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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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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国的军营中。

秦王在景义的陪同下走来,大将军和嬴婕赶忙带着将士们跪下,“叩见大王。”

“都起来吧。”秦王挥了挥手。

“大王驾临,不知有何吩咐?”

“寡人今日前来,一来是想要慰问一下胜仗归来的将士们,二来,也是想看看军中的情形。你们让他们继续操练吧,寡人和你们在一边看着。”

大将军和嬴婕应了一声,将秦王请到上席坐下,手下的将士们也四散开,继续操练了起来。

秦王一边看着练兵,一边说道:“说起来,齐国昨日派了使者来,商量与秦国结盟一事,寡人想听听你们的意见,是否答应与齐国结盟?”

景义首先开口了,“大王,齐国与秦国相距甚远,且少有交集,如今突然来商议结盟,只怕是有诈,再加上自从五国伐齐之后,齐国元气大伤,国力已经大不如前,臣以为,该谨慎行事,暂不与其结盟,先观望一段时间。”

“大庶长所言差矣!”大将军不以为然,“齐国向来富庶,就算如今国力不如从前强盛,也仍可称为东方霸主,秦国若与之结盟,便是强强联合,再加上,魏国屡屡进犯秦国,秦国虽胜,却损失了大量兵力,而魏国与齐国是死敌,若与齐国结盟,便可以联合齐国对抗魏国。所以,微臣主张与齐国结盟。”

秦王点了点头,“大将军此言甚是。”

景义还想说什么,被嬴婕打断了,“大王,微臣也同意大将军的观点。如今魏国与韩国已经结盟,对秦国虎视眈眈,若秦国与齐国结盟,对魏国和韩国两面夹击,他们就不敢轻举妄动了。”

秦王点头道:“既然大将军和嬴将军都这么说了,寡人也认为,与齐国结盟甚好,如此,寡人这就派人请齐国使者来,与诸位共同商议结盟之事,也顺便让他看看秦国的军力。”

景义脸色铁青地坐了回去。

秦王又说道:“寡人还有一事。前日秦国军队在边境打败了魏韩联军,寡人有意嘉奖几位将领。寡人想,封赵大夫、公输大夫和钟离大夫为公乘,林上造为大夫,她的上造一职,由王璃接任,你们以为如何?”

景义首先发难,“大王,钟离大夫和林上造为女子,自古以来,身居高位、为国分忧的都是男子,可见女子无论是体力还是才智都远远比不过男子,无法胜任与男子一样的官职,所以微臣以为,只封赵大夫和公输大夫为公乘即可,至于钟离大夫和林上造,还是早早放她们回家嫁人,相夫教子吧。”

嬴婕刚想反驳,秦王就开口了,“秦国封官职,从不看男女,而看功绩。”

景义冷笑一声,“那么敢问大王,官员的品行,是否重要呢?”

“那是自然。”

“既如此,”景义坐直了身体,“微臣检举,钟离大夫品行不端!”

嬴婕愤怒地瞪着景义,“大庶长,你有何证据?!”

“大王,微臣请求带证人前来。”

秦王微微点了点头。景义对身边的随从耳语了几句,随从走了出去。

景义转头,轻蔑地看着嬴婕,“我既然说得出这话,自然是有确凿证据的。不妨实话告诉嬴将军,我今日特意求了大王,跟大王来了军中,就是为了当面揭露钟离大夫的丑事。只是不知嬴将军是否会顾及一己之私,不敢让钟离大夫来与我当面对质?”

“不必劳烦嬴将军,我行得正走得端,自然不怕与你对质。”钟离春从一边走了出来,向秦王施礼后,便目光坦然地看着景义。

景义笑了一声,“好!想来我找的证人也快到了,钟离大夫倒是省了我不少力气,只是不知你等会儿认罪伏法的时候,是不是也这般直爽?”

正说着,随从带着一男一女两个人走了进来,跪在了秦王面前。

“抬起头来。”秦王命令道。

两人抬起头,看到钟离春的一瞬,突然齐声叫了出来,“大丫头!”

钟离春一惊,失声道:“你们怎么来了?”

