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再便宜一点吗？最近天气太热了，我刚好想买两个。我拿一个大的一个小的，大的放家里，小的放柜台，你能六十给我两个吗？”看着随便问问的小伙子，一脸诚恳道。

“唉，那肯定不行，那两个小伙子都说小的三十五，大的四十五了。他们跟我说的一定是最低价，如果你真的想买，看在我们是邻居的份上，最多八十的货我再便宜你两块钱。”生意做多了，宋大牛从对方的表情就能看出对方的大概想法。

所以他很自然的，就跟对方讨价还价了。

“还是有些贵，不行，我先看看你的货吧，看是不是我知道的那两个型号。”

像电风扇这样一个就能花掉大家一个月工资，半个月工资的，大家在购买前其实都会认真的了解和询问一番的。有些做事慎重的，在真正买下来前，甚至会去好几个地方专门的看看和询问。

反正此刻，对面的年轻人就提议先看看货了。

“行，那你等着，我现在就拿下来两个。”在脑子里仔细的回忆起一般电风扇的价格，感觉在自己记忆里，电风扇的价格好像普遍在四五十以上，贵的甚至有一两百的。

感觉自己就算三十五四十五卖给对方了，也肯定是比大部分商场便宜。所以后面等真正把两个箱子搬下来时，不管对方买不买，宋大牛都决定就刚才那个价格了，绝对不能再便宜了。

而最后，在确定那两个小风扇都是沈阳电风扇的东西后。最后那个掌握了价格，刚好想买电风扇的小卖铺店主。就跟他讨价还价用75的价格，直接拿下了两台。

“我孙子的朋友刚刚说了小的最低35，大的最低45。一共八十的东西我75卖掉，我孙子回来肯定会骂我的。”

“不会不会，宋叔大家都是做生意的。我们都知道，如果这个东西是从厂子出来的，那这样卖掉，你们肯定还是赚钱的。”

“不是，主要是这个东西在商场时，价格肯定都是四五十以上。我们这么卖，感觉不对啊。”

“哪里，哪里，对的，对的。哈哈，宋叔你就当给我批发了两台吧。最多以后你从我这里再拿烟的时候，我也给你便宜一点。”

知道自己在他这边买，确实比外面便宜了至少七八块钱。

嘿嘿的笑笑，然后占了便宜的小卖店老板立马把准备好的钱塞到宋爷爷手上，随即立马回去折腾那两个小风扇了。

而等对方真正离开了，最近做生意做的经常没有办法开单。常常有一天一分钱都没有赚到，有一天却能一下子卖出一套桌子椅子的宋爷爷。就捏着手上的钱，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这个晚上，等半夜十二点半，宋怀言按照下午说的打小蹦蹦车来到他这边时。习惯早睡的宋爷爷已经做好晚饭等着他，不仅如此，在真正上二楼时，宋怀言还看到他爷爷已经把几台电风扇搬到下面了。

“回来了？”

他们这里是一楼，有一个专门开在外面的大门，还有一个原房主特意做出来的院子后门。除了这个外，侧边还有一个正常从单元门进入的真正防盗门。

反正不管是那个房门，宋爷爷都把房门钥匙交给了自己孙子一把。此刻等房门碰的在楼下响了一下，宋爷爷都知道是孙子从正常单元门进来了。在大声向下确认时，他把早就卡在12点半煮好的方便面迅速的端了出来。

他今晚做的晚饭，就是加了鸡蛋，香肠和小油菜的方便面。

在他的印象了，晚上这么热乎乎的吃一顿，他辛苦了一天大孙子肯定能满意的。

“嗯，爷爷今天的那些电风扇你点了吗？数量是大的二十个，小的二十个吧？”

现在是夏天，沈阳夏天的白天气温确实越来越高了，但晚上却很凉爽。反正现在二十多度的气温不冷也不热，对宋怀言来说是最合适的温度。

“点了，确实是大的二十个，小的也二十个。东西刚刚放下，我就卖掉了两个。”

扫着孙子身上的白色短袖衬衫和黑色长裤，知道他这是出厂时就洗漱了一下，也换过衣服。

在招呼他赶快吃饭的同时，宋大牛就迅速说起他今天下午卖掉那两个电风扇的事情，同时他也认真的再次询问起别人给他们家放电风扇的事情。

“那人确实是大树哥的表哥，他从大树哥那边知道了我们的情况，就说让我们代为销售一下的话。我告诉他，我们家是卖家具的实在顾不上，他就改口说那就暂时放放了。他说他到时如果给那些东西找到合适的去处了，就会派人过来的拉的。反正我听到他说暂时不要钱，只是在我们这里先放放，我就同意了。而且他还说了，到时如果有人问，我们可以帮他卖掉一两台，到时给他差不多三十块左右就行。最关键的是，他还给我我一条烟做房租。”

大口吃方便面的宋怀言，还转头指了指自己包包。

宋大牛暂时没有管宋怀言说的烟，他只是确认道：“那人真的说了，一台只要三十块？”

“是小的三十，大的三十五左右。外面这个东西，他说完我也打听了一下。小的基本在三十五到四十块，大的是四十五到五十块。”

