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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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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到海城已是日落时分,箪伊瞧见了阔别三年多的家门,仍是朱红色的大门,四周高耸的黑瓦白墙。

不知怎的,对如今的箪伊来说,它并没有儿时记忆里那么高大,雨水随着时间侵蚀、涂抹出斑驳印记,整个箪家竟然看起来有些老旧,连带着那单朱红大门也变得普普通通。

箪伊忽得一笑,不知是感慨时光飞逝、时物易变,还是自己较之前的心境已大不相同。

抬步拾级而上,箪伊从布衣口袋里掏出箪家的钥匙,一把推开那道大门,并没有想象中的沉重。

箪母有些迟缓的反应过来,冲着箪父疑惑,“咱家大门今天没关好吗?我怎么听到有人进来了?”

只见来人亭亭玉立,利落的长发挽起,身背行李,牵着一匹白色大马,不急不躁地关好了箪府的大门。转身眼中酸涩泛起,“爹,娘,我回来了。”

“哎呦,你不早点说!”箪母喜极而泣,“我什么都没准备!”

“要的就是惊喜。”箪伊放下行李,“后院空着吗,我的马还没去处,它很是委屈。”

箪母以为自己听错了,她没看出来那马有什么委屈啊,但还是连忙应和,“有的,有的,都给你空着,你院子都经常打扫,什么都没动。”

环顾着熟悉的屋子,箪伊忍住躺进床榻、什么都不干的冲动,还是先任劳任怨地简单收拾了下行李。

是夜,箪母辗转反侧不能入睡,箪父突然开口,“怎么了,还睡不着?”箪母浑身不得劲,“我总觉得我忘了一件事,又想不出来,谁又睡不着。哎,什么事情啊?”

“想不起来就别想了,伊伊也回家了,还有什么大事情没完成你连觉都不睡了?”

“是啊,伊伊也……糟了,那封信!”箪母大惊坐了起来。

三年前无家夫人让他们代为转交的信件,一是箪伊已经离家,二是两家都断了亲,看不看着信也已经晚了吧。

但这信不给箪伊,又觉得不舒服,箪母只觉得烫手,一日打扫箪伊屋子的时候随手给压在一本书下,后来就给忘了。

也不知道箪伊有没有看见?

箪父拉住就要跑去敲女儿屋门的箪母,“你疯了,现在进去她早就睡下了不说,要是她还没看到,你这一进去准备要说些什么?问她大半夜想知道你看信了没?不是又让她伤心吗?”

箪母叹了口气。箪父继续,“我看这次伊伊回来,也没提起过那家人,应该放下了吧,她当初出去就是散心,三年了,也该忘了。”

回到箪家,仿佛一下子懒惰了下来,简单洗漱后,箪伊直接躺进久违的床榻,盯着头顶的床幔,慢慢闭上了眼睛。

第二日,箪伊在海城街市上游走,三年间有的摊贩生意越做越大,有的中途倒闭没了消息,还有的勉勉强强混一天算一天。

箪伊就像穿梭在这街市里的过客,按理说海城呆了五六年也有点感情,但她就和小时候离开汪溪村的那天一样,没有悲伤、没有愁绪,平平淡淡地就像每天往返于箪家和学堂,待在旧地或是去一个新的地方,并无不同。

她想着世间万物变幻,自己也不过是朝生暮死的蜉蝣,有什么意义呢?

但箪伊很珍惜自己的存在,她期望有一天她会找到那种意义,又或者寻找和探索本身也是种意义。

箪伊笑着摇开这种庸人自扰,她知道人心易变,所以不禁有些犹豫,该不该去上临?三年的时间足够抹杀很多东西。

走着走着,就快到了街市的尽头,箪伊刚准备折返,就听到稚子的哭闹。

练过武的箪伊此时听力尤其敏锐,窃窃私语传来,“这么小!半路别被捂死了!”

“哎呀,那一看就是大户人家,我说了一万黄金,二话不说答应了!发财的机会来了!”旁边响起后怕的声音,“你也说了大户人家,万一被抓到……”

“富贵险中求!就你这样,还能做什么大事!”说完要去闷住那惹人烦的啼哭。

“诶诶诶,你可别把他闷死了!”

“你们这样很不好。”突兀的声音不急不躁,两人立马转头看去,一个姑娘歪着脑袋打量着他们,“嗤——”陆任贾不由地轻视起来,“不要多管闲事!”立马和同伙使了个眼神,就要上手抓。

“今天早上我应该多吃点。”箪伊两手一摊,“早知道、要打架的话。”一把擒住那只令人嫌恶的手,巧劲一折,借力踩在那人身上,一脚踢向另一人。另一个似乎也不想把事闹大,“哎呦”一声就假装重伤倒地不起。

箪伊忍俊不禁,这是什么人才?

