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有佳人，凤目流连，清扬婉兮——
冰肌玉骨。
三儿的手碰到谷子衿的脸颊时，谷子衿脑海中冒出的便是这个词。
三儿手下动作极尽温柔，落在她的耳垂上，冰凉的手指轻轻的捏了捏，只轻轻的，却让谷子衿整个身子都紧绷起来。
她动了动脑袋，动作很小，如此，三儿便以为她没有在躲。
所以三儿得寸进尺的拉开她捂着嘴的手，轻轻放在了自己的腰带上。
“莫要赶走我，我什么都可以做。”
三儿轻柔地呢喃，拉着她的手去解自己的腰带。
王妈妈说过无数遍，她要懂得如何献出自己，要懂得如何主动，要勾引，也要懂得侵略。
“不是这样的！”
谷子衿想要解释，她扯回自己的手，想要推开身上的人，可那袍子已经脱得不像话了，她连下手都不知道往哪。
“那，那，我懂了。”
三儿自以为理解了谷子衿的意思，她红着眼眶，低头便去向谷子衿献吻，她动作很快，也很熟练，她不再勾引谷子衿。
因为她记得王妈妈说过，她比一般女子强些，因为她比同龄的女孩子高些，偶尔也比同龄的女孩子看起来多了几分端庄稳重的韵味，所以如果遇上那些‘特别’的客人，她还要比别人多懂一件事，那就是主动。
谷子衿抬手去挡，她也不管，只用身子贴上去，只管眯着眼，吻上那润红的朱唇。
三儿虽瘦，但是身上该有的地方一点都没少，谷子衿瞪大眼，瞧着眼前微微颤动的睫毛。
这算怎么回事？
也不知道是酒精的作用还是三儿技术真的很好，谷子衿只觉得理智一点点抽离身体，她的身体已经习惯了被操控，所以便擅作主张的有了反应。
她的呼吸渐渐变重，她微微张了张嘴，像是要回应这个吻。
她放开了抵住三儿身体的手，转而扶在她裸露出来的腰间，好纤细的腰，谷子衿感叹着。
三儿看她不再抵抗自己，心里明白是时候了，她伸手去解谷子衿的腰带，可谷子衿的腰带和她见过的那些布腰带不一样。
有一根金银相交的腰带横亘在她的腰间，像是腰间的饰物，那金银丝线不像是染色的布，摸起来冰冰的，还有些硬，用手去拉扯还有些割手，三儿一时竟解不开。
她不愿停下这个渐入佳境的吻，只用手摸着去解，哪里能解开？
可分了神的她还是让谷子衿趁机找回了一点理智，后者突然偏过头，努力压制着自己的呼吸声，含糊不清地说。
“我说了不是这个意思！你可以离开！不用做这种事！”
谷子衿是好心，可三儿的脑子里没有离开这个概念，只有抛弃。
她没有强迫谷子衿转回头，反而顺着她的耳朵向下，轻轻地吻在她的脖子上，通过亲吻，三儿感受着对方鼓噪的心跳，抬手拉扯下那碍事的衣襟。
她看着衣衫不整的谷子衿，白皙的肩膀，分明的锁骨，被拨乱的发丝垂在鬓边、额前，衬着她侧脸，脸颊的弧度恰好完美，一笔勾到耳后，呼吸之间，胸口快速地起伏着。
有那么一刻，她感觉到一种无师自通。一种从心底升腾的心动，她没见过如此吸引人的，又如此美丽的画面，她眼前的这一幕仿佛是那些文人墨客笔下那些曼妙的画，与她以前看到的不同，这美不胜收，她想多勾勒几笔，此刻她就是那个提笔的画家。
“别，别闹了……”
谷子衿喉咙里模糊不清的嘟囔着，她努力想要躲开三儿，可是三儿的索取却越来越强硬，这样的行为似乎唤醒了谷子衿内心深藏的本能，她的身体变得紧张又僵硬。
谷子衿微微偏头去瞧三儿，她眼眶仍旧泛着红，眼神却充满了渴望。
三儿哑着嗓子，她的话语间还带着哭腔。
“小衿不喜欢我这样吗？”她擅自给谷子衿另起了一个称呼，不知道为什么，她说：“小衿喜欢什么样的？我都可以做到。”
“不是……不是这样……”
谷子衿想要让她远离自己，却因为惯性一动不动，连拒绝的话都说不明白，她浑身上下，都在对三儿叫嚣着继续，除了理智。
“那我应该怎么样？”三儿认真地问道。
她更心急的想要去解开谷子衿的腰带，可是那金银丝线就是拉不开，她用力一拉，竟被划伤了手。
“嘶——”
她条件反射的收回手，指尖像是被拉开了一道口子，正在渗血。
