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书吧

繁体版 简体版
趣书吧 > 岁绥 > 第35章 第 35 章

第35章 第 35 章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桑芜见了来人,恭敬拢手行礼,神色不变:“如此更好,王爷做的定然更好些。”

他顿了下,继续道:“若王爷无事,我便先走了。”

话方说罢,少年身影已走了数丈远,没有丝毫犹豫。

淮鸢无奈道:“你同他生什么气,不过个小孩。”

晏屿青语气中的生硬不悦显而易见,桑芜能感受到,她自然也能,此时不禁有些恼怒,难不成她和朋友说说话也不成了?

言罢,她收回目光,直接越过晏屿青迈步走开。

擦肩而过时,晏屿青伸手,轻轻攥住女子衣袖,两指并未使劲,更像是搭在上头,只要随手一拂,便可轻易挣脱开,然淮鸢却是停下了。

晏屿青生了一双极为浓郁深沉的眼眸,认真看着谁时,总有与生俱来的压迫感,可他看淮鸢时低垂着头,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让人再多的气也生不出来。

“东西呢?”淮鸢叹气道,“你不是说已经做好了?”

男人眼中亮了下,语气带了几分欢快:“在我屋内,你可愿随我去取?”

一墙之隔,晏屿青的房间却是比她的宽敞不少,甚至角落的床榻都更大更宽了些,难不成这便是王爷的待遇?

淮鸢不敢太过明目张胆打量,虽不是第一次进男子寝室,可那大多或昏迷或病重,这样同寝室主人独处还是头一回。

此行往返苗域少不得十天半月,各地事务却离不得人,加之他不愿过早暴露自己的势力,因而南浔他们原是没跟来的。

然他没料到苗疆会乱得这么早,淮鸢会被迫搅入局中,他再顾不上那么多,连夜召回南浔,顺带让他取回前几日差人在京城做的袖针。

专业人士做的果然与三脚猫功夫做的差距大极,淮鸢一眼便知这是个好东西,拿在手上掂了掂,的确比她之前那个轻盈。

晏屿青见她面露喜色,暗自松了口气,道:“我来帮你带上。”

男人凑得极近,高大身躯微弯,浓密纤长的睫毛覆在低垂眼眸之上,生人勿进的生冷感消逝,甚至有几分乖巧顺从,像只渴望得到夸赞的小狗。

随着“啪嗒”一声,纽扣锁好,淮鸢晃了晃手臂,竟一点松动也没有,极为合适。

“挺好看的,谢谢你。”袖针通体银黑,与晏屿青的气质相配,带在她瓷白手臂上,倒是强烈的刚柔碰撞。

晏屿青满意点头,她果然适合这个颜色。

淮鸢盯了半刻,忽地抬起手臂,袖针直直朝着晏屿青的方向,距他额前不过几寸,银针淬毒,隐约发着暗光,男人却连眼都不眨,眉眼始终含着温和淡笑。

“你不怕吗?”淮鸢惊奇,他真这么放心她?她都生怕误碰伤着他,原只是逗着玩,就要将手放下时,男人忽地轻轻握住她手腕,引着将袖针抵住他额头,温热自掌心传来,淮鸢手心微微出了汗。

“不怕。”指尖冰冷袖针与男人温热体温,一冷一热,被迫承受双重冷热交织,淮鸢眸光颤动,看见他眼中细碎笑意,没由来地红了耳尖。

她没使多大劲,很快挣脱男人手间,轻撇开脸颊,不愿让他看到害臊模样,却听见男人轻声道:“我要走了。”

他要走?

淮鸢嘴角抚平,她问:“什么时候?”

“明日。”

淮鸢忽地内心一阵空落落的,这几月她几乎每日同晏屿青待在一起,此刻骤然将要分别,她总是不舍的。

“这么快。”可她也明白,他能陪自己这么多时日已是难得,总会有离别的那日,只是未料到来得这么快。

晏屿青见她挂在脸上,完全遮掩不住的难过,忍不住笑了笑,道:“你先随南浔去福地等我,好不好?”

淮鸢呼吸一滞,没想到只是短暂分别,一想到方才自己明晃晃将心事坦露,到头来却是一场乌龙,她再没脸看他,红着脸快步走远,走近门扇时身影微顿,压低嗓音,道:“一路小心。”

言罢,似是一瞬再待不下去,疾步推门迈步而出,门扇晃悠徘徊数回,缓缓落向门框。

淮鸢所撰医书已成七八分,最后一块碎片落在大成东南侧,群山之后漫无边际数百里海岸边,那儿是兵家不争之地,土地贫瘠,漫山植被却种不出粮食,只能依靠粮店在集镇交易,却亦得了数百年间从未经历战事的福气,因而唤作福地。

自那日晏屿青离去,已有三日,淮鸢每日整理书籍,撰写医书,忙忙碌碌,直到启程那日方有“啊,他真的不在了”的实感。

所幸云泷他们还在,没来得及生出再多情绪,已被他们二人吵得脑袋发胀。

“淮鸢,你可要晚点忘了我。”桑芜站在寨口,身后是恢复往日生机的苗寨,煦日下温暖祥和,少年短发利落,背脊挺得极直,早已有了首领模样,偏偏话语又带着少年人借着玩笑说出的试探。

