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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mimic】来袭.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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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年轻的超越者,一直以来竟然都没有消息,到底是哪里出现的?又为何突然现身于横滨?

纪德神色凝重,绞尽脑汁,竟然也生出几分无力感。

进入横滨后,他们就要开始作战了。如果他在这里输了,那将会是对士兵们士气的剧烈打击,很有可能使他们在到港口之前就丧失志气。

因为他们自被遗弃的那一刻起,遇见的就尽是挫折,能够走到这里,都是凭借军人的毅力和执着。

而如果他为了维护自己的尊严,让周围的人一起上——那将会是更恐怖的后果。

面前这个青年会毫不犹豫地放出类似吸引力点的东西,一瞬间摧毁大半艘船。

即使他们还有一条货船可以支撑,但那样下来,他们的愿望也就半途而废了。

根本原因是撑到现在的士兵们全靠一口气吊着,所以他们无比坚韧,又无比脆弱。

……他自己不也是吗。

纪德悄然握紧腰侧枪袋中的□□,在心底嘲笑自己,又不得不承认——

到达命定的墓地之外,他不想在士兵面前被击溃。

“怎么了,不来吗?”

白发青年抱手歪头:“看到了吗?未来是什么模样的?”

纪德在心底叹息。

是被你悉数摧毁、梦想尽丧啊。

能被港口黑手党这样短时间内就统治了一个城市的庞然大物如此慎重对待,甚至一开始就派出了超越者,也不知是该说欣喜还是叹坎坷。

都有这种程度的强者了,想要剿灭他们简直轻而易举。

然而却还愿意和他们谈……港口黑手党的首领,究竟有什么阴谋?

可现在选择权可不在他手里,他只能顺从。

想到如此,纪德放下握住枪柄的手,把枪袋扣上,在士兵惊愕的眼神中举起双手,认命的叹气:“算了,不打了。”

“我跟你走。”

“哦?很聪明的选择嘛。”

五条悟笑了一声:“看样子你知道了。”

鉴于【剧本】内容,他没有戳穿对方强撑的体面。

比如……和自己对打,百分之一百会输这件事。

有下官惊叫:“司令官,别去,可能是陷阱啊!”

“为什么不打了?我们一起上可以把他留下吧?”

士兵们嘲杂起来,有些焦急的喊着。

听着耳边的杂音,纪德深吸一口气,握紧拳头,呵斥出声:“全部安静!这么吵闹成何体统,这样还像是军队吗!”

可他们已经被抛弃了。

有部分士兵这么想着,却在下一秒反驳自己的想法。

被抛弃如何,他们还是士兵,这个身份不会变。

然后,他们会战死沙场,就像司令官说的一样。

光荣的,符合一名士兵身份的。

纪德开口道:“继续下去,就会发生无意义的牺牲,我并不想看到这些——你们知道的,在期望的结局到来之前,我们尽量要保持最好的状态。”

“而且,我相信阁下背后之人的器量,不会让我回不来。”

如果想杀死他或者让他身后的队伍慌乱,直接这里就动手就好了。

现在没有这么动手,就意味着对方不是冲这个目的来,那么邀请他过去“谈谈”,也就不可能是杀了他。

更何况,他清楚自己身上已经没有了任何价值——祖国的可靠情报,他早就接触不到了,也无法告知;即便是【窄门】的预言能力,在横滨就有一个类似的,不可能找上他这个浑身污点的战争犯。

这样做的手段完全是弊大于利。

而如果是最坏的情况,要求他对母国兵刃相向——那他会拼尽全力反抗,哪怕是被杀死。

五条悟对此笑而不语。

以防万一,纪德还是叫出了人群中自己最信任的下官之一,让他们做好后续规划——

“万分之一的可能,我无法回来,你们知道后续计划的。”

在士兵中沉重的眼神中,纪德表现的十分坦然:“不必为我悲伤,不管何种表现,我们已经身处在战争之中了。”

“残酷、无情、瞬息万变——这便是战争。”

