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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第 37 章 窥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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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帅营帐里,一张关于临居城外围的地形图在宽大的桌案上铺展开来,几个人并排站在桌前凝神细看。

冯若愚摸着下巴,绕着桌案走了一圈,突然将手指指在了临居城城外的一座矮山处,此处正有一条山道,他的手指顺着山道一路往南,方向正是临舍城。

冯若愚露出了胜券在握的神情,手指在山道上重重的一点:“大帅,这可是天赐良道啊。”

姚自量双手叉着腰,偏头和冯若愚对视:“你派人去看过?”

冯若愚的手指依旧按在那里,脸上露出了一个信心满满的笑容:“昨天去看过,没发现有人。”

韩广张不太放心,将信将疑的看着两人,提醒道:“乔江之在这里这么多年,这条山道乔江之不可能不知道,也不可能不有所防备,就这样毫无防守的留给我们,这样不合理吧。”

冯若愚一笑,从地图上挪开了手,背在身后,缓缓的摩挲着指腹,意味深长的说:“清安村的村民都还在吧?”

韩广张不解:“什么意思?”

冯若愚去看姚自量,见姚自量也看着他,便压低声音,神神秘秘的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韩广张皱眉,也看向了姚自量,饶是杀人如麻的他都没想到,心中不免惊讶于冯若愚的居心叵测和心狠手辣,但面上没有任何表情:“大帅,这。”

冯若愚把这句话还原成了这几个字的字面意思,用临居城外的这条山道,让清安村的村民去探雷,就算有埋伏,伤的不仅仅是妄加国的士兵,还包括他们覆盆国的百姓,这一招不可谓不毒辣。

姚自量的视线停留在了地图上,却不着重在哪一点上,他还在犹豫:“乔江之手下的人,不可能认不出哪些是村民,哪些是当兵的。”

冯若愚胸有成竹的拍了拍胸脯,笃定的道:“这简单,让那些村民穿上我们士兵的衣服,他们是埋伏,不可能看的那么仔细。”

韩广张的眼睛斜睨着冯若愚,凶光里夹杂着不屑,问道:“如果那些村民不愿意?”

冯若愚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亲热的道:“这个好解决,中间再放一些我们的兵,押着他们,不怕他们会做出反抗。”

他们三人在这里算计,当然不会在乎清安村村民的性命,但似乎也没去管妄加国士兵的死活。

营帐里面说这话,帐外突然有了骚动,有人高声道:“晴将军,大帅和军师有事在商量,再说大帅没有。”

话说了一半没说完,没有什么,没有通传你晴无夜,你怎么可以明目张胆的擅自进帐,不过晴无夜也没落人口舌的随意闯入,人到了帐外,就站在帐帘前面,没有掀帘,大声禀报道:“大帅,我派人去看了,那些箭都被乔江之派人出来拿走了。”

营帐里面的说话被晴无夜打断,三个人只能停止交谈,姚自量回到了主座前,命令道:“进来。”

晴无夜这才掀了帘子进来,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地形图,他漫不经心的扫了地图一眼,就知道上面画的是临居城外。

姚自量已经就位,双臂撑着扶手问:“晴将军,我好像没派你去取箭。”

晴无夜在他对面站定,面无表情的恭敬回道:“大帅,是你的侍卫姚羌到处在找人,我也不知道他要找谁,不过听说他是找人取箭,于是我派人去看了,没见到有,想必是乔江之派人拿走了。”

姚自量的脸顿时黑了,十指捏着扶手,似是要将之折断:“乔江之拿走了,竟然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我都拿不走,他竟然派人出了城,还拿走了箭?”

晴无夜双手垂在身侧,坦然的道:“我没亲眼所见,那既然箭都没了,想必是乔江之拿走的,不然,要么是我们自己人拿走的?”

说着话时,一边的冯若愚和韩广张两人面面相觑,冯缺的事情还没了结,冯若愚自然不会罢休,又一次提到了自己人三个字,冯若愚欲盖弥彰的牵了牵嘴角。

姚自量似是知道冯若愚在想什么,回头看向了冯若愚:“这个也不一定是自己人,箭既然没了,暂且不管,我们先谈正事。”

晴无夜站在原地没动,三个人见他还在,自然不能再继续之前的话题,韩广张不满的瞪了一眼晴无夜,想要让他自行退走。

晴无夜可不买他的账,站在那里依旧没动,神色坦然,相反朝前走了几步,离那张地形图更近了一些。

因为他也看到了那条山道,从地势上看,是个绝佳的暗渡陈仓之地,可他们能找到,而在此处居住了多年的乔江之不可能不知道。

不过看这条山道的地势,肯定比那座坚如磐石的城墙好打得多,两边都是低矮的山丘,就算有埋伏,但能藏多少人,就算不能轻易看到,但妄加国的大军也能上山查看,到时不能算是埋伏了,而是赤裸裸的两军对垒。

