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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 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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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气一点点散去,幽暗的海面终于变得清晰起来,露出皎洁的月光。

唐鸢的身体又开始控制不住地发抖,丝丝密密的冷水拍打岸边的礁石,将她身上的潮红完全褪去。

疼痛和寒冷一样,都是可以让人清醒的物质,唐鸢看着那些细密的红色针尖小点被水静静地镇压在皮肤下,脸上的表情终于温和起来。

可她的双手却像无法控制一样,仍旧借助工具洗刷着污秽,直到葱白的手指被水泡的皱皱巴巴。唐鸢这才开始认真打量自己的身体,那些原本舒展的肌肤因为被水泡了太久,开始显得肿胀,她忽然觉得自己明明才二十多岁,却已经开始衰老了。

这身皮囊仿佛在下一刻就会碎掉,而后或作尘、或作灰,悄悄地落在校园的某个角落。

那些不敢言说的秘密却会无时无刻地挤压她的胸腔,将原本就狭窄的空间变得更小。

人体大约半年会完成一轮新陈代谢,也就是说在正常情况下,只要6个月就能够更新相当于自身80%的组织,如果只是这样,那么一个人最快在6个月就可以重启,成为一个半新的人。

偏偏不同的脏器组织有不同的更新时长,味蕾是10天、皮肤是28天、指甲要半年、心脏要二十年,眼睛和大脑却偏偏同寿命一样的长。

这意味着,人要带着一个不停褪壳的崭新身体拖动那些陈旧的记忆向前走,直到死亡作结。

生命为什么不给她砍旧伐陈的能力?

小小的浴室彻底变得清明起来,镜子和玻璃推拉门上都凝集了许多细小的水珠,它们顺着光滑的平面向下跑动,如同那双令人作呕的细腻手指在她脊背上来回滑动。

时而向下禁锢她的腰肢,时而混乱地游走在她尚未发育的臀和胸。唐鸢浑身的血液都凝聚起来化成冰刃,叫嚣着要捅出她的身体,鼻腔里却只能闻到干痒发呛的粉笔灰。

那些浮动的灰尘轻飘飘落在她的校服上,吓得她整个人控制不住的痉挛。

“你也喜欢老师吗?”

他居然说:“你也喜欢!”

唐鸢纤细的脖子被禁锢着只能向后仰着,像被猎住的芦苇荡里的天鹅只得引颈受戮。

她越过男人逐渐混乱的粗喘看到不远处的篮球架旁有一只被遗忘在地上的球鞋。

她抬头,一动不动盯着那个在黑暗中闪烁着红色光点的监控探头,像被黑曜石封印起来的珠宝那样美丽。

她是自己走进来的,走进狭窄的暗巷,走近放学后无人的体育馆。

谁会相信?

轰隆一声。

陈旧的皮脂终于开始从唐鸢身上一点一点剥离。许逍喘着粗气,站在被他用力踹开的浴室门外,看到殷红的血珠被冷水稀释后,顺着唐鸢的双腿缓缓爬下来。

唐鸢背对着门,她檀木一般柔软沁香的长发乖顺地搭在她的背上,像要替她的主人盖上一条遮羞的毯子。

小腹里涌起一阵阵强烈的疼痛,她不得不跌坐在地上撑着身子发出一阵又一阵的干呕。可惜她胃里几乎什么也没有,只有幸辣的胃酸顺着食道腐蚀上来,激得她泪水涟涟。

许逍摘下门口她新买的宽大浴巾,心惊胆战地走进湿漉漉的地面。她开的是凉水,整个人仿佛从冰窖里捞出来一样,细腻的皮肤像是被冷藏过。

许逍喉头发紧,他用浴巾将蹲在地上的人包裹起来,替她一下又一下顺着气。等她终于不再作呕时,才将她整个人打横抱起,走出禁锢她的冷室。

唐鸢眼睛红红的,却不哭也不闹,像个毫无生机的破碎娃娃只睁着漂亮的眼睛。她感觉不到自己被什么人抱着,就像同样感觉不到自己被什么人爱着。

她湿哒哒的脑袋贴着许逍的胸膛,将他的衬衣渍出一小片向外晕开的水痕。他的心脏跳动的很有力量却没有规律,或许是医生的职业习惯所致,唐鸢索性将整个脸都埋进许逍的胸膛。

她害怕自己会掉下去,便用双臂轻轻勾住许逍的脖子,他的后剃发将她的手扎了几下,有点疼。唐鸢感到他的身体僵了一下,随后用了更大的力气将她牢牢圈在怀里。

许逍将唐鸢抱进她自己的卧室,橘黄的暖色将两个人都笼在毛茸茸的光线里。唐鸢的手却忘记松开,像个不愿意撒手的小孩。

“我去拿毛巾,给你擦头发。”许逍看着她的脑袋安抚了一句,接着那双白皙的手臂便游鱼一般滑走了。

唐鸢翻了个身背对许逍,身上宽大的浴巾部分散开,露出几乎遍布双腿的红色血痕。

许逍坚硬的心脏像被什么东西撬动了一下,他意识到他已经许多年没有这样心疼过什么人了。

他替唐鸢拉好被子,遮住她的身体。而后走出去,拿了一条新毛巾和吹风机。

他仔细地将唐鸢的长发用毛巾拢在一起,擦干上面的水,而后用吹风机最小的风力仔仔细细的蒸发掉上面的水气,直到顺滑的长发如瀑布一般在他指尖流动。许逍才关掉吹风机,暗含了某些不舍地将唐鸢的头发放回去。