在士兵们的目光中,他走到五条悟身边,对方的手放在他的肩膀上,即便这时,他的异能力【窄门】仍然无法窥见对方任何弱点。

“走了。”

白发青年短促的告知一声,他们瞬间从甲板上消失。

之前他出现的时候,无人正面看见,也就没那么多时间去细想。可现在直接看着对方行动的手段,从心底升腾起的是无比的震撼。

大多数士兵在心底猜测:是其他异能力者在远处操纵吧,总不可能是他自己的手段。

毕竟如果是的话,那么这个人的实力便是强大到令他们彻底绝望了。

…………

“到了。”

五条悟说。

在纪德视线中一片眼花缭乱的光景后,似乎是很短的时间内,他一下子到了一间废弃的别墅门前。

落地时,他甚至还没回神。

和他的士兵不同,他清楚知道这是身旁这个青年自己的手段,虽然还未知对方的异能力具体是什么,但这种程度已经是他需要仰望的程度了。

他不禁有些庆幸,他的谨慎让他习惯在彻底了解虚实后才决定是否动手。

否则——他的士兵想必会彻底丧失信心……包括他自己。

话说回来,眼前的房子,很符合他心目中的葬身之地。

先不说周围都是森林,隐蔽效果良好;光是左右的阳台就适合伏击。

正上方的落地玻璃窗,在正午的阳光下折射出耀眼的色彩,让人不能直视,却很适合从内部向下窥探。

在他的计划中,和那个与自己拥有类似异能力的织田作之助对战的地方,对用枪的他们两人来说,一个合适伏击、又地形多变,无外人打扰的地方是最适宜的。

——比如,房屋。

在落日的余晖中,在华丽的别墅里,在无人知晓的森林深处,满地的灰烬与碎石中。

他将与过往的荣耀与耻辱一同安息。

身边的人似乎不想说那么多,到了目的地后就一副彻底失去兴趣的样子,完全不像在船上那样活力。

他松散的伸了个懒腰:“进去吧,他在里面等你了。”

纪德点头,迈开双腿走过去,手握在门柄上的的时候停顿一下,转头看向五条悟:“还没有询问,年轻人,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吗?”

“五条悟。”白发青年毫不犹豫的直接回答了他。

看样子,似乎完全没有隐瞒的想法。

“真名?”他好奇询问。

对方自信笑了笑:“没错。”

“你不怕我从这里离开后告诉其他人吗?”

即便调查到名字,也不确定是不是对方真名——而如果确定是真名,就能排除很多干扰项,锁定对方的所有个人信息。

因此,这是非常危险的。

五条悟意味不明的哼声:“如果你那时候还做的到的话。”

什么意思,是认为我无法活着离开这里吗?

纪德内心生出不好的预感,以防万一,他再次用了异能力,确定打开门后没有攻击,才扭开门把进去。

他踏过碎石砖块,破旧的房屋内光线昏暗,一粒粒的灰尘起落飘浮。

意外的是,明明是会见首领,却没有任何兵力把持。

不,光是外面那个人就足够了吧。

他不禁自嘲愚笨。

不过,港口黑手党的首领,会是什么样的人呢?

他穿过一楼中堂,踏上螺旋式阶梯,转角走到二楼大舞厅门前,停住脚步。

……比他想象中要年轻的多。

看着面前大厅靠墙那侧站着的青年,他在心底说。

对方黑发鸢眸,肤色苍白一身黑色的西装,外披黑色风衣,脖挎红色长围巾,身材欣长,样貌却年轻的过分。

他出神的看着地上的什么东西——

似乎是蚂蚁,好像很感兴趣,可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貌似是单纯的在发呆。

如果要比较的话,就像门外站着的那位青年差不多的感觉。

但在气氛上,可是天差地别。

之前的白发青年身上是一种强大的、耀眼的自信与自在,而面前人给人的感觉虽然也是强大,散发出的气质是一种沉沉的暮气。

又或者说是死气。

明明那么年轻,又身居高位,坐拥一切,却仍然是缥缈空茫,对世间毫无留恋的模样。

年轻的首领的声音幽幽的响起,在这空旷的大厅中回荡:“怎么了,似乎很震惊?”

