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书吧

繁体版 简体版
趣书吧 > 小君侯又上热榜了 > 第56章 保护你

第56章 保护你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自从听了黄婉莹的话,阮茵时刻悬着心,有时在胭脂铺里,与客人说着话便发起呆来。

如此过了三日后,她忍不住去问婆母,想知道公爹那里有没有什么消息。

恰好那日周阙在家,更巧的是,他刚刚收到周沉璧来信。

信是通过驿站传回的,阮茵便知是公事。

周阙看着信,尹菱急问:“璧儿怎么说?”

“无事。”周阙道,“要往回赶了,写信时在淄阳县,脚程快的话,七八日就到家了。”

尹菱闻言松了口气,阮茵却问:“淄阳县在哪?出坎州了吗?”

周阙摇了摇头:“淄阳县在坎州中部的雁门郡。”

阮茵仍有些不放心:“我听闻,天冷时坎州境内不太平……”

尹菱一听也有些担忧,两人又齐齐看向周阙。

其实周沉璧的信里还提到了一事,他在淄阳县发现了莺粟的踪迹,似乎与羌人还有牵扯,事关重大,这才急着赶回来细禀。不过这些事就不必说与女眷听了,免得她们胡思乱想。

“放心,我大安边防稳固,出不了什么大事。”

周阙既如此说,阮茵也就不再多问。

然而,又十多日过去,已是仲冬时节,周沉璧仍然没有回来。

北地天寒,坎州的季候比交州要早上月余,十一月中在这里已是隆冬了。

淄阳县前日才下过一场大雪,街巷瓦舍到处白茫茫一片。城东斜柳街烟霞巷的孟府里却不见一片雪花,仿佛冬日的寒冷不曾造访这里。伶伶清音合着欢声笑语,从画阁朱楼里隐隐传出,酒香脂粉香淡淡萦绕,叫人好似沉进了人间第一等的温柔乡里。

离天黑还早,孟府后院的灶房已起锅做饭了。灶房对面是柴房,两个男子正背对房门坐着劈柴。

其中一人小声说:“头儿,您哪儿干过这等粗活儿,做做样子便罢了,咋还真给他们当起下人来了……不过还别说,您眼下这打扮,只怕侯爷见了都认不出来……”

“啧。”另一人偏头瞪他,举着手里的斧头,“再不长记性头给你削了。”

说话的两人正是周沉璧和丁小壮。

大半个月前,周沉璧一行追踪仇狮来到淄阳县,在城中的来福客栈住了下来。

连着两日,仇狮都没出房门。就在周沉璧等得不耐烦,打算弄出点动静吓吓他时,仇狮夤夜去了城东郊的山林。

周沉璧带人埋伏在附近,等了很久,一个穿深色氅衣,头戴兜帽的人姗姗来迟——想必就是那位“余先生”了。

天色太暗,看不清他的脸,周沉璧正欲抓人时,忽听仇狮惨叫一声,继而抓着余先生的胳膊,慢慢跪在了地上,而他的胸口上,直直插着一把匕首。

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周沉璧与丁小壮等人都愣住了。

很快,山林中窜出七八个身穿夜行衣的人,手脚麻利地将仇狮抬走了。

“头儿,咱们上吗?”丁小壮急问。

周沉璧凝神一瞬,寒声道:“暂且不必了。”

此次追踪仇狮,为免路上打草惊蛇,他只带了四个人,对方人多,且不知功夫如何,冒险出手,反而可能放跑这位余先生。

仇狮如何知道余先生在淄阳县?二人是怎么联络上的?余先生背后还有没有人?甚至……眼前这位氅衣兜帽之人,是不是真的“余先生”?

