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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家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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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寒料峭,顾让为了翻墙方便穿得很是轻便,赵开见状,道:“进去喝口热茶?”想了想,又道,“放心,在外间,不会不方便的。”

他自然而然的要来伸手拉顾让。

顾让在他要握住自己手的前一刻,忽然就想起了自己的手碰过什么。

顾让:“……”

她缩了缩手。

赵开握了个空。

他有些疑惑地看向顾让。

顾让又往后退了一步。

她觉得自己身上好像还带了点尸臭味。

赵开看着她越退越远,目露疑惑:“怎么了?”

他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他身上有什么惹人嫌的吗?

顾让沉默一瞬,道:“没什么。”

赵开更疑惑:“那你往后躲什么?不想进去坐?”

“不是。”顾让顿了顿,“只是忽然想起来夜已深了,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

赵开:“……”这话怎么听着这么耳熟。

“我明日上午再来找你。”

赵开怎么看顾让的背影,怎么都觉得其中有一丝落荒而逃的意味。

他摇头失笑,将这个错觉从脑中甩开。

第二日赵开早早就醒了,他洗漱了一番,准备去用早膳,走到游廊的时候脚步一顿。

顾让竟已来了。

她换了身衣服,坐在游廊尽头,抱臂靠在身后的廊柱上,微阖着眼,听到声响后睁眼侧头向这边看了过来。

赵开这时才反应过来,面上染上讶异,快步走到顾让身边,“这么早就过来了?”

顾让嗯了声,站起身:“走吧。”

赵开不明所以,乖乖跟上她:“去哪?”

“吃饭。”

赵开在厨房看到了在灶台前看火的戚风。

“主子,六公主。”

戚风灭掉灶火,将温在锅里的早膳端到了院子里,“属下早上练体结束,便刚巧碰到了翻进来的六公主。早膳是六公主带过来的。”

赵开难免诧异,偏头看向顾让:“那么早?”

戚风起的多早他是知道的,顾让那个时候就到北隶府了?

顾让:“我平日起得早。”

早膳很是丰盛,碧梗粥、鞭蓉糕、酥黄独……戚风一一摆到石桌上便自觉退下了,赵开微微一愣,随即意识到里面有好几样点心都是上元节那日他在茶楼多吃了几口的。

很显然,这些都是顾让溜出宫买的。

她昨晚说要哄自己,所以就因为他别扭了几句,她便起了个大早,特地出宫买他爱吃的点心送过来吗?

他一时不能言语,心口又有些涨涨的。

他不敢细想,压下心绪,拿起筷子掩饰般夹了块糕点放入口中。埋头吃了好一会儿,才发现顾让没有动筷子。

“你不吃吗?”

顾让摇摇头:“吃过了。”语毕嘴里突然被塞了一个酥软的东西。

却见赵开拿筷子夹了个酥黄独喂到她嘴边,弯着眼看她:“再吃一点嘛,我一个人吃多没意思。”

顾让垂下眼,犹豫一瞬,避开筷子头将酥黄独咬下。

赵开也连忙收回自己的筷子,他刚才不知怎的,头脑一热就用筷子夹了个糕点喂给顾让。反应过来就觉得不对,这动作有点太逾矩了。但忽然收回去也很奇怪,只好维持不动,用笑来掩饰不自在。

好在顾让对此没什么太大的反应,不至于让他更尴尬。

顾让吃东西的时候不喜说话,这点赵开上次同她出宫的时候就看出来了,因此他也没再多说什么。

两个人安安静静地用完了这顿早膳。

顾让抬头看了看树梢,铃铛还挂在那里,问道:“你找我有什么事?”

赵开一顿,手指无意识捏紧了衣摆,他能有什么事?他能说就是想试试顾让会不会真的来吗?

