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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别丢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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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回到家,吴一兮就拉着他坐下,说聊聊。

吴一兮边倒酒,边问道:“你谈恋爱了?”

吴问大概是装得有些镇定,吴一兮都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问错方向了。

吴问心里一声冷笑,毕竟被王澜练过了,毕竟他在别的事上,在吴一兮面前也练习过很多次,他很开心自己控制得很好,没有露出马脚。

“没有啊。”毕竟确实没谈,他回答得理直气壮。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吴一兮觉得,某种程度上,都是他依赖吴问多一点,无论是精神上,还是生活上,吴问的陪伴,对他都至关重要。

刚开始搬来这个城市的时候,他看吴问确实很不适应,但融入班级之后,好了很多,可也一直被学习压着。

前阵子因为摊子的事,他能感觉到儿子压力很大,后来解决了,儿子反而更担心起他来,很害怕他受挫一样。

儿子心里有事,压力大的时候,就会想方设法对他好,最近又是陪摊位,又是端茶倒水,又是洗衣做饭,敲他房间门的次数也多了起来,看来事情还不小,但他了解吴问,要是问的第一次不说,就永远不会说。

可是,就是这样小心翼翼的担忧,无微不至的照顾,自己心情不好还要照顾他的情绪,甚至带着讨好,一切都让他倍感压力,儿子太懂事了。

当初那件事,确实是他没处理好,才养成了吴问这种性格,他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于是,父子俩各怀心事,闷头喝酒。

直到现在,吴问都没勇气打开手机,消息发出去已经1个多小时了,手机一点动静都没有。

吴问将酒杯重放在桌子上,打开手机,看着1个小时前发过去的文件,然后点了撤回,他总是会给自己留余地的,感谢物理学,感谢科技,感谢互联网,感谢遇到的所有人。

“爸,你失恋过吗?”

吴一兮点点头。

吴问:“那是什么感觉。”

“很孤独。”

吴问笑了笑,瞥了一眼吴一兮,没说话。

吴一兮放下酒杯。“有什么话,想说就说吧。”

吴问又笑了一下:“你以前都不会跟我说这些,因为你认为,你说出来,我也无法理解,没有人会理解,是不是?就像我无法理解你一样,你也永远无法理解我,你要我说出来,可是你不也一样,什么都没跟我说吗?”

所以你才会在李默的病床前,以为无人的角落,把内心的真实想法说出来,说给李默听,说给老天听,被他撞见。

吴一兮沉默不语。

吴问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因为人生而孤独,什么话只能说给老天听。”

吴问面红耳赤,眼神迷离着看向门口的花草,吴一兮把它们打理得很好。

“我妈不在了,你更不知道该干啥了。”

这些话,吴问也只有在喝醉酒的时候,才敢对吴一兮说了。

吴一兮如鲠在喉,仍旧沉默着。

吴问没再继续说,闷头喝酒,喝到最后,有些难受,他不能再给吴一兮增加任何负担了,要是再发生一次同样的事,他就真的无法再面对这个家了,他知道那不是吴一兮的本意,但他就是会忍不住想,哪家父亲会在气头上说出那种话,是不是心里有过这种念头,一想就一发不可收拾。

但吴一兮对他很不错,这个世界上,再没有第二个对他这般好的人了。

吴问就这样别扭着,一杯接一杯地喝,接着就神志不清了。

吴一兮把吴问半抱半拖回床上,关了灯,转身走了。

黑暗中,吴问呓语:“别走。”

“别丢下我。”

第2天,吴问一出现,1班就炸开了锅,吴问不用猜都知道,他的直播被人做切片,放到网上火了,群消息提醒被他屏蔽了,999+的消息,他没敢点开。

大家都纷纷猜测,吴问是不是受了情伤,但是正主面前,大家还是不敢造次,都选择旁敲侧击。

王澜:“问啊,今天天气很好啊!”

梁文博:“问啊,你今天早上吃的什么?”

刘宁:“问啊!听说你账号有3万粉了!”

何以安:“你们都起开!放着我来!”

她扒开一众牛鬼蛇神,蹿到吴问面前:“吴帅,敢问你和昨晚那个小姐姐······”

何以安说到这,被周围屏息凝神,目光炯炯看着她的众人,搞得有些怂,她立马调转话头:“今晚还直播吗?”

说完,众人纷纷泄了气,“嗐”声遍地。

眼神里写着:这怂包。

何以安回视:你们不怂,那你们为什么不敢问?