利落地将二人彻底敲晕绑起,箪伊上前查看有些透不过气的幼儿,箪伊不懂的很多,不知道怎么抱起这个孩子,只能让他先顺畅地透个气。

估摸着两人醒来的时间,箪伊颇为困恼地思来想去,左摆右摆、手足无措,最后决定竖抱起这孩子,让小孩的脑袋趴在她肩上,一手护住上半身,一手托住,先去海城官府报案。

海城官府内,如今管事的知府大人早就换了一位。

当初绮云湖一案,后来被查出是那家姑娘的家里人嫌弃她丢了名门的脸,动用私刑,私自沉塘。

本来一切都以打点妥当,谁值正逢河道清淤,尸体被翻了出来。毕竟是条人命,当时的巡按选择彻查,查案中间却总会出差错,就是前知府在背后动的手脚。

徇私枉法已是重罪,海城当时又掀起了“自家人谋害自家人”的言论,一时间世风不古,自家院中的小事可能会被放大,你疑心他,他不亲近你。

本该是和睦相处的枕边人,却像隔了一片纵深的沟壑,怎么也跨不过去。

箪伊刚到海城官府,门口的官兵喜了一下,“箪姑娘?”

箪伊疑惑。

“我就说是箪姑娘吧,”那人仔细看了看箪伊,又瞅了眼箪伊怀中的娃娃,感慨,“无公子最近怎么样?你们连娃娃都有了,可真好啊。”

箪伊低头看着怀中的孩子,知道那人误会了,无奈解释道,“这不是我家的孩子,我是来报官的。”

那人一听,喜色收敛,意识到了有案情,引至堂内,“箪姑娘稍等,待我通报一声。”

箪伊点了点头,补充,“街市南边巷子里我绑了两个人,他们应该知道的更多,烦请找未府兵去将他们带来。”

怀中的娃娃醒来还有些懵懵的,豆大的眼睛眨巴眨巴,一时不知自己在那里。

知府了解清楚后,被绑着的两人也带到了官府,陆任贾大喊一声,“冤枉啊大人!”震耳欲聋,就见那娃娃一看见这两人就抱着箪伊的脖子,嚎啕大哭起来,“哇哇哇——”

啊这,箪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为难地抱着孩子,看向知府,“大人,不知可否请位奶娘?我不知道怎么……”哄孩子。

知府朗声大笑,赶忙让人请一位奶娘过来。娃娃还是扒拉着箪伊的衣服,小脑袋埋着,不肯抬头,直到奶娘上前熟练地抱好他,安慰起来。

箪伊松了一口气。

陆任贾嘿嘿一笑,“大人,绝对是冤枉,我们就捡到了这娃娃,刚想寻找他的家人呢,谁知道这姑娘不分青红皂白上来扭伤我的手,还打晕我们哥俩!”

听到陆任贾的狡辩,另一个人扯了扯嘴皮却没出声,他也不想被关进大牢里啊。

知府冷笑一声,“是吗?”

“是啊是啊大人,我还要看医的银两和买药钱呢!”箪伊并不作声,经他这么一分辩,她也觉得自己的确没有实质性证据证明他们有罪。

明明是做好事,还要证明真的做的好事?

“看来找到这孩子的家人就能清楚了,现在劳烦你们跟狱卒走一趟。”

“哎哎哎,大人,我们又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怎么还要去大牢呢?”陆任贾还想扯皮。知府冷哼,“配合查案。”

箪伊将孩子留在官府,自己出了大门,听到身后府兵的叫唤,“箪姑娘!”

府兵犹豫再三还是问,“之前的事抱歉,你们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想当年,无公子也是,帮着巡按抓了关键的犯人,所以后面抓捕得以顺利。”

“他,他也碰到过拐走孩子的事情?”

“他呀,救的是两个被绑姑娘,不是孩子。”府兵回忆,“哎,我还记得他听到你出事了,就这么闯进了官府,问了你最后消失的踪迹,立马就要去找你,那个脸色啊……”

府兵顿了顿,不由好奇,“无公子最近怎么样?你们应该成亲了吧,他肯定对你特别好吧?诶之前我们还对弈来着,也挺投缘的,要是他有空,让他来找我再下几盘。”

“我们,”箪伊压下心头的情绪,“我们没有成亲,他现在怎样我也不知道。”说完礼貌地笑着离开。

留下府兵有些诧异的站在原地嘀咕,“啊,可惜了。”

海城一家大户内

“我早就说了不该答应那贪心的人,你非不听,现在好了,约定的地点人影都没有,莫不是还嫌不够,还准备漫天要价?”

芝彩泪水涟涟,“我们还是报官吧!”

“要不得,要不得!”旁边的侍女拼命摆手,“夫人,有些人就为了财,要是知道报官,可是会撕票的!”

“这、这可怎么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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