景义走过去,俯身对两人说:“想说什么便照实说,不用怕,我给你们做主。”

爹跳起来就要过来拉她,被两旁的侍卫按住,涨红了脸,破口大骂道:“你这个该死的赔钱货,不管你爹娘死活,跑到这来躲清闲,一个女人出来抛头露面,我们家脸都让你丢尽了,你给老子等着,老子非得打死你…”

嬴婕迅速起身,站到钟离春的前面挡住了她,钟离春轻轻拉了拉她的衣袖,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嬴婕迟疑了片刻,退后了一步,站在了钟离春的身边。

爹娘又转向秦王,痛哭流涕,“大王…你可得给草民做主啊!草民一辈子省吃俭用地养大了这个不孝的女儿,还好心好意给她说了一门亲事,她竟丢下我们老两口自己跑了,草民和妻子大老远的从齐国来,就是惦记着女儿过得怎么样,谁知这个白眼狼竟连认都不认我们了,求大王严惩这个不孝女,给草民做主!”

景义冷笑一声,对秦王拱手道:“现在大王看到了,钟离大夫连自己的亲爹娘都不认,如此不忠不孝的人,又怎配在秦国担任官职?依微臣所见,应该把她这些年的饷银都没收了,分给她的爹娘,再把她打入死牢,以儆效尤!”

秦王看着钟离春,沉声说道:“钟离大夫,大庶长所言,是否属实?”

钟离春走到秦王面前,不慌不忙地施了一礼。

“大王,所谓忠孝,忠在前,孝在后,所以微臣以为,若论忠孝,微臣对大王、对秦国的忠心,才应该是大王最看重的。更何况,忠孝,是对仁善之人,这对夫妇虽对微臣有生育之恩,却从未教养,不仅如此,微臣自幼便日日受他们虐待,好几次都几乎将微臣毒打至死,在微臣十五岁那年,他们还要以婚配的名义把微臣卖给一户恶霸,只为用聘礼给他们的儿子娶妻,微臣从那时起,便与他们断了关系,才来了秦国。而到秦国后,大王一向礼贤下士,对微臣颇为赏识,嬴将军和从前的钟离大上造又对微臣亲如家人,恩重如山,所以,微臣在只有生恩却没有养恩的父母,与大王、嬴将军和钟离大上造之间,选择了后者,发誓要拼尽全力为秦国效劳,即使肝脑涂地也在所不惜。大王认为,微臣的选择,是不忠不孝吗?”

“放狗屁!你是老子生的,老子管教自己的孩子,天经地义,打你、骂你几句又怎么了?再说你弟弟是男丁,是要继承家产的,你个赔钱货能给他赚点聘礼娶妻,不感恩戴德,还反咬一口,天下哪有这样的歪理!”爹还在咆哮。

娘一屁股坐在地上,抹起了眼泪,“大丫头,爹娘都是为你好啊,你咋这么不知好歹呢,爹娘辛辛苦苦养了你十五年,你就这么对你亲爹娘,你不怕遭报应吗,家门不幸啊,竟然养出了这样的白眼狼…”

“够了!”秦王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大庶长,你今日执意来此,就是为了让寡人看这么一出闹剧?”

景义赶紧跪下,“大王,惊扰了大王的安宁,是微臣的不是,可是微臣都是为了秦国考虑,断不愿让如此品行不端之人入朝为官,坏了秦国的风气。微臣所言句句属实,大王若不信,可派人审问这两位证人,他们真的是钟离大夫的父母,钟离大夫不忠不孝,弃养父母,是铁证如山啊!”

秦王冷哼一声,“大庶长,你也是个老臣了,竟然会受这些山野莽夫的蒙蔽。你以为寡人眼瞎心盲吗?钟离大夫对秦国的贡献,寡人都看在眼里,而你带来的这两个所谓的证人,且不说是否可信,就算真的可信,你以为寡人会为了这么两个人,就抹杀钟离大夫这些年来的赫赫战功?钟离大夫在战场上,将生死置之度外,带领秦国的军队多次取胜,寡人怎会相信她品行不端,她又如何配不上寡人给她的官职?你如此急于抹黑钟离大夫,难道是想说寡人包庇纵容了她?”

景义急忙辩解道:“微臣不敢!大王,微臣是为了秦国着想,这军中的士兵们都有家人,由此及彼,他们怎么会信任一个不孝敬自己父母的人?大王若执意让钟离大夫任职军中,到时候士兵们都不信任她,也不听从她的指挥,军心不稳,秦国危矣!”

