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慕琅其实不太懂牧云格,为什么要帮他?
但此后的几天,牧云格没有再次出现。连李若松都忙的很少回来。
索性她有吉娜,抽科打诨,日子也过得。
很快她已经可以行动自由了。
吉娜试探的问:“我们可以走了吧?”
秦慕琅朝她点点头,她明白吉娜不想再入自己的局,成为那个迷失的棋子。
便主动道:“这次我来说,你放心吧。”
谁知今日李若松没有回来,见烛火点着,环儿在帐外唤着:“姑娘,你还是自己先睡吧,将军不一定回来呢?”
秦慕琅知道他是怕烛火易燃,便熄了灯等。
等到天光大白,依然不见他人,秦慕琅眼皮已经开始打架了。
刚开始眯一会,就感到,有人把她抱起,嘴里抱怨着:“就知道睡这里。”
秦慕琅眼睛一睁,看向抱着她的李若松。
一时竟有些说不出口了。
他见她醒了,还是把她轻轻放到床上,“早呢,再睡会。”
就在他打算转身回去睡椅子之时,秦慕琅拉住了他,怯生生的说:“我好了,该走了。”
他一愣,许久没有回头。
“好,明天,我就让他们准备。”
替他们准备的是李若松最得力的家兵副将江宁。他没替吉娜解开脚链,而是把事情全包,从东西打包,到准备物事,他办的井井有条。
连吉娜都看得挑不出半点毛病,只能刁难道:“什么时候给我马,可别糊弄我,给我个劣马。我可是草原长大的。”
这话一出,秦慕琅立刻去堵她的嘴。“她说笑的,怕你亏待她。”
江宁只是笑笑,说:“马是早帮你挑好了,还给你们做了个新玩意。现在你们快走了,也不用藏着掖着了,我带你们去看看。”
江宁领着她们来到营中一处空地,让人把那东西牵出来。管事的自是明白,利落的牵出了一辆马车。
吉娜眼尖,“这不就是我们那辆吗?”
江宁笑了笑,“姑娘好眼力,是那辆。不过马给你换了更好的,车轮都给你加固过了。”
秦慕琅见是马车并不意外,低声问:“车夫。”
江宁似乎什么都知道,早在这等着她呢,:“你们的车夫早跑了,所以这车也改了改。”他朝吉娜努了努嘴道:“所以,你可以骑着它。”
吉娜很是满意,上前一看,发现是有改动,高兴的也不顾自己的脚链,恨不得立刻上马奔去。
秦慕琅拉了拉她,“她骑马性子自然野些,也不会顾的后面的我,我怎么办……”她这问题似乎是要哭了。
江宁第一次见她便觉得她性子软软好欺的,现在见她这幅摸样,更是正中下怀。果然是南国美人,求人都这么让人难以拒绝。
“将军早就替你想好了,你掀开帘子看看呢。”
秦慕琅依言打开一看,见里面装了扶手,四周还按了软垫。她的心突然被揪了一下。【看来他早就料到我要走,已经给我准备好了。】一种莫名的失落让她没有心思再看下去。
江宁自然不明白秦慕琅这心思,“姑娘若看着满意,我就即刻准备些干粮。明日就可出发了。”
吉娜高兴的替她回道:“好好好。明天记得给我解这个。”
“那是当然。”
秦慕琅一人在军帐中。军帐中白日里也有些暗,平时她总让吉娜卷起门帘,或者点灯。但今日,她什么也不想干。她有些生气,他几乎什么都为她想到了,还都准备了。这么蓄谋已久,她居然一点都没看出来。
她希望他能出现,她好骂骂他,甚至打打他。但还是一样,夜幕来临他都没回。
这让她的眼泪悄然的滴落。送晚饭的环儿见了,吓道:“谁惹姑娘哭了。姑娘,你快别哭了。”
秦慕琅本想让他去找李若松的,却始终没开口,自己把眼泪擦了,道:“没事。没事。”
到了深夜她终是想通了,不见也好,她终是不能留在他身边的。她本想提笔给她写下自己所知的那场朝鲜抗倭之战。但提笔后,却觉得,这番预言的言辞,他能信吗?便还是放下笔。
她呆呆的看着这帐中的一切,还是睡着了。
第二日她醒来时,便看见了满脸喜气的吉娜。却没见他。
不免郁郁的她,努力挤出了笑容,去迎接吉娜。
江宁把她们安排很是周到,一包包的东西递给她们。
就当秦慕琅都觉得差不多之时,吉娜却拍了拍江宁,“该给我们了吧?”
江宁一脸疑惑,“什么东西。”
“我家小姐的刀,现在我们都走了,该还给我们了吧?”
秦慕琅听着,才想起李若松确实一直没有还给她。但她突然有些怕见他,“吉娜,算了,让江副将再给你寻个别的刀,够使就行了。”
江宁觉得秦慕琅实在太体贴。正打算拿出自己的佩刀送过去,却见吉娜已经拔了他的佩刀,看了一眼,扔在地上道:“别想拿这个糊弄我们,我们那可是上好的刀。”
江宁挠了挠头,显得很是难办。“秦姑娘,不瞒你说,将军马上要升提督了。今日那三位文官大人正在给他祝贺呢。这刀,现在去要,我怕扰了他们。”
秦慕琅一听,心下苦笑,他果然如历史般飞黄腾达了。不知,是不是因为那日牧云格的提点。罢了罢了,他有他的阳关道,她有她的独木桥。本就不是一路人,何必牵扯不断的。
心中有了这份计较,她冷冷道:“那刀我们不要了,吉娜我们走。”
吉娜听后却拉住了秦慕琅,躲到马车后悄悄说,“没有那把刀,草原谁认得我们。有了它,我们才能证明我们是谁?”
秦慕琅眉头紧锁,替江宁想了个办法。
秦慕琅带着遮脸的风帽跟着江宁来到宴会的军帐外,里面此刻觥筹交错,贺词不断。李若松在他们面前成了锯嘴的葫芦,只听,只笑。当江宁提着酒壶而来时,他有些吃惊。
他怎么来了。很快这个不该来的副将便悄悄在他耳边说了起来。他在腰边一摸,果然是忘了给她。
江宁的手已经悄悄伸来,本来李若松桌下递给他便得了。
但他却看向帐外,帐外的风吹起,她的风帽被吹的飘起。他知道,她就在外面。
他知道,他不能离席,他是今日的正主。但那风还是勾起了他的魂魄。
他起身狠狠踢了一脚江宁,骂道:“不中用的东西,这点事情也办不好。”
然后起身一揖道:“各位大人对不住,送家里的东西他居然给漏了,这不在我这呢,我还得给他们取去。”
宴席上的人一听主位要走,多少有些失意。只有一位算是会说话的,“将军真是孝子,不知老将军身体还好吗?记挂着家里是应该的,我们在这等着将军,将军快去快回。”
李若松一听如获大赦。和江宁冲了出去。
他没看错,是她。
他想走近她,再看看她,她却低头退了几步,“叨扰将军了。”
这番客套,冷漠,让他立刻把刀抽了出来。其实她接了便就好了。
可她却在他展开的手手上一拂,那刀便落在了远处的地上。落在一人的脚边。那人笑吟吟的把刀拾起,赞了句“好刀”。便急急的拿着刀走过来了。
此人正是刚刚宴席上善解人意的王大人,他色眯眯的笑着说:“难怪李将军走的急呢,原来是会佳人人来了。”
他把刀递给秦慕琅,“小姑娘,这可不是一把寻常的刀哦,你可好好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