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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第 104 章 滔天 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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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喊的人家不用晴无夜去推,大门就这么大喇喇的敞着,他们都想把憋闷的情绪发泄出来,开着门或许能看到一些渺茫的希望,关着门却只能看到一具毫无生气的尸体,和惨不忍睹的现状。

晴无夜没进去,就在门口心情复杂的站着,久久的没有言语,屋外炎热,可是他却感受到了屋里有着彻骨的寒意,这个世界像是已经降到了冰点,再也融化不了了。

昱横也走了过来,两人并肩而战,他第一次没能从晴无夜这里感受到一点暖意,从未有过的窒息感席卷而来,周遭闹鬼似的诡异极了,他喉头吊着的一口气没来得及松懈,直接落了下去,心头那根绷着的弦随之拉到了极致,紧随而来的是进入四肢百骸的极度恐惧。

一人的破锣嗓子响了起来:“那个罪魁祸首来了。”

闻言,昱横倏地转过了身,他扒着门框,看向了街对面吱吱呀呀的推过来了一辆马车,车上放着一只硕大的铁笼,看的出来牢固异常。

姚自量的双手双脚被牢不可破的枷锁锁着,他在笼中一阵左冲右突,直晃的马车左右摇摆,但丝毫不能撼动铁笼半分,他颓然坐了回去,根本无法逃脱。

昱横觉得不可思议,往前走了两步,确定笼中之人是姚自量,一时不知是什么滋味,姚自量还活着,压根没有在刑狱里被烧死。

令昱横匪夷所思的是,为何刚才在刑部大牢要演这么多余的一出,难道是想借着姚自量的存在,借机烧死其他的知情人。

可不知为何,昱横看到此般模样的姚自量,身体里的不适顿时减少了一半,他稍稍活动了下僵硬的四肢。

随着姚自量的出现,周围忽的火光大亮,很多人手持火把缓缓的朝这边靠近,这些人脸上要么泛着青黑之色,要么就是一片煞白,没有一个人是健康的,虽然他们身躯孱弱,步伐缓慢,但每一张扭曲的脸上都露出了不共戴天的仇恨。

在耀眼的火光之中,昱横看清铁笼四周都是冰块的碎屑,碎渣正在随着空气中的热浪飞速的融化,像是刚从冰库那边过来,压根不在什么刑部大牢。

那人接着唾沫横飞的喊道:“皇上抓住了罪魁祸首,和他的帮凶,他们都该死!”

昱横凑到晴无夜身边,他似乎预料到了什么,小声耳语:“这次姚自量说不定真要死了。”

晴无夜偏头看他:“姚自量身上还藏着很多秘密。”

昱横也偏过头来,几乎要和晴无夜鼻尖对着鼻尖:“你想救他?”

晴无夜摇头:“梭真既然抓了他,就没可能救出他,我对他们的这些秘密不感兴趣。”

昱横默然,他也不感兴趣,无非就是尔虞我诈,陷黎明百姓于水火之中的阴谋和阳谋,只有姚自量死了,这世间才会有和平的希望。

见四周寂静,刚才说话之人站到了马车上,怒不可遏的撕扯着他的沙哑嗓音:“刑部大牢的大火,原本以为烧死了他,可没想到,是皇后惊瑶勾结谢山一起带走了姚自量,最后皇上在冰库外找到了他,那两个帮凶一个逃脱,一个畏罪自杀。”

身为知情人的昱横和晴无夜,他们听到此番危言耸听的言论后略感诧异,但很快又都了然于心,这就是梭真嫁祸于人,散布在外的不实言论,不可谓不毒辣,可真是人都死了还不放过。

如今惊瑶已然身死,而谢山又不在现场,没有丝毫否认的可能,任由梭真随意编排此等天怒人怨的惊天谎言,想就这么草草的盖棺定论。

当然这也达到了他的目的,火光交错之中愤慨声四起:“是他们害了我们,我们的皇后竟然是这种人,勾结外贼,里通外国,把这种害人的东西卖给自己国家的人,赚取我们的血汗钱,把我们弄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他们滔天的怒火溢于言表,更有人手里挥着明晃晃的菜刀,在昏暗的夜空下,蜿蜒的火光连成了一条明暗不一的星河。

