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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杀鸡儆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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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皇上最近终于不在吃食方面苛刻自己了?”

凤栖宫的小佛堂里,一身素衣的魏太后轻捻着手里的佛珠,问伏地跪着的一个小宫女,看小宫女那装束应该是在御膳房当差的。

“回禀太后,之前沈将军回来的时候,进宫时时常会给皇上带吃食,昨晚皇上召谢大人入宫的时候,谢大人也带了不少东西,只是不知谢大人在偏殿里给皇上做了什么膳食,他从进了偏殿就没再出去过,只有小喜子进进出出的拿东西。”

“哦,是吗,难道连一点残渣都没剩下?”

“回禀太后,正是,不过奴婢有检查过小喜子送回御膳房的两个铜锅,上面有羊肉的味。”

“皇上终日为国操劳,确实需要进补,他若是能不再苛待自己,本宫也就放心了,不过那位谢大人说到底总归是外人,不好总让人家费心,不然人家还以为我们皇家连饭都要吃不起了,还得靠一个臣子接济。本宫昨日让人又去卖了两件绣品,那银子你拿去,交给采买的宫人,让他们多买些肉食回来,给陛下进补,这身体补好了,也是时候该立后纳妃,替皇室开枝散叶了。”

魏太后说到这里突然停下,随即又道:“算了,本宫跟你个没出阁的小丫头说这些作甚,你们还是用心照顾好皇上要紧。”

魏太后说完微微侧头看了一眼身边的大宫女,大宫女会意,从身上拿出一个粗布荷包,她把那个荷包交给了底下跪着的小宫女。

小宫女不着痕迹的轻捏了下那个干瘪瘪的荷包,恭恭敬敬的退出了小佛堂。

― ―

“陛下,为了江山社稷的稳固,还请陛下早日立后”

早朝上,礼部侍郎薛江说了和魏太后几乎一样的话。

“薛爱卿所言有理,以朕的年纪,确实也该考虑立后纳妃的事,只是不知薛爱卿可知,立后所需的花费是多少?还有纳妃又要花多少银子,还有入宫后的吃穿用度和月银,不知这些银子要从何处出,是从国库出还是各位来替朕想办法,毕竟现在朕的私库里,连维持朕现有的日常花销都难,总不能让朕去当了那些先祖留下来的物件换取银钱来娶妻,那朕百年后还有什么颜面去见列祖列宗!”

本来有不少身上揣着举荐各大世家小姐名字的奏折,在听了玄崇的话后,一时竟不知该不该再呈上去。

皇上竟然已经穷到都娶不起妻的地步了,这话要是被别国的人听见,怕是要笑死,更不会相信,但玄崇说的又确确实实是现实,不说别的,光一个立后大典,就不知要耗费多少人力物力财力,以现在空虚的国库,虽然能拿出这笔银子,但那也得从其它款项里挪用,也就是俗称的拆东墙补西墙。

众人这时才终于反应过来,玄崇正直血气方刚的年纪,却为何迟迟不肯立后,也不提充盈后宫的事,原来不是他不想,而是没银子立后纳妃,更没银子养后宫妃嫔。

这几年因为朝中有不少官员都在观风向,觉得大启的天有可能会变,这种敏感的时候,谁也不会主动去催促玄崇立后纳妃,以免一不小心就把自家的女儿给纳了进去,那到时要是天变了,他们不但一点好处捞不着,还得受牵连。

但自从失踪的沈金戈被找到后,那些官员又发现,大启的天想要变,恐怕没那么容易,所以才又想在玄崇立后这件事上做文章。

如今玄崇的一番话,不仅薛江,就连在场的百官都觉得尴尬,毕竟以大启的现状,国库里的那点银子都是要用在刀刃上的,另外还要被那些过手的官员撸下不少,哪里能用到给皇上立后纳妃上去,要是真用了,他们这些官员的俸禄可能都要发不出来了。

最主要薛江也没料到,玄崇竟然好意思当着文武百官的面直接言明自己娶不起妻,真是一点帝王的颜面都不要了。

至于让群臣凑银子给皇上娶妻,开什么玩笑,连当初黎城被东陵夺了即将国破时,玄崇想让他们给边关将士筹银筹粮他们都不愿意,更何况是给别人娶妻这种事,即便那人是皇上又如何。