纪德顿了一下,才重新迈开步伐:“毕竟没想到,那个在短短两年多的时间里将港口黑手党发展成如此庞然大物的首领,真实面貌竟然如此年轻俊美。要是让欧洲的那些老头子知道了,不知道要多忌惮。”

“呵。”

他看见对方笑了一下,眼底却没有笑意。

“所以,阁下想和我见面的原因是?”

纪德开口询问。

“嗯,关于这点,我正好有一个要求。”

黑发鸢瞳的首领没有看向他,而是自顾自地像站累了一样蹲下,将手中不知何时握着的小石块夹在手指间,悬于地上的蚂蚁头顶晃荡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语气也平的可怕:“安德烈·纪德,你自//尽吧。”

“——在这里。”

安德烈:“……”

他的思维中断了,因为他没有想到对方这么要求的原因。

想杀他的话就在船上让五条悟动手就好了,为什么刻意要选到这个地方?

还给他挑好了一个墓地?又特意避过他手下的士兵?

更何况,他可以接受被别人杀死,就算是门口的那个年轻人——但绝对不会zi//杀。

zi/*sha是士兵的耻辱。

……在被祖国抛弃的那一刻,队伍里已经有一些士兵因无法承受而自尽。

作为他们的司令官,他绝对不能这么做。

所以他张开口:“……为什么?”

“啊,是我没把话说清楚,抱歉。”

那边,黑发首领无波动的声音响起:“让你zi//杀,但不是现在。你可以选择回去后不告知你的属下,带着他们依旧行动,在横滨,让他们和我们港口黑手党的成员在厮杀中死去——就像他们期望的那样,死在战场上。”

“而那时,你要再回来这里自尽。”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原本的计划是这么打算的——你为自己选择的归属,是找一个异能力和你相似、同样能够预知短时间内身边未来的织田作之助,逼他和你对峙,然后在互相厮杀中死去。”

纪德的思维一瞬间空白,因为他知道,对方的猜测完全没错。

他确实是如此打算的,甚至不耻的准备通过威胁织田作之助身边亲朋的想法。

因为他知道,那种找到生的希望的人,只有在彻底断掉后路后,才会回到过去如同野兽的模样。

——自己就是如此。

现在面前的人已经知道了这一点,那么这个计划绝对不可能成功了。

即便如此,zi//sha……

“我绝对不会zi//sha。”

纪德愤怒的一挥手,因为常年波折劳苦而远比年龄苍老的面容抽搐着:“即便是计划不成功,我也不会这么做。”

zi//sha本身,也是不被神明容许的行为。

他现在已经如同身处地狱,亦渴求死后安宁的可能。

“我劝你还是收回这句话比较好。”

黑发青年等他说完话才不紧不慢地回答,仍然看着地上的蚂蚁,眼神黑沉沉的,没有一丝光亮:“你知道吗,在自然界存在着一种可怕的怪异现象——蚂蚁依照着既定路线行进着,实际上却是一直绕着一个点转圈。它们不吃不喝,亦不知疲倦,永不停歇,就这样不停的循环。”

“其中,有些蚂蚁早些支撑不住的死去,后面的同伴仍然不管不顾的继续绕圈。它们就这样绕啊绕,直到最后,所有的蚂蚁死去,死在这死亡圆环的路途中。”

话音落下,指尖的石子砸在地上,恰好压住了一只蚂蚁,对方挣扎着,断了半截身体,不久便没了声息。

而其它的蚂蚁慌了乱了一瞬,又很快的决策出路线,它们绕过石块,继续行进。

太宰治抬起头,视线直直地撞进司令官有些惶然的眼睛中,像是一眼要望进对方的内心:“这个现象被称作‘蚂蚁的死亡漩涡(ant mill),是一种行军蚁盲目跟从领头蚁留下的费洛蒙前进然后出现的异常状况。因为行军蚁的视力退化,完全靠费洛蒙(信息素)的指引前进。它们的意义就是执行命令——即便结果是死亡。”

他的声音低沉,像是耳边的细语低喃:“纪德,你们正处于这样的[死亡漩涡]中啊。”

发丝几乎全白的男人退后一步,下意识否认:“不是!”

