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吃醋。”凌行舟转过脸躲开孟殊的目光。
“……”
凌行舟坦荡得让孟殊突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他一直都没发现，原来凌行舟醋坛子这么浅的么？
“那你怎样才能不吃醋？凌小船？”孟殊拉住凌行舟的手摇了摇，见他没有反应，孟殊直接抱住他的腰，把脑袋靠了过去。
其实孟殊明白。
在他们两个的这段感情里，凌行舟是更没有安全感的那个。
就像是他们小时候，孟殊有许许多多合得来的朋友，而凌行舟只有他一个；对于那时候的孟殊来讲所有人都是一样的，而凌行舟从始至终都是把孟殊放在了第一位。
孟殊承认他这个人有时候反应很慢，就像喜欢凌行舟这件事，也是很久之后才明白，但就是因为他花了很久才明白这件事情，所以更加清楚自己的内心。
凌行舟心思重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好在长大以后，有些话他愿意直接说。
孟殊脑袋轻轻蹭了蹭凌行舟的胸口。
“也……不需要你怎么样。”凌行舟有些僵硬的声音在孟殊脑袋上方传来。
如果说，地府里那个永远能对所有事情冷静的凌行舟孟殊会觉得很酷，那么面前这个感觉有了小孩心性的凌行舟，孟殊就觉得很可爱，有种小时候凌川的感觉了。
孟殊站了起来，搂住凌行舟的肩膀，静静地盯着对方的嘴唇看了一会儿，然后缓缓抬眼，纤长的睫毛随着他抬眼的动作微微发颤，望向凌行舟的眼里浮起了一阵难以言喻的微妙情绪。
很明显的暗示。
凌行舟歪着脑袋靠过来的时候，孟殊心想的是还他挺好哄的。
然而下一秒他感受到了凌行舟的怨气，吻得比之前凶不说，孟殊感觉自己的嘴唇在被轻轻地啃/咬，没一会儿他就开始发软，整个人的重心都靠在凌行舟身上，沙发扶手面积小，两个人就一起摔到了沙发上。
软绵绵的沙发不会伤到人，但凌行舟依旧护着孟殊的后脑勺，房间里空调的运作声音和暧昧清晰的接吻声音混在一起，孟殊觉得自己的体温都在慢慢上升。
……
凌行舟手撑在孟殊颈侧，两个人距离太近喘气声都缠在一起，凌行舟缓了一会儿打算起来，孟殊伸手抓住他的手臂又把他拉了回来。
“不继续么？”孟殊湿漉漉的眼睛看着凌行舟。
实话讲，孟殊馋凌行舟的身子很久了，谁能对着喜欢了那么久的帅哥男朋友没有一点点非分之想？可凌行舟好像一点这方面的想法都没有。
回来都快一周了，两个人最过火的也就是接吻，而且凌行舟每次都很克制，点到为止。
他不需要他点到为止那么绅士啊！
难不成，在地府待久了，某方面的功能退化了？还是他潜意识的年龄依旧太小，没考虑过那方面的事情？
“你认真的？”孟殊的思绪回笼，听见凌行舟低哑的嗓子。
“当然是认真的。”
继续是什么意思，凌行舟不要太懂。地府待了那么多年见多了情情爱爱，有些事情，他没孟殊想的那么单纯。
感觉整个人腾空了，孟殊发现凌行舟把他抱了起来，身后场地从客厅的沙发换成了卧室的床。
房内灯光昏暗，两个人的呼吸紧紧纠缠着，孟殊半睁开眼睛看着凌行舟，平日里冷淡惯的人裹挟着/情/欲，在他看来有种说不出的性感。
孟殊被亲得无意识地闷哼一声，凌行舟这才松开他，孟殊轻轻皱着眉头，生理泪水晕染开泛红的眼尾，薄唇微张喘着气，这幅模样，看得凌行舟呼吸又重了几分，他扶住孟殊的后脖颈，轻声道：“我太过分了？”
“没有。”孟殊摇了摇头，重新靠上去贴近凌行舟的嘴唇，他依旧不太会接吻，只会按照自己的方式闭着眼睛笨拙地/舔/咬，没多久，主动权就又跑回了凌行舟那里。
