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里的omega没有说话，但不再挣扎了。

黎许松开一只手，然后撩开对方的头发，想看看对方的神情。

omega却把整张脸埋在他胸口处，两只手死死攥着他的衣服。

“知知，你是不是清醒过来了？”黎许试探问。

季知洛还是不说话。

黎许心里有了答案，他想了想，拿被子将人蒙住，用商量的语气道：“我出去洗个脸，你睡一会儿？”

有了台阶，季知洛松开他可怜的衣服，顺势躺到床上，将自己裹紧，连眼睛都没露，声音跟蚊子似的：“谢谢。”

“跟我客气什么。”黎许大大方方地说，“我一直把你当亲弟弟看待，不会嘲笑你的。”

他开解omega：“而且发情期本来就不受控制，所有AO都是这样，你只是不幸得了病，吃不了药，又不是你的错。”

少年alpha一腔正气，然而实际上他也很燥热，尤其在大腿皮肤接触到湿润的裤子后。

虽然是冬天，但他不怕冷，穿的是一条单裤，季知洛的……染到了他裤子上。

他才十七岁，哪里面临过这样的情况。

总之，完美掩饰住尴尬，离开卧室，黎许立刻将裤子脱了，外套也脱了，如同烫手山芋般塞进洗衣机，然后打开空气净化系统。

omega的味道一时半会儿散不尽，还在不断勾着他心底最邪恶的欲念。

黎许踏进浴室，试图用低温水冲刷走不该有的念头。

信息素实在是太可怕了，它居然能够完全剥夺一个人的意识，能够控制人类做出平常根本就不会做的行为，产生平常不可能有的念头。

老师常常教育他们要控制好信息素，可究竟是AO在控制信息素，还是信息素控制AO？

为什么beta不受信息素控制，为什么他和季知洛不是beta？他们如果是beta就好了。

杂七杂八的想法在脑中飞舞，到最后，黎许只有一个念头——我不能被信息素控制。

因为闻到信息素、抱到光溜溜的漂亮omega而产生邪念，这些只是欲，人不能被欲控制。

他要控制信息素，做自己身体的主宰。

打定主意后，黎许心里亮堂了许多，再次面对季知洛便坦然如常了。

等对方发情期顺利度过后，黎许没有告诉任何人，自己一个人去医院抽了信息素。

因为人体储存的信息素有限，有规定的抽取额度，他跑了好多家医院，交了不少钱才抽满三瓶，每瓶够季知洛度过一个发情期。

“一瓶放家里，一瓶放学校，另外一瓶你随身带着，用这个包挂在腰带上就可以了，别嫌麻烦。”黎许把瓶子摆在omega面前的书桌上，“这瓶子是特制的，信息素一共可以保存半年，如果半年之后你的病还没有好，我再给你几瓶。”

目前信息素的保存方法只有使用特制瓶子常温保存，或者存放在专门保存信息素的基地。

常温只能维持三个月或者半年，基地则可以保存上百年。

黎许抽取信息素是给季知洛以备不时之需的，自然不可能放在遥远的基地。

季知洛握着瓶子，久久没有说话。

黎许又靠近omega说：“对了，这件事你别告诉我爸妈，最好别告诉任何人，把它当做我们之间的秘密。”

短时间内抽取这么多信息素是很伤身的行为，他怕自己父母知道后心里不舒服。

“你真是个傻子。”季知洛终于开口，咬着牙，“就算…就算要防止意外，你抽一点点不就可以了，抽这么多干什么。”

他的语气像埋怨，又不像，黎许琢磨不透。

不过对方应该是担心自己，黎许拍着自己的胸口保证说：“你放心，我是强A，身体素质比普通alpha强多了，抽多抽少对我来说都一样，我现在没感觉到和以前有什么区别。”

季知洛嘴唇张了张，像是想说什么，又咽回去，抬手轻柔地摸了摸他的脸，语气商量：“黎许，你下次不要这样了，做什么之前和我商量一下好吗。”

如果商量，季知洛不会同意他抽取信息素。

所以黎许表面上满口答应，心里却不后悔这次的行径。

他只是短时间内身体受损罢了，身体素质可以锻炼回去，只要能够保证季知洛是安全的，这样做就值得。

*

屏幕再度亮起，是季知洛发来的消息。

黎许虽然不接电话，消息却还是忍不住点进去看。

季知洛发的语音，语气三分焦急七分真挚：“对不起阿许，我没有要给你胡乱介绍人的意思，我以为你……我现在明白过来了，你只是想帮我，真的对不起，接一下电话好吗。”

黎许真正在意的是“季知洛认识很多搭子吗”。

人以类聚，如果季知洛身边有很多这样的搭子，那么岂不是代表，季知洛也是这样的人，他真的可以随便跟人做搭子？

季知洛以前有和别人做过搭子吗？

明明大学的时候季知洛还不是这样的，短短两年的时间，季知洛为什么变成了这样？

还是他误会了？

黎许希望是自己误会了。

他握着手机，心想，等季知洛再打电话进来，就接通。

但足足两小时过去，季知洛没有再打电话过来，也没有再发消息。

黎许有点急躁了。

他不就拒接了两个电话吗，这就不给他打了，他在季知洛心里就这么无关紧要？

还是说，季知洛又陷进情热了？

黎许正患得患失着，房间门忽然被敲响了。

“谁？”

“是我，季知洛。”外面的omega答。

黎许的心情又起死回生，低咳两声，做出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起身去开了门：“你来干什么。”

他仿佛不经意般扫过季知洛全身，omega换了一身常服，左手拎着某品牌限量款球鞋的袋子，右手拎着蛋糕盒。

一看见蛋糕盒，黎许就想起对季知洛心怀不轨的那个邻居，心情顿时差了几分。

季知洛绕过他，将袋子跟盒子放在桌上，打开蛋糕盒，将蛋糕推到他面前：“我刚做的，练习不够多，做的不太好看，也不知道好不好吃，你能帮我尝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