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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告白·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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瑜笙记一天也来不了几个客人,上午一个下午一个,快到打烊的时候又有人进来,宁卿估摸着时间,觉得应该是华庭回来了,便走下去迎她。

“今儿有没有淘回来什么...”她话还没说完,便愣在原地,随即眼里又惊又喜,改了话音,“迟韫,你怎么来了?”

迟韫是宁卿大学时候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毕业后又都到了流华,直到现在两人还一直还有联系,不过她们都太忙,迟韫在医院的工作刚稳定下来,忙得几乎没有白天黑夜,宁卿顾着看店出活,也总是没空。

故而见面也不算多,迟韫还常常调侃,她俩是君子之交淡如水。

迟韫性格和宁卿很像,她长相清秀,笑容浅淡,弯弯的细眉像雾气中的远山,“我今天到这附近会诊,回来的时候经过这,就想着来看看你。”

两人对坐聊了几句近况,宁卿说去给迟韫倒茶,迟韫随意地往后一靠,瞥见了一件定制款的男士休闲西装,像是某个奢侈品牌,总之不像是能出现在这个小玉雕铺的东西。

“喻颂今来过了?”

宁卿一怔,拿着茶杯的手抖了抖,茶水险些撒出来,迟韫眼神示意她去看那座上被落下的西装外套。

宁卿见了,果真是喻颂今上午穿的那件,她皱着眉合了合眼眸,这哪里是落下的,恐怕是故意放这的。

“你怎么知道...”

迟韫轻笑:“这还用我知道么?他们到流华来,多大的阵仗,流华路况本来就不好,这下更不好了。”

宁卿正是心头苦闷,便顺势把来龙去脉跟迟韫讲了一遍。

迟韫抿了口茶,轻声道:“你们真那么巧,就在一家沙县小吃里碰见了?”

宁卿叹气,“是啊,流华那么大,竟还是能碰见他。”

“你还喜欢他?”

宁卿心头一震,狠狠咬住嘴唇,没说话。

“其实有些话,我不说你也清楚,从前...即便都过去了,可你们也早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况且当初不是他先提出分开的么,娱乐圈里鱼龙混杂,说不准他是跟别的什么人玩腻了,忽然见了你,又想起你来了,好马还不吃回头草呢。”

迟韫平静如水地说完,宁卿缄默许久。

等迟韫要离开时,似乎又要说什么,宁卿却道:“你放心,我知道的。”

次日,山川湖海在流华奥体中心开了一场演唱会,连场馆外面都围得里三层外三层,音乐的狂欢将夏日的热情愈演愈烈。

而瑜笙记里则是宁静无俦,窗外的蝉鸣声格外喧嚣,这次换宁卿在楼上雕刻,华庭在楼下待客。

夜深露重,华庭打了个哈欠,正要关门上锁,就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朝这边奔过来。

来人一把握到门把手上,带过来一阵罡风,惹得门外槐花簌簌落下,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来抢劫,见华庭被吓得一愣,他把口罩摘下来,匀了口气说:“抱歉,你们要打烊了吧,路上太堵了,剩下一段路我跑过来的。”

“喻...喻颂今?”华庭看了一眼时间,估计是演唱会刚结束没多久。

“你来...找宁卿?”

喻颂今点点头,“她...在吗?”

“楼上出活呢,你等我去叫她。”

华庭兴冲冲地跑上去,把话一传,宁卿手上一抖,直接削掉一块玉屑,“啧...”

“你小心点,手没事吧?”

宁卿摇摇头,“就是可惜了这料子。”

华庭走过去把宁卿拉起来,“别可惜料子了,剩下的我来替你,喻颂今在下面等你呢。”她一边说一边把宁卿推到门口,“你跟他好好说,别不好意思,你俩不是处过嘛,应该挺熟的。”

宁卿:“你......”

你这是为了生意要把我卖了是嘛...

没等她说出来话,已经半推半就地走到楼下了。

喻颂今与她目光交汇,瑜笙记的其他一切仿佛瞬间失了真,他也失了神。

良久,宁卿终于忍不住避开眼神,喻颂今才温吞道:“哦,我是...想来买个玉摆件,有什么推荐么?”

宁卿知道他醉翁之意不在酒,却还是引着他走到一面摆件玻璃墙前,“这里都是成品,翡翠,和田玉,岫玉,还有成色很不错的玉石王...”

她正要接着说图案,却用余光察觉到喻颂今的目光压根没落在墙上,分明是一直在看她。

见状,喻颂今只好撇开眼神,转着圈地打量玉器。

宁卿不敢看他,眸中只有冷冰冰的玉,好像她才是买主,“图案呢,就更多了,菩萨、罗汉、西王母、二郎神,十二生肖、四象九龙,应有尽有。”

“这个是什么?”喻颂今却指向了墙壁角落里搁着的,一小块不起眼的摆件。

隔着透明的玻璃,里面摆放的是一块飘花岫玉,成色不好不值钱,刻的竹林细细看去,笔锋初成,尚有些粗糙,倒是边上展翅欲飞的鹤还算得上栩栩如生。

“鹤与竹。”喻颂今依着下面的小立牌念出来,宁卿一惊,像是被人翻看了日记一般羞耻,忙走过去挡住,“这...这个雕的不好。”

“不好?那为什么摆在这?难不成能卖别人不能卖我?”

