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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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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找过了吗?他是不是去上厕所了?”莫方辞担忧的问。

而另一边的汪闻新则是说,“找过了,从一楼到十二楼每一间男厕所都查过了。”

莫方辞心里止不住的焦急,“那我过来看看。”

汪闻新说,“先不用,我已经叫人调监控了,对了他失踪还留下一封信,我不知道该不该和你说。”

莫方辞看了看雨势愈加大了,有些难耐的说,“说。”

“那封信上他写着他想回家一趟,晚上必归。”汪闻新在医院里,正在拿起那张纸条纸条,简要的说。

但上面写的真正的是;给Mr莫,

看今日天气甚好,医生说想要恢复健全需得多加运动,可惜医院人多杂众。于是我打算回家一趟,在晚上七点必归,勿念勿急。

莫方辞说,“他一个人走的?什么时候?”莫方辞有些生气,他不知道白初凉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就一定要在这个时候出岔子。

如果联想起昨天晚上的那个帮忙,莫方辞更加生气了,这也就是说这个帮忙就是白初凉怕莫方辞打搅他偷溜出去,而把他支开。

但来不及多想,莫方辞直接挂断电话,反手又拨了一个电话,滴嘟几秒被接通。

听筒里传出一个好听的女音,“喂?方辞哥有什么事啊?”

是白菲艺。

莫方辞直接地问,“白菲艺,你看你哥了吗?”

似乎白菲艺也没有想到白初凉是她哥,她原本想下意识的反驳,结果停顿几秒才反射弧长地反应过来。“啊哦他呀,他不是应该在医院和你在一起吗?”

莫方辞说,“他说他回家了,现在找不到人。”

对面好像在忙着什么,嘈杂的声音敲打着莫方辞的心,他担心着又听着下楼梯的声音,然后过了一会儿,白菲艺才说,“青玉堂没人。”

莫方辞突然想起了梦中的那座别墅,语气不明地问白菲艺,“你知道白初凉十岁的时候住在哪里吗?”

白菲艺好像有些没听懂,在莫方辞说完话后她就紧接着回答了,“难道不是一直在明春巷吗?”

“明春巷?”

“对啊,莫宅后面不是有一堵墙吗?”

莫方辞知道自己家的后面有一堵墙,可是因为在后面被树林盖住,母亲和哥哥都不曾让他去过久而久之,他也就忘了这件事。

所以当白菲艺说起来的时候他才露出了一丝惊讶,“怎么了?”

“明春巷就在那后面。以前那里还没建成马路的时候,只要从你家翻一堵墙就能看见和你家平行的,他家。诶你不是一直都在青玉堂吗?我以为你已经对青春街是了如指掌了,而且看见你和白初凉一见如故我还以为你们早就认识了,之前他没搬进青玉堂的时候就一直住在明春巷的。按理来说,你们离的这么近应该早就认识的呀。”

莫方辞没有说话,因为他自始至终都只是知道有那面墙,也知道在青春街里还有另一个和青玉巷同称为巷的明春巷,但他只想到那条巷子距离青玉堂很远。

他始终不知道的是原来白初凉从一开始就和他已经有了很近却又很远的距离,近的是距离,远的是时间。

只停顿了几分,莫方辞又匆匆忙忙地开口,“谢谢了,有空请你吃饭。”

白菲艺说,“大可不必,你要回来是吧?”

莫方辞原本不想和白菲艺说这么多的,但是介于白菲艺也把那么重要的消息告诉他,所以他也耐着性子说,“是。”

白菲艺却突然说了一句,“翻过那堵墙,可以看见和你家平行的别墅,但是得越过荒芜地。”