所以一时之间,朝堂上突然陷入一种让人有些窒息的尴尬之中。

好在朝堂上还有一些忠心耿耿的臣子,表示愿意一人拿出一年的俸禄来,替玄崇凑娶妻的费用。

一直站在末尾静静看着这一切的谢彦,发现愿意给玄崇凑钱娶妻的,基本都是在那种清水衙门里当值的,自己也很穷。

特别是那位大理寺卿韩泰韩大人,为人廉洁刚正,连官袍都洗的发白了还舍不得换件新的,要像韩泰这样靠俸禄养家的官员拿出一年俸禄来,估计他们家里人接下来的一年也就不用吃喝了。

玄崇显然也知道这些人的情况,所以他对韩泰他们道:“各位爱卿的心意朕领了,不过这年头,谁家日子过得都不容易,好在朕也还不算老,立后的事就暂时往后推一推,等我大启的情况稍缓一些再议。

“立后乃是大事,总不能委屈了陛下,臣倒是有一个法子。”

沉默了许久的薛江再次开口道。

玄崇似乎被他的话勾起了兴趣:“哦,那不如薛爱卿说来听听!”

薛江道:“听闻南越的长公主念月公主,不仅相貌倾城,德才兼备,而且南越皇帝还曾说过,将来要是谁娶念月公主,他会以半壁江山给她做嫁妆,如今南越边疆战事已经被沈将军平定,如果这个时候陛下派使臣出使南越,提出和亲一事,若南越能答应,我大启不仅可得一位德才兼备的皇后,还可以得到南越半壁江山。”

“既然南越的长公主那么优秀,薛爱卿就怎知她能看得上朕这样一个穷皇帝。”

薛江恭维道:“陛下万不可妄自菲薄,陛下生的如此丰神俊朗,又雄才大略,想来是个女子见了陛下的画像,都会对陛下一见倾心。”

本来还好好的玄崇闻言突然脸色一沉:“薛爱卿是想让朕以色示人,贪没南越公主的嫁妆?”

薛环见状赶紧跪下,“微臣不敢,臣也是为了陛下和我大启着想,陛下若是能和南越结亲,对我大启百利而无一害。”

玄崇却冷笑道:“是吗,可朕怎么听说,南越的念月长公主不仅德才兼备,还会巫术和养蛊,薛爱卿是想让大启皇室多一位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在你身上使用巫术和下蛊的皇后?”

薛江闻言目光闪了闪,连忙摇头:“这臣还真不知,若真如此,那自然不能让这样的人当我大启的皇后,臣还听闻西川的小公主”

薛江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玄崇打断了:“来人,礼部侍郎薛江目无尊卑,越俎代庖,居心叵测,企图把南越巫术引入我大启皇室,把他拖出去廷杖五十,打入天牢!”

玄崇话落,薛江顿时面如死灰,还没来得及求饶,就被人用极快的速度给拖出去了。

廷杖五十,不死也得去半条命,还得下大狱,一时之间,大殿上又是一片死寂,没一个人敢替薛江求情,毕竟连他们都觉得,薛江让玄崇和南越的长公主结亲这个提议是在找死,更何况他还在被皇上拒绝后,又想提议让他去和西川的小公主结亲,薛江把皇上当成什么了,一件和亲的工具吗。

皇上再怎么样也还是皇上,如今皇上更是通过这次科举替自己找了不少帮手,虽然现在绝大部分都被外放了,但日后这些人要是政绩突出,必然是会被调回京委以重任的。

现在的皇上已经不再是几年前那种腹背受敌,无人可用,即使有不满也只能隐忍的处境,薛江这个时候撞上来,不是刚好让皇上找到了杀鸡儆猴的机会了吗。

谢彦看着自己的上司三言两语就把自己给作死了,微微摇了摇头,就在这时他又听见玄崇对礼部的第一把手礼部尚书董怡道:

“董爱卿,礼部的风气近几年是越来越差了,礼部的一些老人仗着资历深,对上目无尊卑,对下打压下属,朕虽然知道你公务繁忙,但你也还是要抽出一些时间来好好整顿一下礼部!”

“老臣惭愧,是老臣失职,没能管好属下,让其狂妄忤逆,触犯圣颜,不过薛江虽罪有应得,但老臣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还请陛下一并治老臣的罪。”

董怡虽然话说的诚惶诚恐,但硬是连跪都没跪一下,不过董怡是两朝老臣,追随先帝多年,又是世家贵族出身,手下当权的门生也不少,牵一发而动全身,所以百官并不觉得皇上敢轻易治董怡的罪。

而事实玄崇也确实没有治董怡的罪:“董爱卿追随先帝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次爱卿御下不严的罪朕就不追究了,但若再有下次,爱卿也莫要怪朕不顾念旧情,公事公办了!”