宁卿抿着嘴,手心攥出了汗。

喻颂今继续追问:“哪有老板跟客人介绍的时候,都不看客人眼睛的?”

宁卿被迫抬起头,瞥见喻颂今蒲扇般浓密的睫毛轻垂,隔着高挺的鼻梁,打下小片灯影。

她想起他第一次吻她,那两片阴影也是那样投下来,悄然落在她心间。

“今天演唱会结束,我忽然就很想见你。”喻颂今再次趁机靠近,“你的耳朵好红,你分明还喜欢我,我都能听见你的心跳。”

喻颂今的声音太独特,宁卿觉得自己如果有什么东西会在生命的最后才忘记,那一定就是他的声音。

宁卿轻轻闭眼,喻颂今亲口说出的‘分手’两个字,恍惚又在耳边响起,那语气比此时此刻要冷许多,她的心也跟着冷下来。

等她再睁开眼,便索性坦率地破罐子破摔道:“我承认你长得很好看,看见你这样的人,心动过速是正常现象。”

趁喻颂今没反应过来,宁卿继续说:“我还没有男朋友也只是因为没有遇见合适的,而不是因为什么…旧情难忘。”

宁卿将喻颂今的外套一把捞起,“你忘在这的衣服。”随后,她顺势将喻颂今往门口引,“很晚了,我们要关店了。”

看着那熟悉到闭着眼都能勾勒清晰的背影,宁卿下定决心把话说清楚,“喻颂今,我是还喜欢你,可喜欢又怎么样呢,我喜欢的多了,我还喜欢展览馆里的兽面龙玉炉呢,我又不能搬回家。我这小本生意,惹不起麻烦,受不起网暴,你要还念着从前的一点情分,就少来光顾吧,纸包不住火,早晚被人看见。”

喻颂今眼里透着的情感仍是那么浓烈,可宁卿已经看不清了,眼前渐渐变得朦胧,她用力眨了眨眼。

华庭听见关门声,立即走了下来,“怎么样?跟他说了宣传的事么?”

宁卿正在给门落锁,“人家大忙人,你就别想了。”

“诶,不对啊,我看他对你......”

宁卿从桌上的果盘里捡了块燕麦酥,顺手塞到她嘴里,“你看什么看啊?我俩那事早在几年前就完了,你啊,就死了这心吧。”

华庭用力嚼了几下,咂摸出不对来,“啧,你怎么给我吃白巧克力的,我最讨厌这个味了你不知道?”

宁卿耸肩,“只剩下这个啦。”

两人将一楼收拾好,日常拌了几句嘴,就上楼睡觉了。

那之后的几天,一如宁卿想象的那般平静,仿佛她没有在那家沙县小吃里跟喻颂今遇见,那经历的所有都是她自己随便梦出来的,而今才终于醒了。

她知道山川湖海已经离开流华,这时候不知道在鸟巢开到了第几场,而她仍然留在流华,他们终究还是两条井水犯不成河水的平行线。

直到那天,宁卿从玉料市场出来,打车回瑜笙记,出租车上广播着今天的文娱热点。

“昨日,山川湖海在鸟巢的演唱会上,主唱喻颂今向前女友深情告白。”

宁卿心头大震,两只耳朵连着每一根头发都恨不能全竖起来。

这个喻颂今又在发什么疯?!

接着,广播里放起了昨天演唱会现场的音频。

宁卿想立即下车,直接走回去也比在车上受刑要好,可她就那样坐在原处,像是被冻住,却又忍不住想离广播更近。

喻颂今清朗温和的声音穿过电流,也穿过宁卿的剧烈波动着的心脏。

“八年前,我还是一个在酒吧驻唱的流浪歌手,我对一个女孩说,我想在鸟巢开一场演唱会,今时今日,我实现了。可她却不见了。”

场下阵阵欢呼尖叫,喻颂今的声音依旧沉稳坚定。

“现在我想把她找回来,接下来的这首歌叫《为卿颂》,是我为她写的,不管她现在在哪,我想她一定能听到。”

出租车司机跟着哼了起来,“这歌还挺好听的,也不知道他前女友是谁。”

宁卿手脚冰凉,大脑一片空白,直到她感到车速越来越慢,司机回过头来对她说:“前面这条路不知道怎么回事堵住了,可能得等一会儿。”

接着,宁卿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她下意识接起来,“喂。”

“小宁啊,有件事...你先别着急。”

是筱眉姐的声音,宁卿立即预感不好。

“喻颂今在赶回流华的高速上出车祸了,现在人在康泽医院,我们都在往那赶呢,但是怎么也要好几个小时,你要不然先过去看看...”

宁卿脑子嗡地一声,颅内所有零件顷刻间转不动了,她只机械性地说出一句,“去...康泽医院。”

车里还在放着《为卿颂》这首歌,司机正哼着歌,驾驶着车辆慢慢往前蹭,听到话音下意识应了一句,“不去瑜笙记了?去康泽路上也堵...”

他随即回过头,接着被吓了一跳。

“不是,姑娘啊,你别这么哭啊,这堵车我也没办法啊。”

宁卿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一边用手去抹一边流得更加汹涌,眼角已经被擦得泛红,她却丝毫觉不出来。

她想起上一次与喻颂今重逢,也是在这样一条堵得像停车场的路上,她也是像现在这样泪流满面。

只不过那是在召南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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