莫方辞嗯了两声表示知道了。然后匆匆挂掉电话,撑起伞就离开了。

他的直觉告诉自己,白初凉就在那里。

他也知道了,为什么之前白初凉不走前门而是半夜爬窗的真正原因。

莫方辞太紧张了,只是短短二十分钟的时间,在他的眼里还是感觉太快了,在此之前他从来没有觉得时间有这么快过。

到了青玉巷的停车站时,莫方辞直接跑了下去,一路行色匆匆,大雨一直在下,冰冷的雨水滴湿了莫方辞整个身体,只剩下滚烫剧烈跳动的心脏。

回到家时,一向温暖的家中,如今却是有些惨淡,门外的常青藤已经蔓延到红瓦房顶,经久没打理时,所以在常青藤下还有着细小的青苔。

莫方辞没管那么多,一进家门,却发现两个星期没有回家时,家里已经成了什么样。

丁姨似乎今日有事不在家,家里干干净净,但莫方辞还是能细微地察觉到玄关的鞋柜上多出两个,上面放满了不属于他们的鞋子。

而在楼梯拐角的那处储物间已经被腾空,然后安置成了主卧。

莫方辞原本是想去储物间里拿梯子的,但是现在家里已经物是人非了,仅是两个星期没回家的莫方辞都能感觉到不适。

只不过莫方辞愣了一刻钟,一团温热的东西便爬到自己的裤脚上,下一秒那团温热似乎感觉到莫方辞浑身的湿漉和潮湿,颤颤地叫了一声喵,就缩回自己温暖的猫窝里,然后慵懒的舔砥自己湿润的毛发。

莫方辞一低头就看见所有情景,他低声吟笑了一下,骂道,“小没良心的。”

下一秒,白菲艺匆匆忙忙的从楼梯转弯处走出来,踢踏着拖鞋,显得拖鞋声音有些厚重。

“方辞哥,储物间现在在你的左手侧的那间房间。”白菲艺说着。

莫方辞却在听见那句话后,脸色被潮湿弄的更黑一度,结丝的刘海有一搭没一搭的掉在他光滑的额头上,发的阴影遮住了莫方辞的神色。

白菲艺站在光处,有些看不清他的神色,但她能从那种潮湿厚重的气势里感受到山雨欲来的不安。

“谁干的?”说完,莫方辞却有些后悔了。这个家里除了他,还能有谁会做出这件事来。

答案是不言而喻的,莫方辞在女生面前骂出声,“不要脸的玩意儿。”骂完又对白菲艺说,“钥匙呢?”

白菲艺走到客厅的柜台上,从第一个柜里拿出一把钥匙,递给莫方辞。

莫方辞接过道了一声谢,然后就没有丝毫犹豫,甚至还有些急促的感觉。

清脆的开锁声在安静的房子格外大声,随后莫方辞就走进去把钥匙揣进兜里,然后在房间里搜巡一圈,在一张被白布遮住的大床旁发现了积攒满了灰尘的梯子。

他想都没有想,就举着轻巧的梯子朝着房外走去。

白菲艺一路撑着伞跟在后面,劝解着,“那墙有两米,就算你爬上去了那你怎么从那边下来?”

莫方辞没有说话,冷漠着绷着脸,整张冷俊漂亮的脸在阴暗的雨天里,有些吓人,但白菲艺却不怕。

莫方辞也没有接受白菲艺的雨伞,而是一个人举着梯子任由雨水打在脸上,淌下蜿蜒又潮湿的水珠。

到了那堵尘旧的墙时,莫方辞仰头看了一眼墙的高度,果然如白菲艺所言,那堵墙有两米高,站在上面如果不注意摔下来是会骨折的程度。

可莫方辞却不怕,他正想爬上去的时候,安静的雨天里,青玉堂前传来了轰隆的汽车熄火声,然后在隐约的惊讶的人声后。

莫方辞见到了自己最不想见到的人,那就是莫承津。

莫承津来的也行色匆匆,脸上的那副斯文败类的眼镜还没取下,就被雨水打湿了。

莫承津停了车,还没来得及撑伞就匆匆跑过来了。

他看见莫方辞举着灰尘满是的梯子正要往上爬时,莫承津一个健步冲过去阻止下来。

怒不可遏的说,“你不要命了?”

莫方辞看着自己被莫承津为了阻止而牵制的手,顿时恶心涌进脑海,他强忍着恶心说,“白初凉不见了!”

莫承津回答,“我知道。”

莫方辞用力一晃把自己的手从莫承津的手中挣脱开,只见莫方辞情绪激动地说,“我要确保他的安全。”

莫承津说,“我已经派人去找了,但不可能在白宅里,那里已经废弃了七八年了,怎么可能还会有人去!”

“不用你管。”

莫方辞冷冷说完,就要离开。莫承津却怕莫方辞情绪激动要做出什么举动来,直言说,“你就不能给白书辰一个面子?那也是他的家,他把它废弃在那里只是为了把回忆封存在那里,仅此而已!难不成你还想要……”

莫承津的话还没说完,莫方辞就转过头来,猩红的眸子盯着莫承津,“你们TM没一个人关心初凉的性命安全,但是我得管!白书辰不是堂哥吗?怎么?你们白家出什么事我不想知道,但是白初凉现在大病未愈人却不知所踪,我去找他又怎么着你了?”

