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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第 2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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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公子可没文书说给你府令,私自出府还诓骗主子,该当何罪!”三夫人一掌拍在木桌上,震到响了桌上的茶杯。

七娘一直觉着自己不是什么脑子灵光的人,上学堂的时候,《三字经》和《千字文》她熬了几个晚上才背完。人一紧张,脑子里的事就像走马灯一样翻篇,总会找到解决的法子。

“那日我给春财叔看了公子的银印,这也算信物吧。”七娘解释道。

“是是是,哎哟,我给忘了这茬了,那日七娘确确实实拿了个小印子给我瞧了。”春财顺着七娘的话说道。

贺楼伏城挑人的眼光一点也不含糊,春财可比管家婆机灵多了。

“印子?”三夫人疑声道。

本来已经板上钉钉的事,突然翻了案子。

“拿出来瞧瞧。”四夫人站起身来,坐到了正堂右边,那是二夫人的位置。

七娘摸索着脖子上的银链子,月华流水般的光泽已经黯淡了下来,纯素的章子,底下刻着贺楼伏城的名字,倒是出自名家之手。

四夫人不识字,三夫人让人拿了块印泥,直到白纸上赫然印着贺楼伏城四个字,两人四目相对。

今天若是七娘从这不痛不痒地走出去,这事就是她们不对在先,以后不只是西院的下人们笑话,东院的下人更不听管了。

可这是小公子的婢女,三夫人把着印章犹豫不决。

“只是个跑腿的,想来小公子也不至于跟咱翻脸吧......”四夫人侧过身去,说道。

也是,跑腿这种活轮不到贴身婢女去。

“三夫人您教训下人,那不是天经地义的,左右不过是府里签了契的,打死了也没有人管。”

而且贺楼伏城是什么人,能把贴身的章子送给一个下人?

三夫人捏着银章子,对着七娘的脑袋砸了下去,怒道:“混账东西!偷了主子的东西还敢强词夺理。”

“我没有偷东西!”七娘捂着额头,银刻的印子上沾了一角的鲜血,说道:“这是公子送给我的。”

“那定是你私刻了的。”四夫人指着她说道:“主子能把这么重要的东西送给一个下人?”

“那就是罪加一等了。”三夫人喊道:“来人!上家法!”

偷窃、私刻主子印章、这一道道加起来能把人活活打死。

“夫人,夫人,这章子若是小公子不肯给,谁能拿到啊!”春财眼疾手快地攥住那银块子,解释道:“您可别错冤了。”

“哎呀,三姐姐这事就到这算了吧。”五夫人打了个哈欠,说道,“妹妹我身子不适先告辞了。”

“哎哟,我倒是忘了,五妹妹身子不好,看不得这些吧。”四夫人笑道。

五夫人自从没了孩子,整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窝在房里抄着经书,今日这般大动干戈,她还以为是犯了什么事。

“打。”三夫人摇着薄扇,那模样和二夫人学了几分。

“姐姐,海棠就先告辞了。”五夫人行了礼,眼帘低垂,看着青石地板,说道。

三夫人打着什么心思,她也当过一段时间的娘,自然是心知肚明。东院这几位,能成事的只有二夫人还有些盼头。

“春晓,去西院走一趟,告诉小公子他院里的人在东院。”五夫人出了门,走到半道上,把手里捏着的帕子塞到了春晓的手上,吩咐道。

她这辈子指定是没有自己的孩子,今日卖贺楼伏城一个面子,若是有将来,也不至于连口汤也捞不着。

贺楼伏城叫了西院所有的下人过来,一个个问七娘去了哪,知道的有赏,不知道的全都罚俸一个月。

那么大一个人,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不见。

“公子,会不会去了东院?”胆子大一点的旁敲侧击地问了一句。

既然西院找不到人,那么人可能在东院。

“您对她这般好,她却是个吃里爬外的东西。”管家婆的侄子,在院里管着采买的活,碎嘴道。

贺楼伏城这些年对七娘的恩宠西院少不得人眼红,原先在小院里伺候的人虽然被赶出来,贺楼伏城念在母亲的情谊上只是让他们寻了别的活做。

西院和东院的月俸都是一样的,但贺楼伏城念旧,西院里的人年末都会多发两份月俸,一年的收成要比东院好上许多。

说起来只是换了个活,月俸还是不变的,还不用在这位脾性不好的主子面前晃悠。

“吃里爬外?”贺楼伏城一脚踹在那人身上,怒道:“我看你才是吃里爬外,别以为你干的事我不知道。”