也多亏了这一下，谷子衿的理智在片刻之间尽数重启成功，她一把拉起自己的衣物，还顺手把三儿的拉了起来。
她咬着唇，佯装生气的大声说道。
“你不用这样，你是自由的。”
“不，我是你的。”
三儿着急地打断谷子衿的话，哀求道。
“小衿，你不要扔掉我，你想要的我都可以做到。”
“不是这回事！”
谷子衿抢着打断了三儿的胡言乱语，她可不想再往下了。
“我买你，是因为如果你跟那几个男人走是会死的，但你不用这样，你可以自由地离开这里，找个地方，住下来，种田，生活，嫁人，生孩子，过上正常的生活。”谷子衿尽量耐心的解释着。
“不，你买了我，我就是你的，死都是你的。”三儿说着，眼泪已经夺眶而出。“求求你，小衿，不要扔掉我。”
看着眼前的人梨花带雨，谷子衿又是深深地叹气，她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像是给迷糊的自己醒醒神，她思考着眼前的局面，这个局面其实很清晰，那就是——
她给自己找了个麻烦，她嫖了，而现在这个娼，还死活要和自己在一块！
谷子衿指了指自己旁边的凳子，示意三儿坐过去，然后说道。
“不是我要扔掉你，我要去北地，那地方太危险了，现在又是战争时期，你跟着我才是真的会死。”
“没关系我可以保护你！”
三儿言之凿凿，谷子衿却哑然失笑的看着眼前瘦弱的她，她自己都不敢说能保护好自己。
但这话语之间，倒是提醒了谷子衿一件事，这是战争期间，这样一个女人，扔在这个边陲小城里，还真未必有机会还能活下去。
看着三儿未干的泪痕，谷子衿最终还是艰难的下了个决定。
“这样吧，你暂时可以跟着我，在我离开殷国国土之前，在那之前，我会帮你找个好人家的。”
“我……我会努力的。”
谷子衿无奈地摇摇头，她不想再继续这个没有结果的争论，只等以后再说，但现在有一件事她很在意。
“为什么要叫我小衿？”
“因为谷子这个称呼很可爱，我想留到特别的时候喊。”
“……”
谷子衿叹了口气，对三儿问道。
“三儿哪算个名字，你没有别的名字了吗？”
三儿摇了摇头。
“我自幼就在酒楼长大，从没有过旁的名字。”
“那你的父母呢？”
“我的母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她也在酒楼里。”
这些话听得谷子衿心中没来由的发酸，她哀叹了一声，问道。
“那我送你一个名字如何？”
三儿点点头，带着未干的泪痕笑得开心。
“就叫楚泽吧，三水旁，留个小名三儿。”
三儿，或者说是楚泽，她笑着低声念了几次，然后抬头对着谷子衿露出一个柔和的笑，她轻着声音道谢。
“谢谢小衿，我很喜欢。”
窗外，月亮已经爬上了正空，微弱的月光映在小城里，各家各户的烛火渐渐熄灭，城镇开始陷入沉睡中。
几只野猫追逐着，跑过街道，钻进小巷子，却被眼前突然出现的人影吓了一大跳，慌不择路的四散逃窜，留下几声刺耳的“喵呜”声。
“呸，真晦气。”
那人高头大马，却好似被那猫儿惊到了，没好气地啐了一口，身旁的同伴笑嘻嘻地上前搭话。
“多大的人？被猫吓着？赵旭你也忒丢人了。”
“你懂个屁！就你他娘的像个鸡崽子，多大个东西掉你眼前你都跟个木头似的没反应，怪不得叫什么何小，小何。”
看同伴拿自己名字开玩笑，何小大骂一声，不服气地说。
“扯淡，老子叫何枭！枭雄知道不！”
“啊，对对，哮天犬的哮”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辩驳着，显然忘了自己来这里干什么。
“够了。”
那巷子深处显然还有第三人，那人听烦了，喝止了两人无聊的斗嘴。
“何小，去看看他们回来没有。”
那第三人明显是两人的头目，那何小不满也不敢回嘴，只是嘟嘟囔囔地往巷子口走去。
不等他走出两步，便见光亮处冲出两人，穿着灰色布衣，其中一个人肩膀上还扛着一个庞大的麻布袋。
看到两人，何小便大声地招呼。
“哎嘿，大明，小明，你俩怎么这么慢！”