“白书辰你们家的事都没管好怎么就跑来管我了?难道是你们心存惭愧看我一个流浪者可怜,作为一个伟大的无私者来看我狼狈的?”

莫方辞针针见血,可他却没有了心思在这里和他们耗着,因为那个梦,因为他现在掌握了太多白初凉的消息,他必须去看,也必须救他于噩梦中,才能不枉白初凉拉他进梦境里看见那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噩梦。

余晖渐渐落下时,白初凉穿戴整洁的坐在别墅里,借着透过窗户撒下光辉的一角时,偷窥着光明。

此刻他整个人隐在阴影里,浑身都是孤独,而房间中唯一的光明却带着人间烟火离他而去。

白初凉不知道用什么心情来表示现在的自己,只有身边的几瓶酒瓶撒落在地,淌出一酝酒愁。

突然在空旷无人的别墅外,传来了一声声敲门声,那声音快速又响亮,似乎敲门人瞧见这里面有什么不得了的东西,连忙呼唤着里面的人出来的那种焦急。

白初凉却懒懒的抬起眼皮看向门口,整个人都没有要起身的动作。

但门外却响起白初凉最熟悉的声音,是莫方辞的。“白初凉!快给我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

在这句话落下后,房里的冷寞顿时销声匿迹起来。白初凉也有些惊讶,但还是站起身踱步走过去把门打开。

莫方辞一身雨水地站在这座直临荒芜的老旧别墅前,心里也有些气炸了,只等着白初凉为他开门。

那道门隔音不算好,莫方辞站在雨里,也还是能听见白初凉走过来的拖趿声。

最后停在别墅门前似乎就没有再有任何动静,莫方辞等了一会儿迟迟未见门要打开的意思,正要说话时白初凉却抢先说了。

“我开了门,你别生气。”

莫方辞顿时火冒三丈,连带着直落而下的雨水都想避他三尺。

“开不开门?”莫方辞气急反问。

白初凉却站在门口前没有动,“你说。”

莫方辞直接一脚踹在门上,有些积灰的门被踹的震了震。而在莫方辞收回脚时,在方才踹的地方残留着一枚泥制鞋印。

莫方辞怒不可遏地说,“白初凉,你到底开不开门?”

白初凉站里面和莫方辞耗着,“你不生气我就开。”

莫方辞更怒了,“你TM以为我很想管你?老子TM帮你忙把你从火里救出来你就是这样对我的?你到底有没有心!”

白初凉站在里面没有说话,他自知理亏所以不敢多言,只以为等着莫方辞把气发泄出来,莫方辞就不会生气了。

“白初凉!”莫方辞吼道,听没人回答,莫方辞开始踹门,一边踹一边说,“你TM不开门是吧?看看你的门能经住我几脚,看是你的门硬还是我脚厉害。”

白初凉看着门被踹的颤栗着,有些要断的地方撒下一层淡淡的灰尘,他看了一会儿,才出声说,“我开。”

莫方辞用力踹了最后一脚,才收回自己的脚,“行啊,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若还是不开门,那么我们就断了。”

白初凉实在无奈,缓缓把门打开。在门被打开之际,一股子潮湿夹杂着雨水的味道扑鼻而来,接踵而至的还有莫方辞用尽全力的一拳头。

莫方辞打他之际,还稍微注意看了一下白初凉能不能接住那一拳不倒下时才稍微放心下来。

白初凉被打的往后踉跄几步,然后下一秒就回过神伸手擦干嘴角的那抹红。

莫方辞进来后,气喘吁吁的但白初凉也看见了莫方辞浑身湿漉的样子。

他一直站在外面,淋着雨在和自己说话吗?白初凉心里像是一股力狠狠抓住心脏,像是要让整个人窒息般。

莫方辞上气不接下气地说,“老子TM劳神累身的照顾你两个周,不求你能给钱但是你对得起我吗?你身上有伤还到处乱跑,还故意把我支开。白初凉倘若不是汪闻新和我说的及时,鬼知道你现在正在哪里躺尸呢。”

白初凉站在莫方辞的旁边,很是乖巧的模样,还有些懂事的味道。

莫方辞看的气打不到一处。白初凉在莫方辞说完话后,弱弱的说,“抱歉。”

