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萧嘉荣这些天跟着导师去了临近的省份进行实验的交流，交流会每月一次，是一个杂糅复杂的行程，工作量大还要来回奔波，所以实验室里定好的每月人员轮换，这周本该是陈声前去，但临走前萧嘉荣却自告奋勇代替他去了甬城。
奇怪，太奇怪，难道是跟人闹不愉快了？
陈声看着在收拾东西的人，悄悄喊道：“老萧！”
萧嘉荣闷声嗯了一声，手上动作依旧不停脸色也很差。
“你，真代替我去甬城？”
“嗯，难道你不想我替你。”
“想，怎么会不想。”交流会有多难陈声不是没经历过，无趣又费时间，讲座一开就是一天，屁股都能坐裂。
“那你还有什么想问的。”萧嘉荣合上行李箱，走过来问他。
“也没什么想问的，”陈声嘿嘿一笑，在床上翻了个身，“就是觉得你突然回来很奇怪，不是在外面租了房子。”
萧嘉荣沉默，没说话。
“我认识你这么多年了，感觉最近一段日子你的表情太丰富，有好多我没见过。”
萧嘉荣躺在床上，头枕在胳膊上，“我一直不都是这个样。”
冷淡、无趣、呆板…学校里的人是这样评价自己，她也是。
“你以前都是冷冷的，对一切事情都无关紧要，哦，除了有一次学校有到国外交流的名额，你很激动兴奋，不过后来你没去……最近不知怎么了，你不宅在实验室了，也多了很多人情味，”
“还有，你表情更多了，就像现在。”
萧嘉荣丝毫没注意这些变化，“我现在什么样？”
“像一个被人欺负的怨妇。”
“……”
萧嘉荣白眼，蒙上头没搭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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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沈就聊完以后，夏瑜告别下楼，等电梯的时候，她又想起人事跟她闲聊的内容。
自己家要跟豪天房产联姻？她从来没听说有这档事，是传闻还是特意瞒着自己？夏瑜决定给夏清淮打个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通，夏瑜打过去的号码是家常用的，所以夏清淮一开口就知道是她。
“怎么了？是想哥哥了还是有其他的事？”夏清淮的声音压得很低。
“哥，你在忙？”
“在参加一个没什么营养的学术交流会。”夏清淮嘴里有些苦恼，他跟夏瑜一样都不喜欢那些严肃古板的会议。
“哦，没什么大事，就是好久没见了，想问你一下家里最近有没有发生什么大事？”对于不确定的事情，夏瑜也不好直白问。
“大事？”夏清淮思考，“股价又高了，公司急缺科研人才，其他的……应该没有了。”
“哦，那没事了。”夏瑜听他的话，感觉上午那些像是谣传，松口气后又向他分享喜悦，“哥！我找到工作了！”
“设计师？”
“对，只不过前期要拿出自己的作品，现在还不算，”夏瑜笑容中展现喜悦，“再过几个月，我就可以把借你的钱还你。”
“你筹建的咖啡店步入正轨了？”
“我招了一个预备店长，现在还比较忙。”
“那住行呢？”夏清淮问，“有没有需要我贴补的地方？”
“哥。”电梯打开，夏瑜走了进去，“我已经长大了，你就别为我操心啦。”
“好，”夏清淮没再问，“那我最后再问你一个问题，你还记不记得再过两天是什么日子。”
“什么日子？”这段时间杂事太多，夏瑜被他这样一问还真是没想起，在手机上翻看日历时突然惊呼，“你的生日！”
“没忘记就好，没白费我之前对你那么好，”夏清淮悄悄溜出会议室，声音加大，“再过几天我会在海上会举行一个生日party，你是我亲妹别忘记捧场。”
“后天的话，没问题，”夏瑜爽快答应，之后两人又闲聊了几句便挂断了电话。
夏瑜之后又去了趟咖啡店，咖啡店里不算太忙碌，夏瑜拿着随手买的甜品走过去时，店员们正在谈论笑话。
郭宜也在其中，自从上次夏瑜同同意她来店里后，放学或周末时间她都会来店里兼职打杂，其他店员也对这个小妹妹很好，熟络起来后郭宜的话也多了起来。
夏瑜对待店员很宽容，只要工作完成好，人没犯什么原则性的错误，对于这种闲聊打趣的事情，夏瑜也不会说什么。
