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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第 7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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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跟妈说句实话,分开了这两个月,你的想法还是没变吗?”

绕来绕去,还是绕不过这个问题,苏冷早做好了准备,可面对的人是文玉,她还是有些不知所措,从小到大,她对文玉的感情很复杂,讨厌她和她儿子一样目中无人的高傲姿态,怵怕她看透一切的犀利眼光,又敬佩她人格的伟大,向往她获得的成就。

苏冷一如既往,怀惧敬畏心态,但绝不会过分放低姿态,知道讨巧也是无用的,“是,离婚的决定我没有动摇过。妈,如果是爸爸和他初恋抱在一起,无论出于什么原因,您也不会给自己留余地的。”

文玉从容一笑,“你爸的初恋就是我。”

一缕霞光穿透了云层,映到这个女人无暇如玉的脸上。她如此自信的幸福着。

苏冷怔忡片刻,笑着偏过了头,迎着渐渐飘远的晚霞,被光芒刺得眯起了眼,呢喃自语,“真羡慕您。”

“你如果仍是这样决定的,妈会帮你,让他放手。其实那天在家,你说的很多话我都不认同,或许你自己都不相信。可有句话,我活了这么多年,也算参透了,有时候放弃是为了更好的重新开始。”

苏冷心头一动,正要开口,突然听到一道坚定的声音,

“我不会放手的。”

两人皆是一惊,循声扭头,季见予挂着薄薄一层病号服,一只手被厚重的纱布困住,可他在逆光里,脸上被镀上了一层暖色,绒毛都清晰可见,眉宇间依旧有神采,坚毅无比。

“你出来做什么?”文玉是真的有些怒火攻心,她几时见过这样狼狈又仓皇,偏偏自我的季见予。

这段时间,他日夜颠倒来回飞,有时候大清早直接就从机场赶去公司一忙就到凌晨,国内有航班出事,文玉刚看到新闻时,险些晕厥,心都凉了大半,可他风尘仆仆完完整整一个人例行回家吃饭时,她又恨他连个老婆都留不住,身心永远在为女人奔波。

她知道他一旦爱了,把自己往死里催折也会爱下去。

文玉有时也恨自己为什么要把这两个孩子绑到一起。

有时候她想电话联系苏冷,可又觉得自己太无耻,下决心离婚的是人家,是她儿子不签字,做错事又后悔了,他亲历亲为照顾苏家两个老人,文玉的心又酸又疼,想自己生养的儿子,都没这样照顾过她的父亲。可苏冷也许什么都不知道,这一切,都是她儿子心甘情愿,乐意做孝孙女婿,乐意做护花使者,再去怪人家姑娘,文玉都厌弃自己。

这一年,虽然她对苏冷母亲和继父时不时惹出的一些风波颇有不满,情绪也会转移到她身上,但心里却是很认可她这个人,早把她当成自己人。

也许,只有离婚了,才能让这两个孩子不再相互折磨。

既然是她造就的错误,也该由她来终结。

季见予来到她们面前,微微喘着气,眼眶隐隐发红,语气恳切:“妈,做人不能这么自私,当初你要我娶,现在你要我离,难道冷冷和我在你眼里,这么轻贱吗?”说完,不由分说找到了苏冷手腕,眼里再容不下别的光景。

苏冷浑浑噩噩跟他进了楼道,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他身上全是酒精味,浓郁的冷香时有时无在如浪打来的热气里,季见予扣住她后脑把人往前一带,克制又霸道在她额心印下一吻,三秒之后,离开了。

“照顾好自己,有什么话一定要说出来,哪怕打我,不要自己憋着。”季见予眼眶猩红,深吸了口气,很快忍住了胸腔内滂湃的情绪。

“这次绝不是意外,我已经让人去查了。我知道你签了向星赫的公司……”

苏冷抵在他胸前的手一僵,在全是他气息的空间里快要呼吸不过来,感觉粘在鬓角的碎发被轻轻拨开了,滚烫热气就扑在耳畔,

“我知道会有人能更好的保护你,我无法不承认我很嫉妒也很不甘,但你最重要。你只需要记住,不管发生什么,我永远都在。”

季见予当着文玉面把苏冷带走的一幕,被角落的焦璐尽收眼底,她牙齿打颤,扭头对身后的男人冷笑:“你知道今天苏冷会来?你故意的,让我亲眼看到这一幕你满意了吧。”