老实说肯定不行,苦苦思索间,忽的想起前几日宫里下来的旨意,便回道:“哦……是这样,再过几日便是春猎了,我被许参加,就想问你去不去。”

这明显是个废话问题,顾让贵为公主,又正得皇帝宠爱,春猎这种皇家大型活动她肯定会去,但赵开实在找不出别的缘由了。

不过好在顾让的反应总是淡淡,没对这个答案肯定的问题表现出什么疑问,这让赵开感到轻松。

顾让道:“去。”

“那我到时候可以去找你吗?”

顾让沉默不语。

“好吧,我明白了。”赵开难掩失望,勉强笑道,“我会装作不认识你,不会给你带来麻烦的。”

顾让不知该回什么。她并不在意赵开是否会给她带来麻烦,但她如今与顾敛是一体的,如果被崇文帝知道她与绥国质子有交情,对顾敛只有害无益。

气氛有些沉闷。

顾让眼见赵开的失落快化为实质,无意识捏紧了手中的茶杯,出口打破安静:“为什么想来找我?”

“除了戚风,我在这里只与你相熟。而且……”他语气变得小心翼翼,“我们不是朋友吗?”

顾让忽然就觉得自己有些过分,沉默片刻,道:“到时候我去找你。”

赵开闻言一愣,随即一扫失落,看着顾让的眼睛很亮:“真的吗?”

顾让错开他的眼神:“嗯。”

……

春猎是齐国每年的传统。为此,皇家专门在京城城郊建立了围场,不仅是皇家,基本上所有达官贵族都会参加,一般会持续五至七日。

春猎前夕,鸾尹宫忽然来了人,请顾让顾敛去一趟。

鸾尹宫是皇后寝宫,顾敛对此明显表现出一丝抗拒。他幼时受到的责难没少来于鸾尹宫,彼时皇后常以关怀为由把他叫去,最后却总是以刁难收尾,其子顾佰更是冷嘲热讽,以捉弄他为乐。

皇后和贤贵妃一样,厌恶夺走全部圣宠的杨宛兮,杨宛兮死后,这种厌恶就迁移到了他们身上。她作为后宫之主,折磨人的手段层出不穷,这种情况直至顾佰封王出宫后才得以改善。

顾敛只是想起一些片段,便忍不住生出恨意,顾忌鸾尹宫内侍在场才勉强压了下去没表现出来。

顾敛尚在琢磨皇后此次邀请的用意,就听内侍说实际叫他们去鸾尹宫的人是崇文帝,因着今日肃王和端王回京,便在鸾尹宫设了家宴。

顾敛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觉讽刺,十多年了,崇文帝才想起来家宴上应该还有他和顾让这号人。

“五殿下,六公主,到了。”

轿辇被安稳地放到地上,顾让顾敛下了轿辇,被随行太监恭敬地请进殿内。

时近黄昏,鸾尹宫内已点了烛火,殿内摆了黄花梨长案,案上摆满了珍馐美酒。顾让一踏过门槛,坐在长案旁的人齐齐看了过来。

十多个人,顾让扫了一眼,将几个眼生的和名册里对上了号,便低头同顾敛先向主位上的崇文帝和皇后行礼:“父皇,母后。”

“免礼,来这坐。”

长案两旁都坐着人,清一色皇子公主,只剩两个相对的位子空着,显然是留给他们的,顾让顾敛便自觉去那里坐下。顾让左手边就是顾嘉善,见她来朝她俏皮地眨了眨眼,但没多说什么,比平日规矩了不止一星半点。

比较意外的是顾谦也在,坐在顾敛旁边,顾让已经几个月没见过他了。他瘦了不少,脸颊苍白,微低着头坐在位子上,对她和顾敛的到来没什么反应,双手放在膝上,规规矩矩地坐着。

顾让坐下时瞥了一眼,贤贵妃丧期未过,顾谦手腕上还绑着细长的白布条,露了一半在衣袖间。

两人坐定后,崇文帝才开口道:“正巧佰儿和瀓儿回京,朕许久未同你们几人一道用过膳,今日便当作家宴,不必拘于虚礼。”

