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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尾声 没有写完的私密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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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爱的读者,你一定在期待着看到花园街3号的结局,更关心D.M病毒疫苗是否研制成功。其实,我又何尝不是渴望着知道梦天翊在花园街3号阳台上,看见的那个月光下的黑衣女人,究竟是不是似乎已经亡故的海伦?但是非常遗憾,那本藏在小阁楼里的私密笔记,不晓得是什么原因,戛然而止了。留下了一个极大的悬念,让我们去充分想象,去任意猜测。

有书商寻上门来,要求我将《镜月幽梦》续写完整,就可以联系出版社,使其变为正规的纸质出版物,而且我还可以拿到一笔可观的稿酬。书商的美意,我只能是心领了。我毕竟不是《镜月幽梦》的写作者。未经那位大学生的允许,我就将它发到了文学网站,似乎已经触犯了“版权法”。若是再贪图那笔稿酬,将《镜月幽梦》投向纸质出版社,那可就是知法犯法了。况且,我也没有像高鹗步曹雪芹后尘,续写《红楼梦》那么大的本事。

那天夜晚,我在书房里看书,忽觉得一阵困倦,竟伏在书桌上睡着了。睡梦中我似乎听到一阵断断续续的箫声,呜呜咽咽,仿佛有人在凄婉的哭泣。我一下子惊醒了,便好奇地走出房间,来到了月光婆娑的院子里。猛然间,一股冷风袭来,我顿觉两臂泛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连连打着寒噤。这时我才发现,天上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轮环绕着内紫外红的月亮。那怪异的光圈,飘飘忽忽,朦胧中透着一股诡秘的景象。这情景,我似乎在《镜月幽梦》中看到过对鬼月亮的描述,如今身临其境,顿感毛骨悚然,浑身由不得冒出一层湿淋淋的冷汗。

此时此刻,面对“毛月亮一出,菩萨都闭眼”的恐怖之夜,我哪里还敢在院子里遛跶?于是乎,慌慌张张地就要逃避回屋。然而,还没有容我移动脚步,就听见身后响起了一个声音:

“兄台,请留步!”

我心里一惊,惶恐地回头去看。只见朦朦胧胧的月光下,站立着一位颇显斯文的青年人。他虽然面色苍白,却眉目清秀,颇有几分英俊气概。

“你……你……”我嗫嚅地问道,“你有什么事吗?”

那青年人说道:“我就是《镜月幽梦》的作者。”

听那青年人一说,我只觉得脑袋“嗡”地一声,差一点跌坐在地上。

“你……你就是《镜月幽梦》中的梦天翊?”

“那不过是我的化名。”

“非……非常对不起!实……实实在在的抱歉!”我结结巴巴地说道,“没有得到你的允许,我就把《镜月幽梦》发到了文学网站。不过……不过我并没有拿一分钱的报酬。这……这不算法律上的侵权吧?”

青年大学生温和地笑了:“你不要那么紧张好不好?我完全没有追究你侵权的意思。相反,我倒要感谢你将《镜月幽梦》公诸于世,让更多人知道了我的经历。”

我略为地放下心来,不由得问道:“你为什么不把它写完了呢?”

青年大学生说:“这是海伦的意思。”

“海伦?”我下意识地问道,“她为什么要阻止?”

青年大学生说:“为了保护海洋深处的秘密。”

我缄默了。

大家都知道,地球是一个海洋星球,表面的70%都被海洋所包围。然而,人类对于海洋的了解却不超过5%。这个比例,几乎跟人类对于宇宙的了解差不多。我们对3500万英里以外的行星的了解,远比我们对海洋的了解更多。据说,水下100米,是专业潜水员的极限深度。而水下200米,则称为深海。海洋是生命的摇篮,孕育了地球上大部分的生命。我们常人对海洋的理解,通常是舒爽的海风、柔和的波浪、咸味的空气,以及蓝色的汪洋。但是有谁思索过,太阳光无法进入的海洋深处,不知有多少让人望而生畏的“死亡地带”,隐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神秘事物。

青年大学生见我不言不语,淡淡地笑了,说:“目前,人类只知道那个神奇的海洋世界,最深度达到了11000米。那里无光无氧,漆黑一片,仿佛是一个魔鬼的深渊。可是一些奇怪的生物,却能正常生活。你不觉得奇怪吗?”

