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团团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又回到了空白空间。脑海里还在想着刚才的事情，她倒不是很在意大司徒突然间杀了自己，她倒是特别想看看玉叶的表情。可惜，脑海中，最后的记忆片段，只看见玉叶的背影。
“啧啧，回过神来了么？”神秘女声，“怎么？想不明白？”
许团团仔细想了一会，才开口道：“倒是有点思路，还是觉得挺茫然的。”
“这次，算是我给你的新手福利了。嗯，你们那里的语言是这么说的吧？”
许团团茫然：“什么福利啊？完全没看见啊。”
神秘女声轻笑出声：“呵呵，一中刀，就提前把你拉回来了。还不算么？下次，没这么好了。”
还真有些出乎许团团的意料，声音有些恍惚：“谢谢你。”
“你记住，你是用思维穿越在其他世界中，附着的身体上的损伤，会间接反映在你的思维上的。要是不想变白痴植物人，就小心点，别再死了！”
神秘女声就算是说着死亡这样的威胁，语气还是那么云淡风轻。
许团团隐隐觉得有点不同，但有说不出什么来。
过了好一会儿，许团团也没看见对方继续说什么，试探得问出口：“我是要继续穿越么？下一个世界，能不能提前告诉我？”
小小的沉默，女声的声音传来：“正在汇集这次所造成的能量。虽然一路都那么傻过来了，效果还是不错，居然小有盈余。”
许团团听到，有些开心：“本以为，对主线剧情并没能产生太大改变。”
“这次，能量来自两个方面，你改变了巧国三十年内的命运，也改变了庆国十年内的发展。”
“巧国我是可以理解了，为什么会影响到庆国？”
“你想想，你避免了什么？”
许团团仔细想想，似乎没有什么跟庆国能够挂的上钩的行为，难不成，自己死了以后，阳子还到处找过自己？但是这跟一国国运没多大关系吧？
女声也许是看见了，许团团正在努力思索，接着说：“那位小姑娘没有亲眼见到麒麟的死亡，这件事情影响了她对麒麟和王的关系的认知。”
“那不是反而伤害了她。我并没有想过的。”许团团很有些失落。
“呵呵，”女声好像特别喜欢这么笑似的，“我让你去改变世界线的，又不是让你去做慈善的。”
“但，人总要有所为，有所不为的。”
“呵呵，那你觉得，你算是做到了么？嗯？”语调微微上扬，又继续补刀：“啧啧，有所不为啊……”
面对最后一句的意味深长，许团团还真没办法给自己辩解。
其实，她自己也不太能够想明白，为什么最后会走上行刺塙王的路。就好像是对着全部的东西，都有一种本能的反抗。而塙王让自己意识到自己的尊严和性命都不受保障，就成了自己怨愤的宣泄点。
想明白后，许团团坦然得说：“我确实行为欠妥。”
“真想明白了？”
“不该感情用事，不应该用情绪盖过理智。”
女声沉默了很久，终于叹了口气，说：“你最大的问题，是小瞧了常世之人的智慧。你以为，你那满是破绽的掩饰，别人都看不出来么？你还以为，你的权谋计算能够无师自通得，超过那些动则一两百年掌权的人物么？你以为你真的是受益者么？”
许团团觉得有点懵。
“我在看戏，看你做什么。他们又何尝不是开了个头，让你进场，就在旁边看你演戏呢。”
“那局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这个，就要看你想知道谁的局了？”
“还有很多么？”
“比如塙麟的啊，比如塙王的啊，比如冢宰的啊……”稍微停顿一下，“比如大司徒的啊，又或是玉叶的啊。”
开头列举的人还好，后面的两个人，听到名字后，许团团突然涌出了深深地无力感，连探究的好奇心都变淡了。
女声见她一副受打击的样子，很有些开心的再推一把：“本来，你也是不用死的，还能在那位小姑娘的女王身边继续混一段时间。”
“大司徒不是要杀我么？”
“啧啧，谁叫你找死找得那么义无反顾的。明明景王是条大腿，说不熟。明明有被人贪图的技术，偏偏还说自己略懂？你以为你风趣，开玩笑，逗小姑娘开心么？”
“为什么这样？”许团团嘴唇哆嗦了半天，才挤出这句话。