皇后挥了挥手,一旁宫女便上前将汤盅一一呈了上来:“佰儿和瀓儿舟车劳顿,这莲子桂藕玉燕汤是特地为你二人备的,尝尝合不合胃口。”

语罢又看向顾让顾敛,和善道:“让儿和敛儿头一回来,本宫也不知道你二人偏好如何,便叫人各口味都备了些,你们若有吃不惯的,直言便是,下回再有家宴,本宫心中也有数了。”

此话一出,引得桌上各人齐齐看了过来,神色各异。

顾敛神色未变,温声回道:“劳母后费心,我和让让并没有忌口之物。”

说是不讲虚礼,实际用膳时依旧遵循食不言的规矩,说完场面话后一时间殿内只有轻微的碗筷碰撞声。

顾让安安静静吃着饭,吃到一半,却感受到一股阴毒的视线盯着自己,她顿了顿,抬眼只见对面顾谦垂下眼皮,夹了一口饭送进嘴里。

顾让看向顾敛,见他神色自然,料想顾谦并未做什么小动作,便放下心继续吃饭。然而没吃几口,又感受到一道不可忽视的目光自左前方传来。

她抬眼,便对上了一双含着兴致的桃花眼。

桃花眼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崇文帝二子顾瀓。

顾让在脑中翻出对这人的记录。

端王顾瀓,生母早已故去,早早养在皇后宫中,与大皇子顾佰很是亲厚。他方及冠不久,前些年出宫开府,被封为端王,为人却与其封号相去甚远。虽贵为皇子,但行事恣意潇洒,不拘小节,不爱拘于深宫之中,反而喜欢观山玩景四处闲游,沉迷于风花雪月诗词歌赋。

崇文帝也曾骂过他耽于享乐,不思进取,但时间久了,见他依旧我行我素、不思悔改的样子,也就随他去了。

至于顾佰,则是皇后所出嫡子,封号为肃。如今年岁二十有余,已经开始参政,前段时间任钦差到各府州例行巡查,直到今日才返京。

见顾让回视,顾瀓也不躲,视线在她和顾敛顾谦之间饶有兴致地转了一圈,最后对她挑了挑眉,举起酒盏遥遥示意,敬了她一杯。

他生的一副好相貌,五官俊美,嘴角自然带着微上扬的弧度,尤其是那双多情桃花眼,含笑看人的时候,让人丝毫升不起敌意。

二人的互动被崇文帝看在眼里,眼中欣慰一闪而过,开口道:“瀓儿这次回京,可有何打算?你今年连除夕宴都没赶上,若是再像以往待个一两月就离京,朕可就不许了。”

“父皇这就冤枉儿臣了,儿臣又不是故意不回的。海上起了风暴,船只没法启航,儿臣有什么办法。”顾瀓道,“不过儿臣此番回来,定要在京中待上个一年半载的。”

“哦?”崇文帝闻言有一丝意外,“怎么忽然转性了?”

“儿臣这次去了外番,碰到一外商在贩卖一些地志杂书,图文并茂,见万般景象皆汇于几页书册之上,感触颇深,便想趁这段时间将儿臣这些年来的所见所闻编纂成书。”

“倒是个巧思。”崇文帝先是称赞了一句,而后话头一转,道,“既然你回来也是为了编书,刚巧翰林院有个编修前段时间告老辞官,你就先顶上吧。”

顾澂脸一垮:“父皇,你明知儿臣不喜……”

崇文帝打断他,佯怒道:“只是一个编修,做些简单的文书工作,怎么还要推辞?就这么不想为父皇分忧?”

顾澂只好道:“儿臣不敢。”

崇文帝满意道:“朕许你春猎后再去翰林院上任。”

顾瀓幽幽叹了一口气:“儿臣遵旨。”

顾嘉善见他吃瘪,没忍住笑出了声,有崇文帝开口在前,她也就不顾及死礼了,笑道:“好了父皇,你就别为难二哥了。二哥,你快同我说说,外番是什么样子的,那儿的人和我们差别大吗?”

