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知道傅涔喜欢周星言之后，许嘉清的表现比他这个当事人还要激动，不停询问他接下来什么打算，是不是要表白？

相比于他的激动，傅涔则显得淡定许多，许嘉清问了他许多问题他都没有回答，反而更好奇对方为什么会猜到他喜欢的对象是周星言。

对于这个问题，许嘉清笑着解释：“大哥，你身边除了周星言还有其他女生吗，我们律所这些女员工你有多看一眼吗？每天一起上下班天天腻歪在一起，你喜欢上他这不早晚的事嘛！再说了，你看周星言的眼神都快浸出水来了，这么明显，我还猜不出来，我是瞎了吗？”

很明显吗？

傅涔一直觉得他看周星言的眼神应该和看其他人没什么区别，可一对上许嘉清肯定的目光他又有些怀疑了。

或许真的有些不同吧，只是他当局者迷没有发现罢了。

一整个下午，许嘉清连工作的心情都没有了，时不时进傅涔办公室打探一下下一步该怎么做。

按照他的想法，直接买一鲜花表白。可傅涔却说这事儿急不得，得慢慢来。虽然现在这个快餐时代什么都讲究一个“快”字，可对于感情，傅涔还是觉得得徐徐图之，越慢，越沉稳，越长久。

当然，更关键的还是因为他现在还不确定周星言对他是什么想法，万一人家不喜欢他，贸然表白只会让两人的关系处境变得更加尴尬。

对于他的这个顾虑，许嘉清觉得根本不是个事儿：“你想知道妹妹喜不喜欢你，直接问她就是了，我以前谈的那些对象都是直接问的，喜欢就在一起，不喜欢就拉到，这有什么好纠结的。”

虽说许嘉清重遇乔娜之后暂时收了心，可以前是个实打实的花花公子，要么不谈，谈了也不会超过三个月。

作为他的好友，傅涔对他这些感情史门儿清，甚至还见过其中两个姑娘，她们和许嘉清一样，感不感情的都不重要，主打及时行乐，这些观念都和傅涔的感情观背道而驰。

“拉倒吧！”傅涔哭丧着脸：“直接问，要是她真不喜欢我，以后我们见面多尴尬，朋友还做不做？”

“那你就不直接问。”许嘉清：“委婉一点，试探一下。”

“算了。”傅涔摇摇头：“还是不着急。”

嘴上虽这么说，可到了晚上，傅涔捧着手机纠结了很久，还是没忍住发了条消息过去。

可得到的回复却让他一筹莫展，辗转反侧到半夜。

*

周星言昨晚加班到两点才睡下，她今天起来时精神状态不太好，但依旧还给自己和傅涔准备好了早餐才出门。

上了车，周星言意外发现傅涔的精神状态也不佳，银色的眼镜框下黑眼圈十分浓重。

“你也没睡好啊！”周星言打了个呵欠，给自己扣上安全带。

傅涔意味不明的看了她一眼，淡淡道：“有点失眠。”

车辆发动，周星言坐在副驾驶上，习惯性的拿出自己那一份早餐来吃。

天气越来越冷，刚从家里拿出来的食物就下个楼的功夫就开始有些凉了，周星言咬了一口，困的眼睛都睁不开：“你到了律所，吃的时候用微波炉打一下，都冷了。”

傅涔闻言瞥了她一眼：“冷了就别吃了，到公司热热再吃。”

“我这个还好。”周星言嘴里塞得满满当当，嘟囔道：“还有点温度。”

等到周星言吃完早餐，去往公司的路已经走了一半了。

前方路口有个红绿灯，傅涔开车到时正好是红灯，他把车停下，双手紧握着方向盘，内心建设了许久，终于开口。

“星言，我昨晚的微信，你收到了吧！”

经过十几分钟的缓和，周星言此刻已经清醒了不少。

她把邓女士家需要重新画图的事情告诉了助理谭梦，谭梦一大早得知这个消息以后，正在给她疯狂发消息轰炸。

周星言看着手机上的一连串消息，一个一个回复，听到傅涔问她，眼皮都没抬一下：“收到了，不是还回你了吗？”

“哦，对！”傅涔握方向盘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他望着前方的红灯，咽了咽口水：“那个......消息的内容代表了我想说的话，你应该知道它的意思吧？”

它的意思？

周星言正在打字的手顿住。

意思不是看月亮吗？

应该是吧？

周星言点点头：“我知道。”

闻言，傅涔的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那你的回复……”