我说道:“科学上无法解释的事物,实在是太多了。海洋生物的奥秘,是一个大命题,人类正在逐步揭示。”

青年大学生说:“如果我跟你说,深深的海底存在着人之类的生物,你能够相信吗?”

我愕然地语塞了:“这……这……”

青年大学生说:“其实,我在敍述大唐公主号邮轮发生海难的时候,就已经揭示了海洋里,生存着溟族人类。而且也讲述了,走进海洋的人类,由于担心陆地人类正在破坏地球的生态环境,并且随时都可能引爆核战争,因此企图消灭陆地人类,以求救保护地球。”

我说:“那段故事我看过了,很为海伦的遭遇感到伤心。尤其是她不断地发出警告人类的电波,使我非常的感动。所以我很想知道,你在花园街3号的阳台上,看见的那个月光下的黑衣女人,到底是不是令人敬仰的海伦女士?”

青年大学生说:“的确是她!是她阻止了臭鼬和黑狼那一伙人,妄图烧毁花园街3号的行动。”

我说:“她简直是一位正义的使者!”

青年大学生说:“她不但是一位正义的使者,而且是伟大的和平女神。她的出现,挽救了一场人类的灾难。”

我不禁问道:“她帮助你们打垮了萨曼跨国集团公司,协助特洛伊生化集团,完成了《D.M血字工程纪要》,制作出了D.M病毒疫苗?”

青年大学生说:“萨曼跨国集团公司,海洋人类在陆地设立的秘密公司,旨在收集有关陆地人类的情报。而特洛伊生化集团,是陆地人类的一家民营公司。他们的《D.M血字工程纪要》,研制D.M病毒疫苗的动机不纯。他们妄图靠制成D.M病毒疫苗,成为地球的霸主。海伦怎么会帮助会帮助如此邪恶的集团呢?”

我说:“但她至少帮助你们免遭涂炭,保住了花园街3号。”

青年大学生有些不悦地道:“我刚才已经对你讲过,海伦非但保住了花园街3号,更重要的是她挽救了人类的灭顶之灾。”

我觉得脸上有些发烫,颇尴尬地问道:“她是怎么做到的?”

青年大学生说:“你还记得我曾讲述过,我跟海伦逃出溟岛后,她准备把‘D.M’化学毒剂的解药密方献给大陆人类。但是不知遭到何方杀手的追杀,海伦为了保护我而罹患不幸。那份解药密方,也就从此与我失之交臂。这一次在跟萨曼跨国集团的斗争中,海伦再一次将‘D.M’化学毒剂的解药密方献了出来,从而破解了‘D.M’化学毒剂的残害。如此一来,特洛伊生化集团的《D.M血字工程纪要》,也就毫无意义了。不过,这些事情你知道就行了,不要将它公之于众。海伦说,她好不容易化解了海洋人类对陆地人类的怨戾,不要再去刺激海洋人类的神经了。”

听罢青年大学生的一番解释,我完全理解海伦的良苦用心,也明白了《镜月幽梦》的写作戛然而止的原因。

“不过,”我禁不住好奇地问道,“你能不能讲一讲,那些私人怨愤是怎么解决的呢?譬如说,野蔷薇跟杜邦先的一枪之仇,麦莲娜与马骐睿的怨怼,都是怎么解决的?”

