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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第一百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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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京墨没指望能看到正规的手术场景,毕竟池雨之前的操作大多是中医方面相关。

可眼前原始简陋,犹如屠宰现场般的“手术”,还是让她狠狠大吃一惊。

病患被捆猪一般用绳子绑在木板上,四个壮汉露胳膊挽袖子地蓄势待发分立两侧,他们不是给池雨递刀擦汗的助手,而是让病患即便疼死也不能动弹分毫人工束带。

至于麻药?那高级玩意池雨表示根本没听过!

主刀的池雨虽用布巾蒙住口鼻,却没戴最重要的手套,一双本就比常人更白的手,此时已不见本色,血糊糊地与伤口不分彼此。

握在手中的手术刀,形状看着挺像那么回事,却都为铜制,幸而保养得极好,干净亮堂没有生锈痕迹,可看着一旁消毒用的酒,温京墨又觉得自己想得太好。

大千食府就能买到这样的“酒”,与其说这是酒,不如说是酒酿,纯粮食发酵未经过蒸馏提纯,度数跟现代料酒差不多,最多不超过20度,拿来做个小甜水可以,给手术刀消毒?还不如直接用火烤来得安全彻底……

如此“手术”,能扛下来活着的人,全靠命硬吧?

温京墨本想借机试试懂手术的池雨,是否也与自己跟师姐一样,都是来自现世悲催的倒霉蛋,现在看来完全是她想太多。

“你戴上这个吧。”

温京墨手中出现一次性手套与口罩,池雨眼露惊喜,赶紧净手换上,仔仔细细地欣赏了半晌才回过神问她:“你怎知晓要戴手套?我原有一副羊肠做的,奈何破了,还未来得及做新的,你这是何材质?怎比羊肠的还薄?”

池雨夸完手套又夸口罩:“还有这遮面,怎地也如此轻薄透气?”

温京墨闻言轻轻一笑,并不愿多说,只含糊其辞道:“山人自有妙计。”

池雨竟也不再追问,只似笑非笑地看着温京墨,一副“我都懂”的神色,反而把温京墨搞蒙了,赶紧问萌萌:“难道我想错了?她也跟我们一样?”

“她真不是,我可以肯定。”

萌萌信誓旦旦地跟温京墨打保证。

规则与人性虽王不见王,却也彼此有感应,要不它又怎会在众多倒霉蛋中精准选中温京墨寄生?

在萌萌看来,池雨除了红色气运越来越浓,医术精进不少,甜食吃太多有点蛀牙,其他再无变化,完全没有它讨厌的味道。

“你方才给他们口中塞了何物?”

池雨面不改色的切下一块变色腐肉,病床上的伤者疼得直哆嗦,按着他的壮汉赶紧加大力气固定。

“一些保命的药,我就不打扰了,你继续。”

温京墨看得眼皮直跳,如此生切活人还不打麻药的“手术”恕她观看无能,不忍地扭过头去,却见身后排队的两个伤兵,早已吓得脸色苍白,闭眼不敢看,两个壮汉缩在角落活像两只柔弱可怜的鹌鹑……

“还有积分换点麻药吗?”

温京墨得寸进尺的问题自然被萌萌无情拒绝,只好找到大白,一人一手刀,暂时“人工麻醉”,至于会不会中途疼醒……起码现在能少遭点罪。

终于喂完最后一粒消炎药,温京墨不由自主地眯了下眼,连医者池雨都没察觉出异样,大白已经一把圈住温京墨,好悬没让她摔在地上。

“无碍,是累晕的。”

池雨后知后觉回过神,抽空给温京墨诊断一番,随后抽出随身携带的银针:“我给她——”

“不用,让她睡吧。”

大白不由分说地将温京墨打横抱起,直奔王帐而去。

谁知将人轻放在塌上时,温京墨已经醒了,她眯缝着眼放松下来,用手卷着大白未干的长发,忍不住问道:“你又不用攒积分,为何收那么多残兵?’

她自认不是个好人,成天活菩萨似的多管闲事,乐此不疲地收集各型号拖油瓶,全是被积分所迫,如果有得选,她更想做个享受生活的正常人。

任蔚恒却完全不同,他虽从小不受父母待见,却也是生与帝王家的塔尖阶级,求生之道颇多选择,无论如何也不用背上这百十来号伤兵。

他救人又没有积分可换,产生的成本比直接发抚恤金来得多,还要搭上自己给的消炎药,在医疗如此落后的环境,消炎药的珍贵程度他怎会不知?

