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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伍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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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然,或许我们该分道扬镳。”

离去宿州,一路沉默的两个人,最终在那条向南或向北的岔道上停住。

这是陈香扇与越然说下的第一句话。

越然似乎猜到她会这样开口,他知晓脚下这条大路距离他记忆中无法触碰的那条河流,不过三百余里。越然没有表现出丝毫惊讶,他只平静地望向南方,“你还是决定要去寿春?”

陈香扇不懂越然缘何会猜到她心中所想,可她还是垂眸坦然,“寿春我必须去。而你我,就在此分别吧。这一程能跟你走到这儿,我已是有幸。你还有汇林苑,你还有你的生活。这接下来的路,我们便各顾各。”

“是因为霍满金吗?”越然压抑着心中的怒火问她,可陈香扇从听到他的这句话开始,也只剩诧异。

越然见状翻下飞廉,登逐月而上。

陈香扇来不及反应便被人固在怀中,她想挣脱,她不想带着越然沉沦。

“陈香扇你不必回答。”越然却将她紧紧相拥,他舍不得放手,“我知道霍满金要杀我,我还知道想杀我的,不只是霍满金,还有金明舫。可这些我都不在乎,我在乎的是你根本不想牵连我。”

“只是你为什么就不能选择告诉我?你为什么非要用这样的方式摆脱我?三年了,我也以为你是真的背弃了过去,可直到你在宫城下将那把纸伞递进我手里,我就知道那年为我披上斗篷的女郎没有变。”

“小扇,失掉你换来的安稳,倒不如与你死在一起。是你说的,若是你欠了我的,我也一定会还回去。”

德兰帐下那晚,难道他根本没醉?

陈香扇停下挣扎怔在越然怀里,越然记得她说过的字字句句,记得她唇峰上的暧昧,记得她颈间的温度,他将呼吸均匀地落在她的发顶,他说:“所以,你一定别忘了把一切都还给我……”

“我会一直等着你。”

越然开口时意味深长,陈香扇不禁追问:“越然,你把话说清楚,你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可当缰绳勒起,陈香扇还是没能挣脱他的怀抱。而她一遍遍不解地质问,全被奔腾的马蹄踏碎在去往寿春的大道里。

越然眉目落尘,他知那年在寿春水边欠下的债,迟早要还。

逃避,永远无法让人从过往的悲痛中抽离,只有面对,才是重新的最好办法。

无论结局是喜是悲,这一次,没人能逃得掉。

-

五日后,寿春。

面对起无法劝离的越然,陈香扇无奈选择妥协,她忧心着去到那处后的境遇,畏惧着见到那冷酷无情的霍满金。可目的地总要抵达,她也知道自己迟早有一日要面对。

只是,那么长的河岸,要到哪去寻传闻中陈韶离去的故地?

陈香扇穿过堆满落叶的树林,望着将尽未尽的水边不敢上前,她沉声问身边人,“越然,你真的想好了?走出这里,我们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越然站在原地定神看向那午夜梦回时常常沉溺进的河水,他的世界瞬间被碧绿色围绕,陈香扇的话隔去天外。彼时,旧时那把刺进陈韶心脏的剑,这一刻与越然串联在一起后,又重重拔出。

赤色的血洒落河滩,最后应声倒地的是那张永远铭刻在心的脸庞。

女伯抱歉,原谅我不再能守住承诺……

“跟我来吧。”越然紧握的掌心,空空如也。他再也抓不住那段本以为被尘封的过去。

冥冥之中,有股不祥的预感在陈香扇心头蔓延。踩过落叶发出的细响,一点点伴随着她走出树林,直到将陈香扇送到她闭上眼假象过无数遍的河岸边,才消散离去。

可陈香扇顾不得多想,她诧异于越然的反应。眼前人就好似故地重游,每一步走的都是那样熟悉。

越然,难不成你真的来过这里?

越然却一言不发领着陈香扇绕开河岸上数不尽的青石枯木,向着他要抵达的终点走去。而后待到霍满金的背影出现在他们眼前,陈香扇与越然才停下了前行的脚步。

就是这里,一样的青石,一样的水流。

越然觉得这里的一切都没变,八年亦不过弹指一挥间。只是,这八年间走过黄泉不再回头的人,实在太多。可追忆不该是在现在,越然在瞧见霍满金那刻便拔出了九万里。

“丫头,你终于来了。”霍满金的声音低沉,他背坐在那块陈韶最后落定的青石上望向水面。

陈香扇两步挡在越然身前问了声:“霍叔。”

霍满金听闻她的这声霍叔,笑着打趣道:“丫头,你还是跟小时候一样倔,一样不听叔的话。你其实明白不杀越然自身都难保,却还是有胆量来这儿。这点儿倒是跟她很像,可你学什么不好?偏学她做个犟种,叔想想当初若她不是这么犟,是不是就不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霍满金说完又自己摇了摇头,“应也不是,杀她的人杀心已起,还论什么缘由?”

陈香扇瞧着他这般模样只觉好笑,“霍叔,看在师父的面子上,我现在还称您一声霍叔。其实,自你在我大婚前那晚将我不由分说将我丢进宫门那刻起,你我之间的情谊就断了。你知道我早就信不过你,你更知道我不会杀掉越然。今日我来这儿就是为了了结你我之间的纠缠,霍满金我问你,将我送入宫门后,你去了哪?为什么江湖上三年都没有你的消息。而你与陆坛明之间做的交易究竟是什么——”

“我想这一切,都该当着师父的面说个明白!”

陈香扇义愤填膺地说起这些年的委屈,她该有知情的权利,而不是像个物件一样被他们当做交易的货品。

她何惧于掌中的刀剑,她为自己撑起底气。

“我……去了哪儿?”

霍满金忽而抬头望向烈日,刺眼的阳光没有让他收回视线,他甚至在享受这光明的一切,“金明舫闻风丧胆的水牢,一十四根铁链,数不清的虫蚁。我只有在闭上眼看到她时才能看到光。丫头换做是你,你一天都撑不下去。”

“这就是叔的三年。”

陈香扇听着他的描述不寒而栗,“金明舫?金明舫为何要抓你?”

“因为我在追寻你师父的消息。”霍满金答,陈香扇却仍是不解,“金明舫与此事有何关系?”霍满金站起了身,“丫头,你在装傻。江湖之上谁人不知,金明舫与汇林苑亲如一家?你可曾见过巩元管过谁的闲事?”

是是非非,因因果果。

这件事若非霍满金说了谎,便是金明舫栽了赃。

越然眯起双眼想要破了那杀戒,霍满金的短刀也悄然出了鞘,他怒视起陈香扇身后的越然说:“对仇人心慈手软。陈香扇,你糊涂。更叫陈韶心寒——”

“我不糊涂。今日在这儿当着师父的面,我敢于你笃定,杀害师父的绝不可能是越然。”陈香扇三两步逼近他的刀尖,素来恶狠的霍满金还是在拿刀朝向她时犹豫起来。

但他却骤然狂笑。

霍满金的笑叫人茫然,他拿着短刀的手渐渐向越然的方向偏移,直到正对上越然的目光,他才幽幽道出一句:“你说的没错,杀你师父的还真不是这个毛小子。杀她的是他老子——越奉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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