夏瑜走过去把甜品放在桌上，加入了她们。
“你们在聊什么？”
“我们在说今天店长会给我们带什么好吃的。”
夏瑜笑着依次把甜品递给她们，其他店员大方利落带着笑说感谢，只有郭宜红着脸低声喃喃说谢谢。
看起来刚才她们讨论的中心话题像是郭宜。
夏瑜眼神巡视了一遍，还没等问出什么，店门口来了一个男孩。
他背着书包，视线直盯着后面，没说话也没有进店里。
他来找人？夏瑜正纳闷，就听到侧边的郭宜拿着蛋糕已经开始说告别，“夏瑜姐，快考试了我要补习，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夏瑜点头，看着郭宜匆忙收拾东西后，跟着那个男孩，一前一后远离了她们视线。
“啧，高中生活真美好。”
夏瑜拿着材料清单翻阅，问：“你们刚才是在调侃郭宜？”
“我们可没欺负她店长，”店员表示冤枉，“我们只是好奇问她那个男孩跟她是什么关系？”
“那个男孩经常过来找她？”夏瑜来店里的时间不固定，自然也不知道郭宜身边还有朋友。
“不仅常来，有时候她下班晚了，那人还坐在店里边写作业边等他。”
夏瑜没觉得什么不对，“不很正常吗？高中同学一起上下学。”
“我的老板啊，”其中有位店员，看着夏瑜疑惑的样子，开口道，“谁家普通同学特意等人上下学，还每次都一块走。”
夏瑜停下翻看的动作，懵懂一点，“你是说他对郭宜？”
“反正我高中的时候在意一个人就在意他的时时刻刻，想跟他说话，想出现在他面前，想引起他的注意……”
“你们是想多了吧？”夏瑜突然意识到什么，开始否认。
“店长高中没经历过？高中那种暗戳戳的在意和举动，现在回忆起来最美好了。”
夏瑜遥想高中，除了最在意的考试的名次，其他的？好像没有。
“我不懂，”夏瑜直诉，“我高中生活挺平淡的，除了拿名次好像没什么在乎的。”
“一个你喜欢的也没有？”其他店员似乎不信有人的高中可以那么单调。
“没有。”夏瑜直接了当否认。
“那最在意的人呢？例如印象最深，现在还不能忘记的。”
这个倒有。夏瑜脑海中突然蹦出一张脸来，那张脸呆板冷淡，那个人无趣自大，不过不是最在意而是以前最讨厌，现在的话，只是很普通的朋友。
可，又不对，夏瑜觉得哪里出了差错，明明是朋友怎么还因为吃饭这件小事就闷闷不乐，直接离开了呢。
“店长？老板？”店员见她发呆，喊她。
“噢，我在想一些事情，”夏瑜摸摸鼻尖，看她们这么经验老道的样子，想了想还是问出了口。
“你们说要是一个普通朋友，就是他做的饭很好吃，然后你没经过他同意就邀请了不算铁的朋友，然后他没吃多少就离开了，”夏瑜仔细回想着那时的场景，“他是怎么了？”
“你对象？”其中一个口快的店员直接问。
“不是，”夏瑜否认，“就是一个很普通的朋友，我对他没感觉。”
“普通朋友？走的时候说什么了？脸色怎么样？”
夏瑜思考，“就说因为事情要走几天，脸很臭。”
“那就对了。”店员打了一个bingo的手势，“吃醋，不对放在朋友身上不合适，应该是占有欲。”
“好友之间也有占有欲？”夏瑜只有江颖一个朋友，从来没体会过这种感觉。
“对啊，”店员给她分析，“朋友也是一段关系，只要两个人有关系，就有占有欲，我想那时候她知道另外一个朋友来的时候，脸色一定很差吧。”
夏瑜点头，当时她还以为他是因为做饭累的，脸一直绷着。
“反正要是我辛苦做了一大桌美食，但是有另外一个不太熟的人过来蹭，而且我的存在感还很低，我是很生气的，非常非常生气。”
那他突然离开的原因就是因为在意他的感受？夏瑜想到了他离开的原因。
这件事好像确实是自己不对，萧嘉荣做了很多美食，在邀请陈最来之前是应该礼貌询问下他的意见。
“那朋友生气了你们一般会怎么做？”夏瑜现在内心对他有些愧疚。
“哄人啊，买礼物呗，看她喜欢什么，要是最简单的话还是道个歉，认个错。”
礼物还是别想了，夏瑜摸紧自己的口袋，过几天就是夏清淮的生日，肯定要买点好的，至于道歉，夏瑜不敢想，虽然自己对萧嘉荣没有敌意，但两人之间的对峙和争夺她还记忆深刻，要自己向曾经的对手低头，她现在还办不到。
那要怎么办？要承认自己的错误，但不要丢掉自己的面子。
夏瑜想了很久，还是没有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