“我们的追求和愿景是完全正确恰当的,士兵就应该死在战场上……”

太宰治张口打断他的话:“人……有很多死法。”

他的声音轻轻的,像是在倾诉什么,缥缈沉郁——

“自杀、他杀或者遇难。就自杀来说,又有煤气、毒物、上吊……甚至放着不管,人也会自己死去的。”

“但是你选择的、你造成的,是大量的死亡。”

“为了理想?或者说信念?又是某种毫无根据的、对士兵职责的坚持?都不是啊,纪德。”

黑发的首领望进他的眼瞳,将他眼中的逃避和仓皇撞的支离破碎:“你只不过是想满足你自己的欲望罢了。”

这句话简直是把他思想的崇高与道德摔在地上,对方当然是矢口否认,甚至愤怒无比:“我没有,你不要信口雌黄!”

“就是这样啊,你这么大声的反对我,不过是在洗脑自己罢了。”

太宰治声音冷冷的说:“你将高尚当做卑劣的通行证,以此来掩盖你丑陋的欲望——那些满心信任你的士兵们,他们便是你的棋子。你将他们当做挡箭牌,嘴上说着要给他们一个符合士兵身份的结局,实际上却借此满足自己的私欲。”

纪德情绪激动的驳斥着:“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

“没有?真的吗?”

黑发的青年歪头:“指挥着士兵们开路,炸毁织田作之助的家,逼他和你决斗——在这过程中,有多少士兵是被你抛弃的,又有多少信任着你的士兵成了垫脚石?”

“你和他们说会给他们属于士兵的结局,最后自己却逃跑了,甚至用他们的生命满足自己的愿望——”

那面容沧桑的军人嘴唇颤抖着:“我、我没……”

“但你就是这样计划的吧?你敢说你一点也没有这么想过吗?……司令官阁下,你是计划最后让主力部队和港口黑手党对峙,自己带着部分兵力好掩人耳目的无人打扰地和织田作之助一对一单挑,在他人大量死亡的地基上创造出平和的、符合你想象的、属于你自己的墓地。”

太宰治苍白的嘴唇一张一合,吐出的字词讥讽而残忍:“因为你自己现在已经身处于地狱里了,所以也要将周围变成地狱,让身边的人身处在地狱里,只有这样才能安心死去。真是——恶毒啊。”

“我……”

对方说的确实就是他原先的计划,这原本是理所应当、顺其自然、合情合理的,然而现在却变了一种味道,纪德不由得质问自己——我真的没有这么想过吗?

他仍然不屈的想要为自己的行为谋求合理的动机:“可你们港口黑手党是一个……”

“我们港口黑手党在你看来,是对你的母国、亦是对横滨当地的祸害,对吧?”

太宰治无感情的笑了一下:“但是就是我这样的祸害,前段时间还重建扩张了港口,将大大小小的违法乱纪的组织清扫一通,让原本混乱的横滨重新有了秩序,现在这里的贸易量在全国来说也排的上号——顺便一提,我们是横滨港口株式会社,是正规的企业机构啊。”

“在创造就业岗位、维护城市治安上,没有比我们港口黑手党更努力的组织了。因为我们虽然流着黑色的血,却仍然把这里当做我们的家。”

“而你、你们,一群丧家之犬,却要将我们好不容易建设好的家园重新毁掉,这也是正义吗?”

青年那凉薄的讥笑响彻在大厅。

“那为什么政府……”

“因为我们阻挡了他们的利益。”

太宰治吐出这句话,语气了然,令人信服:“你既然曾效命于国家,那应该也知道的吧?你们mimic不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被算计、排挤,然后成了战争犯的么。”

“我比你更聪明,所以我们没有落到这样的境地。但他们还是不留余力的抹黑我们。你明白了吗?”

“和你的自私比起来,我都可以称得上是高尚了。”

纪德的大脑一片空白。

是他错了吗?

