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怀言曾经在一本杂书看到过一个有趣的六人定律，说的好像是你和任何一个陌生人之间所间隔的人不会超过五个，就是通过五个人你就能够认识任何一个陌生人。

反正通过两天的努力，等他再次上班时，他的朋友们通过各自的努力，竟然当真给他联系到了一个风扇厂的员工。

虽然那个员工，本身就是沈阳风扇厂的一个销售。但通过关系认识对方，宋怀言依旧感觉特别特别幸运。

其实从决定也开始做这个生意起，他就刻意的跑了沈阳的好几个大商场和专门的电器城，专门询问了几个销售人员他们风扇的大概零售价格。

等他透露出自己想要很多台后，那些人看出他的意思，其实也给了他几个经销商的电话。

打了几个电话，他也知道了，如果他从经销商那里拿那种世面上买的最好的小风扇到底要出多少钱。

我们一般的消费者买到东西，其实都是从工厂到了一些大经销商的手上，大经销商又卖到小经销商手上，小经销商又联系门店商场那些，把货送过去。然后东西到了商场小电器铺子了，他们再加一些价格了，最后才会零售到我们的手上。

大部分的商品，几乎都是这样销售的。

当然也有那些想剔除中间经销商，厂子自己养着很多销售，然后让销售和业务，自己销售商品的。

但这个销售，基本也不是找消费者的，这样不现实。大部分商场就算再努力，最后找的其实都是末端的小经销商。

就是那种小商店，小卖场，大超市，小超市那种。

但这样做的，也是特别少的。

反正为了批量赚钱，很多厂子都是直接把货给到大大小小的各种经销商。然后让经销商自己找商家，自己找二级经销商或者三级经销商的。

其实一般的厂子也搞零售，你厂子开在一个固定的地方，有人买东西越过所有的中间商，直接找到了厂子门口了，工厂也不可能真正拒绝的。基本都会意思意思的加一点点钱，然后把东西零售给你。

宋怀言现在，其实就是通过几个小商场和小电器铺子，弄到了二级经销商的电话。

通过虚构末端零售商的身份，他已经大概掌握了二级经销商批发那种小风扇的价格。算是拿到了一份报价单，也知道了几个电风扇的专业名字和型号。

大家买某一个牌子电风扇时，只会看看大小和高低，但其实这些机器的下面都有专门型号编码。

这些编码是从厂子出来就这么叫的，你在取货询价时，直接报型号。那些被你问价的人，基本一听其实就能明白你专业不专业。当然这么说，其实也有不对的时候。但最起码等你熟练报出那个专业的型号名字，别人一听就明白你至少是专门了解过的，你不是那种纯纯的门外汉。这个时候对方跟你报价的时候，至少就会下意识的慎重一点。

“我们的Z7805的批发价是25块，806的价格是27块。你如果感兴趣，到时可以来我们厂子专门的看一下。”

跟宋怀言专门吃饭的那位刘销售确实是沈阳风扇厂的员工，他们的厂子相比其他的厂子来说，算是一个才成立二十来年的新厂。但即便如此，他们也是国有单位，也是政府成立的。

如果是以前，他们肯定不会理会像宋怀言这样零售商的。但无奈从去年开始，他们厂子开始慢慢自主经营自负盈亏了。外面像他们这样的私人厂子也越来越多了，在经营感觉有压力的情况下。他们的工资也跟以前的固定工资不一样了，开始变成底薪加提成了。如此的情况下，为了多赚钱，任何顾客他们都是尽量不放弃的。

“陈哥你是柳哥外公的堂侄子，那对柳哥来说你也是表哥，柳哥又是我兄弟，那你多少也是我半个表哥了。既然多少能扯到一点亲戚关系，那我们就不要来虚的。再联系你之前，我已经问过这个产品的所有市场价了，他们从经销商那边拿货批发价，我也已经了解了。这两个产品Z7805的批发价是26，27块，零售价格基本在35到40块。Z7806的批发价是28到30块，零售价格是40块到45不等。

就是那些销售在不认识我，只是听到我是开小店的情况下，他们给我的批发价格都是26和28，他们还是二级或者三级经销商。但您呢，你可是厂子的。中间去除至少二个环节，我不相信你的价格只比他们少一块。陈哥，我们是想一直做这个的，所以我真的希望在价格上你能放开一点。如果合适，最开始的这次我大概会拿各五十台的。”