莫方辞没看他,但嘴巴上却是哼哼唧唧的。白初凉抬起好看的眼眸看着莫方辞,他知道现在自己的一边嘴肯定肿了,不好看。

但是他知道,莫方辞最是嘴硬心软,看见这副模样肯定会心软的,所以他大着胆子像是撒娇又不像是撒娇地伸手轻轻牵住莫方辞的手。

真是应了那句话,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

果不其然莫方辞只气了一会儿,就没生气了。白初凉才终于从玄关处把莫方辞带进这座相伴他十七年的别墅里。

这里不像莫承津所说的,很久没有住人,反而一点灰尘都没有,甚至客厅里的一切都和白初凉的梦境里重合在一起,似乎这里有人住了很久,餐具崭新,餐桌还是原来的模样,甚至细微到每一个不经意间的小花盆里都是新鲜漂亮的花。

莫方辞看着这温暖的家,顿时有些羞赧,因为自己身上一身湿漉,还带着潮湿味道,与这这里是最格格不入的。

莫方辞倏然转过头看向自己走过的地方,果然蜿蜒出湿水印。莫方辞说,“要不我先出去吧。”

白初凉却在玄关处拿出一双干净的拖鞋,放在莫方辞的身前,说,“不用。”

莫方辞只好作罢,因为白初凉又去拿了一套干净的衣服和吹风机来,莫方辞有些惊讶的说,“这里不是没有人住吗?”怎么还能样样俱全,倒显得这里住人许久了。

白初凉走过去说,“以前是我一个人住,现在会时常过来打扫一下。东西都没带走。”

莫方辞接过衣服说了声谢才走进卫生间把衣服换下来。

等到再次从卫生间出来时,莫方辞穿着比自己大了好一截的衣服,有些不自在。因为这衣服穿在身上像是一个顽皮孩子偷穿大人的衣服。

白初凉看着他,有些入神。

“白初凉?”莫方辞看着白初凉涣散的眼神,莫方辞走到他身前用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

见人迟迟不回答,莫方辞低声说,“初凉?”

白初凉含糊着说,“我在。”

莫方辞确认后才坐在与白初凉对立的那个单人沙发上,看着白初凉,有些审问的味道,“解释吧。”

白初凉眨巴着眼睛,莫方辞泠泠地说,“没用。”

白初凉无奈地只好看向窗外的夜色深重,说,“我只是想出门走走而已。”

“白初凉,你自个玩吧。”莫方辞说完就要起身离开,白初凉一着急就站起身来,却不料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沉闷的声音可见人摔的有多疼。

莫方辞看着有些头痛,但还是把人搀扶起来,去了卧室。

莫方辞不满道,“都说了你有伤,还瞎折腾。”

白初凉没有说话,暖暖的一笑倒像个傻子。

莫方辞煮了两碗面,和白初凉吃完又把碗洗干净了。在忙碌之后莫方辞看着一切又恢复到原来的模样才放心拉灯回到白初凉那个房间里。

“你要是再这样,以后你上厕所我都要跟着你信不信?”莫方辞说着坐在床边。

白初凉躺在床上,低声细语说,“我已经好了。我,想家了就想回来看看。”

莫方辞看着他垂头丧气的脸,他实在拿他没办法,只好叹了口气。

却在余光中发现了柜台边,他昨天晚上给他用棕叶折的菠萝,现在这个时候的菠萝似乎一直被人握手心里,油绿色也变成了枯黄了,周边细密交织的一角残破了一角洞。

白初凉顺着莫方辞的目光也看见了菠萝,正欲解释,莫方辞却开口问,“你一直拿着这个?”

白初凉张开的嘴又悄无声息地闭上,等了好半天,白初凉才开口说,“对,抱歉。”

“以后还要骗我吗?白初凉。”莫方辞转头看向白初凉,白初凉受不了这般炽热的目光,有些躲闪着回答,“不会了。”

莫方辞松口气,“那好,我教你怎么折菠萝。”

说着于是两位少年就着月光,折起菠萝。

在银光撒满的地板上,摆放着一个个歪七扭八的菠萝兄弟,白初凉一边认真地看着莫方辞灵活的手指穿梭在叶片间,像是一个织衣的姑娘似的,手指细长精致,二指甲光滑饱满,如同一颗颗珍珠似的。

白初凉看着着迷,他的心似乎被这好看的手扰的化成一摊水渍。

终于在一个小时后,白初凉在走神又认真认真又走神的状态里学会了棕叶菠萝,作为一个小老师莫方辞只能唉声叹气的说,

“初凉,在烈火蛮荒地里,它最怕的不过是烧不尽的充带着希翼和顽强生命力的野草,而最喜欢的是烧的尽的高枕无忧和胆小怯懦的鲜花。”

