟家的商业合作。

哈利忍不住笑着摇摇头：“我没太参与奥斯本企业的事。”

艾普尔点头：“正好，我也没太参与卢瑟家的事。我对卢瑟家最大的贡献大概就是……我特别能花钱，所以莱克斯有更多的动力努力赚钱。”

哈利忍不住笑了起来，但他很快又敛起了笑容，仿佛这种短暂的快乐是可耻的：“我过来和你打招呼是因为……我刚才看见你在校园里和彼得碰过面了。”

艾普尔当然知道哈利说的是谁，但她还是露出一副困惑的表情：“谁？”

“彼得·帕克。就是开始差点和你撞在一起的那个男生。”哈利想了想，又继续道，“他是我朋友。”

艾普尔仍旧保持着困惑的表情，但是轻轻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在认真听：“然后呢？”

“他可能表现得……有些冒犯。”哈利看上去很是局促，一副担忧艾普尔会因为彼得行为失礼而生气的模样，“如果他说了什么，或者做了什么让卢瑟小姐……”

“艾普尔。”艾普尔打断哈利的话，用微笑和实际行动表示自己的友善。

哈利宽慰地笑了笑：“如果他做了什么让你不高兴的事，我希望你能看在我的面子上，别往心里去。”

艾普尔闻言，没有立刻接话。而是别有意味地垂下了眉眼，露出一副认真思考的模样。

事实上，她确实在认真思考。

在艾普尔看来，奥斯本、韦恩、斯塔克三大集团，随便拉一个出来都能和卢瑟家来场世纪battle，实事求是地讲，兴许卢瑟还不一定能获得胜利。哈利作为奥斯本家的下任当家，于情于理都没有必要在她这个草包卢瑟面前低一头。可以说，不管艾普尔·卢瑟怎么闹腾，都不足以和哈利·奥斯本一战。

哈利现在之所以会说出这样的话，无非就是想劝艾普尔不要对彼得·帕克这个平民出手。毕竟，在外界看来，艾普尔·卢瑟是一个嚣张跋扈没什么脑子却格外爱搞事的脑残。

艾普尔：【小6，怎么办？我快被小绿魔圈粉了！他也太暖了吧！为了朋友竟然能做到这个地步。】

CR9076：【宿主，请你记得你的修正任务！千万别站错队了！】

艾普尔：【什么站队不站队的，别说这么可怕的话好么？这又不是宫斗戏的现场。】

哈利见艾普尔一直没说话，心里不禁有些犯嘀咕。艾普尔的表现和传闻中的那个惹事脑残一点也不一样。在哈利的预期中，艾普尔只有两种反应，要么叫他滚，要么对他说这种小事她不在意。总之，艾普尔在哈利的心中是一个直来直去，反应迅速的脑残。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露出一副深思熟虑的模样。

因为，艾普尔·卢瑟和深思熟虑压根儿就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艾普尔也没思考太久，她有意无意地翻着眼前的草稿和书本，轻声问道：“哈利，我能问你一个问题么？”

“你说。”

“在你们这些人的眼里，我艾普尔·卢瑟是不是就是一个脾气火爆的脑残？”

哈利卡壳了，半天没能答上话。

“你们会觉得我心眼小到连和路人不小心撞了肩膀，回头都会想尽办法打击报复的那种？”

哈利终于回过了神，很是抱歉地说了句：“对不起，艾普尔。是我对你有误……”

“没错，我是。”

哈利：？？？？？？？

看着哈利露出一脸懵逼的表情，艾普尔忍不住笑了起来：“过去是。但我已经不想那么做了。我想，这也是我想来纽约的原因吧。我已经厌倦了以前的自己，我想过一点不一样的生活。”

逆着光，目的明确的哈利·奥斯本看不太清楚艾普尔脸上的微表情。她的身影在图书馆的阳光里笼着一层柔软的光圈，散发出一股很奇异的吸引力。

哈利突然发现，传言中的艾普尔·卢瑟，和大家想象的都不一样。他由衷地弯起嘴角：“听到你这么说，我真的为你感到高兴。”

作者有话要说：艾普尔：小绿魔才是真·小天使！我感觉我找到真·亲生儿子了！

CR9076：……

哈利：然而你最终要把我变回大反派。

艾普尔：……儿呀！是妈妈对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