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换一个星球
不仅是各大学院内，星际城市里各个地方被拉上了五彩横幅，大小不一的高楼荧屏上放出了今年考核能力优异者的照片。
告示牌前变得拥挤不堪，来往的学子看着荧屏兴致勃勃讨论着。
“今年果然还是信祠……”
“太强了真是。”
“哎？你们看，这第三名好陌生，居然把老三挤掉了！”
“对哎….”
“不愧是信学神！！我去真的厉害……”
……
此时处于城区，高速的飞船速度逐渐降了下来，窗外模糊成线的景物变得清晰立体。
顾无山坐在真皮沙发上放下飞船的窗户，直盯着顶楼庞大荧屏上显示的照片。照片上的人一身便装正襟危坐，黑碎发刘海盖遮眉，眸眼深邃冷淡，高挺的鼻梁，是被上帝精心捏造的。
仔细看他的容貌和照片里的人竟有两分相像。
这一路上这张照片都显示在了大荧幕上，顾无山明白这就是下一位即将被推荐进入中心地带的人。
“顾姥爷，您的午餐，请慢用。”
一个右胸口挂着黄色挂牌身材丰满高挑的人，脸上露出温柔甜美的笑容，将丰富的餐食放到顾无山面前的悬浮桌上，恭敬礼貌道。
随着飞艇不断移动，荧屏已经消失了。顾无山收回视线，摆手示意她离开。
“好的顾姥爷，有吩咐请摁铃呼唤16-210。”
充满魅力的16-210微微鞠躬，转身回自己的车厢待机。
今年的能力优异者......
会有那么巧合的事情么。
顾无山食指摁住沙发一侧的圆形装饰品，沙发里很快出现了道长口，吐出了一份文件夹。取出里面的资料，首张纸上面显示的照片和刚刚荧幕显示的是同一个人。
“信祠…21岁…”
“无父无母，名下有两位伴侣机器人。”
顾无山缓缓念出数据，心里已经有了疑惑。他的哥哥很多年前有过一个孩子在外圈地带走丢了，按时间计算现如今也是21岁。他曾草率看过这份资料，很多内容并没有注意看，所以这次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顾无山不可置信的看着最后那一栏内容。
【该名人类16岁在M-309星球进行登记，此之前的数据信息缺失。】
——
郁肆醒来时发现身处信祠单人寝室里。
【宿主你终于醒了呜呜，你睡了两天，吓死我了。】
意识逐渐回归，他明明是在陪信祠去训练，然后脑里爆出警报声提醒电量极低，电流刺激了他的大脑，之后便没了意识。
“怎么回事。”
【我连夜去查了，是你这具身体的一个设置，当能量到达一个低值时会发生的一次晕眩。为了防止机器人产生独立意识后逃跑，特地设下的一道程序。】
这样就能警告机器人们抓紧回归队伍充电，毕竟M-309星球基本没有晴天，依靠太阳能充电根本不现实。
【这个身体已经进入虚弱状态，你现在的状态和体弱多病的普通人类没什么区别。】
“……”
郁肆沉默了。
【宿主你还有一个月了，这一直没进展的。要不…我们还是先准备一下提前和主角道别吧？】信祠这两天守着郁肆根本不肯走开，甚至睡觉都不安宁，反反复复清醒查看郁肆的情况。
11111有些感动，没想到主角比他还担心宿主的安危！！
之前总是看他们用嘴打架，宿主经常最后把主角欺负得没力气，害得他总是很着急又没办法。没想到感情有那么好嘞！
“嗯。”
信祠脑袋陷入在柔软枕头的另一侧，似乎睡得很不安稳，还紧紧攥住郁肆的一只手。
主角的眼眶怎么那么红？郁肆轻轻抽出手摩挲信祠微肿红的眼睑。
还是湿润的。
怎么就哭了呢？虽然主角哭的时候…还挺好看的，但郁肆不喜欢看到他哭，这总会显得郁肆没有尽职照顾好他。为了窥探更仔细，郁肆凑得很近，恰好对上了信祠睁开的双眼。
主角见到郁肆醒来，没有露出什么其他表情，也没有说一句话。
郁肆眼前黑影遮盖，随即唇上一热。
……
“去医室对他并没有用。”2-005拦住了背起郁肆的信祠，迎着对方凌人的寒意果断阻拦开口道。
“如果你不想他出事，听我的。”
2-005态度难得生硬，燃梧见情况不对，走前拍了拍2-005的肩膀示意往后退，走到信祠面前好声好气劝说道。
“信祠这边医室是没有机器人相关救治设备的，不如听听钴渊呸，听听005的话。”信祠双眉紧锁，争执不下最后还是带着郁肆先进了的训练室配套的私人休息室里。
郁肆被平躺放在沙发上，2-005上去就解开了郁肆上衣扣子，刻着数字的右侧胸肌上淡蓝光忽闪忽灭，本就浅淡的光愈发黯淡。
“?”
