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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第 42 章 混战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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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域仙山,从这里能看得到远处的沙漠,黄沙滚滚,再远处就什么都看不到了,白发道长带着小道童已经到了半山腰,他正在向远处眺望,像是除了黄沙,他还能看到一些其他的。

小道童学着他的样子,也朝远方看去,直看的眼睛发酸,入眼的还是一片黄沙,他揉了揉眼睛,问:“道长,您是能看到什么吗?”

白发道长苦笑,却说:“看不到,我和你一样,只看得到黄沙茫茫。”

棋盘如约而至,黑棋似乎又走了几步,深入到了棋盘下方,这次出现在道长手里的依旧是一枚白棋,可是道长却把它放在了棋盘下方的边沿处,靠近东边的位置。

小道童等了一会,见白棋一直没有消失,纳闷的问:“它怎么没消失?”

道长侧眸看他,这次是欣慰的笑容,说:“它,不会消失,以后用得上。”

翌日,姚自量下令,正规军拨一半兵力攻打临居城,另一半则带着昱横这帮人,以及清安村的村民走了秋鹿山山下的一条山道。

清安村的村民被赶在了最前面,身后有刀剑抵着,山道上鸟鸣喳喳,山边是泉水潺潺,看似静谧安宁,一片祥和,山道上走着的人却压抑的面如死灰,脚步沉重。

这气氛很是违和,明明山涧小溪一派和煦,却怎么着都能感到浓厚的杀戮正在慢慢袭来,昱横举目仰头看天,嗅着这难得的清新气味。

临居城的攻打已然开始,耳边鼓声隆隆,喊声阵阵,杀声一浪高过一浪,昱横不情不愿的将视线从青山绿水挪开,扭过了头,看到临居城方向是烟尘滚滚,模糊的看不清楚。

昱横顿住脚步,他极力想看个究竟,走在昱横身边的陈木唉声叹气:“这次不知又要死多少人。”

昱横这才收回目光,他想起了昨晚被杀的杨阿生夫妇,和死在榻上的炎婆婆,槐树下的炎爷爷和炎蚩,临家城不知何故死去的男孩遥祝,和他那对幸免于难的爹娘,屈山下冤死的樵夫夫妇,屈城外逃走被抓回又被处死的四个患城人,还有屈城那位看着自己数年来心血白费,心力交瘁气死的周县令周澄。

这场战争中不知有多少人死于非命,这些人可算是屈指可数,寥寥无几,放在这浩瀚的人海之中,犹如微不足道的几滴水珠,淹没在大海里,瞬间就会消失不见。

就这每个人的死,用不着特意放大,只要身处其中,那种生离死别的悲哀就会深入到你的内心和骨髓之中,犹如两根刚劲有力的手指一下一下的叩动着你紧绷的心弦,每一下,每一下就像是要在下一刻将那根琴弦毫不费力的崩断。

随着远处硝烟滚滚,临居城的轮廓在烟雾之中越发淡了,直到后来,基本上都看不见了,这次晴无夜和昱横分置两处,昱横又想,晴无夜不是不会杀人,清安村山洞前他的出手果断,这次攻打临居城,他又会杀多少人。

昱横同样也是,清安村洞口他也杀了人,从昨晚开始,他又想杀人了,此时此刻,他看到了刘头,拳头下意识的握了起来。

这人就站在距离他们的不远处,此时寸步不离的追在仇聚的马屁股后面,而对身后的人不是吆五,就是喝六,昱横的拳头缓缓提起,他现在很想一刀了结了这个畜生。

真是想到谁,就会看到谁,可想着要干什么,就一般不太能去干什么,昱横心中似乎被什么揪住,乱麻似的难受。

却在此时,刘头突然转过身来,应该是得了前方的号令,举起了手,牛气冲天的大喊:“停下!”

