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听见夏油杰的话，五条悟整个人都炸起来：“什么啊？你什么意思？”
夏油杰说：“我一直以为人成为咒术师是因为自己选择了这份职业，选择了这条救人的道路。但是我没有从你身上看到太多救人的意愿。这次这件事也是，你似乎并不在意普通人的死活。那你为什么还要成为咒术师？”
“为什么……这还需要理由吗。”五条悟皱眉：“因为老子很强，做咒术师也很顺手，所以做了，就是这样。”
夏油杰：“……就没想过其他路吗？不如不成为咒术师，去做个普通人之类的？”
五条悟指了指自己的脸：“看着我的眼睛，你觉得你还能说出这种话吗？”
白发的少年戴上墨镜，不满的说：“如果是按照我家那些老头子的话来说——那就是我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人。我天生应该成为咒术界的顶梁柱，成为将来立于所有咒术师顶点的人。去做其他职业简直是大才小用，不——是暴殄天物。”
“而就算我做了其他职业，只要这双眼睛在我的身上，它也会招惹来无数觊觎之人。与其被动受挫，不如掌握主动权，从最开始便立于顶点之上。”五条悟说，从头发丝到脚尖都透露出放肆不羁四个字。
“杰不也是吗，来做咒术师难道不是因为足够强足够吃香吗？”
五条悟说着摸摸下巴：“不过如果我不做咒术师跑去普通高校读书一定会让那群老不死急死吧，好，下次这么试试看。”
夏油杰看着眼前思想简单直率，无论行动还是话语都透露出粗暴二字的单纯的好友，只觉得自己实在是承受了太多。
“我的话……”夏油杰叹气，“该怎么说呢，我是因为觉得我应该很强，可以拯救更多的人，保护弱者，维持社会的和谐稳定。所以成为了咒术师。”
就像是一件事情只有你能做到的时候，你便无法再置之不管了。
“哦。”
五条悟点头，“不过那也无所谓啦，反正我们俩很强。无论你想要做什么，我们都有足够的能力可以达成。”
“拯救弱者？虽然很麻烦，但是如果杰想的话那就这样吧。”
五条悟说：“当然，前提是杰要完全信任我哦？毫无保留的，当然，我也会毫无保留的信任杰。这样，我们俩一起才是最强的。”
就像漫画或者小说里那样，最强的两人一定要相互信任。
“好好。”夏油杰笑着摇头答应。
这不是完全没懂嘛，他想。
不过算了，毕竟悟就是这样简单的人啊。
…………
正如五条悟所说，佐藤一家并没有走。他们只是把这件事当做一件意外，在佐藤松林上救护车两小时后苏醒，在医院呆了一天后，第二天晚上他便回来了。
仓上田一郎说，他的父亲坚持要给一家人一段完整的家庭旅游经历，因为他的意外而中断实在是太遗憾了。
佐藤松林是一位上了年纪的中老年人，脾气和善，外表慈祥，他还亲自向五条悟和夏油杰道歉，感谢他们拯救了他的性命。
夏油杰看着对方温和的神色并不像装出来的，面带笑容的同时沉默不语。
该不该说？该怎么说？
看着眼前亲密的一家人，他只感到现实与认识产生了割裂感。
“仓上没放弃吗？”回到房间的夏油杰问。
五条悟摆手：“没有没有，别看他外表温和，实际本人偏执着呢。”
说着，他皱眉：“不过还真是恶心，无论是他还是佐藤。”
“杰，你还想管吗？”
“再看看。”夏油杰按了按眉心，“让我想想怎么说。”
于是到了傍晚。
天边生出几分灿烂的橙红色，五条悟和夏油杰穿着与第一天别无二致的浴服、踏着木屐往山下走去。
今天他们决定游玩山下的庙会，五条悟早就迫不及待想尝试那里的美食了。
夏油杰也有这个想法，自然没有异议。
他们走了大概四十多分钟，就见到花灯灿烂明媚，将周围山林都渲染上暖黄的色泽。人声鼎沸的街道一眼望不到尽头，七拐八弯的延的很长。各种各样的美食和小玩具填在这一条街道的一个个小方格中，待人上门。
“喔——真热闹啊。”
五条悟像个看到了心仪玩具的小孩子一样睁大眼睛，边笑边快步走过去：“杰，快点！”
“我要吃苹果糖！”
他说，语气中带着毫不掩饰的兴奋与快乐。
夏油杰跟在他身后，也笑着答应：“知道了知道了，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像极了小孩？”
“那又如何。”五条悟撇撇嘴，在这方面完全不介意：“总是拉着一张脸很累的哦，杰也该多笑笑。”
“不然很快就长皱纹了！”
“人到年龄变老是正常的吧。”夏油杰笑着回答他。
他们俩在人群中穿梭，就像两个普通的少年一样与友人结伴而行，诅咒、六眼、是非善恶，一切超乎世间的烦恼在这一刻都被抛在脑后了。
“但是变老也分先后吧，就像压力太大会让人头秃一样。”五条悟说着，看着远处的眼睛闪了闪：“找到了，苹果糖！”