晴无夜猜到他们三人定是在讨论攻打之事,可为何帐外这么多将军站着,独独这三个人在偷偷摸摸的背地里商量,而自己一进营帐,他们似乎就不想谈了。

肯定不是什么上的了台面的计策,晴无夜并不打算能听到他们的具体谋略,只想着把这张地形图看的更完整一些。

等到他十之八九的记了下来,也就不消多时,晴无夜便躬身施了个礼就出了营帐,看到那些将军还站在帐外,他们站的地方根本听不到里面在说什么,于是看到晴无夜出来,个个脸上都露出了期盼的神色。

当然是希望晴无夜知道了些什么,跟他们也说上一说,晴无夜却没做任何停留,径直离开了。

等晴无夜走出很远,有两位将军急急忙忙的追了过来,嘴里忙不迭的喊道:“晴将军,请留步。”

晴无夜站住,看到是魏真和丁坎两位将军,出声的是魏真,这位魏将军的个子不高,相貌和其他妄加国人有些不同,不算难看,五官长在脸上,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一马平川。

同朝为将,晴无夜对这两人印象不算太深,抱拳施礼道:“不知两位将军叫我,是为何事?”

魏真扫了一眼四周,见身后无人跟上,便又走近了一步:“晴将军,你可知他们在商量什么?”

晴无夜与他们只是泛泛之交,并无深厚的情谊,但营帐里那三个人的鬼鬼祟祟的做派令他很是不满,但也觉得自己并未知道些什么,便据实相告:“他们在看张地形图,我看图上是临居城的城外,有一条山道,想必大帅已经派人去查看过了。”

魏真和丁坎对视一眼,这次丁坎开口问道:“他们可有计策,军师有说什么了吗?”

丁坎是个小个子,年龄在三十有余,尖嘴猴腮的,在大饼脸的魏真身边,两人站在一起,算是走了两个极端。

晴无夜摇了摇头:“这个我并未听到,我进去后他们就不说了,不过想必军师定有良机妙策,只是还未成形,怕我们听到了,泄露了天机,这仗就不好打了。”

魏真冷哼一声,双手抱胸,嘲讽道:“军师,妙策,我看啊,他们也未必有什么良策,定是在想什么祸害人的方法。”

丁坎拽了下他的胳膊,低声道:“魏兄可不能这么说,两国交战,怎么能叫祸害人。”

魏真自知失言,立马闭了嘴,丁坎捋着唇边的两撇小胡子,又问:“晴将军,你进去是?”

晴无夜知道他们必会问到这事,也不隐瞒:“我去向大帅禀报,说他要我们捡的箭不见了,我猜可能是乔江之派人捡走了。”

魏真按奈不住抢先出了口:“乔江之派人出城,不可能吧?我们也没见到啊。”

晴无夜眼底闪过一丝嘲讽,确实不可能,他只是想借着这件事进的营帐去一探究竟,关于取箭的事,他可不会找人去取,那可是冒着生命危险的事情,再说取了,姚自量说不定又要拿着去杀人。

丁坎上前靠近晴无夜,晴无夜不露声色的退后一步,丁坎并未发现这一举动,细声细语的道:“晴将军,你知道是谁取了吗?”

魏真也探过头来,不可置信的说:“还真是乔江之取了?”

丁坎斜了他一眼:“我也不知道,不过我用我的窥筩看了,是有一个人去取了,把所有的箭都拿走了,奇怪的是,临居城的箭楼上并未发一箭。”

晴无夜眼皮跳了跳,就在这时,他想到了昱横,又想到昱横说过要离开军营,现在夜色已经压黑,离开还正是时候,昱横难道趁此黑夜去拿了箭。

这事情只能是亲眼问了昱横才能确定,可是一个人拿了这么多的箭,他又没有弓,拿了又去做何用。

想到这里,晴无夜看向了秋鹿山的方向,问丁坎:“丁将军,能否将你的窥筩借我一用。”

丁坎似乎有些后悔自己提起窥筩的事情,有些不情愿的道:“晴将军你是要做何用?”