大白顿了顿,迎着温京墨似闭非闭的眼,先是闪躲了一下,随即又定了神,坦然迎上她的目光。

大白道:“我想看看你的世界……”

遇到温京墨之前,他的一切行动只为自保,包括参与兴城战役,收治伤兵是向肖翼示弱的策略,有同情掺杂却离不开与肖翼一样,来自骨子里的阶级差异。

能救自然最好,救不活也不会多难过,这些人与相伴长大的亭雲自然不能相提并论。

认识温京墨之后,在她家中空间的一切所见所想,都让大白的世界推倒重建,特别那些天马行空的剧本,让他对温京墨的世界充满向往与好奇。

“众生平等……在你的世界,哪怕一只动物都有律法保护,上位者犯错亦要接受制裁,百姓们安居乐业,所有人都能安稳地活着。”

他依然不敢长久地直视温京墨的眼睛,特别此时少女正慵懒地躺在自己床上,看多了让他背脊发麻,险些就坐不住了……

温京墨突然道:“你看的那本是《太平盛世》对吗?”

大白微微一愣后点点头,电脑里剧本少说上百部,温京墨居然能迅速对号入座,这让他惊讶非常,他从未见温京墨翻看过那些东西,她一直陀螺似的忙着各种事。

“那部剧只停留在剧本阶段,因太过理想化没有导演接拍。”

温京墨叹了一口气继续道:“你少看点不切实际的东西,我的世界并没有剧本种想象的如此美好。”

现世有战争、灾难,麻木不仁的政客与逐利的资本,剧本中的理想国度只存在萌萌这类非人生物的想象中,温京墨没想到大白居然会将此信以为真,还付诸行动了……

今天的军营一日游,她能看出兵士对大白的态度,尊敬之余更多的是发自肺腑的信服,就像温京墨身边的人们,都是共同历事后的信任与服从,与对方身份无关。

如此真诚不掺假的相处模式,才是人与人的相处之道。

想及此,她也不由得有些期待起来,或许萌萌说得对呢?这世间本该就是剧本里写得那般?

温京墨在胡思乱想中渐渐入睡,迷迷糊糊中,脸上被人落下一枚小心翼翼的吻,温暖柔软的触感安抚了她被沼泽摧残的身心。

屋外依旧雨声阵阵,好似被哪位大神捅了个窟窿,漏起来没完没了……

温京墨再醒来时,天还是阴沉沉的,推开身上盖着的宽大外袍,屋外传来大白的声音。

“全部焚烧不留,按军册信息发还恤银,酉时整军集合。”

大白一句话就把温京墨说精神了。

“整军集合?我没听错吧?”

温京墨下意识反问萌萌。

“对,就是你见都没见过的那种古代军队大集合。”

萌萌跟她心意相通,自然第一时间了解她想看热闹的心情:“你赶紧吧,都睡了一天一夜了,酉时马上就到了。”

要不是萌萌提醒,她都没反应过来自己竟睡了那么久!

温京墨蓦地起身,一阵天旋地转,这是低血糖前兆,高中时熬夜学习才有的久违感觉,多少年都不曾出现,可见之前她真是忙得太狠了。

随便摸出瓶果汁喝了缓解,又去换干净衣服,紧赶慢赶温京墨还是去晚了……

虽已扮成近卫被大白带着转过一圈,对整个驻地却也只管中窥豹,看不细致。

此时看着眼前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头的人群,温京墨睁大了眼睛,第一次对“两万人”有了具体概念。

即便资金再雄厚的剧组,也筹不到如此之众的人数参与,人气再旺的歌星开演唱会,五千人以上已是极限。

能一次性看到两万人的聚集,除了长假期间的旅游景点能与之一较高下,温京墨想不出其他。

“丁二,年十五,兴城丁家村人,于追击战中,掩护撤离时不幸中刀……”

前方的演武台此时被搭建成灵台模样,整整齐齐地放着七个贴名的坛子。

他们因感染而死,尸身不能久留,大白便下令焚烧只留骨灰装坛封存。

大病初愈的亭雲此时正拿着铜吼,站在高台上念着七人的生平。

温京墨与池雨的抢救,还是没能将伤兵全都从阎王手中夺回,最终有七人没挺过来。

“王大牛,年二十三……”

随着亭雲嘶哑低沉的声音响起,身后方队中的若干旗手开始挥舞手中的小旗子,逐字逐句向全军将士讲述七位战士的生平。

“古之善战者,先为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注1),他们虽死犹生,吾辈身单力薄,但入道乱世,岂敢承蒙于死者,苟全于人后?”

潇潇雨声不能阻挡亭雲的声音,温京墨也收了看热闹的心态,用现世的礼仪,低头为这七位战士默哀了一分钟……

心有天地,众生万物,没亲身经历过战争,总觉得金戈铁马只是个书本上的成语。

太平盛世哪有如此理所当然?温京墨这个生活在和平年代的现代人,第一次真切感受到战争的残忍。

作者有话要说:注1:古之善战者,先为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孙子兵法*军形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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