队伍一直在跑步着向前行进,这时被突然叫停,一时刹不住车,后面的人险些撞上前面的人,在一阵你踩我退中,你推我搡后,还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稳住了队形。

两边的山势低矮,根本藏不住人,昱横心里想着事,但还是一直留意着两边山上的动静,暂时没有任何异样,昱横想了想,是不是临居城那边自顾不暇,根本派不出人手在山道上加以拦截。

想到这里,昱横摇了摇头,应该不会,林阳回了城,定然不会放过对这条山道的严密部署,不过妄加国的大军围着,林阳可以出城,但如果是一群人出城,那势必是难以登天。

昱横托着下巴,觉得可笑,自己身为妄加国的兵,却在忧心着覆盆国的安危,他无奈的晃了晃脑袋,强行收回心神,发现身处的山路很是逼仄狭窄,最窄之处只能勉强容两个人并排而行。

前方有人在窃窃私语,昱横依稀听到那人在说:“你们说,清安村的人都过去了,接下来是我们的人,会不会?”

说话间,山道上不知何故,中间出现了一条不怎么窄的沟渠,需要经过的人跳着才能跨过,清安村的村民和妄加国的军队并不是分开行走的,进入了逼仄的窄道,两方就囫囵个的混杂在了一起。

混在人群之中,就算眼力再好,一时也难分清,更不敢冒险攻击,双方都在隐忍,韩广张老谋深算,在一百个人之中只混了一两个清安村的村民,加上村民不管男女,不管老弱,也都是穿着和士兵同样的衣服。

远在山坡另一端的林阳也在耐心的等待,在大军之中,他根本看不清楚清安村的村民在哪里,同样的服饰,又都是同样低着头,看不清相貌,哪里还分得清楚。

昨天他用了最快的时间回到了临居城,马不停蹄的和乔江之说了这件事情,乔江之对此并不感到意外,但还是不免忧心,村民到了姚自量的手上,不知最终会落得个什么下场。

之前临家城城民撤退的时候,他曾经派人去清安村,想让村民和他们一起走,可是并没有说动这些人,因为他们多数人自信于自己曾经是妄加国人,妄加国的人没走,其他覆盆国当地的村民不知为了什么,也没有走。

但是看这情形,姚自量并未把他们当成自己的人看,而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动了利用他们的鬼胎。

乔江之虽然此时身处城中,但他还是对清安村发生的事情有所耳闻,满心都是深深的愧疚,后悔当初没有逼着他们走。

林阳料到过韩广张会用这般毒辣的手段,韩广张确实也这般做了,林阳只感觉现在是无能为力,就算是他眼力过人,也真的无法辨认,他揉了揉双眼,听到身旁的亲信道:“将军,这样等下去,事情要糟,可不能让他们这么轻易过了那鹿水涧。”

鹿水涧原本只是平行于山道,林阳头天晚上来过这里,和几个人紧赶慢赶的挖了这条沟渠,因时间仓促,沟渠挖的不宽,目前只能减缓妄加国大军的行进速度。

泉水在沟渠中流动,缓缓的渗入到了山道边的泥土之中,在干燥的初春时节,脚下的路泥泞不堪。

林阳看着这些人,一个挨着一个的跨过了沟渠,狠了狠心,咬牙道:“放箭,拦住他们。”

昱横就在队伍之中,他一直警惕的四下张望,此时看到前方山坡的另一头,漫山遍野的羽箭朝这边飞了过来,犹如雨点一般纷至沓来,他只能从怀里掏出了仅有的一把刀,塞给了陈木:“老爷子,拿着,保护自己,我们撤。”

羽箭奔着的方向是他的右手,他就拉着昱竖朝左手的山上跑,羽箭扑的方向是山道,发现有人朝山上跑,又不约而同的朝着山头上射。

昱横挥了挥手,大喊:“爬过山。”

可是此时场面极其混乱,很多人脚步凌乱,人又多,大家拥挤之时,都还没来得及爬过山,就被羽箭射倒了一片,鬼哭狼嚎声到处都是。

昱横这一群人鲜少有人手上有武器,这时简直就是被人当活靶子射,山坡上全是或趴着,或躺着的人,个个哀嚎不止,面露痛苦之色。

昱横已经带着昱竖上了山头,轻轻一掌把他推下了山,紧接着挥手冲着对方的山坡喊:“射这边,朝这边射。”

对面的山坡像是停了那么一刻,又立马有箭飞了过来,真的是冲着昱横这边,昱横脚下趔趄,一个趴地,很快爬下了山头。

就在刚才,林阳远远的认出了那个冲他们招手喊话的人是昱横,心中不由的高兴起来,招呼着手下,声调不由的拔高:“有人在招呼我们呢,就冲着他射!”

