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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 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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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鹤立的故事讲得绘声绘色,杨小姐沉浸其中,完全没留意车辆的走向。

而冷不丁从他嘴里吐出最后一句“来到了这座山下”,则让女孩娇躯一震。

猛一抬头,发现竟然已经开到了后山,就是小杨与父亲在尚未相认的时候一起试图翻越过去的那座山!

沿着一条黑乎乎的土坡路,杨父把车向半山腰开去。

透过车窗,杨彩云意识到路面上的黑色渣滓,其实都是被碾碎的煤块。

车头的前方,出现了一片平坦的地带。依山而建的,有已经被封的洞口、红砖砌成的瓦舍、还有一间三角顶的木屋。在那次尝试突破因果律的爬山中,杨彩云与“老陈”突遇了大暴雨,情急之下,就是躲进了眼前的木屋避雨!

父亲把车就停在木屋门口。三人下来。

小杨环顾四周,回忆说:“老爸跟我说过,这里曾经是一处小煤窑。窑主和他的老母亲就住在这间木屋。后来,也正是从这里开采了钴六十放射源,让辐照厂成为了可能。”

“没错,”黄老板笑了,“我按照登记的送葬人地址,一路找到了这间煤窑。在眼前的木屋里,我见到了当时年近六旬的大姑,而照顾她的,是一名三十多岁的男人!”

听到这里,彩云便感觉事情有些不对。

老黄讲述道:“当我亮明身份,姑姑对于我这个远道而来的大侄子也很热情,拉着我介绍说:身边这名男子就是她的独子,也就是我的表哥。而煤窑就是我已故的大姑父给他们娘俩留下的遗产。”

“然后,”黄鹤立望着这个充满记忆的地方,继续说,“我就在窑上安顿下来,每天跟表哥和其他六名工友一起劳动,挖出来的煤就是从这条土坡路运下山。卖得的每一块钱,扣除承包费和运营开销,都由我们八人均分。”

“到了年关,”老黄继续,“我邀请大姑和表哥跟我一起回老家。大姑推脱掉了,说自己身体早就经不起颠簸了,让我给亲人们带个好。我没多想,便带上了这半年多挣来的钱、以及当地的土特产,登上了返乡的火车。

“回到老家,”黄叔回忆道,“年夜饭上,我把大姑的美满生活跟我爸和伯伯们如实说了,大家也都很高兴,便头一回将大伯当年带回来的大姑结婚照翻出来,一起忆苦思甜。但让我惊掉下巴的是,这张黑白照中,我那位来自山海县本地的‘大姑父’,从相貌到身高竟然跟我那位所谓的‘表哥’一模一样!”

说到这里,黄叔叔停顿片刻,望向同样惊掉下巴的杨彩云。这丫头再傻白甜,也能听出来,这个故事的发展不断指向自己熟悉的某个人!

黄鹤立看着小杨,继续说:“在饭桌上看到照片后,我压制住惊愕,声称开春返工时,想把这张相片带回山海县,带给大姑做纪念。长辈们不明所以同意了。就这样,年初三我就急匆匆离开了村子,往山海县赶去!”

“回到了窑上,”他讲到,“见到了共处一室的大姑和‘表哥’,我二话没说,直接把当年的结婚照拿了出来。然后,看向这对‘母子’,期待着谜底的揭晓,心脏都快跳炸了!”

黄叔说到这里,又一次怦然心跳起来,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完全讲不出话了。

于是,只得由杨父继续:“看到照片,我觉得隐瞒也没有必要,就带着小黄进了‘洞里’!”

“什么意思?”小杨望向父亲,瞠目结舌,“‘你’觉得隐瞒没有必要?”

“是的,彩云,”老爸说,“我,就是小煤窑承包人!而那个所谓的‘与窑主相依为命的老母亲’,其实就是我遇到杨慧莲之前的妻子,也就是鹤立的姑姑黄玉珍!”

……

猜猜,杨彩云接下来的反应会是如何?

猜对了。如果当杨慧莲脱口而出老陈”就是她的生身父亲时候,杨彩云并没有崩溃,反而感到一丝欣慰。

那么,当听杨父爆出这个惊天秘密时,小杨的内心OS其实是:这也很合理;毕竟,父亲永生不老,而他的所有亲人都会最终离他远去!

女孩转向黄鹤立:“那我应该怎样称呼你?表哥?”

老黄笑了笑:“当然可以这么叫哦!我姑父的女儿,哪怕跟我没有血缘关系,也是我的表亲。我比你妈妈大十几岁,当年见面时还得恭恭敬敬叫一声婶婶呢!

彩云说:“哦,我妈二十四岁时流浪到山海县时,你们见过面了。”

父亲接道:“是的,我什么都没跟你母亲隐瞒。但这正是她无法接受的!”