淮鸢琥珀眼眸浅淡,不知是否看透少年拙劣的掩饰,站定于他两步外,抬眸看向他笑道:“我不会忘记你的。”

这里的一切,她都不会忘记,无论是将士的忠义,首领的无畏,又或是她的破格,那些凶险的,庆幸的,都不会忘记。

寒暄了几句,一一告别后,几人沿着夏日灼热走远。

苗寨又回到有条不紊的生活中,不过这次,桑芜不再是那个无措孤身少年,他身边聚集无数因此役真正拜服的亲信。

玉真带着几人自苗寨东边而出,去时的路倒是比来时好走了许多,虽然仍是腐叶枯枝铺就的泥坑石子路,仍是逼仄的峭壁,淮鸢却不再觉得可怖艰难,许是历了生死,她已是看淡许多。

待送他们到镇上,玉真便欲离去,还是成珺好说歹说方留他下来用了饭,镇上没有能入成珺眼的饭馆,最后还是玉真看不下去,带他们去了一处不起眼,却几近满座的苍蝇馆子。

“这间的川菜做的好,世子是川源城的,一定喜欢。”玉真点了几道招牌菜后落座。

他倒是没说大话,尽管环境的确是不如川源城那些酒馆来的奢华,此处上无顶,仅几棵大树遮日,桌临桌,不过邻桌点的沸腾鱼,老板端上来时,一勺滚油当着面泼下,激出鱼香、辣椒香,飘香四溢。

一路不算好走,成珺饿得肚子咕咕叫,此刻香味弥漫,最是讲究排场的他不自咽下口水,将满肚子不满吞下。

淮鸢添了张椅子,不待众人说话,她轻声道:“南浔。”

下一瞬,一位少年出现,白净脸庞,清秀五官,高挑身形,本是见一眼便难忘记的脸,他们却是眼生。

云泷正纳闷淮鸢身边何时多了个这样貌美的小白脸时,南浔先退了一步,落于淮鸢身后垂眸,似是有些不习惯这么多人看着自己。

淮鸢拍了拍身侧座椅,朝着众人道:“这是南浔,我朋友。”

南浔顿了下,在继续被众人这样看下去和坐下之间只迟疑了一瞬,很快坐好。

她此言便是不愿多说,几人也知晓分寸,没有再问。

“南浔小兄弟,我叫云泷,我们这样就算认识了啊!”云泷向来喜欢这类型的弟弟,立时忍不住搭话。

成珺哼了一声:“你别理她,我叫成珺,记得我就成。”

南浔:“……”

淮鸢正想打圆场,老板正巧将鱼端上,滚烫香味袭来,几人再顾不上多说,伸着筷子夹鱼,正好解了南浔窘境,虽然他也不见得尴尬。

“我忘了问,你吃辣吗?我们点的都是辣菜,若是你吃不了我再去给你点几道清淡的。”淮鸢眸光内尽是关切,南浔匆匆看了眼便移开目光,颔首不语。

他本就是这般寡言之人,如此便知是能吃辣了,淮鸢自也不会跟他计较。

吃了半晌,不知话题为何又被引到晏屿青身上,玉真几杯酒下肚,黝黑的脸颊泛红,语调较之前高了些:“王爷通身矜贵,我早早便看出他身份不凡,只是他身边不是那把昔云剑,我一时没对上罢了。”

玉真喝得半醉,说话一时失了尊卑,不过在场众人皆不是那般老古董,自然也没有人去挑他的罪,只有南浔在听到昔云剑时,黝黑眼眸忽地一闪。

“昔云剑?”成珺皱眉,他从未见过叔公身侧有什么昔云剑,甚至连名字都从未听过。

淮鸢不知为何,忽地忆起那日长街上,玄衣少年高坐马上,接受两侧百姓拜礼时,腰间似是斜挂着一把银白长剑,虽离得极远,花纹样式根本看不清,但一眼便知不凡。

后来却从未再见过那把长剑,难不成那便是昔云剑?

“你们竟不知?”玉真对众人的诧异更是诧异,“王爷的昔云剑斩敌军,杀叛徒,你们怎会不知?”

似是在他意识中,昔云剑应是同王爷名声一般响亮。

成珺陷在自己记忆中,思忖许久,忽地大声道:“难不成是那把银白色的剑?”

在他年幼时,晏屿青身侧似是时常挂着把长剑,可长大后却是一次再没见过了,他还以为是后来寻得更好的换去了,怎会是那般赫赫有名的剑?

“是!是啊!就是银白的!”玉真面色好了些,他本是以为昔云剑寓意不凡,特意留在京城并未随身,可如今看来,却竟是无人知晓?

鬼使神差地,淮鸢偏头看了眼南浔,正巧撞上他眼中怒火,顿时一愣。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1234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