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公子当然厉害。”
听她夸梁佑,桃花高兴起来,只是语气仍然有些担忧,
“我只怕别人闲言碎语,惹他不开心。”
“梁公子应该不会在乎别人眼光吧?我看他一直都是敢说敢做的人。”
秦槊夫夫是秦岭村的热门话题,尤其梁佑,大家喜欢讨论他,因为他跟别的哥儿很不一样。
秦莲儿没跟梁佑说过几次话,见的次数却不少,尤其她家跟邱婶关系好,闲聊中没少听她邱婶夸人。
“可能换了生活环境的原因吧,以前接触的人嘴巴可坏,好好一个人,也能磋磨得没了精气神。”
想到梁佑在台上放声高歌,万千灯火都没有他明亮,桃花不由笑起来,
“离开那里后公子变了,变得更好,我也得改变,只要他高兴,我就是那个最支持他的人!”
一旦想开了,她的心思就回到旁边的秦莲儿身上,好奇道,
“萍儿,花婶给你买衣服首饰,你怎么什么都不要?”
这次逛街还是因为她们母女,结果大家都买了些东西,唯有秦莲儿什么都不喜欢,扯的几块布料还是花婶自作主张。
“我只是想出来看看……”
秦萍儿转头看向花婶,因为逛街大家熟识不少,这会儿正跟赵夫人聊得热络。
听对方说成亲后早日生个大胖儿子,在夫家才能站得稳,自己母亲竟连连点头。
“你刚才说得对,树挪死,人挪活,换个环境,或许就能换个活法。”
秦萍儿端起茶杯垂眸轻啜,桃花看不清她的表情,对方如之前般静静坐着,却不再失落和彷徨。
梁佑被秦槊拉着往前走,还以为要回餐桌那里,却见他径直离开用餐区,顺着小路到了凉亭。
绿化区域并不对外开放,往里走愈发安静,凉亭里仅挂了一顶灯笼,光线昏暗,跟广场那边的灯火通明人声鼎沸仿如两个世界。
“到这里做什么?你不会也想对我说教一番吧?!”
秦槊进到亭子便松开梁佑的手,背对着他以手撑着亭柱,听到问话摆了摆手,
“没有,我觉得你唱得很好,很好哈哈哈哈……!”
狂笑声在亭子里回荡,秦槊扶着柱子,笑得肩膀抖动,直不起腰。
“我唱歌就那么好笑?”
梁佑声音里带着疑惑,像是好奇他为什么笑成这样般,凑到跟前歪头瞅他。
秦槊想收声回话,一时停不下来,便转过脸来对着他点头,待看清对方唇角的一抹冷笑,方意识到不对。
可惜已经来不及了,他整个人被按趴在亭柱上,要不是反应快,脑门都要磕上去。
帮槊一只手被反剪在身后,便想抬另一只手捞梁佑,又被对方趁机绞住,并死死按着他后脑勺。
“还笑不笑了?”
梁佑以为秦槊会跟桃花一样,指责他不该贸然上台表演,又碍于他面子,拉到这里来讲,没想到,这货竟是为了不顾形象大笑!
安排好上台的人不知去哪了,又担心他们因为紧张发挥不好,便临时决定自己上台示范。
他在脑中搜索了好多曲子,可惜都不适合这个场合,《好汉歌》这首神曲虽没学过,听多了倒也印象深刻。
他还从来没这么卖力地唱过歌,好在效果不错,也不枉他扯着嗓门一通吼,结果却被取笑!
“不笑了,真的!”
秦槊也不强行挣扎,打保证时就差以头顶柱,梁佑刚想松手,就听他喉咙里压着笑意道,
“不过也求你注意形象,我相信,符合你气质的表演不止这一种,呵哈哈……”
“我什么气质?你总说我粗鲁,唱如此豪迈的歌不是相得益彰?”
梁佑压在他后背上,手上用力按了按他后脑勺,笑得这么有恃无恐,是觉他不会打人吗?
“虽然你总对我动粗,不过人前还挺斯文的,说温润如玉更合适,乍然奔放,反差有些大……”
“哎,哎,别再用力了,脸都蹭柱子上了,我没有取笑的意思,你唱的真好听!”
梁佑松了手劲,心里还是有怀疑,问得有些不确定,“反差大就好笑吗?”
“那要看是谁,别人我不了解,哪知道有没有反差,当然,也可能因为你心情好,我亦如此吧。”
“好吧,姑且信你,不过嘛,既然来了,应不虚此行才是,就让你笑个痛快如何?”