青年大学生笑了笑,说:“人与人之间本来就是一个矛盾体,难免产生一些恩恩怨怨。走过了春夏秋冬,才知道四季的更迭变化。折叠冗长的时光,才能领略什么是岁月如歌。光阴荏苒,岁岁年年。迈着踽踽独行的脚步,谁不是向阳而生,向暖而行?人生的命运,起伏跌宕,仿佛奔流不息的长河。一江苍茫的烟水,托着一颗婴稚般的童心。驾一叶扁舟,任凭凄风苦雨打在蓑衣上。撑过不知多少风浪和险滩,希图寻找属于自己的那一片风景。然而,无数的错愕、叹息、惊恐与绝望,几乎淹没了踏破浪涛云雪的壮志初心。到头来,那些曾经的困惑、挣扎与拼搏,都坠入了无尽的回忆。在蹉跎的光阴里,感叹人生的无情无奈与无常。尽管双眸仍然闪灼着往昔的执念,却没有了当年的赤子风采。即便功成身退的达人显贵,面对既往的荣耀,也只能哀叹逝者如斯,流年不返。这时方才觉悟,世上本无能解倒悬之危的救星,也没有一生尽享安逸的命运宠儿。”

我听罢青年大学生的一番议论,情不自禁地连连点头。是啊,千江万河,匆匆东流而逝。浮生繁芜,不过是一捧黄沙顺着指间流淌,随风飘散而去。岁月风尘,揉碎了多少南柯一梦。炎凉世态,惊醒了多少醉死梦生。貌似长夜之漫漫,尘路之迢迢,不过是弹指一挥间。那血染的曼陀罗,又会为谁开在晨风里,凋零在暮雨中?昨日已逝,成为永久,被冷酷地锁进了尘封的往日记忆。偶尔心动,才会翻开陈旧的像册,看一眼发黄了的照片。那些曾经的亲人和好友,殊不知几人失联,几人作古,又有几人流落异乡他国。红尘俗世,无数的相遇,无数的别离,欢乐苦短,伤感良多。缘深缘浅,到底由谁来定夺。

青年大学生仿佛看透了我的心思,侃侃而谈:“以我之见,劝君不要昨日,只惜今朝。昙花一现的人生,有谁能兑现曾经的许诺。那风雨飘摇的昨日,既然已是虚幻若梦的历史,为她伤感、为她落泪、为她追悔莫及,又跟痴人说梦有什么区别。或者,索性连今朝也不足惜,任凭她花开花落,云卷云舒。既然缘聚缘散由不得自己,又何必患得患失,悲怆凄婉,怨天怨地。终不如守拙以清心,淡然而浅笑。峥嵘尘寰,心若静水。擎一支钓竿,放飞孤独,逍遥河上任逍遥,反倒来得畅快淋漓,痛快也哉!我本生于筚门蓬户,敢冒天下之大不韪,信口云云,或为狂生聊发瞽言妄语。唯己心,唯己身,唯己由,如是而已。”

我连连点头说:“其实,生活本来并不复杂。无非是柴米油盐,衣居冷暖。世间生灵,哪一个不是以食为天。基督箴言,只因人类犯下了七宗罪,才酿成诸多损害个人灵性的恶行。把一个大好世界,搅得乌烟瘴气,支离破碎,宛若苦难深重的炼狱。佛家忠告,倘若众生能够修正三不善根,又怎会受三毒之苦,残害身心,沉沦于生死轮回。”

青年大学生哈哈大笑,说:“天地之间,又有哪一个不是逆旅过客。耀眼的流星划破夜幕,虽然灿烂,但转瞬即逝。坎坷的岁月,看似漫长,总归会变为过眼云烟。人生的不测风云,尘世的旦夕祸福,对于浩瀚的宇宙来说,又算得了什么呢?如果硬要赋予人生什么意义的话,活着,就是它的真谛!醒醒吧,不必为流年似水而叹息。弱水三千,照样可以漂流。走过千山万水,采一束夕阳的光辉,编成美丽的花环。随便它日月轮回,潮起潮落。那铭刻在心海深处的人生烙痕,永远萦绕着婉约的柔情。”

我十分赞赏青年大学生的见解,后悔不该问他野蔷薇跟杜邦先的一枪之仇,以及麦莲娜与马骐睿的怨怼。不过,我倒是想问一问,《镜月幽梦》洋洋洒洒地讲述了那么老多的奇异故事,真的都是他的亲身经历吗?我刚要冒昧地开口,突然传来一阵彩铃声,蓦地惊醒了。

我发觉自己伏在桌案上,房间里静悄悄的。隔着窗口,我看见庭院里一派静谧,月光透过老愧树的枝叶,在地上留下了婆娑的光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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