王澜一来就闻到了吴问身上的酒气,但大家的注意力都在那个女孩儿身上,也就作罢。

吴问看着全教室的骚动,然后使出一记回首望风,他突然神经质地看向后门,然后瞳孔放大,再迅速坐正动笔,装成假装用功的模样。

众人犹如惊弓之鸟,三下五除二,立刻坐回到座位上。

等到有人发现被骗了,已经是1分钟之后,吴问看着这群如狼似虎的饥渴八卦眼神,将右手食指放在嘴唇中间,做了个“嘘”的动作。

掩饰太难了,也太苦了,索性就放任自己。

希望,像吴一兮说的那样,珍惜情绪体验,然后再回归正轨。

希望,没有人发现,没有人知道。

希望它在无人的角落,慢慢枯萎。

吴问愁心四起,写了首酸词。

钗头凤·雨山行

无人庄,古苑藏,寒山深林梵音响。夜雨凉,旧事伤,雨停梦散,愁情难消,惘惘惘。

青山笑,碧草摇,春风不许心事饶。庭院深,庭花落,斗笠蓑衣,庐下画雨,默默默。

这首蹩脚词,竟然被秦琴刊登在了校内电子刊《说青春》上。

靠!是谁把他出卖给秦琴的?

梁文博的文人墨客之心熊熊燃烧,缠着吴问,让翻译翻译,什么叫做画雨。

“为什么是画雨,而不是听雨?”

不得不说,梁文博是有点咬文嚼字那劲头在身上的,刚开始,他确实是写的听雨。

真实原因自然不能告诉他,只好故作高深地打哈哈:“听雨是静态的,但画雨是动态的,我前面写了很多动态,再写静态,有些违和感。”

但真实原因是,那头戴斗笠,身批蓑衣的人,另有其人,为了押韵,他强行把视角,转换成另一个人的,但这么解释,这首诗就装逼失败了,失败是不可能让它失败的!

梁文博恍然大悟:“前面都是动态的,唯独最后三个字,体现了词人内心的静默听雨之感!妙啊!”

吴问心里嘿嘿一笑,一众仰望中,高调退场,打死也不解释,把大家的好奇心提溜至高处。

让他们猜去吧!

正偷摸笑呢,梁文博突然来了一句:“这词写的心事是什么?写的寂寞还是相思?他心里莫不是有人了?是那个小姐姐?”

吴问在出门的霎那,笑容瞬间消失了,梁文博这厮,不愧是没谈过恋爱的情圣~

秦琴的评价是:写景写情可以,但用词不准确,显得造作;前三节写得还行,最后一节有点别扭。不过,可以一看。

靠!还敢嫌弃他!

然后秦琴又约了他的下一篇稿,让他写篇抒情散文。

吴问此刻正是伤情时,表达欲旺盛,抒情嘛,不在话下。

没几日,一篇似是而非的矫情散文,又刊登上了去。

留言区炸了。

——“这是写的啥?意识流看不懂!谁能翻译翻译?”

——“白城库里是1班唯一忧郁的人。”

——“不会是恋爱了吧?”

——“这文处处写景,但处处留情,白城库里文采不错。”

——“这酸酸涩涩的感觉,看着像失恋了。”

数学课上,杨奥柏明褒暗贬:“有些人,期末考都快到了,还有心情伤春悲秋呢?”

吴问低头狂写卷子,把装聋进行到底。

吴问继续到摊位上直播拉二胡,他的账号“我爸在摆摊”已经有了3万多关注了。

与此同时,摆摊文学也甚嚣尘上。

——“去摆摊吧,摆不被人定义的摊。”

——“谁还敢说我们年轻人脱不下长衫?”

——“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摆摊是每一个失业人的最终归宿,从今往后,我要为自己打工!”

——“我把老板画的饼,和同事甩的锅,化作这碗鱿鱼饭,悼念我失去的牛马生涯!吃了这碗饭,反向炒你老板鱿鱼吧!”

——“你想站着挣钱吗?去摆摊吧!”

——“人生是旷野,而不是轨道,我此刻已经站在地摊的茫茫旷野之上。”

——“如果说每一个想离开,但无法离开的地方,都是监狱,那么我此刻就是在坐牢,别拦我!我要辞职!”

吴一兮看着评论区,笑了笑,其实摆摊也不错,人一旦试过不上班的日子,呼吸过自由的空气,就再也无法忍受“蹲监狱”的日子了。

他安心地,享受着这,他一生中为数不多的自由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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