一提这个,顾瀓便来了精神:“外番和我们这里确实大不一样。外番人都是金发碧眼,身材高大,行为举止开放肆意,语言文字和衣履吃食也别具一格,叫我长了好大见识。”

顾嘉善惊叹了一声:“好神奇,我也想去看看。”

崇文帝闻言就道:“你可别学你二哥成日里在外面瞎跑,朕要寻他都不知道去哪里寻。”

顾嘉善撇撇嘴:“儿臣知道,儿臣就是说着玩嘛。对了二哥,你这次都带了什么回来?”

顾瀓游历四方,每次回京都会带不少新奇玩意儿,都是顾嘉善在宫中从未见过的,因而每次都会问上一嘴。

“都是些小玩件,等我回府后和大哥带回来的东西一并差人送到宫里,几位弟弟妹妹都有。对了,”顾瀓忽然看向顾敛顾让,“五弟和六妹喜欢什么?”

顾敛闻言先看了眼顾让,道:“让让喜欢珠玉首饰。”

顾嘉善同时道:“这我知道,五弟和你一样,喜欢舞文弄墨,六妹喜欢吃糖。”

顾瀓:“六妹怎的都不说话?不喜三哥?”

先开口的反而是崇文帝:“让儿文静怯生,你少逗弄她。”

说到这里,他看向顾让:“让儿,你和敛敛宫中可还缺什么?”

顾让正欲回答说不缺,便听皇后道:“我听内务府那边说,洗萃宫至今伺候的人还是只有两个,还都是太监,这哪够用?是不是内务府派去的人伺候不得当才没被留下?我宫中还有几个行事周全的女婢,不如就叫她们跟在让儿后头伺候。”

顾让放下筷子,淡淡道:“住不下。”

洗萃宫不过是个一进院,她和顾敛一人一间,福吉福远一间,再加一间书房一间厨房,哪来的空房给其他人住。

皇后一愣,她本想顺理成章往洗萃宫里插人,怎么也没想到顾让会拿这个理由拒绝。

崇文帝蹙眉:“朕给你和敛敛换个大一点的宫殿住?”

皇后回过神,又道:“臣妾也觉得该换了,洗萃宫离其他宫都太远了,来回多有不便。而且算算日子让儿也快及笄了,再和敛敛住在一起就不合适了,她和敛敛一人一个宫殿正好。”

崇文帝闻言思索一瞬,点了点头,看向顾敛顾让,问道:“你二人觉得如何?”

顾敛抿了抿唇,皇后拿出的理由确实无可反驳,可他不想和顾让分开住,那会让他有一种在宫中孤立无援的感觉。

顾让也没说话。

殿内安静了一会儿,崇文帝正要蹙眉的时候,顾让的声音才轻轻响起:“太冷清了,父皇。”

崇文帝一愣。

“一个人住很大很安静的宫殿,会很冷清的,父皇。”

这话落在崇文帝耳里,自动将冷清换成了孤独。因为他的疏忽,顾让本就成长得易害羞胆怯,如若真一个人住一个宫殿,还不知会变成何种孤僻的性子,有兄长陪着反而更好。

这么一想,也觉得分开住不妥。

皇后这时又道:“怎么能是一个人住,我叫内务府那边多派些太监宫女过去,平日里给你逗趣解闷,如何?”

顾让只道:“奴仆而已,如何能解闷。”

崇文帝沉吟几许,最后还是决定先放上一放,起码等顾让胆子大点,就道:“等让儿及笄,再议此事也不迟。”

此话题不了了之,皇后见状也只好暂时歇了往洗萃宫安插亲信的心思,众人继续用膳,推杯换盏间和乐融融,实际心思各异,各怀鬼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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