“无论以前发生了什么,还是有多熊烈的火光侵蚀着自己的心地,但我们总是要面对的。我们不可能一辈子躲在别人的阴影中不出来,从而走上的却不是完整的自己的人生。总要尝试着站在血雨腥风刀光剑影上,直面厮杀自己最害怕的东西,这是每一个人成长都要经历的事情。”

“摔进坑里不可怕,但是如果摔进坑里就哭着要别人牵起来,那么这辈子你得会如同菟丝花一般牵附别人,那么就是一辈子的被嘲笑。”

“而站起来,没人会笑你,因为你坚强。”莫方辞缓缓地说出来,他的眼眸很深,但白初凉看过去一眼就能看见其中的坚韧。

是啊,世人皆喜鲜花,可鲜花因娇弱,风吹野火一着就烧了个全没,到最后鲜花愈加稀少。但野草却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那天晚上,莫方辞说了很多大道理,那些大道理白初凉都很认真的听着,到最后白初凉听着听着旁边突然就没声,他转过头看过去,就看见莫方辞居然睡在地板上,头靠在自己的肩上沉沉睡过去。

他今天一天都很忙,白初凉知道。白初凉也很想告诉他,不要这么在意自己,也不需要他的关心。可是看着莫方辞的眼睛,白初凉却又说不出来。

于是一次退步,次次退步,白初凉最后好像越来越喜欢莫方辞的照顾,他像是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白初凉站起来时,莫方辞朦胧地好像被白初凉的动作吵醒,但他没睁眼,只是伸出手居然抓住了白初凉的手,有些含糊着说,“别走。”

白初凉的思绪顿时瓦解成碎片,他折返回来,顿下来用手安抚着莫方辞,声音不由自主地轻柔地说,“我在,我不会走。”

莫方辞听见后,满足的笑了然后又沉沉睡过去。

白初凉拿了一床被子盖在莫方辞的身上,然后就要把他抱起来时,莫方辞似乎又被吵醒了,“不要动,就在这里睡。”

说完,又如死猪般睡过去。白初凉看着冰凉的地板,拿了一毯毛毯小心翼翼的从莫方辞身下穿过去,把莫方辞身体接触地面的地方全部铺上毛毯。

白初凉做完一切后,就靠在莫方辞身边,把莫方辞的头靠在自己的肩上,然后看着窗外撒进来的月色,思绪万千。

他知道莫方辞所说的一切,他也知道在莫方辞进入自己的梦境时,他就已经不怕烈火燃烧自己时,那皮开肉绽的疼痛,取而代之的是他怕莫方辞看见自己阴暗的一面。

那是一种更大的害怕取代了烈火。

又或者,

他或许还没被生活的那股火给烧尽,就被莫名这团火给烧尽了。虽然莫方辞这团火总是舔砥一点然后再退回去,但是日渐燎原,他总有一日理智会被消失殆尽,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忍多久。

在这时不合时宜的,莫方辞的方才说的话又出现在脑海里,久久不散。

“你总要向前看的,就比如玫瑰总会开,鲸鱼总向海,太阳总东升,时间总过去。而我会在终点一直等着你。”

白初凉看着皎白的月色,情不自禁地低声细语,恍如情人缠绵般发出低沉的声音。

“可是我只想在原地等你来,伸手接着光。但是如果你在终点,我会奋不顾身朝你奔来。”

很是一个好家伙,白初凉在月色酒中,逐渐生起睡意,最后他的头靠在莫方辞的头也睡了过去。

等到莫方辞再度睁开眼睛时,他回到了熟悉的地方,是他睡前还看见过的白初凉的大别墅里。

那种气氛,那一模一样的凝静,莫方辞头痛欲裂。好家伙,在这里玩无限循环呢?

于是莫方辞又双叒叕回到了之前他进入白初凉的梦境里,意识也随着前进。

到白初凉身边等了一会儿,走马灯的场景又出现了,段轴疯狂的笑着走进那间房间。

莫方辞看着的有些无语,第一次看见还能说稀奇,但第二遍的话,就有些食之无味。

终于在漫长的时间里,段轴笑着说完傻子般的话,伸出罪恶的手时。莫方辞眼疾手快地把手伸出去,清脆的声音响破这座别墅。

莫方辞透明的手居然在触碰到段轴的手时,瞬间化成实物,那刻如同碎片恢复般,莫方辞在梦境里有真实。

段轴被打的手上隐隐作痛,他被突如其来的人震慑着,他似乎没有想到这里居然还有人,于是脸上的疯狂变成了不可思议。

但莫方辞却不想给他这个机会,直接趁他不注意的时候,一套中国武术博大精深,给他松了松筋骨。

可能是段轴身体缺乏锻炼,在莫方辞‘温柔的’帮他松筋骨的时候,哭嚎声不绝于耳。莫方辞没忍住,直接一脚踩断了段轴的腿,狠戾地说,“你TM还放火烧山不?”