可惜两人看都没看他，而是径直走到第三人面前，
“老大。”
大明拍了拍肩上的麻袋，毕恭毕敬地说。
“人绑来了。”
第三人心中似有不快，他冷着语气问。
“今晚怎么这么久？”
大明有些支支吾吾，许久才憋出话来。
“让，让人半道抢了，本来不是这个。”
第三人冷哼了一声，不再苛责下属，他扬了扬下巴，示意大明将麻袋打开。
那麻袋中赫然绑着一个女子。女子被五花大绑着，口中塞了一个棉布，一被倒出，她就开始猛烈的挣扎，从那靓丽的妆容和衣着来看，应是个风尘女子。
赵旭拿着一个铁盒子蹲到女子身边，吓得女子拼命的挪着身子，想要躲他远一点，可又能躲到哪去？
赵旭将目光转向第三人，只等对方一句话。
“动手吧。”第三人冷冷的说道。
等到指令的赵旭没有一丝犹豫，他快速地抽出藏着靴子里的银色小匕首，朝着女子就过来。
那女子看了，便挣扎得更厉害，可是身边围着这么多壮汉，她又能跑到哪儿去？
赵旭抬手，一把拽住她的脚，将她拉了回来，他的动作很粗鲁，丝毫没有一点怜香惜玉，女子呜呜的从喉咙发出哀求声，她的眼泪早就糊脏了她涂着胭脂的脸，诡异非常。
赵旭举着刀，毫不留情的划了下去。
女子在喉咙里尖叫一声，却没有迎来想象中的死亡，那银色的匕首只是在她手臂上划了一道，不算深，虽然很痛，但比起被杀掉，已经很好了。
只见那赵旭小心翼翼地将铁盒打开，那铁盒中不是什么珍奇宝物，而是一堆白色的虫包，每一颗都如黄豆般大小，密密麻麻，不知有没有上百颗。
眼看女子的血已经流淌出来，赵旭不得不加快动作，他半蹲下来，将那些流出来的血接到铁盒里。
说来也怪，这些血接进去就被虫包尽数吸收了，没有一点漏在铁盒里。
“这女人太瘦了，不够用。”
一旁看着的何小嘟囔了一句，惹得大明小明双双给他投来一个白眼。
大明不乐意地骂。
“你怎么不去挑！”
“别吵吵！有反应了！”
赵旭出声打断了两人无意义的斗嘴，把所有人都吸引了过去，就连那第三人也忍不住挪动了一步，居高临下地往盒子里看。
盒子里白色的虫包已经吸饱了血，如同一颗颗小小的红色石榴籽。有一种难言的妖艳之美。
此时那些红色虫包正在自我拉扯着，似乎里面的小东西已经忍不住要破壳而出了。
“老大！好像能成！”
小明欣喜的大喊。
“别说话！”
何小嘘了一声，打断小明的话，他指了指盒子，示意他仔细看。
红色的虫包被撕开了缝，一颗接着一颗，黑色的小虫子开始从里面冒出头来，转动着自己的复眼，观察着。
眼看着孵化成功，围观的几个男人却没有兴奋，反而是泄了气。
“哎，怎么又是黑色！”
何小烦躁地跺了跺脚，无心再看下去，自己走到墙角蹲下来。
大明小明虽然没有他那么浮躁，但毕竟人是他们带来的，此时心头也是极其不快。
“你们，别急啊！再看看，万一有红的……”
赵旭不死心，抱着盒子想守着最后一只虫子孵出来。
“她不是。”
第三人打断了赵旭的幻想，直起身子往后退了一步，隐入黑暗之中，不再言语。
剩下的事情，交给眼前这几个人就好了，他们已经处理了很多遍。
流了许多血的女人缩在角落，俨然已经没了精气神，她身子瘦弱，流了那么多血早已陷入半昏迷之中。
赵旭抱着盒子蹲到她身前，何小也跟了过来。
“你说。”他压低声音，用手肘碰了碰赵旭，神神秘秘的说：“会不会是虫母搞错了？我们都在这里找了快月余了……”
赵旭脸色一变，慌忙抬手捂住了何小胡言乱语的嘴。
“别胡说，快些动手。”
何小虽心中仍有些不快，但也知道自己失言了，他嘟囔了一句睡都听不见的话，随后接过了赵旭的小刀，这次他狠狠地在女人的脖子上划了一刀，一刀毙命。
赵旭看着尸体默哀了几秒，才抬手将整个铁盒里的虫子倒在了尸体身上。
这些黑色虫子碰到血肉，如同疯了一般啃食起来，顷刻就爬满了整个尸体，几个男人在一旁看着，都有些反胃难受，这种画面真是看多少遍都无法免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