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早怎么没见陈老师来守早自习？”王琳拿着书站在班级后面，边打哈欠边纳闷，忽然发现前门进来一位熟悉的人，她拍了拍站在旁边的文艺委员张巧：“那是助教吗？”
张巧在背古文，抽空看了一眼，点头：“嗯，你没眼瞎。”
王琳疑惑：“祁学长这会儿来我们班上干什么？”
她的疑惑在早自习快下课的时候得到解答，还剩下五分钟时，祁衒叫停了背书的学生，示意所有人回位置上。
简单几句，他讲明了他出现在高三一班的原因，祁衒跟校长酌情商量，因为高二年级的学生需要接受新授课，作为助教的他没有授课经验，于是和教学水平很高的陈老师做了交换。
恰好高三年级已经完成所有新课的学习，目前是复习阶段，才高三毕业的祁衒可以分享复习经验，于是，高三一班的数学和班级管理暂时交给祁衒。
“我代管理班级，陈老师依旧是你们的班主任，你们有什么问题问我或者问陈老师都可以。”祁衒说完后抬眸：“还有什么问题吗？”
“有！”王琳举手，笑脸盈盈道：“学长，我们该怎么称呼你？”
“就叫祁哥呗！”班上有人应声：“祁神我们班应该没人不知道吧？叫老师多生疏，祁神比我们大一届，就叫哥！”
其他同学听完也都连着应声，祁衒点了点头：“你们随意就行。”
结束早自习后，王琳刚要习惯性下座位去找黎闻讲题，抬头发现靠窗边的座位上没人，于是转身出了教室。
祁衒所在的办公室是临时空出来的，就在高三一班教室出来的转角口，他刚在位置上坐下，办公室的门就被敲响。
“报告！”
祁衒抬眸，挂上若有似无的笑：“有问题？”
“是的！”王琳在办公桌对面坐下来：“黎神他又不见了。”
祁衒接过对方的练习册，边看题便问：“他遇到什么事了？”
“他……”王琳闻言顿了顿，想着这件事告诉作为临时班主任的祁衒应该没什么问题，于是也就没隐瞒。
“咱班空的那几个位置，我之前说是学生犯事被退学了，其中有一个人其实不是。”
“那人叫做徐阳，是我们班唯一的舞蹈生，按照学校的成绩分班制其实不应该在我们班，但他艺术成绩一直很好，我们也都很喜欢他。”
“其他几个被退学的学生是我们班的刺头，成绩不太好，但有后台，不知道哪天开始抽风去招惹徐阳。”
“黎神跟徐阳的关系特别好，黎神家里……挺困难，他一直在保护徐阳，但那些家伙还是抓住徐阳单独一人的时候。”
“后来就出事了，那几个人打伤了徐阳的腿，徐阳就退学回家养伤了。”
“因为事情发生在校外，怎么处理的我就不太清楚了，就知道那几个刺头都退了学，再后来就传来了徐阳的死讯，那之前黎神很想再见徐阳一面，经常去徐阳家，但对方家里人都不太待见他。”
“啊对，徐阳家里其实也挺有钱，有人说徐阳不应该会被那几个刺头欺负，再怎么家里人也会帮助出头，但好像徐阳和家里闹了矛盾，他学舞蹈的事原本家里人也很反对。”
“总而言之。”王琳叹气道：“徐阳的死让黎神打击很大，他以前不是这样，说来你可能不信，他以前挺开朗的，根本不是现在颓丧的模样。”
祁衒听完了所有，垂眸在练习册上书写，声音没什么起伏：“这是高二要结束时候的事情？”
“嗯，差不多快有两个月了。”王琳连着叹气：“阳阳多好一个男生啊。”她看向窗外飞走的鸽子：“明明可以拥有一个美好的未来……”
祁衒颔首，将手上的练习册递过去，王琳接过的时候正好上课铃响了，她拿着练习册告别祁衒，办公室安静了下来。
徐阳……
昨天晚上那只自言自语的小粉毛嘴里的名字，大概就是那团绿色。
原来第一天在校长办公室的时候，结怨符对应的鬼就来找过他。
怪不得这种任务只能他来做，换了其他人不仅听不见也看不见，任务难度只会更大。
他收回思绪，翻开练习册开始看题，一直到第三节课快要下课的时候才停下，他放下手上的笔，刚准备起身又突然顿住，一阵风带着熟悉的气息传来，他将已经拿在手上的水杯放下，抬眸看着一直敞开的门，没发现任何影子，然而却在下一刻，后背一沉。
熟悉的粉色落在了他的肩膀上。