文泽凯无动于衷,平静反问:“你让人去杀苏冷,结果砍杀了季见予,你满意了吧。”

“啪”一声脆响,文泽凯明明预料到她会失控,还是没躲,任由这巴掌扎扎实实在脸上留下了清晰印记。

空气里全是焦璐粗重的呼吸,文泽凯没有心软,强忍着让她认清现实。

“你还不明白,你想除掉单独除掉一个苏冷是不可能的,她现在是公众人物,身后不止一个人保护她。”

焦璐有些崩溃,“为什么她什么时候都可以得到这么多人的爱,我一点都不贪心,只是想得到一个男人的心而已,老天都不肯施舍我一次。”

文泽凯再忍不住搂她入怀,拢得死死的,不管人如何挣扎,虔诚告白:“我爱你,我的心只给你一个人,我让你做总裁夫人好不好……”

焦璐突然清醒,狠狠咬他肩头趁机挣脱出来,又立马冲上去揪紧他衣领,表情失控,冷冰冰警告他:“季见予这次没死,你是不是很失望?文泽凯我警告你,我爸都已经答应我了不会伤害季见予,你要是敢搞什么小动作,我他妈要弄死你不是什么难事,我下得去手。”

她这个样子,对文泽凯而言很陌生,他眉头压得很低,心头的腾腾怒火一闪而过,冷冰冰开口:“你以为我是你?沉不住气几次失手了,再怎么说,季见予是我大哥,我想要和他争什么也不会做违法乱纪的事。”

他似乎厌倦了这场纷争,后退一步,理了理被她弄乱的衣领,打开水龙头冲了几遍左脸颊,可红痕还是依稀可辨,他突然后悔刚才任她发疯。

焦璐毫不在意他的冷嘲热讽,毫无情绪看他一眼就转身离开了。

她态度如此冷淡,刚才还说要自己的命,文泽凯越想越躁,失控朝镜子砸了一拳。

从小到大,他哪里都不如季见予一个外孙,安成本来就姓文,该是他一个正儿八经姓文的孙子辈的,但无论他怎么努力,文老头子还是看不见他,甚至更宠爱文晨皓一个花花公子。不仅如此,他爱的女人也看不起他,只对季见予芳心暗许。

他望着被水花凌乱的模糊镜面,徐徐点了支烟,拳头不断收紧,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

等整理好心情从洗手间出去,迎面撞上了打电话朝这边走的文晨皓,文泽凯先看到的他,却没有躲,兄弟俩视线一触,文晨皓很是心虚转了转眼珠子,急忙挂掉了电话。

“又惹人生气了?”

“没有,我都洁身自好很久了。”文晨皓也不打算解释太多,平时兄弟俩接触也不多,小时候跟仇人似的,也就这几年才关系才有所缓和。

文泽凯突然说:“你也老大不小了,再不找,小心爸给你从淀城绑回来相亲,这结婚,还是得两情相悦,不然你看大哥大嫂。”

文晨皓不置可否,“大哥大嫂怎么了,他们是有误会,嫂子也不是真想离婚,不然能拖这么久?”

“你不懂。”文泽凯似乎不愿和他小孩子家多扯,轻蔑一笑。

这激怒文晨皓,没过大脑脱口而出:“谁说联姻就一定不好,你和月观姐,不挺好的,谁不羡慕你们啊。”说完,他冲那个一顿的背影扮了个鬼脸,等文泽凯缓缓转过身,他又立马收敛,做出一副羡慕的天真表情。

其实心里在想,看你怎么装。

“原来你这么觉得啊,回头回家吃饭,你得多在月观面前替我说些好话,”文泽凯皱了皱眉,苦恼思索片刻,“她什么都好,就是老觉得我不够爱她,可能生了小孩的女人都这么敏感吧。”

说完,吟吟一笑走了。

文晨皓大跌眼镜,心想男人都这么能演吗?明明在外面有人,怎么提起自己不爱的老婆,还能如此镇定坦荡。

他继续往前走,晃了晃脑袋试图捡起文泽凯碰面前的思绪。刚才,他先碰到的焦璐,季见予突然跑出去,把他们都吓坏了,他问她有没有看到人。

火光电石间,文晨皓突然折身跑回去,看到文泽凯没回病房而是已经在等电梯了,于是他猛一拍脑门从楼道冲出去,误打误撞碰到季见予。

“哥,你没事吧?”

季见予不愿多说话,走了两步突然停下来看向他,“你干嘛去?”