或许真是他错了。

或许真如对方所说……

“我再问你一次,士兵的生存意义是什么?”

对方幽幽的开口。

他下意识回答:“是为了祖国而战……”

太宰治歪头:“可你们的祖国已经把你们抛弃了啊?”

纪德:“……”

“那你们为什么会来到横滨?”

“……横滨,是命运的指引。”

“那就更好笑了。”

黑发鸢瞳的首领‘噗呲’一下笑出声:“你所谓的命运,其实都在别人的操纵之中。”

“……何出此言?”

“让我想想,你最开始得知【横滨】这个地方,是在英国吧?然后那时,你们正被[钟塔侍从]折腾了一顿。你要不仔细想想,是谁提起了横滨这个词?”

“是一个情报贩子……我记得他是……”

“俄罗斯人,对吧?”

太宰治接过他的话,脸上是挂着笑意的,眼底却一片冰冷:“所以我才说你们被骗了啊。那个俄罗斯人隶属于[死屋之鼠],是潜伏在欧洲地下的恐怖组织。他的名字你也许有所耳闻——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陀思妥耶夫斯基。”

“当然,他和你们说的肯定不是这个名字。”

太宰治毫不停顿的问:“你再想一想,你们是怎么在被钟塔侍从击败后还能抢到两艘刚好可以使用的货船的?它们还正好在检修,又无人注意?答案是有人故意的啊。”

“[死屋之鼠]早就想涉足横滨了,所以他想借此试探我,你们只不过是棋子。[钟塔侍从]恰好对你们烦恼不已,于是和他达成默契,将你们送往横滨。”

纪德被这一系列闻所未闻的事情冲击的头晕,他瞪大眼睛,脑海中搜寻找蛛丝马迹:“不、等等,那[织田作之助]——”

“是我啊。”

在炽热的正午阳光下,大半身笼罩在落地玻璃窗中落下的阳光里、只余上半身体隐匿在阴影中的黑发首领就这样毫无感情的盯着他:“[织田作之助]的所有信息,都是我放出去的,为了引你过来,让你相信命运的指引。”

“因为他过去是港口黑手党的下属,我怎么可能不了解呢。告诉你情报的那个日本政府官员,也是我派出去的。”

“比起被动的接受他们的试探,我当然更喜欢主动出击,顺便顺水推舟的反推出他们的下落。”

太宰治说:“从来没有什么命运的指引,一切都只不过是我们的棋局——而你,或者说[mimic],不过是棋盘上任人摆布的棋子罢了。连同你们的思想与追求,都一并在操控之中。”

“别忘了,安德烈·纪德,你们士兵的存在,便是作为国家的棋子,为国效忠啊。”

“就算是被抛弃了,也不代表你们获得了自由——不过是从小棋盘里挪到了更大的棋盘上罢了。”

“不过,那些在你手下的士兵才是最可怜的,不仅要做我们的棋子,还要成为你满足一己私欲的炮灰。真是,悲惨到无药可救了。”

太宰治啧叹,而在他面前站着的那位司令官,此刻像是又老了十岁一样灰败,神色恍惚着,原本挺直的脊梁似乎也弯下去。

他低着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已经开始怀疑人生,怀疑自己活着的意义。

直到死亡,他都没有掌控过自己的人生。

他、包括他手下的士兵。

这一切……真的有意义吗?

太宰治漫步到他的身边,侧着脸,像是情人的窃窃私语:“纪德,你真不是一个好的指挥官。”

“我已经不会再听你的辩解了,你的话再也无法打动我。”

他冷漠的下达判决。

纪德的内心挣扎着,他仍记得过去带领士兵以少胜多时的荣耀与辉煌,部下们崇拜敬仰的眼神;他仍记得毅然决然离开国家,告诉士兵们他们会有符合士兵身份的死亡时,他们信赖的目光……

他说:“我是。”

头发几乎已经花白的司令官抬起头,眼中是坚韧但偏执的光:“我会带着他们,陪他们死在战场上。”