“你如今才二十，他们最小都是你的翻倍。别小瞧了别人的智慧，就算是比较愚笨，那么多年经历的东西，积累起来，也远远超过你。”
许团团悬浮在空中，把自己缩成一团，脑袋埋在膝盖里，想了很久。
女声也并不多做打扰，随她自己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许团团抬起身来，深吸一口气：“我能在这里多看些书，多学点东西么？”
“自然可以。”话音一转，“你每次改变世界线获得的能量盈余，我会给你留一点，你可以用这个创造书或是别的想要的什么。”
随着这话，有一团象牙白的光晕出现在她面前，得散发着微微荧光，用手指头戳了戳，却并没有什么碰触感产生。
那小团光围着许团团转了个圈，直接扑入她的肚子里。
“现在，这能量已经进入了你的身体。你需要用自己的思维意识去调动它。”
许团团回想到以前看过的各种仙侠修真小说，觉得微妙有些错位感。但又不由自主得闭上眼睛，似乎真能看到体内有一个光团，在自己躯壳之中，悬浮着。
她好奇得想让它动一下，光团居然就真的跳动起来。
这下，好像让许团团找到新鲜玩具了，她就在脑海中控制着光团上下左右移动，速度越来越快，一不小心，光球就出了身体，找不见了。
许团团忍不住一阵失落，睁开眼睛，光球居然悬浮在自己的面前。
“看来你已经知道该怎么控制能量了。现在，把手放在光团上，想想你要的东西，用能量来塑性。”
许团团一眼去做，想想着自己要书，光团开始剧烈得颤抖，光线越来越强烈，让人不能直视。
等到光全部散去，再看，手上居然是一本厚厚的书籍，朴素的外壳上印有“历史”两个篆字，完全同她想象的一样。
但，当许团团欣喜的翻开一看，里面居然全部是空白，一个字都没有。
“怎么会这样？”许团团忍不住叫了出来。
女声显得事不关己，“为什么不会是这样？”
“里面一个字都没有啊，你不是说可以创造书，在这里看么？”失落感让许团团的语速变快了好些。
“你自己都没办法想象的东西，你自己都不知道的东西，你还指望能够凭空创造么？你手中的只是能量，又不是万能的意识体，你不知道的东西，它怎么可能帮你做出来。”
“可是，我想看书。”
“可以啊，你自己记住的书，就可以用能量创造出来。”
许团团觉得很沮丧，刚刚以为，可以改变自己，慢慢得积累，然后成熟强大起来，现在，似乎都成了泡影。
“所以，好好珍惜你每次去别的世界的机会。在这里，只有你自己，不可能凭空无中生有。”女声难得有些语重心长。
“那在这里，我能做什么？”
“呵呵，你自己都不知道，干嘛要问我？我又不是你保姆。”
这句话之后，女声就再也没开过口。
空间里安静极了，只剩下许团团自己，就算发牢骚，大声得喊，用荒唐走板的音调唱歌，都没有任何回馈。
渐渐得许团团也安静下来，脑海里开始胡思乱想，回忆以前看过的小说和电影，回忆以前世界的生活，但是越想越有些心慌。
慢慢得，把注意力停留在十二国的世界里，从一开始到日本回忆起，然后慢慢得将发生的事情，一件一件得回忆，回忆那些人的语言、表情、眼神，回忆当时周围的情况。才发现，自己果然是傻，遗落了那么多信息。
越想得明白，越发觉自己原来想法是多么片面，从没有仔细去思考过对方的身份和经历，也从没有从对方的角度去看待过问题。
她已经完全可以想象，当时巧国的那些人，都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态，看见自己迫不及待得跳出来，自告奋勇得去解决难题。
虽然，一直在提醒自己，这是真实的世界。但是，除了对生死，以及所谓的尊严的在意，别的，都根本没有脚踏实地去想过。
脑海中，所有的依仗，也就是片面了解的剧情。
居然凭借着动画的一知半解，就想去倒腾风雨。
还真是莫名其妙的傲慢。
“想明白了？”
“嗯，明白些了。以后会更明白的。”
“那就好。下个世界是《命运石之门》，你好好体会一下那个世界吧。”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