不远处,余先生从袖中掏出手帕,擦了擦匕首,然后丢下染血的帕子,不慌不忙地离开了。

周沉璧一路尾随着他,最后看他进了城东的孟府,直至第二日早上,都没有出来。

淄阳县消息灵通些的人都知道,孟府的主人是个年过四十的妇人,底下养着春夏秋冬、风花雪月、梅兰竹菊十二位姑娘。这些姑娘生得是各有千秋的好颜色,整日里写诗作画、调香弄琴,接待的客人非富即贵。

听闻孟夫人虽开的是暗娼馆,却是一个心善之人,受过她接济的穷人乞丐有很多。周沉璧听着大焦探得的消息,心思一转,有了计较。

他吩咐大焦带人暗访城中各大妓馆,打听可有“优昙香”这东西,另一边,与丁小壮二人换了身行头,满身血迹地倒在了孟府门前,没费太多周折,便被人救了回去。

接下来,他们白日里躺着养伤,夜里就在府中暗查。期间孟夫人还来瞧过他们一回,丁小壮自称交州来的镖师,因遇歹人劫道,不慎丢了镖,不敢再回镖局,求孟府给口饭吃,他们什么活儿都能干。孟夫人见他们形状可怜,便答应了。

二人很快摸清了这府里来往的宾客,但却没有找到疑似余先生的人。

另一边,大焦探知优昙香在淄阳县颇为盛行,听说是从羌国商贾手里传来的,不少妓馆里都有,如今连很多府衙官差也很痴迷这东西,周沉璧闻报大惊,思量片刻后,决定快马回一趟庞城。

当初离开庞城时,以为抓住仇狮背后之人,此事就算了了,却不知优昙香已在淄阳县蔓延开来,那么雁门郡呢?再往大了说,坎州呢?有多少人沾染过这玩意?事态严重超出周沉璧预料太多。若要彻查,必须有上官手令,坎州各级府衙才会认他。

周沉璧快速写了封信给大焦,叫他派人送往侯府。

离开孟府的托词已想好了,然而,就在他打算找管事辞行时,无意中见到了一个人。看清那人面容的瞬间,周沉璧心神一凛,呼吸都窒住了。

“沉哥,有人来了。”周沉璧正恍神回想,身边丁小壮小声提醒了一句。

话音才落,就见孟府管事钱泰走进了柴房。

“泰叔。”二人站起身,朝钱泰拱手行礼。

钱泰“嗯”了一声,扫了眼摞了半墙的木柴,不苟言笑的面上露出一丝和暖神色:“过几日,你们随我去运一批货。”

“去哪儿?”丁小壮问。

钱泰眼皮一撩,神色厉了几分:“去了自然知道。”

周沉璧忙道:“听泰叔的。想必地方不远,我们兄弟就不准备行头了,出发前泰叔叫人通知一声便可。”

日落西山时,淄阳县衙前来了两个人,求见县丞大人。

守门的衙差不耐烦地喝道:“县丞大人岂是你等想见就能见的,去去去,边儿待着去……”

二人好话说尽,又送了一锭银子,也只得了一句大人不在衙里。

“少夫人,小的去找一家客栈,先安顿下来吧。”

说话的是胡定,另一个自然是阮茵。二人从府里出来后一路快马,每过一个驿站便进去询问,却都没有周沉璧的消息。

阮茵曾跟胡定说不出扶苏郡的,可上了路也由不得胡定了,就这么一直找到了坎州境内。

进入淄阳县城时,阮茵念叨着“淄阳”二字,心道怎么这么耳熟呢,忽然想起,元姨娘曾说杜夫子高中进士,来淄阳县做官了,一时间,阮茵激动不已。若能得夫子相助,打探周沉璧的下落定会更容易。

如何才能见到杜夫子呢?

阮茵蹙眉想了片刻,对胡定说:“你先去找客栈吧,我在此等一等,无论夫子在哪,总要来衙里当差的。”

“那小的还是陪您一起等。”

正说着话,不远处的街角拐过来一辆马车,车在县衙门前停下。车夫打起门帘,一个身穿豆青色锦袍的人从车中下来。

阮茵扫了一眼,惊喜道:“夫子!”

那人脚下一顿,抬眼看过来,少顷愕然道:“茵……阮姑娘?”

“是我!”阮茵快步走上前,执学生礼深鞠一躬,“夫子别来无恙?”

杜君夷从错愕里回神,温温一笑:“我一切都好,大姑娘怎会在此?”

