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唐溢臣主动松开了殷汐言，跟在那个士兵后面走了过去。然后，他就看着七八个士兵的枪口直直地对着古三疯和李谷白。

古三疯和李谷白看起来已经只剩下一口气了，唐溢臣的火焰已经给他们造成了足够大的伤害，再加上其他士兵的补刀，简直就是雪上加霜。

唐溢臣眯着眼睛看了这两个怪物半天，突然说：“你们所拥有的，其实并不是真正的永生。”他的唇角突然勾出一个小小的弧度，“或者说，你们无法拥有真正的永生，是你们太天真了，误以为这样子就可以走上永生的道路。”

唐溢臣简直想笑，他的生命可以算是永生，杰西卡西维亚也算，殷汐言曾经也算。就连那些远古神兽也算。

但是，李谷白和古三疯这样用极端的手法延长寿命的，绝对不能算是永生。他们的生命依旧是有尽头的，他们依旧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死亡。

他们现在误以为自己是永生的，只不过是因为自己的寿命还没有走到尽头而已。

在唐溢臣看来，这样的方法愚蠢又残忍。

唐溢臣的身上依旧全都是自己的汗，他的脸色看起来也颇为苍白，但是他的语气却十分平静，“你们认为自己永生，不过是因为你们觉得自己又重获了当年的力量而已。我不知道你们通过这样的法子能够延多久的寿，但是当你们发现自己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的时候，你们必然还要用一回这样的法子。这法子挺邪门，你们要越来越多的人命填，没什么意思的。”

古三疯忍不住冲他怒吼：“你才不懂！你永远不知道死亡多让人恐惧！不懂的是你！”

唐溢臣神色一冷，然后不紧不慢地走到古三疯面前蹲下，他冷冷地注视着古三疯，突然直接往他脸上来了一拳。

唐溢臣的力道极大，古三疯被他打得脑袋往旁边一偏，就连身子也被带着往旁边偏。唐溢臣的脸上带着几分怒气，“不懂的人是你！你是拿什么获得你以为的永生的？你拿的是你手下的那些命！他们对你忠心耿耿，你却为了一己私欲做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情，疯了的人是你。我不懂死亡？”

唐溢臣的眼中突然流露出几分苍凉：“我看过很多死亡。有的让我都不屑为之侧目，有的……”

唐溢臣没有继续说下去。他选择了转身离开。

殷汐言默不作声地跟着。

唐溢臣却在即将走入专门的机甲的时候停下脚步，他的眼中忍不住露出几分悲凉，“永生……真的很痛苦。”

除了殷汐言，没有人看到唐溢臣这种复杂的情绪。

唐溢臣坐上了殷汐言的机甲，他们要回去了。

“殷汐言。”一直沉默着的唐溢臣突然开口。

“嗯？”殷汐言应了一声，但没有回头，她现在正在通过显示屏对驾驶舱的大小进行微调。原本她的驾驶舱是装战斗状态的，对于她一个人来说刚刚好。

但是现在毕竟多了一个唐溢臣，而且人家还长手长脚的，外加上他还刚刚死里逃生，殷汐言也实在是不好意思委屈他。

唐溢臣的喉结上下动了动，“你……有想要嫁人的打算吗？”

听到这个问题，殷汐言的第一反应是自己的耳朵可能出了什么问题，按照唐溢臣的性格，天知道他竟然会问出这样可以说是大胆的问题。

她之前还真没有这样的想法。

第一是因为没有遇见过喜欢的人，第二是因为君弱臣强，她因为自己的弟弟而早早周旋在朝臣之中，甚至和唐溢臣一起出征来牵制唐溢臣这个将军。朝堂之事就没有一件是容易的，权谋之事一个不小心就会丢了命。在这样的情况下，她实在是没有太多的心思去考虑男欢女爱。

“没有。”殷汐言很诚实，“国王尚还年幼，而且我又身为国师，婚姻之事实在是不应该这么草率。”

唐溢臣点了点头，神色没什么变化，“那你有什么想要嫁的人吗？”

殷汐言很诚恳，“目前看来，并没有。”

唐溢臣的的脸色有那么一瞬间变得苍白，“那你对想要嫁的人有什么要求吗？”

殷汐言抿了抿唇，“我毕竟是皇族，最好还是对方入赘。而且……那人最好有一定的身份和实力……将军，你知道的，我的婚姻……很可能就是政治联姻。”

殷汐言倒是很坦诚，她从小到大也没怎么指望过嫁给一个自己喜欢的人。她接受着百姓的拥护，自然也要保护百姓。

况且，自古以来，皇族的婚姻大部分都是与政治挂钩的，鲜少有找到自己真爱的。

唐溢臣的声音沙哑，“殷汐言，你觉得我怎么样？”

他的眸色深沉，“嫁给我。”

殷汐言一呆，一时之间都不知道怎么操控机甲了。

唐溢臣却慢慢站起身，不紧不慢地走到殷汐言身边，微微俯身，“殷汐言，嫁给我。”

因为角度问题，从远处看这两个人，唐溢臣就像是在亲吻汐言。

殷汐言很快就恢复了冷静，“将军，请慎言。”

出乎殷汐言的意料，唐溢臣竟然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