客厅里,007用一种不解地眼神看着它的主人,对方却没有分给它多少精力,它只好用一只狗腿不满地来回拨弄空空的饭盆。

“再等等。”

许逍取来纱布和碘伏,床上的人将自己的头埋在柔软的被子里,像个赖床的孩子。

他小心地掀开被子的一角,发现她已经完全蜷缩在一起,同在母亲的子宫里一般安静。

碘伏接触伤口,针刺一般的疼痛让唐鸢下意识将腿往回缩,却没意识到她的脚踝正被许逍修长的手指握住。

“忍着。”许逍的语气有些不易察觉的生气。

唐鸢不动了,她像是赌气一般,咬紧牙齿,脑袋开始变得昏昏沉沉,另一只脚下意识地瞪了一下被子。

很热,她觉得自己像块火山口的石头,随时要被喷溅出的岩浆融化掉。

许逍很熟练地用纱布包裹好了她两条腿上的伤口,看着被子里不安分的人,低眉掩盖着莫名的怒意。

“唐鸢。”她没有动,佯装听不见。

“他做了什么?”许逍清楚地感知到自己身体里憋着一个渴望破坏的灵魂,十几岁时的血气方刚仿佛在这个晚上再次回到了他身上。他渴望用男子汉的方式将那个混蛋打到抬不起头。

“我没事。”被子里传来瓮声瓮气的回答,听起来嗓子已经哑了。

许逍自嘲般冷哼一声,他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半天才憋住一句“我是你的丈夫,你可以…相信我……”

被子里忽然探出半个脑袋,那双眼睛毫不掩饰其中蓄着的疑惑。唐鸢张着嘴想说什么,却发现嗓子里好像被刀片卡住,她一呼吸便疼的她倒吸凉气。

许逍忽然整个人探过来,吓得她就要往被子里躲,却被一只手隔着被子攥住了手腕:“别乱动。”

他用手背轻轻贴在她额头上,只是蜻蜓点水一刻就飞走了。

唐鸢心脏骤缩了一下,她开始有些意识不清了,她好像有些过度贪恋他的温度了。

唐鸢迷迷糊糊睡着,半梦半醒之间,听到床边有只巨大的松鼠在她身上窜来窜去,见她像个杉树一样动弹不得,那只大松鼠跑的更加欢脱,甚至用自己毛茸茸的蓬松大尾巴在她脸上扫来扫去。

有些痒,又有些柔软,好像小时候妈妈在睡前抚摸她的额头,整个身体渐渐放松下来,放任自己陷入一个长长的沉睡里。

在昏沉之前,那只大松鼠忽然消失了,唐鸢不由得屏住呼吸在黑暗中探听它的动向。

“怎么跑上床去了,今晚扣掉你的肉干。”

唐鸢想替那只松鼠求求情,却意识到她的眼皮是如此沉重,身上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

忽然,她被一双手从黑暗的潭水里打捞起来,搁在一个软软的草甸上。

有什么温热的液体顺着她的唇畔滑过,她却一点也感受不到那种甘霖。

她快渴死了。

唐鸢想要张开嘴吮吸那要命的汁液,直到什么柔软冰冷的东西倏然贴上来她才停下。

是一条灵巧的小蛇滑进来了!它撬开紧闭的贝齿,将水送进来了。

好像一个快要窒息的人,忽然能够呼吸鲜甜的空气。她大口大口的吞咽,那条小蛇竟就这样逃跑了。她要追上去道声谢谢,却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那水竟是苦的,惹得她整个唇舌都轻轻颤抖起来。

浓郁的药香弥漫在她整个口腔,苦得她流出眼泪。

原来是条坏蛇!

她果断出击,咬住小蛇的尾巴,用牙齿不怀好意的研磨几下才放过它,趁着那小蛇灰溜溜逃跑的时候,她还警告般地咬住了那只冰冷柔软的扇贝。

原来小蛇住在大海里,它住在扇贝的壳里。

唐鸢虽然陷落在无边无际的黑暗里,但她此刻唇畔感受到的腥甜却是如此的真实可靠。对方很识相地没有反抗,而是乖乖缴械,任由她的唇舌肆意挑衅。

许逍拿着水杯的手不受控制的缩紧,差一点里面的药就要全撒光了。

他挣扎了一下才从那里逃出来,整张脸都笼上了一层极不自然地红色。他的喉结动了动,将水杯里的药全部含在嘴里,将杯子放在床边。

而后才小心翼翼地用手捧起那张脸,将剩下的药水全部渡了进去。

他贪恋这样的借口,或许自从十五岁第一次见到她的那个夏天起,他就开始谋划这样一个绝妙的借口。

小蛇逃回海里,就像喜欢藏在氧气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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