“我相信钟离大夫!”一个声音从远处传来。片刻后,林青走上前去,对秦王施礼后,坚定地站在了钟离春的身后。

景义轻蔑地嗤笑了一声,“一个女子懂什么,大王岂能听你的话?”

“我也相信钟离大夫!”又一名女子走上前来。

“我也相信!”

“我也相信!”

一名女子或许不算什么。

那十名呢?五十名呢?一百名呢?

声音此起彼伏,景义眼看着钟离春身边站着的人越来越多,神色渐渐染上了慌乱。

秦王冷冷地对景义说道:“大庶长,事已至此,寡人心中已有决断,你也别白费力气了。”他转过头,看着钟离春,语气缓和了下来,“钟离大夫,这次的事,你受委屈了,这些年来,你在军中尽心尽力,为秦国立下了汗马功劳,这些寡人都是看在眼里的。你放心,寡人必不会亏待了你,寡人这就下旨,由你接掌你姐姐生前公乘一职,也以此告慰你姐姐在天之灵。”

“多谢大王!”钟离春对秦王深深一拜。

秦王又转过身,面对着众人。

“今天的事到此为止,谁也不许再提。寡人改日再来军中宣旨,正式给将士们封赏官职,还有,把这两个‘证人’拉下去,杖刑二十,赶出秦国。回宫!”

爹娘眼见事情败露,还不依不饶,“大王,明鉴啊!女人家伺候男人,天经地义,在我们齐国向来都是如此,大王让这样不孝顺不检点的女人抛头露面,以后秦国的女子都效仿她,秦国的男丁还怎么娶得到好老婆…”

刚刚走进来的齐使正好听到这些话,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结盟的事,还是改日再谈吧。”秦王冷冷地对他说,脚步不停地往军营外走去。

景义愤恨地剜了嬴婕和钟离春一眼,转身跟着秦王往外走。

“慢!”嬴婕突然喊了一声。

景义回头,眼中充满了嘲讽,“大王都说这件事到此为止了,难道嬴将军还想节外生枝?也是,女人家一向心胸狭窄,一点小事便不依不饶…”

嬴婕面不改色地逼视着他,“大庶长诬陷钟离大夫,我们可以按下不表,但通敌之罪,又该如何处置?”

秦王停下脚步,猛一回头。景义双眼充血地咆哮了起来,“嬴婕,你当着大王的面就敢信口雌黄,不怕大王治你的罪吗?!”

嬴婕不理会他的挑衅,回头使了个眼色,方才不知何时悄悄走了出去的大将军,和侍卫一起,押着一个人走了上来。

“赵大夫?!”在场的人不由得都一惊。

嬴婕走上前去,对秦王施礼道,“大王,上次对战魏韩联军,钟离大上造秘密部署,让三支军队分别埋伏在三个不同的方向,可是这三支军队却同时被魏韩联军发现了,这样的巧合,未免太蹊跷了,所以微臣便派人去查,按理说,钟离大上造的部署,只有在场的将领知道,所以微臣一一审问了当时在场的将领和他们的亲信,果然,从这位赵大夫的一名亲信处得知,赵大夫在带兵前往埋伏地点的时候,曾让他秘密给一名男子送出了一封信,信上的内容便是钟离大上造的部署。他当时只以为是在跟留在栎阳的秦国大军联系,并未在意,只是后来回到秦国,他却在战俘中看到了那名男子,这才起了疑心,去问了赵大夫,却被赵大夫派出的人追杀灭口,微臣找到他时,他只能混迹于乞丐中,才能侥幸保住性命。如此,事情已经很明显了,魏韩联军能这么精准地找到我们的伏兵,使得我们三支军队疲于应战,无法互相支援,以致多人伤亡,钟离大上造也战死疆场,都是因为这位赵大夫泄露了军机!只是微臣不知,赵大夫为何要泄露军机?他的背后,是否有人指使?原本微臣今日就准备去向大王禀明此事,正好大王来了,所以微臣叫人擒了赵大夫来,与大王当面对质!”

秦王走上前去,站在浑身发抖的赵大夫面前,“赵大夫,是谁指使你的?”