“我……”阮茵犹豫片刻,照实说道,“夫君来坎州办差,多日未归,我有些担心,就来寻一寻他。”

杜君夷一愣:“你说……你来寻小君侯?从庞城到这里,快马也要七八日,天寒地冻的,侯府怎会让你一个女子孤身出来寻人?”

阮茵讪讪不语,杜君夷皱眉道:“你私跑出来的?”

“我一路都很小心的……”阮茵小声道。

杜君夷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脸上仍是不赞同的神色,少顷叹了口气:“随我进来吧。”

进了县衙,二人先各自梳洗一番,换了身干净衣裳,杜君夷又叫人摆了饭食,阮茵顾不上吃饭和叙旧,径直说明来意。

杜君夷问她周沉璧来淄阳县办什么差,阮茵迟疑一瞬,道公家的事她也不清楚,只知道他曾在淄阳县停留。

因天色已晚,杜君夷叫她先安心住下来,他马上派人出去找,一有消息便告知她。

接下来,杜君夷派人在城里搜寻,他自己也是每日处理完紧急公务便出门,至晚间方归,如此两日后,仍然没有周沉璧的消息。

阮茵心焦不已,想了想,打算去向杜君夷辞行。

县衙的公堂后边有一间屋子,是杜君夷平日休憩之所,阮茵走到窗下时,听见屋里有人说话,不由得停住了脚。

并非她有意听人壁脚,只是说话的二人似乎刻意压低了声音,断断续续虽听不大清,却令阮茵心头闪过一丝怪异之感。

“客栈的人……妓馆……”

“知道……出去吧。盯紧……”

片刻功夫,屋门打开,阮茵快速闪身到侧墙边,只见一个武人打扮的男子走出来,警惕地朝左右看了看,阮茵扫见他的左侧颧骨上有一道疤,吓得屏住了呼吸,直到那人离开许久,她的心仍砰砰跳个不停。

半晌,阮茵稳了稳神,慢慢走到屋前,敲了敲门。

杜君夷打开门,见到她怔了一下,笑道:“进来,是不是想问进展,我正要去找你。”说着将她引到一张书桌旁坐下,边倒茶边说,“有个好消息。”

阮茵神色一喜:“什么?”

“一个多月前,小君侯似乎曾在淄阳县的来福客栈落过脚。”

今日是十一月二十三,一个月多前……那就是十月二十日前后。侯府接到周沉璧的信,是十月三十一日,这中间隔了十日左右,时间确实能对上。

阮茵默默在心里推算一番,问:“还有别的消息吗?他离开客栈往哪儿去了,便是有个方向也好……”

杜君夷将茶杯推到她面前,斟酌道:“我会继续派人四处搜寻,你且再耐心等等。”

阮茵心事重重,顾不上喝茶,想了想道:“夫子,我已经在你这叨扰三日了,实在不好再待下去,今日是来向你辞行的,我打算继续往北去找一找。”

杜君夷诧异地看着她:“你要走?可你怎么知道小君侯往北去了?”

“我也不知道……我总要出去找一找,比干等着强。”

阮茵说着站起身,无意间扫到桌上的字画,眸光顿了一下,少顷,看着杜君夷说:“夫子的书画技艺又精进了。”

杜君夷朝桌上瞥了一眼,摇头道:“闲戏之作,不值一提。”见她仍旧心神不宁的模样,不由放轻了声音,继续劝道,“要我说,你还是安心待在这里,衙门里的人找起来,总比你快一些。”

阮茵想了想:“也好。我就再厚着脸皮叨扰几日,只是白日里我想出门,劳夫子同守门的衙役大哥说一声。”

“好。”

两人又闲叙几句,阮茵便辞了出来。

胡定一直在公堂前院守着,见着她便迎上来:“少夫人。”

左右无人,阮茵低声朝胡定说了几句话。

胡定神色一惊,正要开口,阮茵轻轻摇了摇头:“要快。”

十一月二十五日,孟府的车队一大早出发,沿官道一路往北行。

周沉璧和丁小壮混在车队里,有意与其他人拉开距离。

丁小壮悄声问:“沉哥,泰叔怎会让咱们跟去装货啊?”