说着松开反剪着他的手,挠上秦槊肋下,两人同榻而眠,平时也没少打闹,太知道对方软肋。
“呵哈哈哈……小的求饶……哈哈……佑,佑公子饶命……”
夏衫单薄,被挠过的地方不仅酥麻,还有深入灵魂的痒意,秦槊如被点到笑穴,笑到不能自抑。
他一条手臂得了自由,抱着柱子欲躲到亭外逃跑,可惜另一条手臂绞得紧,梁佑怕扯伤他,便紧贴着随他移动。
“看你笑得如此开心,小爷今天心情更好……”
话没说完,梁佑倏地停下挠人的动作,推了下还在求饶的人,把他完全放开,轻咳一声,
“你们过来怎么也不出声?”
秦槊闻言看向亭外,就见桃花和秦萍儿正杵在那里,她们面对面侧转着身体,不知是打算进来,还是要掉头走人。
“公子,我,我出声了,你们没听到……”
听桃花这意思,可能不是刚来,他们背对着小路,竟是没有察觉,梁佑转移话题道,
“可是有事?院里食客众多,这边光线又不好,你们姑娘家不要乱跑。”
“先生有些乏了,想先回客栈休息,其他人都在忙,我便邀了萍儿做伴,过来寻你们。”
不仅因为这个,得知他们没回餐桌,桃花生怕因为上台唱歌的事,秦槊当着别人的面不发作,却背地里责怪梁佑。
谁知,她急匆匆找过来,却看到自家公子趴在姑爷身上,欺负的对方直求饶,喊了一声都没能引起两人注意。
眼看着秦萍儿羞得捂脸转身,她要不及时扯住,就要丢下自己跑路。
“时间不早了,我们是该去客栈休息,走吧,一起回去。”
桃花还好,秦萍儿明显不好意思跟他们一起走,扯着桃花跑得比兔子还快。
梁佑摇头失笑,这个年代的人真淳朴,只是看他们打闹而已,竟然害羞成这样。
回到用餐区,戏台上正有人抱着一把笙吹奏,见梁佑关注,程一走过来道,
“我表演拳脚功夫后,就有人上台跟我比划了几招,再后来,食客们踊跃上台,吹拉弹唱的都有,戏班子的师傅都不舍得借乐器了。”
他窥一眼旁边的秦槊,见他心情不错,看来那个因紧张出不了茅房的小子,不用罚了。
福顺烧烤城一夜之间火了,所谓的烧烤不是端上就吃,而是食客亲自动手烤制,火候全凭自己掌握。
没有稀罕食材,种类也不多,但是价格亲民,尤其酱料一刷,料粉一洒,裹着小饼,味道不输各类菜肴。
人们吃得开心主要还是氛围好,三两好友坐在户外,吹着风吃着肉喝点酒,不仅能看别人表演节目,兴致来了自己也能展示一番。
台下的叫好声,此起彼伏,不仅出尽风头,还得到店家送的小菜、肉串,成就感十足。
留宿县城的众人,在客栈吃早餐时,就听到不少人议论福顺烧烤,出城的路上,竟然有昨晚的食客认出坐在车辕处的梁佑,向他招手示意。
“没想到我高歌一曲,竟给食客留下印象,可惜了,美好记忆里全是某人不懂欣赏的大笑声。”
“小的错了,下次你唱什么我都捧场,绝对不捧腹……来,快戴上,以免把脸晒伤。”
秦槊把手中一直拎着的帷帽戴在他头上,纱幔垂下,不仅太阳晒不到,连过往的路人也看不出梁佑模样。
回到清河镇,梁佑送别里长和秦郎中,梁记在之前就贴了告示,今天不营业,大家各自休息。
花婶和秦萍儿在一楼大堂坐着,邱婶想回秦岭村看看,她们等着柱子喂牛套车一起回去。
梁佑路过大堂,向两人点头招呼后便要去楼上,却被秦萍儿叫住,
“梁公子,我有事求您!”
花婶似想到什么,随着秦莲儿霍地站起,用力扯了她一把,笑着对梁佑道,
“您快去忙自己的,她有什么事我能不知道?没有,没有。”
说着瞪了眼秦萍儿,拉着她就要往后院走,嘴里念叨着,
“出了趟门长能耐了?你有啥事能越过亲娘去求人的?”
梁佑能猜到秦萍儿求什么,无非是给她哥借聘礼,由此打消父母把她嫁人的心思。
若是五十两银子能帮她摆脱困境,他倒是帮得上,可明显的,花婶不想欠债。
而他也不能说送钱不还,若是开了这个口子,往后谁有难处都到他门上求助,不帮岂不成了坏人。
秦萍儿不吵不闹,只是死死顿住脚步抵抗拉扯,眼见梁佑转身欲走,她一咬牙,用力推开母亲,扑跪到梁佑脚边,拽着他衣摆不放。
“梁公子,我愿意卖身为仆,求求您买下我吧!我会做饭,做衣服,店里的杂活也能干,求求您了!”
作者有话要说:不敢看数据了,闷头写吧,更新完就跑,免得崩心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