赵大夫低着头,犹豫着不出一言。

秦王对左右使了个眼色,两名侍卫走上前去,大力擒住赵大夫的双臂,反扣在了身后。关节脱臼的声音传来,赵大夫受不住痛,惨叫出声。秦王向前走了一步。

“你尽可以不说,但寡人有的是办法让你开口。”

赵大夫脸色惨白,狼狈地流着冷汗,“大王,微臣说!是…是大庶长,微臣的儿子在他手下当差,他强迫微臣为他做事,不然,就要微臣儿子的性命!”

景义声嘶力竭地吼道:“大王,微臣冤枉!微臣不知是哪里得罪了赵大夫,竟被他如此诬陷,大王明察!”

秦王不理会他,继续问道:“除了这次对战魏韩联军,还有没有军机被泄露的?”

“还…还有上次,对战义渠人,大庶长…让我告诉义渠人去抢粮草…”赵大夫哆哆嗦嗦地嗫嚅道。

钟离春和嬴婕都暗暗抽了口凉气。

秦王弯下腰,逼视着赵大夫,“赵大夫,你若有半句假话…”

侍卫抓着他手臂的力气骤然收紧,赵大夫疼得脸都扭曲了,“没有,微臣没有!大王,微臣若有半句假话,便任由大王处置!”

秦王直起身,凛冽的目光看向景义,不怒自威。

景义双腿一阵发软,不由得瘫坐在了地上。

“景义,寡人登基初期,你尽心辅佐寡人,寡人念你对社稷有功,才封你为大庶长,这些年来寡人待你不薄,你太让寡人失望了!”秦王转过身不再看他,眼中充满了嫌恶,“来人,将赵大夫和大庶长打入死牢,再着人严审大庶长身边的亲信和近侍,寡人要好好正一正这朝堂的风气,看看大庶长还背着寡人做了什么不忠不义的事!”

两名侍卫走上前来,拖着景义往外走。

景义突然破口大骂,“嬴婕!钟离春!你们身为女子,天生便蠢笨低贱,却不以男子为天,妄想与男子平起平坐,你们违背天意,不怕遭报应吗?!你们不要以为你们会耍点雕虫小技就了不起了,这世上终究是我们男人的天下,你们也不看看,古往今来,青史留名的人物,哪有女子…”

景义的声音渐渐远去,钟离春走上前一步,正视着所有看着她的女军,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从今以后,便有了。”

闹剧收场,各路人也逐渐散去。

“嬴将军,要是没什么别的事,我就去带着士兵们操练了。”

嬴婕看着钟离春,一瞬间百感交集,“春,难为你了。”

钟离春微微笑了笑,眼光中不再有波澜,“嬴将军,不必如此。我还要多谢嬴将军,让赵大夫和大庶长得到严惩,彤姐姐若知道,也可以安息了。”

嬴婕拍了拍钟离春的肩膀,重重地点了点头,“去吧。”

钟离春带着女军走到了操练的空场上。

正午的阳光落下来,如此绚烂,让她的眼眶都不由得温热了起来。一个个曾与她出生入死的战友站在她面前,眼光中带着仿佛可以交付性命的信任和决心。一瞬间,她感到身边仿佛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彤姐姐,春不会再怕了。

你没做完的事,我,和以后世世代代的女子,都会继续做下去。

钟离春抬起头,望着前方,如同当年那个身影一般发出了号令。

“林青!”

“是!”林青眼含热泪,声音响亮地答道。

“将你身后的士兵分两组,比试剑法,以快取胜!”

“是!”林青带着身后的女兵们,向一旁跑去。

“王璃!”

“是!”站在右边的王璃挺直了身子,目光炯炯。

“带着你身后的士兵,排练雁形阵!”

“是!”

坚定的声音,震彻整个军营,如点点星火般,冉冉升起,点亮了辽远的天空…

作者有话要说:你是遥遥的路

山野大雾里的灯

我是孩童啊走在你的眼眸

你是明月清风

我是你照拂的梦

见与不见都一生与你相拥

而我将爱你所爱的人间

愿你所愿的笑颜

你的手我蹒跚在牵

请带我去明天

如果说你曾苦过我的甜

我愿活成你的愿

愿不枉啊愿勇往啊

这盛世每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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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愿》这首歌,是近年来少有的词曲俱佳的好歌,在我心里可以算是殿堂级的了,所以也只有这样的歌,才配得上本文中这些大女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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