虽然玄崇对董怡的态度可以用温和来形容了,不过百官还是听出了玄崇话里有话,心说玄崇这是盯上了礼部,准备拿礼部第一个来开刀?

董怡听了玄崇的话后恭恭敬敬的回了句:“老臣定不辜负陛下所望!”

他说完顿了顿又道:“礼部侍郎一职至关重要,如今薛江已被打入大牢,他这样居心叵测之人定不能再用,老臣又年事已高,精力有限,还请陛下尽早选个新的礼部侍郎人选出来。”

百官一听董怡这话心里皆是一惊,心说董怡这是放弃薛江了,连捞都不打算捞一下,还一句话就直接让他永无翻身之日。

在场的人都清楚,薛江是董怡的门生,今日薛江对皇上说的那些话,要是没有董怡的授意,薛江是无论如何都不敢说的,但如今出了事,董怡却毫不犹豫的就把他给弃了,这不免让在场的董怡的人,有种兔死狐悲的感觉。

这时玄崇却道:“爱卿的大公无私让朕深感欣慰,不过礼部的人和事爱卿比朕了解,不如爱卿先自己挑选几个觉得合适的官员出来,朕再从中定如何?”

“老臣遵旨。”

本来董怡还以为玄崇想趁机往礼部塞自己的人,但却没想到最后却让他来选,这不免让他感到狐疑。

不过不管玄崇心里在打着什么算盘,但礼部侍郎一职,董怡都绝不可能让玄崇的人来担任,即便来了,他也会设法将人给挤走,就像对待那个到现在还在坐冷板凳的谢彦一样。

不过玄崇那句说薛江打压下属的话,明显是在敲打他,所以董怡已经决定不能再让谢彦一直坐冷板凳,那样针对的意味太明显,而且以谢彦的厚脸皮,坐冷板凳这招对他似乎没什么用。

董怡心说那就让那个谢彦忙吧,忙到忙中出错的那种程度。要是谢彦自己犯了错误,被赶出礼部,玄崇也不能明着迁怒于他。

不过在场的其他官员却和董怡的心境不同,特别是有能力争一争礼部侍郎那个位置的官员,已经在盘算要怎么去讨好董怡了。

因此接下来的几天,去董府送礼的人比以往更多了。

因为暗中送礼的人有些多,因此礼部侍郎的推荐名单,让董怡一时难以抉择,同时他也想多吊着那些想要这个官职的人一些时日,好趁机大捞一笔。

玄崇似是毫无察觉,也不催促,还暗示董怡礼部侍郎一职至关重要,让他慢慢观察,不必急于一时,以便能挑出一个最佳人选出来。

玄崇的话正合了董怡的意,所以一时之间,礼部侍郎这个职位就空着,相关事务暂由礼部其他人代劳。

谢彦这个原本职责就是协助礼部侍郎处理司务的小官,也没机会再坐冷板凳了,甚至被安排了比其他人更多的事。

本来礼部的人以为他坐了这么多天冷板凳,不是在礼部四处乱转悠就是乱写乱画和吃东西,肯定对礼部的事务一窍不通,有不少人都在等着看他抓瞎出错,好趁机把他踢出礼部。

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谢彦平时看似在礼部四处瞎转,其实却是在观察礼部的办事流程,而他在外人眼中消磨时间的乱写乱画,其实就是在观察后作总结。

再加上谢彦前世总结出来的高效快捷的工作方法,在这工作效率堪比蜗牛慢爬的古代,礼部给他安排的那点工作量,又怎么可能刁难得了他。

“常听人说谢大人大才,果然名不虚传。”

礼部一个比谢彦高出一级,平时存在感极低名叫常茂的官员,被分派和谢彦一起处理司务时,在和谢彦整理了一天礼部那些繁杂的卷宗后,不由赞了一句。

谢彦有些意外的看了这个平时几乎不与人说职务以外话的中年人一眼。

常茂见谢彦有些意外的看向自己,有些枯瘦的脸上露出些许尴尬,不知是不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他岔开话题,伸手指了指谢彦整理摘抄的卷宗中的一处地方:“谢大人这份卷宗虽说错无遗漏,只不过这个素字,谢大人要是能用其它字替换一下就更好了。”

