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谁？！”聂晨曦声音又高了半分，开始变得尖锐起来。
她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
“齐凯星，”黎梧说。
聂晨曦：“你没把他删了？”
黎梧：“忙忘了。”
“……行吧，”聂晨曦说，“那你接吗？”
“我给挂了，”黎梧不知道他们有什么好说的。
“挂的对，个渣男，怎么不死呢，”聂晨曦原本都快忘了，如今又把那段记忆给勾起来，“我跟他聊天记录还留着呢，你说要不要加一把火？！”
“又来了，”黎梧盯着屏幕上的来电，上面还显示着“星星大佬”。
呸！
果断挂掉：“挂了。”
就在她打算把这人拉入黑名单时，聂晨曦说：“梨子，接，他要是再打，你就接，然后录音，也开开眼，看看他还能搞出什么幺蛾子。”
话音刚落，电话就来了。
聂晨曦听那边没声，问：“是不是又打过来了？”
“嗯。”
聂晨曦：“接，别忘了录音，看看这人还能怎么不要脸。”
黎梧犹豫着，彭斐从外面回来：“手机借我用一下。”
“干嘛？”彭斐把手机递给她。
“解锁，”黎梧握着还带丝丝寒气的手机，开了录音，也不避讳，在最后时刻点了接听。
“喂？”黎梧说。
彭斐把外套脱掉，搭在一边，将她要的无糖豆浆打开推过去，无声示意她可以喝了。
黎梧点头表示感谢，食指搭在唇边让他不要说话。
齐凯星：“黎黎，是我。”
恶心。
“我们不熟，叫大名，”黎梧看了眼彭斐，“你有事吗？”
她的语气非常官方，带着比外面还要寒冷的凉意。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彭斐也竖着耳朵继续听。
但齐凯星并没因此改掉称呼，甚是亲昵：“黎黎，你看热搜了吗？”
“没看，怎么了，”黎梧实在猜不出，他打电话过来要干嘛。
“我被人黑了，节目组要把我镜头删掉，可这样的话，我没了曝光，以后就要喝西北风了，你跟艾森关系好，能不能帮我疏通一下？”齐凯星语气诚恳，如果不知道热搜内容是什么，可能就信了。
黎梧：“……”
就没见过比他脸皮厚的人。
“你是怎么想的，要找我？？”
“我实在找不到别人了，只能拜托你了，你帮帮我，看在节目里我没少帮你的份上，”齐凯星说，“事成之后，我，我给你钱！”
呕——
黎梧差点把早饭吐出来。
她强压着怒火，但失败了。
腾地站起来，如果不是彭斐在，早就骂到他狗血喷头：“齐凯星！！你要点脸好吗？！撒泡尿照照，看看你什么样，管不住自己，劈腿，被人曝出来，现在来找我？！找我就算了，还让我求人，就为了你那点可怜的曝光率？”
“这算盘打得，银河系都听见了！”
齐凯星辩解的苍白无力：“我不对，我的错，可我真没像网上说的那样，而且我没花她们一分钱，还要倒贴钱，逢年过节送花送礼物，也没欺骗他们感情，是真的喜欢。”
黎梧：“！！！”
她倒吸一口凉气。
怎么会有人如此大言不惭，没有一点悔过之心的话。
就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徒。
她都被气笑了：“那你还是受害者了？！”
黎梧万万没想到他会对自己这句话表示赞头，很肯定的“嗯”了一声。
“黎黎，求你了，你帮帮我，我给你当牛做马，以后你找我画画都免费，只求你让艾森帮忙把这事给压下来，”齐凯星说。
黎梧：“你觉得我需要这个？”
齐凯星：“那，那你需要什么，你说，只要我能做到，我想办法给你，求你，帮我这一次。”
“求求你了。”
这种央求的语气，黎梧还是第一次听见。
要换做是别的人，别的事，她可能就心软了，但这人是齐凯星。
只觉得他多说一句都反胃。
这番话说完，不仅是黎梧，彭斐的三观都被刷新了。
他虽然不知道具体的事情，但也听个大概，拿过电话说：“兄弟，做人呐，同为男人，我替你觉得丢脸。”
“你是谁？你不是艾森。”
“这是你新男友？”齐凯星的语气瞬间变了，好像黎梧背着他找了别人，而他是捉奸的那个。
黎梧：“跟你有关系吗？”
“齐凯星，以前我尊重你，觉得你人好，可你却让你的粉丝失望，还说出这样一番让人匪夷所思的话。”
她冷笑一声：“今天是我最后一次跟你通话，以后别再让我看见你，不然我不介意为你的事迹添砖加瓦！”