段轴哭泣着像一个孩子,“不了不了。”

莫方辞正要松手时,脚下的段轴顿时化为碎片,消散在空中。

莫方辞松了口气,转身朝着白初凉走过去,蹲下头说,“小朋友,知道我是谁吗?”

白初凉看着他,“那么你是谁?”

莫方辞有些听不懂,但还是笑着问,“你猜猜我是谁?”

白初凉稚嫩的声音传过来,“我喜欢。”

好吧,莫方辞没有办法,他实在搞不定这个牛头不对马嘴的话题,正要问白初凉其他话时,突然外面传来一声滋啦声。

莫方辞闻声看过去,他看见走廊上的灯不知何时已灭断,而一种橙色光源照在走廊,印满了整个走廊。

莫方辞顿时明白了,那是火!

莫方辞不敢作多想,牵起白初凉的手就要离开时,白初凉却好像定住了。

莫方辞心乱如麻,却还是转过头看向白初凉,在看向白初凉时,他的心脏剧烈收缩了一下。

因为他看见小的白初凉似乎在进化,他的手以某种奇怪的扭曲的动作变得更长,而身体已经从一个不到莫方辞腰的孩子变成了比他还要高一截的,现在版白初凉。

在长完以后,他们停留的时间已经很久。莫方辞看见烈火熊熊地燃到他们所在的卧室门前时,他低声骂了自己一句。

然后牵起白初凉用力带走,一边费力地说,“这次让哥带你闯出黑暗。”

可能是他说话的原因,白初凉在他话音刚落时,突然手中用力,莫方辞一个没站稳顺着力往后倒去。

就这样,他倒在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只要莫方辞仰头就能看见白初凉精致棱角分明的下颌。

他坐在白初凉的大腿上,而白初凉却用全身把莫方辞包裹起来,像是一只袋鼠肚里的小袋鼠般。

莫方辞有些羞赧,也因此在他精神高度紧张下,他感觉到灼热的皮肤摩挲到自己的头边,似乎与自己平行着。

在这样的情况下,莫方辞听见了一声低沉嘶哑的声音,那是属于白初凉的。

“别跑了,我们跑不掉的。”

说完,莫方辞就发现自己的双手被人用一只手给牵制住,然后自己的下巴被另一只手抬起。

莫方辞如果现在再反应不过来,那么就是傻子了,他惊恐万分正要说话时。

一张熟悉的脸靠近了自己,在自己震惊而睁大的眼睛中深深印下。

他的嘴边传来了一抹柔软。

作者有话要说:铜钱:说实话,凉崽也就只能占方崽的便宜了。

莫方辞:……,我申请反攻!

铜钱:吹口哨/,白初凉快看看你家的小宝贝~

黑着脸的白初凉冷漠的说:知道了。

于是就这样,在莫方辞用尽全身力气想要从白初凉的怀里挣脱出来时,却被白初凉硬生生抱进了小黑屋里去~

小剧场:

幼儿园中——

铜钱:小朋友们,今天我们要讲的是大家长大以后想做一个怎么样的人?

拿着纸飞机到处乱扔的朱煜志特别积极:老师!我以后想做一个飞行员,这样我就可以天天开飞机啦!

铜钱:嗯这是一个有蓝天的梦想!

在一旁翻书的莫承津冷漠的说:我以后想做一位演员,毕竟我很帅的!

铜钱:嗯这是一个自恋的梦想!

白书辰:我以后要做一个艺术家!

铜钱:嗯这是一个幻想的梦想!

毛睿卓:我以后要在全世界开一个最大最漂亮的空中花园!

铜钱:嗯这是一个漂亮的梦想!

莫方辞在和白初凉玩积木,听见也回答:我以后想做一个歌手。

铜钱:哇这是一个好听的梦想!那么小初凉呢?

白初凉听见慢慢抬起头看向铜钱,眼里有光的说:我以后要把莫方辞娶回家!

铜钱后知后觉:哇这是一个浪漫的……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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