他已经想通了,何必执意追求命运,他人生中最重要的珍宝,不就是身边陪他浴血奋战的兵士们吗。

不论原因或地点,人生的最后能够和他们一起死去,那便是最好的结局了。

是的,这样就好 。

此刻,想通的他从未如此期盼和部下们相见。

“那你恐怕做不到了。”

这一句话如同冷水直接泼了他一头,浇灭了他的热情。

他看见身边的那个青年笑起来,笑容如同盛满了毒药的酒杯,而他不得不一饮而尽——

“你想要他们得到这样的死亡,有得到我的许可吗?这里是横滨,是我的地盘。”

男人的表情凝滞,他想到最初对方的话:[纪德,你zi//杀吧。]

他想到了一种可能,一个选择,于是瞪大眼睛,死死的咬住牙关,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栗。

“我是个好心的人。”

太宰治说:“所以,我可以答应你,陪你演一场戏,给你那些已经足够可怜凄苦的部下们最后的慰藉,让他们以士兵的身份光荣的死去。”

“而作为代价,你,要留在这里。”

太宰治看着他,声音低沉喑哑,又甜蜜美好,如同魔鬼的诱引:“这里很好吧,黄昏的时候,会有余晖从玻璃窗中撒下,伴随着树林葱郁的投影,在合适的时间向外看,还能看到半截橙红色的落日。远离尘世和纷扰,永远的祥和安宁。”

“我可是抱着十分欣赏的态度为你选择了这处埋骨之地的。纪德,你需要赎罪——如果你想要到人生的最后依旧做他们的好司令,那么他们光荣背后的大量死亡的罪孽,便由你来承担吧。”

“[zi//杀者无法上天堂],现在的你既然已经身处地狱,那便没有什么好在意的了吧?反正也不会更糟了。”

“你既然说你不是自私,那就证明自己——让那些被谎言蒙骗的可怜羔羊们永远的无知,那样才是最幸福的;而你将成为十字架上的耶稣,他们将踏入你精心编织的美梦。”

“即便迄今为止的经历如同舞台上被操控的木偶,至少这最后的、属于他们的葬仪,是你们衷心期望的选择,是你自由的赠礼。”

黑发的首领站在他身侧轻声描绘着,引诱着,注视着对方空茫的、完全丧失动力的死寂的眼眸中,内心毫无波澜。

是的,就是这样……

他如同毒蛇一般嘶声,直白的说出最后一句暗示:“安德烈·纪德,你要在这里自//sha。”

看吧,一个人的死亡,是如此的轻易。

作者有话要说:用谈话的方式治疗——这个就叫话疗。

横滨最强操心师再次上线,一顿输出直接给人说自尽,对方还要感谢咱们呢。

顺便一提这里就是安德烈原本选择的和织田作之助决斗的地方。

想了想,本来觉得让悟直接灭了mimic比较轻松,但是这样太过简单粗暴——

哒宰既不会让悟动手,也不会想自己动手,又特别想折磨一下纪德,所以会设法让他自尽,这样他的死就不是任何人的锅了,也跟织田作之助没有任何关联。看吧他自己选择的和别人无关,我就是提点了几句罢了【摊手.】

哒宰有【书】,又很惦记织田作之助领饭盒这段时间的事,早就把mimic和纪德的思想谋划和心理状况里里外外都摸透了,包括他们的路线有谁在推波助澜等等……当然细节的我有自编一些,剧情里就表现为哒宰在操纵时局。

关于横滨港//hei是正经组织这件事——其实他们当然没有哒宰说的那么正义,但是太宰的嘴,骗人的鬼,纪德一个外来者,各种情报都是靠打听,哪像他一个本地人了解那么深?全是黑吃黑罢了。【乐.】

这章彻底写了哒宰黑的一面,之前因为一直和悟相处所以没爆出来罢了。毕竟五条悟完全不吃这一套。太宰丧但不是傻,大多数时候甚至会将自己的性格外在表现当做成功手段中的一环。

悟也许察觉了也许懒得察觉,反正只要你是和我真心换真心,我没觉得不舒服就不会计较这么多。

这两章写了四章的量,累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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