“他在检查情况，别担心。”
燃梧扯了扯嘴角露出个勉强的笑容，转头试图安慰一旁的信祠。却发现他似乎很平静，一声不吭站着等待，当然要是省略了他紧攥到颤抖的手。
“是他的电量快要耗尽的警告。还会醒来的，但撑不了多久。”
“他会进入虚弱状态。”
2-005皱着眉，对着信祠深重道。
“那就带回家充电？”
燃梧摆手，心想那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虽然目前还是第一次见因为没电而晕倒的机器人。
这年头还有机器人不会主动自己给自己充电的吗？？
“……”
“燃梧，我并不是没有能力离开这里。”
2-005给郁肆系好纽扣，没头没尾突然来了一句。
他需要能量，需要充电，阳光带来的远远不及输电器一次带来的能量多。更何况M-309星球基本没有晴天。
他们的确比普通人类强大，但也有致命的弱点。
但电量耗尽，没有能量，他们就走到了终点。
就像人类机体里没了ATP。
“我都不知道……我该怎么做。”
信祠坐在郁肆身旁看着他的睡颜，低声像是自说自话。
他从没有见过郁肆用过什么输电器，他们曾在荒凉的星球呆过很长一段时间，一直以来郁肆表现出来的都是精力充沛，像是永远不会觉得累，永远不会倒下的。
“如果可以，就去一个阳光充足的星球吧。”
……
“你好像从来没有和我讲过你的事情。”
思绪回收，信祠亲够了就躺回床上看着天花板，粗喘着试探郁肆，语气里带着点幽怨。
“嗯…你想听什么。”
郁肆一醒来嘴角就被咬破了，一张口就是密密麻麻的疼，他不确定的回道。
“从你来自哪里讲起？”
郁肆想了许久，安静的氛围都快让信祠产生困意时，终于开了口。
“我是产自M-309星球的……”
郁肆声音低沉温柔莫名的让人感觉安心。
信祠现在才知道原来郁肆可以讲那么多，那么久的话。从他来自哪里再到在部队里怎么训练，到升职指挥作战，再到被召唤回到了中心地带总指挥部队，集体被销毁送去了荒凉星球……
“那你的输电器……”
“没有了。”
信祠想到了他那次和2-005的对话。
【您们，过得都还好吗？】
【只有我。】
原来是那个意思。
他们第一次谈了那么久的话，去了解对方心里所想的事情。沟通，原来可以让人距离变得那么近，信祠感觉郁肆不再是他心里那个无所不能的人了。
“我们以后…去别的星球生活好不好。”
郁肆没有回答，他侧过身看向了眼里倒影着自己身影的主角。微微低头鼻翼就能碰到信祠的耳朵，像是极好的恋人在说悄悄话。
“你想过去中心地带，找你的家人么？”
“我为什么要找他们？”
这可把信祠问迷糊了，他从来没想过要找自己的亲生父母。就连在当初经常被鞭打伤口被洒满盐的时候，都没有想过。在一年又一年之中，信祠的记忆里早就淡忘了父母。
“……”
不见亲生父母，那你的幸福值我怎么才能让它涨满呢？
“如果他们来找你。”
“不可能。”
信祠一脸无所谓的笑了声，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往郁肆怀里钻，掌心严严实实捂住郁肆的双眼，懒洋洋黏糊在郁肆身上像只的树懒。
“专辅建议你目前多休眠。”
最迟这个月月底，他就能拿到学凭了，可以和郁肆许一个愿望。信祠精打细算过了，这些年他通过各种比赛.演讲赚了很多星际币，换个阳光充足的小星球勉勉强强可以定居养活他和郁肆的。
“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