“总之,”黄叔,或者说小杨的表哥,望着女孩道,“当二十岁的我把相片亮出来,姑姑和姑父都也没有向我隐瞒,而是把一切都和盘托出:当年,姑姑驮着自己的老父一路乞讨,来到了山海县,在路边遇到了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男人可怜这对父女,也赞赏我姑姑的孝顺,便收留了他俩,最后,还跟我姑领了证。”

“一晃几十年过去了,”黄叔继续,“我爷爷入土了,而姑姑也步入了老年,可她的丈夫却永远是三十多岁的模样。为了不引起疑心,男人盘下了这座小煤窑,带着白发苍苍的妻子躲到了山上,对手下仅有的几名工人声称:二人是母子关系。没人对此表示怀疑,包括后来找过来的我!”

黄老板这边说着,他所谓的“那个男人”,也就是杨彩云的父亲,从门鼻上摘下那把虚掩的锁头,开了门。

杨彩云和黄鹤立跟着他进到了这个黑咕隆咚、一股霉味的房间。

三人分头拉开了窗帘,光线顿时充足了不少。

室内的陈设,保持着小杨与父亲上次光临时的模样,处处露出浓浓的旧日气象:

地面铺了青石砖,不少还带着裂纹;两侧墙壁糊满了黄澄澄的旧报纸,不知发行于何夕何年;

彩绘了年画的木柜子,带抽屉的长木桌,光秃秃的木板床,则是仅有的三件家具;房屋中央还有一口煤炉,烟囱直接从三角屋顶伸了出去。

杨父和老黄走到木柜子两侧,协力将其搬开,露出背后剥蚀墙壁,然后揭下了大片的报纸,露出了一个一人多高的漆黑洞口!

父亲将一把手电递给杨彩云,让她负责照亮,然后与黄鹤立一前一后直挺挺地走进了“洞里”!

洞里面无比清冷,让人几乎忘记了这是夏天。坑洼嶙峋的石壁,被凿出了道道凹槽。很多上了年头的物品,被整齐有序地摆放其中,俨然一个精心打造的艺品柜。

小杨手握电筒,将暖黄色的光扫在那一件件印了“双喜”的搪瓷碗盆、那沾了灰尘却依旧红艳暧昧的荷包、那做女红用的针线盒、小剪刀和绣花鞋。但最终驻留在了一张嵌在木框里的黑白相片上。

那是一对新婚燕尔的夫妇与年迈的公爹三者的合照。其中的“丈夫”,显然就是杨彩云的生父;其中的“妻子”年纪轻轻,却不苟言笑,搀扶着自己衰弱的老父。

而另一张彩色照片就摆在一旁,里面仍旧是三人。杨彩云的父亲容颜未改,但他身边的龙钟老妇,需要经过仔细分辨才能确认就是前一张婚照里“妻子”;此外还有一个梳着中分头的扮酷小伙——也就是年轻时的黄鹤立。

在杨彩云看来,种种饱含历史与回忆的器物,无不佐证、无不充实、无不升华了她那神仙父亲在她们母女俩介入之前的生活史。

“记得我问过你,”小杨颤声对父亲说,“是否有老婆。”

“你的回答是,”女孩继续,“‘曾经有过,但她去了很远的地方。’后来,我妈来了,咱一家相认,我便以为你说的是我妈。”

“但现在想想,”彩云领悟道,“那个‘去了很远地方’的女人,应该是已故的黄太太。”

“但是我下一句却没有半点儿含糊,”父亲立马应道,“你问我有没有子女,我说只有一个女儿,唯一的女儿——就是彩云你啊!”

“怎么会呢?”彩云不相信,“假如你有着无限的寿命,那么也必定有过无数的伴侣,为什么会只有我一个后代呢?”

这父女俩的对话,并没有刻意避开老黄,毕竟他并非外人,也早已知悉了全部的隐秘。

只见黄叔低着头,手插兜,似乎是在鼓励他的姑父:“说吧,彩云应该知道自己的来历。”

“我能与人类交.配,”父亲铁着脸说,“但按理绝不可能产生后代。”

“至于为什么你母亲怀了孕,”男人继续揭露,“后来我也跟鹤立合计了很久,他猜测的原因只有两个字:时辰。”

“你在说什么啊?”彩云哽咽起来。

在屡次三番经历爆料之后,女孩再也无法承受这一切的离奇,坏情绪迅速滋长。

“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啊?”小杨大吼起来。

一边吼着,同时还十分无礼地把手电光直接打在父亲尖长的脸上。

而他的瞳孔没有任何反射性缩小,直勾勾回望着肉骨凡胎的女儿。

“彩云你冷静下!”老黄用强有力的手掌抚着女孩颤动的后背,倒是的确让她的呼吸平静了下来。

黄鹤立继续劝道:“眼下的当务之急,就是想办法把你父亲带出城。然后,很多疑问就会迎刃而解。”

“对啊!”小杨对此并不反对,“你们看我练游泳练不下去了,就带我来洞里。但是已经来了,干劲儿就恢复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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