昱横这边马上就遭到了他想要的结果,箭响应的招呼了过来,林阳不错眼珠的盯着这边看,眼睛越看越亮,看到昱横几乎是狗啃泥的摔在地上,林阳手掌重重的拍地,兴高采烈的道:“好小子!”

又是一阵排山倒海的呐喊声,紧接着响起的是刀枪剑戟的撞击声,昱竖趴在地上,看着一些人被砍翻在地,一些人挥着刀枪,他突然分不清哪些是妄加国的,哪些是覆盆国的兵,反正全他妈的都是活生生的人命。

昱横并没下坡,一个转身,又回到了山头,挡住了一个又一个前冲的兵士,他眼睛只盯着这些人手里的刀柄,并没有去看明晃晃的刀尖。

昱横用力抓住一个人手里的刀柄,反手用力,就把那个人推下了山,没伤他分毫,那人似乎迟疑了那么一刻,便又重新挥刀冲了过来,直到昱横把他手里的刀夺走,看到他身后一支枪尖冲着他后背挑了过来,昱横在电光火石间,绕过了他,一抬腿把他身后之人踢下了山。

那人又是一愣,呆在原地,还没回过神来,一把刀擦着他的后背袭过,带着一道寒气,他手里没有一件武器,只能身形狼狈的一矮身,伸手想要夺回被昱横抢走的刀。

昱横顺脚把那把刀踢到了地上,可是没等昱横收回腿,就见他身体往前一冲,口中的鲜血差点吐到了昱横的身上。

昱横侧身躲过,这才看到,刘头出现在了这个人的身后,手才松开,他手里的一把刀被昱横踢飞了,左手还握着一把刀,这时刀刃已经直直的插在了这个人的背上,钉子一般牢固,血迹瞬间染红了大半。

昱横手里还握着刀,手心里不由的冒出冷汗,见到一个自己早就想杀的人,心里不由的开始兴奋起来,手里托住了刚才被刘头刺死的人,将人稳稳的放到地上。

刘头也有些发怔,昱横他认识,是自己这边的人,却扶起了敌方士兵的尸体,难道是自己看错了?

他也就一刹那的惊愕,随后换了个想法,兴许只是那个人趴在了昱横的身上,昱横估计嫌尸体碍事,就将其推到一边。

他抬脚在尸体上一蹬,借力拔出了那把刀,刚想侧身去砍另一个人,昱横已经走到了他身边,昱横并没有马上动手,手里提着刀,矮着身在他耳边低语一句:“你早就该死了。”

刘头手里的刀刚举起,刀刃上还滴着血珠,他甩了甩刀面上的鲜血,难以置信的瞪向了昱横,声色俱裂道:“你,什么意思?”

似乎是眼前这人说错了话,又或许是太吵自己听错了,刘头问完话后不等昱横的答案,再次举刀去劈。

昱横见刘头如此表情,踢开了一个上前对刘头行凶的人,又一声慢条斯理:“你杀了一个无辜的村民,欺辱了他老婆,最后还把他老婆杀了,何其可恶!”

昱横说完这句话,在这过程间,他已经连续踢开了数十个人,包括要杀刘头的几个人,他要把这个十恶不赦之人留给自己。

刘头震惊的看着昱横,还没等他开口,昱横手中的刀已经狠狠的刺向了他的心窝,刘头也算是征战多年,本能的反应让他躲过了来自昱横的致命一击。

还没等他松口气,昱横的下一招就来了,挥刀横劈,像是奔着他的胸口而去,可没等他躲过这第二招,昱横的动作极快,电光火石间招式急转,那把阴魂不散的刀翻转而上。

这一刀不偏不倚的划破了他的喉咙,像是喉管陡然灌进了空气,却连带着鲜血一起喷涌而出,他大张着嘴巴,想要说些什么,不过直到最后,只能把他这一生最后的一句话留给了他自己,因为没有人能听得到,他自己同样也听不到了。