被直接拒绝，齐凯星索性破罐子破摔，说话也粗鄙起来，听上去就让人联想到油/腻的老/色/鬼：“又换了一个？艾森都满足不了你了？”
“……”黎梧实在不想跟他废话下去，道，“别把所有人想的都跟你一样龌龊、恶心。”
“你这种人就该在下水道里发烂发臭！”
不等对方再说什么，她直接挂了电话。
怎么会有这种人！
自己是黑的，看别人也是黑的。
不仅意识不到自己的错误，反而觉得别人都跟他一样下三滥。
黎梧被他气得胃口全无，把豆浆推到一边，深深叹了口气。
彭斐拿回手机，结束录音，开始在网上搜齐凯星，同时问：“你知道他这样，为什么要接？”
黎梧愣了一下。
为什么要接？
这是个好问题。
“因为我想看看……”
他能说出点什么花样。
话没说完，她就被自己的愚蠢逗笑。
竟然天真的以为她能从一个三观尽毁的人身上发掘出仅存的良知。
黎梧趴在桌上笑出了声。
半晌，笑得差不多，她抬起头，眼尾还挂着大笑后涌出的几滴泪，抹掉后说：“我想看看他会说些什么。”
她摇头，不禁感叹：“就是没想到，没想到，简直是无耻他妈给无耻开门，无耻到家了。”
彭斐轻笑，像是一早就知道齐凯星会是这样：“拿我手机录音，你想做什么？”
“不知道，”黎梧还没想好。
彭斐翻看过齐凯星的事迹，把手机扣下，盯着她眼睛看：“你不说，我也猜得到，不过我得叮嘱你一句，你毕竟是公众人物，和那些演员明星不同，你代表着国/家，有些事不要掺和。”
“更重要的是，他跟你还一起录过节目，你……”
他的话被黎梧手机打断。
是聂晨曦。
黎梧抬手，示意他等一下。
“小曦，电话我接了。”
聂晨曦：“他说什么？”
黎梧给她大致复述了一遍，就听那边破口大骂：“这个不要脸的狗杂种，怎么不剁了他！不要个/逼/脸。”
黎梧把手机拿远了一点，仿佛都能看见聂晨曦唾沫星子横飞的样子。
等那边的声音消下去，她才把手机重新贴在耳朵上：“骂够了吧，为这种人不值得，以后擦亮眼就行。”
“没有！”聂晨曦想想就窝火，“我他妈当初真是眼瞎了，能看上他！”
“但好在，现在网上一边倒，全是骂他的，微博估计已经不敢登了。”
“甚至还有一些受害者跳出来曝光他！”
“大快人心！”
黎梧站起来，走到窗边，说话前回头看了眼彭斐：“你有没有发言？”
看她这么义愤填膺，这口恶气不出，以后都消停不了。
“我？”聂晨曦就那么一说，“你觉得我能放过他吗！”
“要不是今天被爆出来，我还以为当初我是偶然。”
“再想想他刚才跟你说的话，简直，简直不配做人！”
“世间之大无奇不有，今天我也算是开了眼，”黎梧说。
聂晨曦：“你录音了吗？”
黎梧：“录了，你要吗？”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
黎梧：“怎么不说话？”
“录音就算了，我不要，也不想把你扯进去，本来跟你就没太大关系”聂晨曦说完叹了口气，“我呀，还是单着吧，挺好的。”
黎梧：“不能这么说，谁这辈子能没遇到几个渣男。”
“你就没有，”聂晨曦说完感觉不太对，“也不准确，但艾森至少专一。”
“专一？”
这什么时候变成值得称赞的品质了。
黎梧：“这不是一段感情最基本的吗？”
“那你们现在怎么样？”聂晨曦问。
黎梧一滞，停顿半晌，她又问：“看样子应该不错。”
“谁告诉你的，”黎梧反驳的毫无力度，“老样子。”
“啧啧，”聂晨曦奸笑几声，“你就不要骗我啦，是不是已经旧情复燃，重归于好了？”
黎梧：“你想多了，还没有。”
聂晨曦抓住了话语间的漏洞：“还没有？！那就是快了呗！”
黎梧吸了口气，脑海里瞬间浮现出艾森的模样，嘴角竟不自觉的微微上翘，与其自己都变得柔和起来：“你别瞎猜。”
“切，”聂晨曦哼声，学着她的语气，“要是原来，你肯定说，那个渣男，我要是跟他，我……”
“等一下，”黎梧打断她，“我接个电话。”
“谁啊？”聂晨曦问，“谁的电话比我的还重要？”
黎梧：“艾森。”
她切了电话，道：“怎么了？”
“你在哪？”艾森问得直接。
黎梧：“干嘛？”
“我去找你，”艾森知道这件事后，第一时间给她打电话问情况，生怕波及到她。
被问蒙了，黎梧愣了一秒，答：“我在食堂吃早饭呢啊。”
艾森：“别走，在那等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