“那这么说，我今天确实给隔壁卖低了？”

听到这些东西暂时是在他家放放，一直担心自己孙子瞎搞的宋爷爷终于放心了。等高悬着的心脏终于落地了，他就又说起他给隔壁拿货拿低了的事情。

“也不算低，你就是基本没有赚钱，就把东西给别人了。下次如果还有这种的，爷爷你尽量要高一点就行。”

知道自己爷爷把东西都搬下去几台了，就是按照他们的想法，打算试试了。

反正后面的时间，宋怀言就一会说让他试着卖一下。一会又说如果卖着费劲，让他也不用折腾，专心卖家具的话。

“既然东西都免费拉过来了，人家最开始抱的就是让我们帮忙的意思，那我们就试试吧。”

自己这边家具店的情况，宋爷爷也不便跟自己孙子多说。说他完全不赚钱，他偶尔有一天也能卖出很多东西，一下子就开个大单子。但说他的生意很好，有时候他这边连续几天都没有卖出一件东西，他心里其实也挺慌的。

李家的米面粮油生意他完全不想做，但电风扇这个东西好像看着可以一点。最关键的是，现在这些东西都已经拉到他们这里了。

不太好意思的跟自己孙子说了一声，然后已经完全搬到这里很久的宋爷爷又轻声问道：“你现在是下午四点才开始上班，那白天的课你都能上上了？”

“最后一节还是错过了，不过所有班次里我感觉这个上班时间是最好的。如果有机会，我还想跟我们经理说一下，让他尽量给我安排这个时间呢。”

一大盆方便面很快就被宋怀言吃完了，等把手上的黄色盆子往旁边推了一下后，宋怀言又问道：“爷爷，你这边的生意最近怎么样？最近没有碰到什么事情吧？”

“我能碰到什么事情。”之前感觉好几天不开单的事情不好跟自己孙子说，但此刻等他真正询问了。宋爷爷还是简单的说了一下，他这边的生意明显比过年时差了很多的事情。

“没事，卖家具基本就是这个情况。大部分的时候都是要么好几天不开单，要么一开单就卖整整一套的。而且我会答应大树哥的那个表哥，想的也是让你顺便试试的意思。”

说着不跟自己爷爷多说的宋怀言，最后还是跟多说几句。

他们已经差不多半个月没有好好见面了，所以此刻尽管已经快一点了，他们还是坐在自家店铺的二楼，小声的交谈着。

“你现在待在学校的时间明显变多了，那能见到小小的机会是不是也变多了？”想到之前孙子说的，他在学校两三月没有见到李晓玫说法。穿着大背心，大短裤的宋爷爷又问道。

“对，最近几天我们天天一起吃午饭呢。”

想到最近的情况，吃的头上微微冒出一点小汗珠的宋怀言下意识的笑了起来。

看到自家孙子脸上的笑，一直表情严肃的宋爷爷也跟着下意识的露出了一丝笑容：“希望这丫头赶快结束高考吧，这次如果她还没有考好，我就跟你李爷爷商量，让你们尽量八九月就结婚。等你们结婚了，她再给我们老宋家生个孩子了，我的任务就完成了。到时等去了地底下了，我就——”

宋大山想说，到时他去地底下了，就能给宋怀言爸妈一个交代了。

但听着他的话，刚才一直在微笑的宋怀言却轻轻的摇了摇头：“我感觉暂时段，我跟小小是结不了婚的。按照她的努力程度，我感觉今年她肯定能考上大学的。如果她真的考上大学，我们八九月就结婚，这个肯定不现实。就算真的要结婚，也要等小小去学校读半年或者一年书后再说。

但如果按照爷爷你说的，她意外的再次失利了，我答应过小小，到时换我再次支持她复读的。就是无论几次，她最后肯定能考上大学的。而到时我们结婚的时间，只能是她在大学里待过一阵时间，到时她还愿意的情况下。否则，我们肯定不会立马结婚的。”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你们什么时候结婚，该怎么结婚，这是我跟你李爷爷一起商量的，还轮不到你们胡乱的做决定。你都十九岁了，你还不着急结婚，你脑子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我在你这个年龄时，你爸爸已经两三岁了。你爸爸也是十六结婚，十七就生的你。怎么到了你们的头上了，你们就完全的不着急了？”

刚才脸上出现笑容的宋爷爷现在已经完全不笑了，他腾的一下站了起来，随即拿着宋怀言刚才吃过的盆子和筷子，重重的走到了厨房。

然后下一刻，宋怀言就听到了熟悉的锅碗瓢盆重重砸在洗手池里的声音。

“……”

已经习惯了他的喜怒无常，宋怀言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起身迅速去洗手间洗漱收拾了。

只是在他迅速收拾时，外面他爷爷收拾厨房和客厅的声音一直非常大。

面无表情的继续洗漱着，很快等他再次出来时，他爷爷已经熄灯睡觉了。

摸黑进入这边的另外一个房间，看着已经铺好的床铺。

宋怀言看着那个被拉开的被子，还有被拉好的厚重窗帘。在微微的沉默一下后，随后他才叹息着真正的躺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