姚自量停止挣扎的动作,愤怒的瞪向这些不自量力的人群,往日不可一世的嚣张气焰荡然无存,嘴里半天吐不出一个字来,只能大声的啊啊直叫,他何时受过这等奇耻大辱,之前他一直是一个高高在上的人,此时却被这些不堪一击的蝼蚁踩在了脚下,任意践踏。

始终对他人生死无动于衷冷酷无情,杀人如麻毫无负罪感的姚自量,在四面漏风的大铁笼里神色很不自然,他在这般万人唾骂之下,竟然天人开眼的有了一点廉耻心。

昱横站在人群外,心潮起伏,他神色绷得太紧,五味杂陈的看着这一切,回头问晴无夜:“姚自量怎么变哑巴了?”

话音刚落,他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姚自量应该是受到了什么极刑,晴无夜也猜到了:“姚自量的舌头被拔了,因为梭真堵不住姚自量的嘴巴。”

听到这话,昱横不知道应该庆幸,还是为姚自量的结局忧心,惊瑶自尽,梭真一时找不到谢山,将本就该死的姚自量推了出来,为了将所有的罪责都推给这三个人,梭真还真是煞费苦心,毕竟是做贼心虚,怕姚自量说出真相,竟然阴毒的拔了姚自量的舌头,让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关于真相他根本无从说起。

昱横做梦都没想到,原以为进了临悠城一切都应该结束了,可这一进,却看到了蛇鼠一窝,污浊不堪的覆盆国朝廷。

他突然感到眼前的一切一下子模糊了,只觉从头到脚都不对劲,这世间的一切仿佛被一只手毫不留情的拖入了一场火海,难道是临海城的火,还是临了镇的火,又或者是刑部大牢的火

车板上的人还在手舞足蹈,锲而不舍的鼓动民愤,在众人纷纷朝前拥挤,手中的刀正扬眉吐气的挥向马车的时候,他抬手打开了铁笼的门,人也随之跳上了铁笼。

这时,所有的菜刀纷纷扬扬的朝姚自量飞了过来,几乎是裹挟着整座临悠城的滔天恨意,在刀光血影的冲击下,姚自量差点被整座刀山掩埋。

铁笼的门已打开,饶是再高超的功夫,再尊贵显赫的地位,这位妄加国威名赫赫的姚大帅,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姚辅相,因为他的罪大恶极,最后在临悠城落了个如此悲惨的结局,几乎是面目全非,惨不忍睹,他终是死在了那些他以前最看不起的,对他来说微不足道的平民手里。

这些人杀的意犹未尽,饶是面对着姚自量的尸体,依旧站在街上如临大敌,姚得规像被拖癞皮狗似的拖到了街上,他整个人筛糠似的抖得厉害,在亲眼目睹了姚自量的死状之后,他几乎吓尿了裤子,退无可退的瘫软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了。

街上有人要去捡散落在铁笼外的菜刀,现在只想活命的姚得规对着他连连作揖,委曲求全的求饶道:“我爹的事,我是真不知道,我们几个兄弟都是被他连累的。”

他几乎是涕泪横流,说话间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对着愤怒的人群狗急跳墙的哀求和辩解:“求求你们了,刚才刑部大牢的火就是我放的,可没想到,竟然有人放了他,皇上英明,在冰库外面抓回了他,姚自量该死,他该死。”

这些话是姚得规心里发狠,咬着牙一字一句说出来的,带着的这股恨意并不是装出来的,他现在是真的非常恨自己的父亲,恨的咬牙切齿,恨的死去活来。

为什么父亲就单单把他带进了临悠城,其他三个都好端端的坐守一方,他在这里却受尽非人的待遇,现在还不知道这命到底能不能保得住。

一把菜刀哐当一下砸到了他的面前,姚得规惊弓之鸟般的僵在了那里,惊恐万状的看着眼前这把明晃晃的菜刀,和从刀刃上反射出来的一双满是惊惧的眼睛。

见他这般怂样,所有人都笑了起来,笑的畅快淋漓,姚自量死了,这些人面露轻松之色,神清气爽,站在铁笼上的人跳下了马车,在街边喊道:“皇上来了。”