晴无夜对着秋鹿山方向扬了扬下巴:“我去那看看。”

晴无夜很少问别人借东西,更不会轻易欠下人情,他的难得开口让丁坎很是为难,丁坎的这个窥筩,据称是偶然去了趟北域所得,是个稀罕物。

晴无夜诚恳的道:“丁将军,我用了后定然还你,当然在以后丁将军有什么不时之需,我定会竭力报答。”

话都说到此处,丁坎不借也实在说不过去,在旁的魏真撞了下他的肩,他们俩都知道,晴无夜说话一言九鼎,从不打妄语,必定说到做到。

丁坎从怀里掏出了那只窥筩,小心翼翼的递给了晴无夜,很不舍的关照道:“那你小心,千万别丢了。”

这下连魏真都看不下去了,拉着丁坎走了,路上还在埋怨:“为了一只窥筩磨磨唧唧的,娘们兮兮。”

丁坎见走远了,晴无夜早落在了他们身后,才不紧不慢的顶撞道:“要不你拿一只给我看看。”

魏真摸了摸衣襟,自然是没摸出什么,他很是惋惜的道:“我要是有啊,早就借给他了,晴无夜这种旷达之人,我早就想与他结交,正是天赐良机,让他欠了你的人情,这就等于交了这个朋友。”

那边相互埋怨,这边晴无夜将窥筩揣进了怀里,拉着白鬃骏马出了军营,马义忠着急着跟了出来:“将军,如果大帅问起,我该怎么说?”

马义忠跟随晴无夜多年,也知道晴无夜不想说的事情再怎么多问也不会说,但现在是两军对战,属于非常时期,他不得不问,也是在为晴无夜的安危担心。

晴无夜已经翻身上马,正对着秋鹿山的方向:“我去秋鹿山看看。”

一人一马很快到了秋鹿山脚下,山下黑黢黢的,看不清山上的一草一木,只有绵延的黑色轮廓,像一只庞大的巨型猛兽,在夜风之中,发出了诡异的簌簌之声。

山顶上,昱横已经挖出了好大一个坑,不同患城小院里埋铜钱的小土坑,这个坑可大多了,他也费了老鼻子的劲才挖了这么大,将一旁的一大捆箭放进了坑里,拍了拍手上的尘土,正要拿起铁锹去盖土,却发现从山道上走来了一个人。

此人长身玉立,面色白净,背上背着一只箭筒,里面插着数十支羽箭,手上是一只非同寻常的弯弓,比一般的要大上几号,他上了山顶,没说话,就在一边饶有兴趣的看着昱横。

昱横见此人陌生,但不知为何,又觉得眼熟,他停下了手中动作,神色不善的回瞪着他,手中的铁锹蓄势待发。

那人晃了晃手中弯弓,坦坦荡荡的自报家门:“我叫林阳,覆盆国临居城人。”

昱横这才想起在临居城的箭楼上看到的就是这个人,这人还冲自己挥手,没想到他竟然出了城,还跟着一路到了山顶。

昱横将铁锹插入泥土,倚着铁锹问道:“你是来拿箭的?”

林阳身形笔直,傲然站立,道:“可以说是,可以说不是,我主要是想要见你这个人。”

昱横觉得好笑,手里按了按锹柄,揶揄道:“我这个人,你感兴趣?”

林阳将弯弓和箭筒放到了一边,毫无戒备的盘坐在地,这人连坐着的姿势都是宁折不弯,完全不似昱横的坐没坐相。

“你这人不错,我看到你救人了,又看到你来取箭,不知为何,你又回到了战场上,把所有的箭拿走,所以我就很好奇,跟着出了城,想看看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昱横之前挖了坑,出了一身汗,山上风大,这时被山顶上的冷风一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林阳一言难尽的看着他:“幸亏覆盆国天不怎么冷,如果换作在妄加国,你们穿这些可是要被冻死的,这一路上难道你们都穿这么单薄?你们妄加国的皇帝就是这么对待你们这些当兵的?”

昱横此时此刻很想说是,妄加国的寒冷冬天,他们就这么走过来的,虽然现在在妄加国是深冬季节,但也幸好来到了覆盆国,他正在一步一步的感受着覆盆国的温暖。

昱横干脆把手中的铁锹拔出,随意的丢在地上,冷冷的道:“我什么样的人,你也看到了,至于你说的为何这么对待我们这些当兵的,我现在告诉你,我不是妄加国的兵,你不要说之前,从我上了秋鹿山,我就不是妄加国的兵。”

林阳意味深长的看着昱横,半晌才起身站了起来,弯腰从地上捡起铁锹,一锹一锹的替昱横盖着土,样子很是勤勤恳恳。

昱横见状,想要夺回铁锹:“你干嘛,你不是要过来拿这些箭的吗?”

林阳料到山上风大,还穿了棉衣上山,这时脱下了身上的薄棉衣,丢在地上,抹了一把额上的汗,用铁锹撑着身体:“我和你打个赌。”

昱横觉得林阳的习惯怎么和自己这么相似,瞪着看了片刻,有些疑惑,但很快被林阳的话吸引了注意力,不解其意:“我又不认识你,为何要和你打赌?”

林阳再次自我介绍:“我叫林阳,覆盆国临居城人。”

昱横摆手,不耐烦的说:“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林阳仰头看着升起的明月,嘴角似笑非笑,却在这黑夜之中形成了一副秋意渐浓,风姿萧索的剪影,他直接问昱横:“你叫什么?”