这些年他和管家婆可没少往外卖他的消息。

春晓隔着墙都能听到小公子在里头大发雷霆,在门外止住了脚步,福了福身子,说道:“您院里的人犯了事,在东院审着,您快去瞧瞧吧。”

“你是哪家的婢子。”贺楼伏城眯着眼问道。

“奴是五夫人的婢女。”春晓将五夫人给她的东西递给了贺楼伏城。

帕子上绣着一朵海棠花,他记得五夫人唤名便是“海棠”。

贺楼伏城收了那条帕子,说道:“带路。”

挑水的木棍足足有成年男子一臂之宽,这重量光是砸在人身上都够歇几天了。

“偷了便偷了,若是死鸭子嘴硬,罪加一等。”四夫人好心劝道。

贺楼伏城两句话就把管家婆给换了,这些年她们花在管家婆身上的钱都付之东流,这点东院谁都看不过眼,拿西院的人出气,小惩大戒就算了。

“我没偷。”

七娘双手紧紧地抓着木凳板子,小脸煞白,正堂就这么点大,四夫人那声音似乎是从天边传过来的。额间流下的汗珠划过肌肤,冷得不似从她身体里发出来的。

“你就认了吧,再多说点好话,兴许就过去了。”春财跪在地上,趴在她的耳边说道。

为什么要认?

她没有偷,这是公子送给她的。

四夫人找了个台阶给她下,反被她驳了面子,瞪大了一双杏眼,委屈地看向三夫人,说道:“姐姐!”

“没规矩的东西。”三夫人将手里的薄扇对着七娘的脸砸过去,说道,“西院的主子没规矩,下人也没规矩。”

这一砸倒是让七娘清醒了不少。

“到底是马夫的女儿,她娘勾引老爷,大的偷人,小的偷东西。”

四夫人的话刚落,七娘已经将两个男丁掀翻在地,谁也不知道她怎么还有力气爬起来。

自从进了贺楼府,七娘便没有跟谁闹起来,这种吃饱穿暖的日子,崔龄和她都十分珍视,以前街头巷尾的狠劲也被磨了大半。

七娘一把拉住她的衣领,蚕丝的绸缎一扯便裂开,拳头攥出了盘虬的青筋,打在四夫人的脸上。

四夫人胡乱蹬腿,像只迫切挣脱的兔子,使出吃奶的劲儿扑腾。

等其他人反应过来的时候,上前拦住了她,如同拦住一头发了疯的野牛。

凑上丫鬟和男丁,才将她押在地上,止住了她的动作。

“疯婆子。”三夫人啐了一口在她脸上。

七娘撕扯着声一股腥甜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不甘的恼怒也只能吞下。

四夫人披着头发,在地上着急地摸索着,找到那支被砸烂的珠花簪子,指甲盖大的珍珠磨出了一道擦痕,还有几颗珠子不知道滚到哪去了。

“快!快!快!把她给我杀了。”四夫人推开众人,一脚踹在七娘的肚子上,指着她发了疯地喊道。

身后挨板子的地方火辣辣地疼,身前肚子一抽一抽地缓着劲儿,春财好像在说什么,可是她听得迷迷糊糊,天一下就黑了。

春财跪在地上,伸手去拉三夫人的衣角,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道:“夫人,她该死,她该死,可是不看僧面看佛面,您就饶她一条命吧。”

逼不得已的情况,他不像搬出小公子。

“那兔崽子按理说得叫我一声四娘,我会怕他?”四夫人嚷道。

“我叫你一声四娘,你敢应吗!”贺楼伏城厉声呵道。

一张和贺楼老爷几分相似的脸,便足够将四夫人吓破胆。

四夫人惊呼了一声,躲到了木椅后,连带着三夫人也被她吓着了。

“你也配当我娘。”贺楼伏城跨进门来,清朗的少年声和贺楼老爷的浑浊完全不同,让她醒过神来。

“小公子怎么得空来东院。”三夫人连忙站起身来,把位置让了出来。

贺楼伏城冷笑一声道:“贺楼府姓贺楼,东院我来不得?”

春财摸着地即刻跟三夫人拉开距离,滚到贺楼伏城的脚下。

没等贺楼伏城开口问,春财憋了一肚子的苦水,哐哐往外倒。

“不就是个下人,我看她手脚不干净,回头在西院挑一个手脚利索的。”三夫人解释道。

“七娘呢?”贺楼伏城问道。

“七娘?”春财四下张望,堂上的人一见小公子来了,都跑得差不多。

七娘躺在角落里,侧着身子蜷缩成一团,指节攥成拳,好似还在防备着什么。

“在那!在那!”