梭真的銮驾随即到了,就在街道的另一头,几乎所有人都顺从的跪了下来,五体投地的异口同声:“皇上英明,皇上万岁,万万岁。”

场间黑压压的跪倒一片,昱横和晴无夜当然不会去跪,他们走回到了小贩的屋里,街面上唯独笼子里那尊突兀的尸体,在和銮驾上的梭真遥遥相对。

刘公公凑近道:“皇上,现在就剩下谢山了。”

梭真颔首,摸着自己打理的相当整齐的乌黑色长须:“谢山是不是还在那些人手里?”

刘公公垂手在侧:“是。”

梭真的双手搁在膝头,一身威严无人可敌:“全城封锁,不抓住这几个人,誓不罢休。”

紧接着他面向民众,语重心长的道:“朕要替你们报仇雪恨,还有漏网之鱼,一定要将他们碎尸万段,还我们一个清平世界。”

街面上的人纷纷举起了手,齐声响应:“报仇雪恨,碎尸万段,皇上万岁,万万岁。”

藏头露尾的谢山被姚羌推到了前面,他们四个人躲在了阴暗处,周坚在一边幽幽的说:“看到了吧,谢大财主,惊瑶以死谢罪,谢夫人被姚家小女杀了,姚戚戚就是梭真派过来的,而你还活着,一旦落到了他手上,姚自量现在是什么下场,你以后也会是同样的下场。”

姚戚戚就站在一边,似是神游天外,面色平静,对周坚的话毫无反应,像是承认了周坚对她所构陷的一切。

谢山无话可说,始终保持着袖手旁观的态度,他几乎是亲眼目睹了这几个人的死,梭真不仅杀了他们,还把所有的罪责也推到了他们的身上,如今坚不可摧的组合早就支离破碎,他的心如坠冰窟。

五年前的谢山,在姚自量假惺惺的诱骗之下,确实动了心思,可是当时下定决心和姚自量合作的是覆盆国的皇帝梭真,梭真连哄带骗的让他和姚自量达成了这笔肮脏的交易,在此后不长的日子里,他顺利成章的得了万贯家财,过了五年的优渥生活,谢大财主的名号也是从那一年才开始有的。

随着事态的飞速发展,却不是他能预料到的,看着冰块陆陆续续的被运到了临悠城的冰库,看着冰糖水的热销,再看着冰块的脱销,最后姚自量就给了他那些包着粉末的纸包,价格出奇的昂贵。

他制止不了,也不想制止,就这么冷眼旁观,几乎所有的临悠城百姓都慕名而来,第一批的纸包被抢购一空,第二批又在预定之中,紧接着是第三批,第四批,直到最后,他都数不过来了。

对于如此的盛况,谢山就是那个被架在高台上的大商人,面对着蜂拥而至,滚滚而来的财富,只能一次又一次的向姚自量订购,然后一销而空,如此不停的反复,他手里的钱也越积越多,直到最后,他已经控制不了自己的利欲熏心,拥有金钱的感觉简直太好了。

一开始是在临悠城,之后生意越做越大,逐渐做到了其他的城池,只要那边酷热难当,就会有源源不断的需求,生意就会明目张胆的做到那里。

直到最后钱多的他藏都藏不住,只能在临海城下挖了个地下室,地下室也随着钱的日益增多而越挖越大,到最后他都觉得这座城都快岌岌可危的要塌陷了,他都觉得钱多的烫手,事情做的惴惴不安,他心里明镜似的,自己的所作所为,就是在助纣为虐,为虎作伥。