细密的吻落下来，孟殊微微仰着头，凌行舟滚烫的气息打在他透着光的白皙皮肤上，周围像是打碎了一瓶酿好的酒，醺得人意识渐渐模糊。
两只大小有些许差别的手扣在一起，下面那只小幅度地颤抖，无力顺从的被上面那只掌控着，孟殊的大脑一片空白，细碎的声音断断续续从齿间传出。
这感觉很陌生，但对方丝毫没让自己难受，明明两个人都没干过这档子事，凌行舟却比他熟练好多，一切动作都是慢慢的温柔的，反而是他自己，迫切地想让对方融入自己。
……
凌行舟的生物钟在孟殊的强制调整下好了不少，强制调整包括孟殊晚上非要抱着他睡觉，说什么他不睡自己也不睡，然而过一会就自己手臂一松睡着了，还有时不时用起小时候给他讲故事那招，结果每次都是自己先把自己哄睡，虽然看上去有些离谱，但还真的有效果。
不过效果不太强，凌行舟还是没办法做到睡一整晚，天蒙蒙亮的时候他就醒了。
怀里的人突然动了动，原本整个人贴着自己的，一下子翻了个身，凌行舟怕他动作太大甩下床，伸手搂住腰把人挪回来了一点，孟殊睡得比较熟，这动作也没把他吵醒，凌行舟也就没把手收回来。
窗外微亮的天光透过薄薄的窗帘洒进来了一些，能看到孟殊的眼尾还带着事后的情潮，红红的一小片，凌行舟垂下头吻了吻，他从未想过，两个月前，他还在地府漫长地熬着，两个月后，他竟然可以搂着挂在心上十年的人，做着最亲密的事情。
孟殊的睡眠质量一直很好，尤其是经过了一番运动之后，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快中午，凌行舟已经拿手机搜了许多关于模特的资料了。
凌行舟在学习这方面是有些天赋在的，孟殊只是跟他说了五分钟关于智能手机的使用，他就很快自己摸索着使用熟练了。
听到身旁窸窸窣窣的动静，凌行舟放下手机：“醒了？”
“嗯。”孟殊睁开眼睛，特别自然地往凌行舟怀里拱了拱。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凌行舟这么一说，昨天晚上的画面开始在孟殊的脑子里循环播放，他缠着凌行舟在卧室里、浴室里、阳台上……
到后来他都累得不行了，凌行舟却像个没事人一样，还能抱他去洗澡，最后他满脑子就一句话，凌行舟的行，是很行的行。
我当时怎么会觉得他某方面功能退化的啊？
孟殊后知后觉有些害羞，昨天主动地好像有点过了。
凌行舟看着孟殊的脸跟调色盘一样一会儿红一会儿白：“你在想什么？”
那么不好意思的事情能直接告诉你么？
“在想，我好爱你。”孟殊无意识拖长的尾音听上去缱绻又缠绵。
怀里的人是他肖想十年的人，冷不丁听到对方直球的表白，凌行舟的眼神温柔了起来：“怎么突然说这个？”
“不是突然，我一直都想跟你说。”孟殊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在凌行舟胸前画圈，“我现在特别感谢那个把我一撞撞到地府的富二代，让我能重新找到你，虽然我们两个记性都不太好没有一眼就认出对方，但好在，我们还是没有错过。”
凌行舟看着孟殊张张合合的嘴唇，迟迟没说话，等孟殊说完才垂下头抵着他的鼻尖叫他：“小殊。”
“嗯？”
“刚醒来，话别这么多。”
“啊？”孟殊察觉到了和昨天晚上一样的“危险”气息。
……
凌行舟没敢再太过分地折腾孟殊，但孟殊依旧感觉他全身都要散架了，感觉动一动他下一秒就又能去见风婶了，见他行动不便的样子，凌行舟主动提出抱他去洗漱，结果被孟殊义正严辞拒绝了。
“我身体好得很，一点事都没有！”
结果，要强的孟殊同学脚尖触碰到地板的那一刻，整个人都抖了抖。
算了，这时候逞强除了自己遭殃以外一点用没有，反正面子什么的昨天晚上已经全没了，孟殊索性破罐子破摔：“……你还是过来扶我一下。”