站在附近的几个人都看到了这一幕,直眉楞眼的看着刘头倒在了脚下,都是同样的退后几步,又都是同样的震惊万分,不过也就是愣怔一刻,立马又上前,相互厮杀起来,因为双方还在激烈交战之中,谁都顾不了谁的生死。

混乱之中昱横杀了刘头,很想非常解气的放声大笑几声,以此来庆祝自己单方面的胜利,他的眸子里此时盛满了疯狂和仇恨。

可是这里是战场,没人会放过昱横,更不可能给他一时片刻的空隙,又有人上前一刀砍向了昱横,昱横横掌劈向了此人手腕,这人见得手不了,挥刀就要去砍趴在地上的昱竖。

昱横瞳孔骤缩,脚尖一挑,挑飞了他手里的钢刀,那人踉跄退后,不再坚持,换了个目标继续厮杀。

昱横得空,弯腰将昱竖挪到了自己身后,陈木不知何时到了昱横近前,不过不是来打招呼的,他是在混乱的交战之中且行且退,且退且打。

昱横一眼就瞅到了他手中刀刃上的血迹,一个人胳膊被划伤,就在他近前,陈木吓得的面如土色,手中胡乱的挥舞着尖刀予以格挡。

远处临居城的方向紧锣密鼓,昱横瞅了一眼临居城,此时的空气却清晰起来,他能清楚的看到滚木垒石从城头上扔了下去,带着浴血而战的火舌,几乎把城墙都给染红了。

云梯上的兵士正在往上爬,被滚木砸到,几乎成了一个个火人,脚下失重的从空中翻滚而落,痛不欲生的在地上翻滚着,摸爬着,直至和那团火一起共同毁灭,空气中弥漫的都是皮肉焚烧的味道。

护城河上架着壕桥,一人的手刚搭上壕桥的时候,就被人踢了一脚,随即就翻进了护城河中,随着重重的一声响,这个人就没能从河里爬上来过。

从城墙上摔下来的人,这时谁都受不了烈焰焚身的痛苦,一个个情急之下滚落河中,想要借河水浇灭身上的火苗,缓解皮肉烧焦带来的痛苦。

火灭了,他们却想从河里爬上岸,手指抠着泥土,在河堤上划出了一道道长长的血痕,一次次艰难的想要往上爬,又一次次无力的往下坠去,没人去拉他们,大家都自顾不暇,没人去看这些人一眼,直至他们整个人被无情的河水淹没,彻底没了踪影。

火势顺着云梯一路燃烧,不遗余力的蔓延上了壕桥,眼见着木质壕桥即将焚毁殆尽,有人高喊:“撤,快撤。”

话音刚落,又有人一刀把喊话之人的头颅斩了下来,视如敝屐的丢在一边,看都没看一眼,高喊道:“大帅有令,不许撤,谁敢撤,谁就和他一样!杀无赦!”

云梯高架,火势高涨,糊焦的气味里,城头上一具具尸体或悬在了城墙上,或挂在了云梯上,被人踩着觉得碍事,抬脚踢了下去,又或者就死在了城墙下面,一同堆积在了一起,还有一些都没踏上壕桥,就被射死在了护城河外,河面上也漂浮着无数的尸体,一场场惨不忍睹的人间惨剧正在无情的上演。

晴无夜的白衣白甲上已经染上了殷红的血迹,他没有上城墙,就在城外站着,呼呼的冷风吹的他衣摆烈烈作响。

有人践踏着血肉,带着一身伤掉头往回跑的时候,晴无夜都会上前拉住,怒火攻心的告诉在场所有人,因为后退只有死路,而前进才有一线生机。

晴无夜衣服上的鲜血都是被这些人染上的,他偶尔会偏头厌恶的去看那顶华盖下的马车,姚自量端坐在舒适的车厢之中,就连眼前的车帘都没动上一下。

他不合时宜的去想,林阳到底在哪里,为何不一箭射死了车厢里面的姚自量,他抬眸去看,令他失望的是,他没能看到箭楼顶上那支悄悄探出的羽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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