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6
李燃生日会在农家乐举办，炒菜、烧烤、唱歌一应俱全，当然，炒菜和烧烤请了厨师，不需要他们动手。
农家乐门口挂着一圈圈小彩条，花圃里插着‘happy birthday’的字母。
陶桑两人到的时候，农家乐很多同学了。
邓清欢一手拿着五花肉，一手啃着玉米，看到陶桑，欢欢喜喜冲过来，伸手要抱住陶桑。
陶桑看了眼邓清欢手上的烤串，嫌弃地推开她：“免了吧。”
邓清欢嘿嘿笑了两声，看向许嘉嘉：“你就是嘉嘉吧！你好啊！我是邓清欢，桑桑的高中同学兼最好的朋友，你叫我小凳子就可以了。”
许嘉嘉也笑：“你好，我来蹭吃蹭喝了，哈哈哈。”
短短半个小时，许嘉嘉就跟大家伙打成一片，简直是社牛中的战斗机。
陶桑坐在角落里，捧着杯凉白开小口小口喝着。许嘉嘉跟邓清欢挽着胳膊合唱了首梁咏琪《胆小鬼》。
你爱咖啡低调的感觉
偏爱收集的音乐怪得很另类
你很特别每一个小细节
哎呀呀呀 如此的对味
……
对你哎呀呀呀 我有点胆怯
我有点胆怯
我怕浪费情绪的错觉
讨厌自己像刺猬小心的防备
我很反对为失恋掉眼泪
哎呀呀呀离你远一些
唱歌房里响起一片掌声。
许嘉嘉唱累了，跑过来喝水，吨吨吨一口气喝光，她像一条被海浪拍上沙滩的鱼大口大口呼吸着空气。
“桑桑，你不去唱歌啊？”
陶桑摇头：“等会我们吃完饭就回去吧。”
许嘉嘉瞪眼：“急什么，好不容易出来玩一趟呢。”
“你哥不是说来接我们吗，我怕回去晚了，麻烦你哥。”
“桑桑，你怎么回事啊，担心啥啊，我哥要骂也是骂我啊。”许嘉嘉突然凑到陶桑的耳边，悄声说：“桑桑，我注意到了，那个男生一直在看你。”
许嘉嘉为自己的发现得意得不行：“他喜欢你吧？”
陶桑蹙眉：“你别转移话题，反正我吃完饭就回去了，我怕我奶担心。”
许嘉嘉无奈：“行吧行吧，我跟我哥说一声。”
说着，许嘉嘉掏出手机，陶桑说：“没必要那么早说吧。”
“我哥直接到这里接我们回去。”
陶桑惊讶：“啊？为什么啊。”
“我哪里知道，可能是他在这边有事吧，顺便过来呗。”
陶桑：“哦。”
吃完晚饭后，大家都给李燃送上生日礼物，许嘉嘉一点也不怯场：“李燃同学，初次见面，祝你十八岁生日快乐！考上理想的大学！”
轮到陶桑。
李燃见陶桑两手空空，说：“陶桑，我真没想到你会来，也很开心你能来。”
许嘉嘉：“桑桑带了礼物的！”
众目睽睽之下，陶桑干巴巴从兜里掏出个朴实无华的礼物——红包，她很真挚：“李燃，生日快乐。”
“李燃，我们先走了，回去太晚家里人会担心。”
说完，陶桑跟邓清欢她们道别，拉着许嘉嘉离开。
许嘉嘉还处于‘陶桑送的生日礼物竟是红包’的懵逼状态，反应过来要说什么，身后响起李燃的声音：“陶桑！”
李燃追了出来，满脸不甘心。
许嘉嘉：“那啥，我先回避一下。”
陶桑扯住许嘉嘉，不让许嘉嘉走。
这次之所以参加李燃的生日会，不全是许嘉嘉的原因，陶桑有自己的考量。
就像李燃说的，这次可能是最后一次见面了。
南临两年的高中时光，发生的点点滴滴，人和事，都是她宝贵的回忆。
陶桑已经过了情窦初开的年纪，她隐隐约约知道李燃喜欢她，也猜测李燃会趁着生日会表白。