文晨皓短暂思考了两秒,决定还是先闭口不谈,有时候,比起这个大哥,苏冷的确更值得他信赖。

“我找文泽凯有些事,不说了哥,再说他就要开车走了,平时我们八百年也碰不到一次……”

季见予皱了皱眉,但眼下,再多疑云也轻易消散了,要回到病房时,焦璐正好要离开,她看到他,脚步一顿,欲言又止。

他毫无血色的脸和寡淡的神情一样,令她心都碎了,想起文泽凯的话,她咬牙忍了忍,一言不发从他身边路过。

可这一次,季见予主动出声叫住了她。

焦璐心头狂跳,像回到最纯真的少女时期,他被她撞到,裤腿一挽随地而座,慵懒又明媚,加上微信后,季见予对着她发来的备注笑出声,轻轻咬了咬下唇,低声念了一遍:

“蕉鹿……”

他的嗓音如此动听,一点点狡黠,晚风裹挟着香气都不及他开口念她的名字让人心动。

可后来,她才知道,也许初见,他面对她,她的名字,心里想到的却是另一个人。

焦璐抬头怔怔看到一双触手可及的黑眼睛,胸腔炸开了火花,季见予似笑非笑,往旁边站了一些,给她让出更多位子。

“你刚才说这次出差回淀城就要辞职了,看来去年我和你说的话,听进去了?”

只是这件事而已。不过,刚才苏冷和文玉出去,他坐在床上沉默寡言的,心思似乎也早飘远了,原来,他是听到了她说话的。

“不知道学长说的话还算数吗?季总想挖我?”焦璐扬扬眉尾,神采奕奕说笑着,只是呼吸不自觉屏紧了。

季见予没正面回答,只是说:“泽凯说你辞职以后想出国玩一圈,这样也好,工作久了是需要换个环境放空一下的。”

“嗯,我也想看看这趟出去,能不能拥有一场美丽的邂逅。”她望着他的眼神,不自觉就深了,“上次说帮我介绍,也没有动静。”

季见予皱了皱眉,突然记起来的样子,苦恼一笑:“可能我总觉得,你不需要。哦对了,你不是和泽凯和月观走得近,换环境的话,你应该要往上走才不惜才,可以考虑到京城发展,这里机会多,挑战也大,工作和男人,都可以让泽凯给你牵线。”

“你这么热心肠,我还真不太适应。至于泽凯夫妻俩,我还是不去打扰家庭美满的人了吧。”

季见予眉头一动,唇畔的笑意像缕风,焦璐等来等去,也等不到后文,文玉不紧不慢走出来,示意季见予:“刚护士找你了。”

“小璐什么时候回淀城?”

“明早。那你好好休息,阿姨,我先走了。”

母子俩目光皆送走了焦璐,等人完全消失在视野里,季见予脸上所有表情消失得无影无踪,文玉在身后安静看了一会儿,忽然说:“怎么,你要放弃了吗?”

季见予回神,似乎很不愿提起这个话题,一言不发走回去,却也没回床上,往窗边一站,夕阳已经远去了,放眼望去光秃秃一片,少了些生机,忽然就想起了淀城的郁郁葱葱。

“我不会放弃的,再给我重来一次,我还是会挡住这一刀。”说到最后,季见予恳求她,“妈,你不懂我们之间经历过什么,其实我和她……”

“十七岁就在一起过。”

文玉不咸不淡接起他的话,季见予猛地抬眼,似乎是刚才盯着有色彩的天看太久了,猝然避开,视野一黑,心口奔腾出一股激荡的热流,几乎要把人淹没。

“你们去年领证前,我才知道的。”文玉冷哼一声,“你们那段感情,这么轰轰烈烈,如果过了十年我依旧被蒙在鼓里,那就真是对不起外界给我的名声了。”

天暗下去了,又没完全失去色彩,季见予整个人在烂红的光影深处,低头嗤笑一声,短促的尾音又像是哽噎。

“你知道吗,你十年后再次面对她的种种表现,太反常。你们小时候是冤家,我们家搬走后,你们接触少了,我无法想象你们之间发生过什么才会让你对她和她妈进行诋毁。可后来我突然想起来,你们高中同班过,虽然只有短暂的一年。”

可年代太久远了,要她去寻找一个未得到证实前完全是她臆想出来的一段恋爱,难度很大。文玉总不可能去找他们当年的班主任和同学,一一考证。

文玉自嘲笑了笑,“抱歉,我去翻过你八中的那间公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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