他这副模样实在是很有趣，凌行舟忍着笑意把他抱到了洗手间，期间孟殊抬头看见了凌行舟一直扬着的嘴角：“你还敢笑？”
凌·道歉第一名·行舟：“对不起。”
“你这有事没事就道歉的毛病能不能改改？”孟殊擦完脸把毛巾递给凌行舟，“我又没怪你的意思。”
头一回的体验感不能说特别好吧，也能打个高分了，毕竟在某种仪式感上来讲，他们是真正属于彼此了，内心的满足感要更强烈一些。
同时，凌行舟真的跟着他从地府回到阳间这个认知也更真实了。
在医院醒过来的第一眼没见到凌行舟一直是孟殊的一个小心结，虽然后来凌行舟也出现了，但孟殊总觉得仿佛一切都不太真实，像是在做一个荒唐而美好的梦，哪天梦醒了，发现他依旧是孤身一个人。
“怎么了，这是？”凌行舟去挂了挂毛巾，转身回来就看见孟殊红了眼眶，刚才还好好的呢，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凌行舟过去把人抱在怀里，轻轻拍着他的肩膀安慰，大概过了一分钟，听见怀里人叫了自己一声：“行舟。”
“我在。”凌行舟立马应声。
孟殊吸了吸鼻子，闷在凌行舟胸口的声音有些低哑，他说：“不许再离开我了。”
……
孟殊的情绪来得快去得快，他不会让负能量在自己身上停留很久，而且这事本质还是件开心的事情，只不过是他想得太多太远，抬眼看见凌行舟近在眼前，他们的身上都还留着对方的痕迹，裹着对方的气息，这样一想，情绪就已经平复得差不多了。
洗漱过后两个人慢悠悠吃着早午饭，是凌行舟做的豪华版三明治，就是……新鲜吐司加了番茄青菜和两份牛肉饼，冰箱里现成的都有，凌行舟只负责加热摆盘。
他刚端出来的时候孟殊还哇了一声，用略微夸张的语调说你好厉害啊，为此想报前几天凌行舟调侃他做早饭的“仇”，结果被凌行舟一句话堵回去了：“是啊，小孟老师教的。”
这八个字让孟殊咳了三声。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下一秒都笑了出来。
孟殊喝完杯子里最后一口热牛奶：“我还是得跟你解释解释。”
“解释什么？”
“李延……”孟殊依旧是习惯性叫李延，说出口了才想着改过来，“其实路子诚对我来说没什么特别的，只不过是因为我有记忆以来经历的第一个离别是他，所以格外印象深刻，他和你不一样的。”
“你记不记得，我们刚认识的那天我就对你很热情了，其实我对别人还蛮矜持的……”
孟殊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凌行舟手里捏着叉子静静地听他讲，他确实是羡慕李延比自己更早认识孟殊，和更小一些的孟殊慢慢长大，他也说不清楚这种包含着并不算恶意的敌意算不算是吃醋，但的确感到有那么点点不太舒服，孟殊问他是不是吃醋了，他就索性顺着台阶说是了。
“……总之就一句话，不管是十年前的凌小船，还是十年后的凌行舟，没有人可以和你比。”
“我知道了。”
凌行舟握住孟殊的手，又重复了一遍：“我知道了。”
吃完午饭两个人照例一起洗碗，自从在邵一帆的如果世界里一起洗过碗以后，回到阳间他们也养成了这个习惯，哪怕只有两双筷子两只碗，他们也要一起洗，美其名曰——两人搭配，干活不累。
原本凌行舟还想着让孟殊好好休息不用动手的，结果他刚叫了声小殊，孟殊的连环炮就又来了，差点就当场围绕着他身体特别好不需要多休息这点创作出一篇五百字的小议论文。
凌行舟把手上的泡沫冲洗干净，直接搂过孟殊的腰堵住了他喋喋不休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