于是他把钱藏到了距离临海城不远的临了镇,夏日里的冰糖水热销最后蔓延至整个覆盆国,不管当地是否炎热,都会有人去买,当然也包括那种包着粉末的纸包。

那些人像是丧失了神志一般,什么都不想,只想赚钱,再用钱去买粉末和冰糖水,手上没有任何积蓄,到最后就成了一具苟延残喘还能呼吸的身体,他们没有力气赚钱,更无力再有其他想法,只想着要买,要买,一定要买,直至把家里所有的钱都挥霍一空,最终剩下了家徒四壁的一个空壳子。

看着这些形如枯槁的人,谢山只觉得双腿灌了铅一般的沉重,想着想着,觉得自己就是个千古罪人,他不由自主的跪了下去,此时此刻的他身无镣铐,但心头的枷锁随着经年累月的层层包裹,而愈发的紧锁,他都快无法呼吸了。

他恨姚自量,这个妄加国的恶魔,罪无可恕,早在五年前就已经没有了人性,经过漫长的五年,不再拘泥于含蓄的交易,直接将战争的魔爪伸到了覆盆国,活像一条疯狗似的对覆盆国的每一座城池进行惨绝人寰的蚕食。

或许姚自量在五年前就有了这个打算,用这种害人的东西去腐蚀覆盆国子民的身体,乃至整个覆盆国的国力。

五年后带着大军来势汹汹,如今已然把覆盆国大多数的人弄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已经无力抵挡妄加国的大军来犯。

不过他也没有想到,梭真不愧是一国之主,虽然接受了他伸出的橄榄枝,但也预料到了他的叵测居心,留着他手下所有的兵,严令禁止他们喝冰糖水,吸食白色粉末。

谢山不知梭真算不算的上高明,赚够了老百姓的钱,也掏空了百姓的灵魂,此时将那个恶魔引入了覆盆国的都城,在百姓的疯狂仇恨之下,不顾一切的把姚自量剁成了一摊肉泥。

这场战争给两国百姓带来了深重的灾难,也彻底掀开了盖在妄加国和覆盆国头顶上的遮羞布,暴露了其中不可言喻的龌龊和肮脏,两个国家中没有一个国家有资格去侵占或者攻打另一个国家,他们的不堪都被自己的百姓唾弃,都是丑态毕露的自身难保。

耳边的嘈杂声犹如雨点一般铺天盖地的袭来,他听不到任何声音,耳边嗡嗡作响,就这么颓然的瘫坐在地上。

现在的谢山,哪像什么叱咤风云,吆五喝六,站在财富金字塔顶端的大财主,如今就是一只被万人唾弃,垂死挣扎的丧家之犬,惶惶不可终日。

昱横偏头听着外面的动静,他不想去看这场龌龊的大戏,如今的场面都是这些人咎由自取,现在只有铺天盖地的恨意朝向他们,压得他们抬不起头。

谢山原本就不想来,他被周坚从船上关进了山洞,再由姚羌带到这里,如今他一言不发,死咬着一个字都不说,就想觅得一线生机,苟活于世。

谢山看着这些,他重重的低下了头,在日积月累的愧疚之中,他哽咽着出了声:“我也不想这样,我是喜欢钱,可我不喜欢这么多的钱,我花不了,也不敢花。”

周坚绕到了他前面,蹲下身与他面对面:“你终于肯出声了,之前怎么问你都不说,你还抱着侥幸,希望能躲过此劫,昔日的同伙如今轻而易举的把你推进了火坑,他却在众人面前成了济世救人的大英雄,毫不留情的把你扔到了万众瞩目之下,你已经没有任何退路了,现在才知道歉疚,现在愧疚有什么用。”

谢山猛地抬头,又倏然的低下了头:“我罪孽深重,无法挽回,没想到还连累了我的妻儿,我只有一个请求,在我死之前,一定要看到梭真。”

看到梭真什么,谢山没说下去,只是抬眸看着一边的姚戚戚,她和自己一样,如今都在囚笼之中,她千方百计的想活,可此时的谢山,却心灰意冷,一心只想去死。

姚戚戚从没有过如此强烈的求生欲,亲眼目睹了自己的父亲被千刀万剐,不过这一切似乎和她毫无关系,她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只想要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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