“各五十台？”

其实对陈凯来说各五十台其实也是完全不能看的数字，他们对大经销商放货都是几百台上千台的放的，有些外地的经销商，甚至会几千台几千台的放货。

但那毕竟是以前的，那样的大顾客现在也是在别人手上，确实也没有轮到他。

对他来说，他现在是在发掘客户积累客户，什么客户都不想放过的状态。所以此刻，看着一下子就能拿一百台的宋怀言他确实有些犹豫了。

“表哥帮帮忙呗，如果赚钱了，我们就经常找你拿货。到时，我们拿的数量肯定不是最开始的一百台了。”

第一次知道有这么一个表哥的柳大树憨憨的开口了。

柳大树的外公是陈凯的大伯，虽然不是亲的，但却是一个村子的，以前也是有血缘关系的。

抬眸看了一眼这个只远远见过几次，但基本没有说过话表弟。被莫名其妙联系上，并且在家里大人安排下，专门出来吃饭的陈凯终于咬咬牙，装模作样点了头：“行，那就不给你们来虚的了，05我给你们22，06我给你们25，这已经是能给你们的最低价了。按理说你们这个数量和级别是肯定拿不到这个价格的，这个价格我报上去了也肯定会挨说的，但谁让我们都是亲戚呢。”

“行，那这次就麻烦陈哥你了。到时等我们赚钱了，我们一定好好的感谢你一番。”

柳大树还想再说一下，第一次做这个生意的宋怀言想到这个价格确实已经比之前少很多了。再低可能真的需要一定的级别和量，最后他意外的拦住了对方。

然后后面的时间，宋怀言又专门问了一下关于怎么送货，怎么付钱，怎么售后的事情。

在问话的时候，他还抽出了那条他早就准备好的大前门给对方推了过去，说让他随便抽一下。

在这个年代，大前门确实是好烟。现在市面上其他的香烟都是两三毛一包，但大前门是三毛九一包，几乎算是接近四毛了。而且现在他们很多人即便不抽烟，也会拿大前门过年或者在酒席上招待客人。

反正此刻，见宋怀言一下子就拿出一条大前门，算是一下子给了他三块九毛钱。

陈凯也没有太推辞，就跟宋怀言他们好好说起了他们的收款政策。

“其实在我们那里，你只要前两次都好好的现款现结了。那到了第三次只要你申请了，我们就可以来个先款后货。等到后面了，我们货款都是商量着月结或者次月结的，有的甚至可以再往后推两三个月。所以你们这边，我建议你们这么来，你们这个月刚刚开始也不要一次性拿一百台了。先这次来三四十台，第二次来个四五十台。

这样你们分开拿货，钱款上应该能宽裕不少。而且两个月的时间，你们也可以趁机看看销售情况。如果两个月的时间销售的不错，到时第三次你们就可以申请月结，并且也可以大着胆子一次性多备一些货。”

一拿到宋怀言递过来的香烟了，陈凯的态度就不自觉的改变了。

反正他这边只有销售任务，催款不是他负责的。

在加上周围大家几乎都这么干，陈凯就在宋怀言和柳大树瞪着眼睛凑过来时，他又压低声音说道：“而且我告诉你们，我们这个行业跟其他行业是不一样的。其他行业，东西给你批发了，那么后面催款的时候，他们基本只要钱只收钱的。但我们这个行业，后期催款收款时，如果到时你实在还不了我们的钱。我们会安排厂子里的人，把你们的货直接拉走的。”

“什么意思？”

第一次来这种场合的柳大树还有些懵，但宋怀言这边却已经反应过来了：“明白了陈哥，陈哥你这次真是帮我大忙了，那我就按照你说的，第一次先各样订二十台，一个月后我再现款现货各订三十台。等到三个月后，我再考虑月结一百台或者两百台，到时还是麻烦你了。”

“没问题，这样你好我也好。”

感觉对方很聪明，陈凯开心的把自己的杯子举了过去。

“那里，还是陈哥教的好。要不是有你帮忙，我还真的不知道怎么订货才是最划算的。”

感觉对方也是一个讲究人，是那种收了东西就一定帮忙的，第一次真正自己做生意的宋怀言也笑着立马把酒杯举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