所以她没有单独参加生日会，而是拉上许嘉嘉。送的礼物也没有其他含义，里面是一张普通生日贺卡。
陶桑觉得她做到这份上，拒绝的意味够明显了。
整个生日会，陶桑都紧紧贴着许嘉嘉，没有给李燃机会表白。
走出农家乐那一刻，陶桑松了口气，谁知道李燃会追上来，这时候，她哪里会让许嘉嘉走。
许嘉嘉突然说：“桑桑，我哥过来了！”
陶桑越过李燃的肩膀，看到不远处的许川潮。
天色已经暗下来，农家乐挂着的路灯随风飘摇，一闪一闪的。许川潮穿着纯色白T恤，倚在车门，目光平静，恬淡寡欲，似乎不在意这边发生的事情。
趁着陶桑愣神的功夫，许嘉嘉甩开她的手臂：“桑桑，我在那边等你！”
许川潮语气微凉，问许嘉嘉：“她怎么不过来？”
“那个李燃在跟桑桑表白呢！”
许川潮：“哦。”
许嘉嘉兴致勃勃八卦着：“不知道桑桑会不会答应啊。”
“不会。”
语气笃定。
许嘉嘉瞪眼：“你怎么知道不会，不要乱说。”
许川潮撩着眼皮子，目光寡淡清凉，毫无情绪起伏：“她看不上他。”
就剩下陶桑和李燃两个人了。
方才鼓足勇气的李燃，此刻倒有些不好意思了，他红着脸：“陶桑，高一开学第一天，我就喜欢你了。我想问、我想问，你能不能做我女朋友？”
陶桑很诚恳，没有半点糊弄：“我觉得我们还是以学业为重。”
李燃急忙道：“那你可以给我个机会吗？我可以等。”
陶桑没有半丝犹豫，摇摇头。
他就知道！李燃忍住眼里的酸涩和内心的难过：“我还以为你会找其他借口，没想到拒绝得那么干脆。我知道了。”
明知道会被拒绝，为什么还要表白呢。陶桑想不通，她抬头看到许川潮，还在看着她这边。
陶桑磨磨蹭蹭走过去，干巴巴开口，问了句：“什么时候来的？”
“有一会了。”
李燃追出来的时候，许川潮就在了吧？
不知道为什么，陶桑像是做坏事被家长抓包，有点心虚，不敢跟许川潮对视：“那我们回去吧？”
许川潮压了压被风吹起的T恤，只说了两个字：“上车。”
上了车，许嘉嘉立马凑上来，特别兴奋：“怎么样怎么样？你答应他了吗？”
陶桑拉过安全带系好：“没有。”
居然被老男人说中了，许嘉嘉长长‘啊’了一声，极为可惜：“李燃长得也不差劲啊，阳光开朗，刚刚吃饭，他一个劲给你夹菜呢。为什么不答应啊？”
“……我不喜欢他啊。”陶桑奇怪：“你干嘛替他说话啊。”
“我只是觉得成人之美啊。”许嘉嘉想了想：“不过也是，你不喜欢他，当然不会答应啦。要是喜欢的人跟我表白……”
陶桑接她的话：“怎么样？”
“那我肯定毫不犹豫答应！”
许川潮说话凉如水：“你试试。”
四周气温骤然降低。
简简单单‘你试试’三个字，陶桑听出背后的含义——敢早恋，腿打断。
陶桑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腿，还好，还在，不对！许川潮又不是跟她说，她怕什么啊！
这眼神，太可怕了，压迫感太强了。许嘉嘉缩了缩脖子：“我就那么一说，我又没有早恋，你那么看我干什么！”
许嘉嘉又觉得这句话搞得好像她怕许川潮似的，嘴硬说了句：“反正明年我高中毕业，到时候你管不着我。”
许川潮从后视镜瞥了她一眼：“那我就不是你哥了？”
“我才不想要你当我哥呢。”
许川潮：“正好，我也是。”
