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用不用那么瞪着人啊。”乐芔对一时没说话的乐淼看着，轻轻松松地要朝乐淼走过去，“也是服了你了，你少女怀春也非要弄得和学习沾点边，你累不累啊你。”

“走，换换脑子，跟哥打游戏去，霸天男神带你上分。”乐芔伸手，想拍拍乐淼的肩头。

冷不丁的，一沓卷子就冲乐芔脸上砸去，乐芔条件反射往旁边一跳，偏头看着掉在地上的卷子一眼，正过头刚想出声，又一沓卷子直朝面上击来。

“哎，你……”乐芔急急忙忙地躲着。

“你出不出去？”乐淼又举了一沓卷子在手里，准备再次发力朝乐芔丢。

“哎，君子动口不动手啊。”乐芔看着乐淼似乎真要发火的脸说着。

乐芔还没说完，卷子就劈头盖脸地冲人飞来，乐淼抽起桌上的卷子直对乐芔扔。

“谁先动手的？谁先动手的？！”乐淼气不打一处来，边扔边对乐芔咬牙说，“这是我的房间，你快点给我出去！”

“哎，行行……你别……”这样两个字还没出口，乐芔左躲右闪地退着退着，拧开门旋身就出了房间。

乐淼双眼瞪着关上的房门喘着气。

“妹妹，我觉得你还是考虑一下跟哥打游……”乐芔这时又拧开房门，朝里面伸头，望着站着的乐淼说得飞快，被再次迎面而来的卷子打断了话语，赶紧把门关山了。

“你小子干嘛呢？不是又打扰你妹妹呢吧？”隔着房门，乐爸地声音不太清晰地响起来。

“不是，我要乐淼跟我讲题呢。”乐芔还在客厅里面说着。

“考完了还讲什么题？别人平时不烧香，临时抱佛脚。你倒是事后开始抱佛脚了。”乐爸声量涨起来，“你小子到底在干什么？你过来，过来……”

“哎，爸，不是……”乐芔断断续续地声音还在客厅里面转。

乐淼缓着气在椅子上坐下来，手里还捏着一沓卷子，这么待了一刻，没再见房门有什么动静，才转身把手里的卷子放回桌上。

这个时候，乐淼捏着本子的手已经微微出汗，这才把本子放到满是卷子的桌面。看着本子封面又发了会儿的呆，乐淼才伸手翻开本子。

这是很久以前，嗯，也不是很久以前，自己写的东西，那时是因为什么来着，似乎是因为学校很多人都个人有个人的爱好吧。看着别人算是处于青春期的某种狂热，或者只是某种单纯的对什么事物的狂热，乐淼做着卷子的时候，也会突然出神。自己能有什么爱好呢，人也该有自己的爱好吧。乐淼要是出神了，就开始想干什么事能让自己感兴趣呢，之后就有了这个本子。

其实有时候乐芔说的一些话，也稍稍让乐淼觉得有那么一丝道理。谁生来也不是做题机器，光做卷子的生活确实也是有些无趣的。但乐淼并不像乐芔一样，把爱好和做题放到同样的高度，甚至把爱好放得比做题更高。

在学校，在家里，除了一部分学生之外，谁都把考学摆在第一的位置，考试就像是一把达摩克斯的利剑一样垂在众人头顶，那种压力，那种悬而未决，不知道落在自己头上的时候会发生什么，翻来覆去地焦灼着，煎熬着，惴惴不安着。

可是现在已经考完了，紧绷在心里的那根弦好像一下松掉了，考得好当然是开心的，非常开心，但也不知怎么，会有一丝飘忽的、空落落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