昱横愣了愣,却不接话茬,问道:“林将军,你刚才不是说要和我打赌吗?”

林阳像是才想起来:“哦,我就是想问,到最后妄加国和覆盆国谁会赢?”

昱横愣了愣,他从没想过这个,这一路上他只希望不要死人,可往往事与愿违,他摇了摇头,出自本心的回答:“我不知道,我没想过。”

林阳看着他的眼神有些怪异:“我想过,他们谁都不会赢。”

昱横不知他所言何意,不过他也不关心,反而问道:“乔江之为人如何?”

林阳嘴角真正的浮起了一丝微笑,语气郑重的道:“清官。”

昱横接着问:“那你们覆盆国的其他官如何?”

林阳想了想,半晌后道:“不太清楚,不过至少有一个清官。”

昱横蹙眉,林阳也算是覆盆国的将军,怎么却不了解覆盆国的官场,除非,除非他也是刚来不久。

于是昱横抢过林阳手里的铁锹,旁敲侧击道:“你是覆盆国的将军,怎会不清楚覆盆国的官,估计是你不敢说。”

林阳拿起了地上的棉衣,漫不经心的拍了拍上面的尘土,重新穿在身上,笑着道:“那你们妄加国的官呢?”

昱横闷头铲着土,直到把坑填满,把土铲平,将铁锹丢在了一边,恨恨的道:“不怎么样?”

话音刚落,他立马想起了屈城的周县令,心中唏嘘:“不过,也有好的。”

林阳没接着问下去,话锋一转,颇为好奇的问道:“我没明白你为什么把箭都拿到了这里,还埋了起来。”

昱横目光所向是妄加国的军营,沉默良久,幽幽的道:“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我也不想告诉你。”

林阳笑了笑,意味不明的看着昱横,一针见血的直捣真相:“难道你救的那些人都死了?”

昱横没料到竟然被他说对了,像是找到了一个同为一个阵营的伙伴,有了同仇敌忾的斗志,眼里出现了森寒的杀气:“死了一个。”

林阳始终没有露出多余的表情,又问:“怎么死的,受伤太重,也是,我这箭可不是一般的箭。”

“不是。”昱横几乎把嘴唇咬出了血,“我告诉你,我过来就是把这些箭都埋了,好让他们不能杀人。”

闻言,林阳愣了愣,眼里也有一道杀机闪过,很久才道:“什么意思?你第一次拿走的那支箭,他们用来杀人了?”

话音刚落,他也想清楚了怎么回事,倒吸了口冷气,身体也不由得打了个激灵:“真没想到,难怪你说你们妄加国的官不怎么样。”

昱横脚尖踢了一下脚边的铁锹,铁锹骨碌碌的翻了个身,发狠的道:“我不是妄加国人,我也不想做妄加国人。”

林阳苦笑着摇了摇头,弯腰重新拿起了弯弓,从箭筒里抽出了一支羽箭,连着弯弓一起递给了昱横:“想不想试试这把弓?”

昱横不可置信的瞪着林阳,扬了扬下巴,挑衅着道:“你不怕我把你射死吗?”

林阳的手朝前递了递:“看得出来,你是个光明磊落的人,不会做这种龌龊之事,你说是不是,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昱横依旧没理他,不过还是接过了他递过来的弓,份量比一般的弓都沉,却没去拿林阳递过来的箭,相反从他背上的箭筒里抽出了一支箭,拉弓上弦,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离弦的箭呼啸而出,射向了未知的黑暗深处。

林阳并不介意昱横的不问自取,把手里的那支羽箭重新插回箭筒,反而赞道:“功夫果然不错,敢问一句,你师承何处?”

昱横连名字都懒得说,更何况是自己师父的名讳,他把弓递还给了林阳,没好气的道:“我下山了。”

林阳自然是跟着他一路下到了山腰,在黑暗里问他:“你去哪里?”

昱横依旧没理他,继续往山下走,林阳还在身后喋喋不休:“我师父是北域的成嘉道长。”

闻言,昱横下山的脚步顿了顿,因为成嘉道长也是他的师父,自从昱家出了事之后,他被丢到了沙漠,九死一生出来后,被人带到了北域,遇到了成嘉道长。

成嘉道长一生收过十个徒弟,昱横听师父说自己是他的关门弟子,但问起师父,关于其他九个师兄的事情,师父却讳莫如深,直言天机不可泄露,关于这,昱横一直觉得很怪,难道他的九位师兄都是大奸大恶之人,如此的让师父难以启齿?

昱横一时不能确定林阳是胡说八道,还是说了真话,他也就犹豫了一刻,重新迈步下山。

林阳在他身后站立没动,看着他下山的背影,可就这么一刻,林阳仿佛想起了什么,跑步下山,快到山脚下的时候,喊道:“昱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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