啊啊啊啊！太气人了！许嘉嘉恨不得揍一顿许川潮，她也只是想想，在许川潮那里吃了瘪，她决定不再搭理许川潮。
南临到绍港差不多两个小时的路程，许嘉嘉玩累了，靠着座椅睡过去。
陶桑也有些困了，闭眼休息了一会儿，睁眼醒来九点多了，已经到了绍港。
夜色霓虹，流光溢彩。
吹太久的空调，陶桑嗓子发干，冒了烟似的，她分泌了些唾液润润喉咙，嗓音嘶哑：“有水吗？”
许川潮单手转了下方向盘，停了车：“我去买。”
陶桑看许川潮那边朝着马路，不方便下车，就说：“我买吧。”
许川潮没坚持。
到了便利店，陶桑挑了瓶矿泉水，结完账，边走出便利店，边拧矿泉水。
矿泉水外面凝了一层水珠，有点滑，陶桑拧了好几次没拧开，只好用衣服裹着瓶盖，弯下腰，用力拧。
拧了一次没拧开。陶桑喉咙干得要死，偏偏这个节骨眼喝不上水，心里不禁烦躁起来。
“我来吧。”许川潮的声音淡淡响起。
“啊？”陶桑没料到许川潮会突然出现，被吓了一跳：“你怎么过来了？”
许川潮：“买点东西。”
哦这样。陶桑发现自己有点堵在门口了，往旁边挪了挪。
“给我。”
陶桑递过去：“麻烦你了。”
许川潮轻轻松松拧开了，给陶桑之后，就走进便利店，干净利落。陶桑甚至来不及说一句谢谢。
陶桑喝完水之后，好受许多了。
许川潮买东西倒也快，不过两手空空，陶桑不知道他买了什么。
这时，陶桑的手机响起来，是杨淑兰打来的，她走到旁边接听：“奶，别担心，我快回到坞塘了。没呢，没打车，许——”
陶桑顿了顿：“嘉嘉她哥来接我的，真的，我们在一块呢，你先睡觉吧，不用等我。”
陶桑停下脚步，侧头看着许川潮，有些不好意思：“那啥，我奶让你听下电话。”
许川潮接过来，嗓音朗润：“周奶奶，桑桑跟我在一起。”
这句话怎么听着那么暧昧啊。陶桑踢了踢脚下的石头。
回到家，许嘉嘉还没醒，陶桑下了车，绕到驾驶室，弯腰跟许川潮说了句：“今天也谢谢你了。”
许川潮修长冷白的手指握着方向盘，抬眼：“回去早点休息。”
“你也是。”
许嘉嘉醒过来，她大大伸个懒腰，人都不见了，懵了一下，怒气冲冲走进家里：“许川潮，到家了你不知道叫我！”
许川潮撩起眼皮子看了她一眼，许嘉嘉瞬间蔫了，转向跟章美婷告状：“妈！你看他！”
章美婷打圆场：“行了行了，你哥送你们到高铁站，回来没多久就开车去南临接你们了，到了南临又开车回绍港。你就让你哥歇一会吧。”
许嘉嘉撅嘴：“我又没让他去南临。”
章美婷伸手指点了点许嘉嘉的额头：“你啊，你哥这是担心你啊，怎么那么没良心。”
她怎么没良心了？许嘉嘉没敢出声反驳。
许川潮起身上楼，想起什么，在便利店买的东西丢给许嘉嘉。
是一盒糖，他又不吃糖，买这个干什么？许嘉嘉莫名其妙：“什么啊？”
“给你。”
铁树开花了！老男人居然给她买糖！许嘉嘉满脸不可置信，心里喜滋滋的。
作者有话要说：你爱咖啡 低调的感觉
偏爱收集的音乐怪得很另类
你很特别 每一个小细节
哎呀呀呀 如此的对味
……
对你 哎呀呀呀 我有点胆怯
我有点胆怯
我怕浪费情绪的错觉
讨厌自己像刺猬小心的防备
我很反对为失恋掉眼泪
哎呀呀呀离你远一些
——出自歌曲《胆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