毫无征兆，他没发现对方是什么时候进来的，小粉毛靠在他的背上没了动静，唯独那沉重的呼吸表示着，他背上的鬼只是睡着了而已。
祁衒坐在位置上没动，他只是稍微侧眸看了一眼，看见的依旧是模糊的一团。
为什么这回对方能碰到他？
他并没有太在乎这件事，小粉毛趴在他另一边肩膀上的肢体应该是手臂，那上面有一条裂开的口子，长达十厘米左右。
·
“常鸣，你到哪了？”宴不兴在手机那边问，声音有些焦躁：“失算了，没想到给那小子的第一个任务竟然是危险程度为凶的鬼，你加快速度！”
“到校门口了。”常鸣从机车上下来，抬头望了一眼校门口的两个保安，伸手将耳机带紧了些，朝学校旁边的围墙上一踩，翻身进了学校：“老板，难得有你评估失误的时候，看来这个所谓的特别任务真不太好搞。”
“结怨符咒三次显示的都是低级程度的鬼，今天早上却突然变成了大凶。”宴不兴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我甚至只给了祁衒两张自保的符。”
“老年人，您是不是还没教过那小子怎么用符？”常鸣穿梭在学校的巷道里，凭借着感知确定方位：“找到了。”
他几步上前，转身冲进建筑的后面，却只见一个巨型的火球擦地飞来，紧接着怨气重到他都看清了一瞬的黑气被火球打中，在烧灼下发出尖锐的嘶叫，随后便化为了虚无。
“我靠。”常鸣后退两步，吹了一声口哨，声音里满是惊呼：“老家伙，你捡到个天才。”
被火球烧焦的地面秃了一片，长达六七米，起始的地方，穿着黑色冲锋衣的祁衒垂着眼，将手上使用过的符咒扔掉，面无表情的搓捏了两下手指，静静的看着地上被烧掉的草。
“让那家伙跑了？”常鸣上前，用穿着皮靴的脚踩了踩烧焦的地皮，失笑：“这鬼怨气是有多重，我都看得清那黑气了。”
祁衒闻言抬眸看过去，对方耸肩解释：“人类看不到鬼，不过可以靠感应，一旦鬼的怨气超出指标，我们就有可能看清那怨气。”他说着朝祁衒拍了拍肩膀：“老板说你有天赋，怎么样？刚刚看到黑气了吗？”
祁衒沉默，末了摇了摇头。
“那看来你和我们差不多。”常鸣笑了笑，转身看向远处的校园：“现在已经感应不到那鬼的气息了，应该跑远了。”
“小子，你有点东西。”他说着回身：“以前学过？”
“什么？”祁衒问。
“符咒啊。”常鸣拿出一本书还有一沓符：“喏，这是符咒大全，你有空学着画符，这一沓符咒先给你护身。”常鸣将东西给了对方，又跟耳机对面的宴不兴报道：“老板，这家伙绝对不会吃亏，这下您老放心了？”
耳机对面的人沉默了一会儿：“常鸣，你让祁衒听电话。”
“行。”常鸣取消了蓝牙，打开免提。
“祁衒，这次是我的失误，你负责的这只鬼危险程度为凶，如果你现在不想继续进行这个任务，我可以安排你去别的地方……”
“不用。”祁衒打断他：“这个任务除了我，没人能解决。”
“挺狂啊。”常鸣笑看他，祁衒回以一个不失礼貌的笑。
“……”宴不兴沉默，罢了叹口气：“行，不过你要时刻和我保持联系，常鸣，你给他追踪符了吗？”
常鸣：“放心，该有的符咒我都给了。”
“祁衒，切记追踪符一定时刻带在身上，你万万要小心。”
“知道了。”
·
季童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沙发上，周围的环境很陌生，他艰难的坐起来，顶着头痛回忆失去意识前的事。
徐阳变回青面鬼攻击了他，他带着伤在学校里面躲，好像在找什么……
正想着，陌生房间的门被推开，祁衒从外面走了进来。
“……” 季童呆呆的看着对方，忽的想起自己失去意识前干什么了，他到处找祁衒，最后在这间屋子里找到对方，至于之后发生了什么，一点也不记得。
他安静的坐在沙发上，看着男生拎着一袋水果走进来，放在自己跟前的茶几上后，又去了办公桌前。
没有任何异样，祁衒依旧不知道他的存在。
季童松了口气，眼神落在水果上。
“咕咕咕……”
季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