话还没说完，周星言的手机就响了。

来电是谭梦，因为在微信上说不明白，干脆直接打了电话过来。

周星言手忙脚乱的接通电话，两人在电话里聊了一些图纸修改的方向，等到工作的事情处理完，傅涔的车已经开到周星言的公司楼下了。

今天的工作比较繁忙，车刚一停稳，周星言就迫不及待的打开车门。

要下车的时候，她想起接电话前傅涔似乎要说什么。

什么月亮？

难道是打算约她出去赏月？

这么冷的天儿看什么月亮！

周星言现在被工作的事情搞得焦头烂额，哪有心情想这些，歉声道：“不好意思啊，我最近工作有些忙，暂时不想想这些。”

说完，她不给傅涔的说话的机会，着急忙慌跑了。

周星言着急的本意是因为今天事情多，早到公司就能早完成一些，不然晚上又要加班。可看在傅涔眼里，这意思就变了味儿。

望着她渐渐远去的背影，傅涔的眼睛慢慢黯淡下来。

副驾驶上还留着周星言给他做的早餐，用一蓝色的纸袋子装着。

傅涔拿起袋子取出里面的打包盒。打包盒是透明的，从外面可以清楚看到食物的样子，奶香的吐司面包用鸡蛋液裹着液烤的金黄，表面一层还撒了些玉米粒和芝士。

傅涔打开打包盒的盖子，开盖的瞬间一股蛋奶香味儿扑面而来，傅涔没有听从周星言的建议，加热后再吃，他直接把食物拿了出来，在车上吃了起来。

金黄的吐司已经凉透了，表面的芝士吃起来甚至有点腻人，傅涔唇齿间反复品尝着和之前味道相差无几的早餐，脑子里甚至很幻想出周星言精心准备它时在厨房忙碌的声音。

将嘴里的食物嚼碎咽下，傅涔嘴角勾起一抹苦笑：“不想想这些，原来不喜欢我啊！我还以为……”

他笑着摇了摇头，叹息道：“果然是我自作多情了。”

*

因为客户突然修改方案的原因，周星言和助理又连续加了两天晚上的班才把工作完成。

这两天里，她每天都加班到八九点，傅涔那边是六点下班，周星言提前一个小时就给他发消息，说今天不用等她下班，让他自己先回去。

然而傅涔每次都回复自己也在加班，不用着急。

这样的结果就是就算周星言很晚才下班，但还是能和傅涔一起回家。

第四天的时候，正好是星期五，把新的图纸赶工完成之后周星言好不容易能够按时下班，傅涔也难得下了个早班，两人在堵车的情况下，驾车了四十多分钟才到家。

进小区的时候，傅涔把车停在小区门口的路边，打算下车后去超市买些菜回家做饭。

车还没挺稳，周星言的小腹又开始有些痛了，近几年来她的身体和以前发生很多的变化，以前生理期一点感觉都没有，来了弄到了裤子上也不知道。可是现在，每月生理期前的一周，肚子就会开始隐隐作痛。

那痛感，和经期时的痛经一模一样，时有时无。

除了可以提前一周享受到痛感，这个毛病还有个好处，就是可以提前通知周星言做好准备，该带的东西都要带出门儿。

之前用的卫生棉还是三八节的时候囤的货，周星言想着好像没剩下多少了，这个月可能都不够用，她索性下了车，和傅涔一起去逛超市。

傅涔这次买的菜不多，很快就选完了，结束后看周星言还什么都没拿，好奇道：“你不是说要买东西嘛？去拿啊！”

周星言局促不安的低下头：“要不你先去结账吧！”

“没事儿，我等你拿好了一起。”傅涔还没意识到不对劲儿：“你要买什么？”

“就......”周星言结结巴巴：“就一些生活用品。”

傅涔在超市里望了一圈儿，指着一个方向：“生活用品在那边。”

“......”

周星言无语了一瞬。

她这个小区住了这么久，逛了这个超市这么多次，当然知道生活用品在哪个区域。

她咬牙道：“你先去结账，我拿好了再过去。”

傅涔已经推着车往那边走了：“现在就去拿呗！”

周星言跟在他身后，在路过一个摆满纸巾的货架前停住脚。

傅涔也跟着停了下来：“是要买纸吗？”

周星言默默翻了个白眼，破罐子破摔：“嗯。”

她在货架前方往右边一转，进入了旁边一个过道。

傅涔紧随其后，在看清左右货架上摆放的东西之后，臊红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