谢彦听了常茂的话,看向那个素字,思忖片刻后心里一惊,因为这个素字与当今太后闺名中的素字重叠了。

古人向来对尊长之人的名讳特别在意,遇到与尊长的名讳相同的字,或是用别的字代替,或是少写一笔。

谢彦穿过来后,因为有原主的记忆,所以在科举考试时时刻谨记不能犯了写出与皇上或是先帝这些人名讳重叠的字,就连与太后名讳重叠的字他也有规避,以免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今日也是一时大意,多亏有常茂的提醒,才不至于让人鸡蛋里挑骨头,给他弄个子虚乌有的罪名出来。

谢彦朝常茂拱了拱手:“多谢大人提醒,下官不胜感激。”

常茂没想到他反应如此之快,摆了摆手道:“谢大人客气了,要论谢,也该是本官谢你。”

他说着指了指那些已经整理完毕的卷宗道:“要不是托了谢大人的福,这么多的卷宗,还不知要整理到何时。”

谢彦听他如此说,便也未在一直道谢。

― ―

转眼又到了休沐的日子,谢彦带着玄崇给的钥匙,去了正阳大街,打算去那处玄崇故人留下的旧居看一看,他想着要是里面的房屋都完好无损,就要开始请刘三爷帮忙找人着手装修事宜了。

谢彦没有走正门,毕竟这处房子的大门已经多年未被打开过了,他这一开,势必会引来不少好奇围观的人,因此他从侧边的一处角门悄悄进了园子。

映入眼帘的景象是,园中景致布局精巧,但因为长期无人居住,又显得有些萧瑟寂寥,身处其中,很难让人相信大门外便是京城最繁华热闹的正阳大街。

这处占地至少有十几亩的园子,不仅亭台楼阁一应俱全,各处造景也十分别致,甚至园中还有一片梅林和一个大荷塘,如今已是六月,荷塘里的荷花虽然才打花苞,但大片的荷叶让人看了倒也心旷神怡。

荷塘边上还有几间水榭,应该是专门建来赏荷用的。

这园子的布局,真正做到了冬赏梅花夏赏荷的意境。

要是再在园中的其它地方辟出两处地方,种上菊花和其它春季开的花,那就能再增添一句,春赏百花秋赏菊,真正做到四季有花赏,你方唱罢我登场。

不过这处处透着巧思的园子,也有不近人如意的地方,那就是房屋的构造不太适合开酒楼来用。

要想在此处开酒楼,至少要把临街的那面高墙给拆除一部分,建上一栋两到三层的主楼,用来做大堂和门脸。

园子里的这些虽然应该是有人定期过来打扫,但却久无人居住的亭台楼阁,还是要重新修缮一番,还得添置不少家具摆设,这样算下来,他兜里那点银子肯定不够。

就在谢彦想着再赚笔快钱,好尽快把玄崇似乎很看重的万贺楼给开起来的时候,玄崇突然在早朝上重提当初谢彦在殿试时写下的那个提议,打算派人出使西川,商谈议和之事。

不过他的这个提议一出,就遭到了不少大臣的反对,魏相更是“带病”上朝,他建议与西川议和之事,还是等沈金戈这次从北狄战场上回来后再定,还说这样到时他们就多了一个有利的谈判条件。

虽然魏相的这个建议看似确实有道理,但不管是玄崇还是谢彦,心里都十分清楚,魏相和他的爪牙之所以会极力阻拦此事,不过是料定沈金戈此次肯定没那么容易从北狄战场上活着回来。

要是沈金戈就此死在北狄战场上,那么同西川议和这个计划只能泡汤,毕竟只要沈金戈一死,谁还会再忌惮大启,西川又怎么会选择与其他三国为敌,和岌岌可危的大启议和。

谢彦十分想不通,人家别国帝王和权臣内斗的时候,至少关键时刻都是一致对外的,不然要是外敌入侵,对谁都没有好处,但看魏相的所作所为,似乎是巴不得大启国破才好。

谢彦眸色微沉看向还在和玄崇据理力争的魏相,玄崇似乎心意已决,而且朝堂上也有不少官员支持他的意见,他们显然也看出了蹊跷之处。

“董爱卿,你来拟订一份此次出使西川礼部官员的名单,朕明日早朝时就要看到。”

玄崇不理魏相的极力阻拦,直接对董怡道。

谁料董怡却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看了魏相一眼。

而魏相也恰巧回看了他一眼。

俩人经过眼神交流后,董怡才对玄崇道:“回禀陛下,老臣也觉得魏相所言有理,还请陛下三思。”

玄崇冷笑:“董爱卿这是在公然抗旨?”