“欸……喂！”夏油杰眼睁睁的看着五条悟迅速加快步伐跑过去，木屐完全没有影响对方的速度，他走的是游刃有余、如臂指使。
不过对方一米八的身高在人群中算是鹤立鸡群，也不至于走丢。
夏油杰无奈摇头，看着站到苹果糖摊前的五条悟，周围大部分都是带着孩子的家长，而那位显眼的本人完全没有羞耻心的样子。
“真是服了他了。”
五条悟买糖似乎还要一些时间，夏油杰便在附近摊位逛了逛。
等五条悟从老板手里接过苹果糖，正要转头，就见夏油杰拍拍他的肩，手中递来一样东西。
“面具？”五条悟眨眼，看着已经戴上了半边狐狸面具的夏油杰手中拿着的恶鬼面具接了过来。
面具整体呈红黑色，是獠牙狰狞的魔鬼的样式，两边还有蜿蜒伸出的小角。
“给我面具干什么？”
夏油杰笑着和他说：“不是经常有人这么称呼你吗，魔鬼恶鬼之类的。”
“这个红色的和你很配哦。”
五条悟意识到对方是在逗他，没什么太大反应，看着他脸上的狐狸面具道：“这么说的话，杰也很合适狐狸面具呢。”
“毕竟都是狡诈的眯眯眼。”他说着，将面具戴到脸上拨到侧边，顺便咬了一口苹果糖。
夏油杰：“……”
没意思。
他同样把面具拨到头侧，看着五条悟已经前往下一个地点去买章鱼烧了。
“到底是来吃还是来玩的啊……”
不久后，五条悟捧着一份章鱼烧回来，夏油杰拿了份玉子烧，他们俩互相换着品尝。
“这份章鱼烧味道不错啊，上面竟然还加杏仁碎。”
“我还是喜欢你那份玉子烧。”
“因为甜？你的口味还真是简单好懂啊。”
吃完东西，五条悟又拉着夏油杰去打□□，咒术师出身的两人即使擅长的武器不是枪，优秀的视力和身体控制能力让他们在这只有几米还没有干扰的距离下用枪也能轻松打中想要的东西。
最后，他们在周围小孩惊讶羡慕的目光中、在店主痛心的眼神里拿了一大堆玩偶。
然后全部送给了其他小孩。
毕竟他们拿这些也没用，就是打着玩。
五条悟又去买了一份奶油马铃薯。
这是一种将马铃薯烘烤熟透，然后切成四角，撒上些许盐巴，在中间倒入奶油的美食。
“唔……我绝对是东京最喜欢吃奶油马铃薯的人。”五条悟如此自称。
“是吗。”夏油杰咬了一口饴糖，没有询问更多，显然是已经习惯了好友如此频繁的胡言乱语。
“哇，那个白发的好帅啊～”
周围传来女生的赞叹。夏油杰眼神看过去，露出一个礼貌的微笑。
那两个穿着和服的女生红着脸跑走了。
人群中隐隐约约传来她们的讨论：“我还是更喜欢黑发的那个，气质好好，很温柔的样子……”
五条悟嘴里不知何时又叼了一根巧克力香蕉，脸颊鼓囊囊的询问：“怎么了？”
“碰到两个可爱的女生。”夏油杰说。
五条悟脸上迅速换上了趣味的表情：“诶～在哪里？长什么样？杰心动了吗？”
夏油杰翻了个白眼，不客气的说：“想什么呢，单纯的提一嘴罢了。”
“你会在路上看到两个漂亮女生就爱吗？”
“如果她们是在免费赠送好吃的甜点心的话，很难不爱啊。”
“……这两者根本不一样好吧！”
夏日的夜晚，两位少年在喧闹中吵吵闹闹的走在人群里。
就像万千同龄人一样快乐美好、无忧无虑。
作者有话要说：是最强，也因此身上所有其他都被这个标签与身份掩盖牵连。
最强，是他的资本，也是他的束缚。
反过来想，是不是五条悟其实也是被这个身份束缚了的呢。
五条悟是无法和六眼分开来看的，他从出生就被确定好了道路。jjxx说他是个无论哪方面都很优秀的天才，所以什么也懒得做。
成为咒术师估计是他从小就被灌输的观念吧，自身在这方面无与伦比的天赋和责任感也让他向这方面靠近。
但是少年的叛逆心又让他拒绝像别人期望的那样成为一个老老实实的正派，骨子里的骄傲也让他对普通人不屑一顾。然而其本人却从来都没走偏过呢，嘴上说着不关心，实际上是最严格遵守界限的人。
五条悟并没有冷漠，也没有什么天生冷酷，更不是除了夏油杰以外的人都不在乎。
他是一个人，即使后来有在现世仿佛神一样强大的能力，也是一个人类啊。他也会怕寂寞的。
稍微有点感慨，他在压力最大时做出的干脆抉择，不代表他没有情感。正是因为他有情感，切切实实知道不果断抉择会导致更大的牺牲，所以才如此表现。这是一种理性，一般人要在这么多人生命之间做出选择，经常内心会背负很大的罪恶感，但是五条悟是【最强】，所以他毫不犹豫的承受，坚定自己的所作所为是正确的。
毕竟他是走的最远，站的最高的那个，没有人能帮他选择，所以他一定也必须习惯了在危急关头将一切摆上残酷的天平。
就是这样也完全不会漏出脆弱疲态，依旧骄傲强大的五条悟我才喜欢啊。
另，文实在不想码，所以给隔壁五条老师那本画了封面：D
虽然封面不一定代表最终结果，总之把我想写的先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