“因为咱们是走镖的。”

二十多年前,羌人灭了启国,又在坎州盘踞多年,后当今圣上北上伐羌,复国之战后,许多羌人百姓并未逃走,而是选择了留在坎州,成为大安的子民。这些人中绝大部分是普通百姓,与大安本土之人相处和谐,但也有些心术不正的,隔三差五就会惹出点乱子来,故而大安的人与羌人打交道,免不了要存着戒心。

周沉璧心道,钱管事肯找他帮忙,该是看上了他有功夫,若有意外,也可护着些。

丁小壮又小声嘀咕:“到底啥东西这么重要,值得出动这许多人。”

周沉璧若有所思,少顷问:“大焦走了几日了?”

“三日。”

二人不再说话,专心赶路。

中午时,天忽然开始飘雪,这一来车队速度慢了不少,到第二日申时才出雁门郡,再往前,便是镇北城了。

车队停在一座寨子前。

寨子建在山坳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寨门上横着一块木板,上面歪歪扭扭写着“金山”二字。

周沉璧抽了抽嘴角,快速打量一番。这金山寨外墙是石块垒砌而成,高约丈余,朝南北延伸开去,占地不小。门关着,不清楚里面的情形。

这时,钱管事朝二人走来,道:“你们随我进去。”

周沉璧点了点头,沉默地跟上。

敲开寨门,有羌族仆从将他们领了进去。

从里面看,这寨子与寻常宅院差别不大,靠东有七八间屋子,每间的门上各自写着存货名字,有狐皮、玉器、首饰等。南北两边分别是账房和伙房。

两个羌族商贾穿着大安朝服饰,只有脸孔能看出与本土人的差异。二人领着钱管事看货,一边交谈,一边吩咐人往院中抬东西。

交易进行得十分顺利,这些羌族人似乎只是寻常的商贾。

很快,院中摆了十几口大箱子,钱管事扬声叫外面的人进来搬货。周沉璧和丁小壮也上去帮忙。

这些箱子上分别写着货品名字,只有最外边的一口箱子没有记名,周沉璧心念一动,下意识朝那箱子走过去,趁着人来人往的乱劲儿,悄悄去掀箱盖。

不料他的手才抬起来,忽觉后心一阵寒意,下一瞬,颈后被尖刃抵住,一个阴冷的声音道:“你到底是谁?”

周沉璧弯着腰,扫见车队的人纷纷横刀在前,将他们围了起来,于是快速朝欲动手的丁小壮使了个眼色,丁小壮止住了动作。片刻,周沉璧举起双手,慢慢直起身来。

他们中了圈套。

钱泰是故意带他们来运货,再以这口箱子试他。只是,钱泰为何要如此做?他知道多少事?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起疑的?

周沉璧心思电转,带着几分怒意道:“泰叔这是做什么?”

钱泰背着手,转到周沉璧身前,盯着他问:“你想在这箱子里找什么?”

周沉璧估量着此时动手逃脱的成算,道:“在下只是觉得这箱子香气扑鼻,为免有异,才想掀开来确认。泰叔以为,我在找什么?”

钱泰“哼”了一声:“你不必刺探我。今日你走不出金山寨。”说着朝左右扬手,“给我杀了他。”

周沉璧眼中精光一闪,丁小壮“唰”地一声拔剑而起。

正在这时,寨门被敲响了。

声音之大,令院中众人怔住,纷纷转头看过去。

“谁?”站在一旁看戏的羌族商贾扬声问。

门外有男子粗声答:“送银子的。”

那羌人冲门边守卫使了个眼色,守卫小心地打开门。

周沉璧和丁小壮被十多把尖刀围着,不宜妄动,他们背对寨门,因此看不见来人,只听一人道:“久闻金山寨大名,在下路过此处,想与寨主做一笔交易。”

声音低沉,雌雄难分,若要形容的话,好像是哪家姑娘扮成了男子模样,学着男子说话,但却掩不住音色里的娇细。

周沉璧浑身一僵,脑子轰得一下炸开了。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1234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