董怡却道:“老臣不敢,老臣所做的所有事,都是为了我大启。”

“是吗,那爱卿私下收的这些厚礼也是为了大启是吗?”

玄崇说罢,把一份长长的礼单和送礼人的名单,重重甩到了下面的董怡面前。

董怡在看清玄崇甩下来的东西是什么后,双膝终于肯弯下了,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随着董怡的跪倒,那些给董怡送过礼的大臣也纷纷跪倒一片。

董怡震惊过后,又看向魏相,希望他能替自己求情。

原本魏相还指望董怡给他打配合,没想到现在竟然成了拖后腿的,魏相在心里骂董怡有本事贪却没本事擦干净屁股,不过气归气,董怡要是出事,对他半点好处没有,而且他此时要是置身事外,还会让跟着他的人以后对他失去信任,所以魏相最终还是捏着鼻子设法替董怡这帮废物擦屁股。

“陛下,董大人怎么说也是两朝老臣,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如今年老一时犯了糊涂,倒也情有可原,而且陛下看看,下面跪着的这一片,可都是朝中重臣,要是他们都被定了罪,那我大启的朝堂可就要乱套了,俗话说的好,法不责众,还请陛下小惩大诫,相信他们会洗心革面,将功补过。”

“朕瞧魏相这意思,到是对这贪污受贿的事习以为常,所以从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莫非魏相平时也是如此?”

魏相闻言面不改色地道:“老臣素来对黄白这些俗物毫无兴趣,要是陛下不信,大可以派人去查。老臣会替董大人等人求情,也是不想看到我大启乱了朝纲。”

“那魏相觉得如今的朝纲就不乱了吗,君不像君,臣不像臣,有人公然当朝抗旨,还有人当着百官的面公然包庇贪污受贿的官员,还用法不责众这种话来威胁朕,既然如此,那再乱一些又何妨,我大启绝不用德行有失的官员。”

魏相闻言也不得不跪下:“老臣惶恐,还请陛下息怒,老臣也是为了大启的江山社稷考虑,才一时犯了糊涂!”

“魏相年事已高,还要为大启日夜操劳,偶尔犯一下糊涂,倒也情有可原,下朝后魏相还是先回去好生休养,万不可太过劳累。”

玄崇说完声音陡然变冷:“来人,礼部尚书董怡利用职务之便,贪污受贿,数目巨大,证据确凿,从即日起,削去官职,打入天牢,董家除了董家主母的嫁妆,其它家产全部抄没充公!至于此次为了礼部侍郎这个职位给董怡送过厚礼的官员,全部削去官职,永不再用!”

“陛下恕罪,陛下……”

玄崇话音一落,底下哀声一片,但却无人再敢替那些罪臣求情。

在董怡他们都被押下去后,玄崇还是至谢彦封官上朝以来,第一次在朝堂上同谢彦讲话:“谢爱卿,与西川议和以及互通商贸的建议既然是你提出来的,这次就由你率领礼部使团和大启商队出使西川。”

魏相刚想反对,却被谢彦抢先一步:“臣遵旨!”

魏相被气得身形晃了几晃,这次是真快被气晕了,可接着就见玄崇又把淹没在众多官员中,十分不起眼的常茂给提溜了出来:

“常茂听旨,从即日起,就由你暂代礼部侍郎一职,处理礼部日常事务。”

魏相刚又想反对,就见平时做什么都不紧不慢的常茂,还是抢先了他一步:“臣遵旨!”

玄崇满意的点了点头,示意他平身,随后又点了好些个平时不显眼的低品阶的官员,接替了刚刚被削了职的那些官员的职务。

魏相撑着一口气熬到退朝,临走前还看了一眼上面坐着的那个已经不再事事隐忍的帝王,随后又扫了一眼站着百官最后面的谢彦,谁料谢彦的目光却正好与他对上,还附赠了魏相一个灿烂的笑容。

魏相强压下快涌到嗓子眼的那股腥甜,气得拂袖而去。

第26章 杀鸡儆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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