春财跪久了,起身一个踉跄,贺楼伏城如同鬼魅一样从他身旁飘了过去。

二夫人惩戒三夫人的婢子,谁都插不上嘴,三夫人也犯不着为了一个婢子去跟二夫人磨嘴皮子。

只见贺楼伏城把婢女拢在怀里,撑着东倒西歪的躯壳,手上沾着渗出来温温热热的血,阴沉的眼眸如同一滩死水般平静,抬眼看向众人的时候,沉寂的古潭泛滥着寒意。

一个下人,至于吗?

能让贺楼伏城花一百两黄金赎回来的,至于。

“春财!”贺楼伏城撕心裂肺地喊道:“去请大夫。”

“哎哟!”二夫人迈着碎步子姗姗来迟,头上的步摇晃得扎眼,念叨道:“阿弥陀佛,三儿,你怎么把人打成这副模样。”

“夫人,这奴婢偷了东西,手脚不干净。”三夫人站在一旁,心虚道。

“她偷了什么东西。”贺楼伏城板着张脸,问道。

“她偷了府令还有您的刻章。”三夫人说的有理有据。

“府令?”贺楼伏城皱眉道。

什么东西?

无论是什么东西,都碰不得他的七娘。

“前些日子您病了,七娘便去找我拿了块府令出门给您找大夫。”春财说道,“您病得重,没留下什么条子,七娘就用了脖子上的刻章,上面还有您的金印呢。”

春财一头说着,一头从兜里掏出了块缺角的银章子。

贺楼伏城想让七娘戴在脖子上,特地让工匠磨了圆角,原本板正四方的印子,一面缺了角,一面沾了血。

“就为这事?”二夫人抢头说道,“三儿,你糊涂啊。做人要有慈悲心肠,我平日里都带你们吃斋念佛的......”

二夫人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这事她不在场,也不是她的主意,更不是她把人打成这样。

没有人比她更无辜的了。

春财张着嘴,一张一合地说道:“前几日二夫人过问起府令的事,找了七娘,您还病着,七娘放心不下您,就说等您病好了,”

吃斋念佛菩萨脸,作恶心肠毒蛇心。

话还没说全,就被二夫人一句高亢的“阿弥陀佛”盖过去。

四夫人仪容不整,指着二夫人,咬牙切齿地说道:“是你,是你说西院的人没规矩,不听管教,还让我们来评评礼来着。”

二夫人摇摇头,指着外头说道:“老四你疯了吧?我才刚进这个门。”

四夫人头发乱糟糟的,手里攥着一只珠花,衣服东拉西扯,看着像是哪个从勾栏里偷跑出来追着自己的心上人一般痴颠的脸。

二夫人一句话,就把罪推到了四夫人身上。

“公子,夫人今早身子便不舒服,方才三夫人叫人来请的时候,夫人刚睡下。听到是您西院的人,这才急急忙忙地赶过来。”灵犀说道。

在场的人都可以作证,二夫人与此事无关。

从七娘在门口撞上了灵犀,二夫人当日便知道了府令的事。

贺楼伏城病了,他的侍女寸步不离地照顾,整座院子没有其他人伺候,连个下手的机会都没有。

二夫人不得不把心思放在七娘身上,如果能买通她最好。

这个小妮子她见过几次,许是和她儿子有过命的交情,连贺楼轩也对她多看两眼。

那日二夫人传唤她,七娘没有理会。

除了不敬之外,也让二夫人断了念头。

总有人说贺楼伏城和那小妮子不干不净,可每次想起那张脸,二夫人总觉得自己多虑了。

但上次贺楼伏城用一百金救了贺楼轩和她,转手又拿了贺楼老爷两条街的生意,让二夫人恨得牙痒痒。

早知如此,就算是把东院典当个遍,她都要拿到赎金。

今日这一遭贺楼伏城就算是为了自己的脸都不会咽下这口气,却没成想把人逼急了。

赤红的眼睛布满血丝,眼梢微红,喃喃地叫着那婢子的名字,望向她的时候眼底盖不住纷然焰火。

二夫人没想到,一个婢女对贺楼伏城来说如此重要。

贺楼伏城就是头狼崽子。

自从贺楼轩被绑架之后,她只求儿子平平安安,但是当贺楼轩醒过来的时候,为娘的又不得不为她打算。

单凭贺楼轩,是争不过贺楼伏城的。

贺楼伏城一点都不想陪她玩,贺楼府里最不缺的就是主子,缺的是能干活的人。

人生在世吃喝二字,只要钱一把一把地赏下去自然有人愿意干活。

管家婆一早就被她收买的事,贺楼伏城不发作就能瞒得过吗?

这次的事到底是冲着谁来的,大家心底都有个数。

可是她千不该万不该,拿七娘试探他的底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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