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2
陆擎推门而入时，坐在电脑后，身穿白大褂的人见了他眼睛一亮，正要夸奖他自觉，猛地想到什么，脸色陡变，“噌”地从椅子上窜了起来——
“你该不会？！！！”
“没有。”陆擎及时打住了对方的想象。
提到嗓子眼的那口气在听到这两个字后稍微往下落了落，但还是不放心，催促着人赶紧脱衣服。
等亲眼看到伤口，确认是真的没事后，心才真正放回肚子里。
“你这突然变得这么听话，我竟然不习惯了？老天爷啊，我这过得都是什么日子啊，病人正常起来了，我差点精神错乱。”
叹气：“所以麻烦你以后也良心好点，可怜可怜我，配合一点，OK？”
陆擎正要开口，旁边的人直接打断。
“算了，我在你这里是排不上号的，答应得再好，到时候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
“我说你也老大不小了，要不成个家吧。我就不信有了老婆孩子，你还敢这么不惜命？”
想了想：“哎呀，算了算了，真要有了，说不定比现在更不要命。”
换完药，东西收一收，转身去洗手：“啧，真是……都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
陆擎没接话，穿好衣服，状似无意地问：“……她后来有来换过药吗？”
“她？”一时没反应过来。
“哦，你说那天那个啊。”
“她的伤没你的严重，我就给她开了药，她自己换就可以，省的还一趟一趟往这边跑。只要小心别感染了，应该很快就能好。”
陆擎眼帘微敛，轻应一声。
在人察觉到什么之前，先开口：“走了。”
“诶？这就走了？那什么……”
“生日快乐！”冲着背影喊了一句。
陆擎拉开门，头也没回，只留下一句：“谢了。”
*
从医院出来，陆擎去了趟超市，买了菜回家，快做好时给霍宇打电话。
“嘟——嘟——”
“您好，您所打的电话暂时无人……”
打了几遍，电话一直没人接。
陆擎眉间轻拧，当即给武镇打电话。
“喂，老板。”
“上次我让你留了小宇那几个朋友的电话，马上发给我。”
听陆擎语气不对，武镇不由问：“小宇出……”
话没问完，立马收住：“好！”
*
明亮开阔的体育馆里，篮球落地，还有球鞋跟地板摩擦的声音交织成一片。
“宇哥加油！宇哥加油！宇哥！加油加油加油！”
正到关键，喊得起劲时，兜里的手机忽然响了，摸出来一看发现是个陌生号码，直接挂了没接。
结果手机还没揣回去，那个号码又打了过来。
一连两个电话，这次没再挂，迟疑着接通：“喂？”
“我是霍宇的哥哥。”
一道有些耳熟的声音从手机那边传来，这边手一抖，险些摔了手机。
“霍宇跟你在一起吗？”
“……啊、啊，在在在！”哽住片刻，连声应。
“宇哥在场上打球，还、还没结束，要我叫他过来吗？”
不是正式比赛，就自己人小小切磋一下。
手机那边静了片刻：“不用了，让他好好打球吧。”
“哦、哦，好。”
确认霍宇人没事，陆擎挂了电话，手机放到一旁，去厨房把菜都端到桌上。他今天给阿姨放了假，家里只有他一个人。拉开椅子坐下，开始吃饭。
*
最近有篮球联赛，训练加了强度，霍宇到家时已经筋疲力尽。
客厅亮着灯，传来电视的声音，霍宇两下蹬了鞋子，穿上拖鞋往里走。
“回来了？”陆擎坐在沙发里，见他过来，先问。
“嗯。”霍宇满脸疲惫，含混应了声，扫了眼电视屏幕。
果然又是新闻。
没什么意思。
“哥，我先去洗澡了。”霍宇说。
流了一身汗，都有些臭了。
“嗯。”
舒舒服服泡了个澡，有种满血复活的感觉。霍宇头上搭着毛巾，一边用毛巾擦着头发一边去冰箱里拿喝的。
一大口冰可乐下肚，舒服得叫人直叹气。霍宇拿着剩下的半罐准备回房间，看到陆擎还在客厅：“哥，你还不睡啊？”
“一会儿就睡。”
“那我先回房间了。”
霍宇刚要走出客厅，忽被叫住。
“小宇。”
霍宇回头，看着他。
陆擎稍顿片刻：“你最近……有见过冯春吗？”
一听这话，霍宇脸色瞬间难看：“我为什么要见她？”
“凭什么我要见她？！她跟我有什么关系吗？”
一通火发完，然后房门摔得“咚”地一声，空气仿佛都一震。
陆擎肩微微一沉，起身关了电视回自己房间。
洗漱完，抬手去拿毛巾擦脸时看到胳膊上的伤，顿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从卫生间出来，像是一时茫然，在房间里站了片刻，最后才默默走到床头柜旁，拿起上面的手机，翻出一个号码，坐到床边。
就这么坐着，看着手机里的号码，迟迟没有下一个动作。
卧室里只亮着一盏光线柔和的床头灯，坐在床边的身影安静好像要跟夜色融为一体。
良久之后，一声轻响。
手机被扣放回床头柜上。
*
“陆总，一会儿就是跟采购部的会议，不过您昨天晚上没怎么休息，需要留出时间稍微休息一会儿再开始会议吗？”
出差回来，从机场去公司的路上，秘书坐在副驾驶座，拿着平板电脑，侧身跟陆擎汇报行程安排。
“不用。”
“好的。”
工作说完，秘书坐正回去，考虑到陆擎或许想要在路上稍微休息会儿，没有再开口打扰。
车里刚安静下来，原本安静开车的武镇眼神忽地一定。
路边，冯春正朝他们这个方向走来。
在想开口的瞬间，武镇下意识看向后视镜，却发现后座的人正看着车窗外。
显然是已经看到了。
到嘴边的话咽回去，武镇本来以为陆擎会叫他停车，然后跟人打个招呼什么的，但后座一直安静，没有任何声音，他只好保持车速继续往前开。
只一刹那，车跟人便擦身而过。
车旁边的后视镜里，人影快速缩小，就在消失前的一秒，后视镜里的人忽然佝偻着腰，缓缓往下蹲。
“停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