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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这样坐在他的腿上，他用勺子一口一口喂她吃饭。
这样怪…不一样的。
她吞下一口饭，想从他身上起身，黑色皮椅与餐桌的距离狭窄，她几乎是挤在他和桌子之间的缝隙里。
“我想好好吃饭。”
“好吧好吧。”
他全听她的，要是她觉得不舒服，他绝对不会勉强她。
他起身去了沙发，拿过了那条天鹅绒的深蓝色毯子，盖在了她的腿上，她的脚塞在厚实棉拖鞋里，不会太冷。
其实她今日里输了案子心情不好，不能完全与张至森一同沉浸在快乐里，所以从他身上起开的那瞬间，她脸色又不开心了起来。
“森森，你有输过案子吗？”
她想听听张至森的经历，毕竟他比自己早入行了那么多年。
“有啊，胜败乃兵家常事。”
她想向他诉说，但也明白如今她不是至真的员工了，不能对他透露太多。
“虽然知道是这样，但一件事情付出了心血得不到回报，总会让人觉得很无力。”
张至森有些心疼她这么累，想必这个案子她也废了很多心思，他也知道宋可宁为了案子可以不眠不休地工作，他有些害怕李光芒的身体吃不消。
“要不明天你请一天假吧，后续上诉还有一段时间，不要太累了。”
李光芒也很疲惫，倒在他身上，哭唧唧：“我也想啊，可是我不能啊。”
宋可宁已经开恩说给她两天假，她不能再请一天了。
“叫你当时不要去吧，你非要去，现在知道苦了吧。”
“你哪有，你那时明明巴不得我走呢。”
她离开至真也不过两三个月时间，好像隔了许久。
“我那时候想留你，谁知道你根本不领情。”
“是吗，我倒没看出来，觉得你巴不得我快点从至真滚蛋，然后占我的便宜。”
张至森恢复了笑容，笑道：“我哪有要占你的便宜，明明是你先给我表白的好不好。”
“喂！我没有哦，是你先凑过来的，我以为你有女朋友，严词警告了你你不知道了吗？”
“是吗，我不相信，谁知道你什么时候动心的，不过现在可别想跑了。”
“我干嘛要跑，你又没追我。”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争论不休，沉重的气氛烟消云散，不过许久，李光芒的手机响起，她拿起来看。
是李佑。
李光芒顿了一会，看了看张至森，接起了手机。
“哥。”
“吃过了？”李佑声音冷冷淡淡的，丝毫没了往日的活泼油腻。
“嗯，怎么了？”
“你今天输了案子，还好吧。”
李光芒嗯了一声，又看了眼电话联络人，确实是李佑，不过他这么晚了并不是找她来聊天的吧。
“伯母让我转告你一声，明天回趟家，她有事跟你说。”
“嗯？什么事？”
“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你回家应该就知道了。”
“好。”
“行，按时吃饭，瘦了。”
“嗯，那我挂了。”
李光芒不明就里，挂掉了电话，张至森正不声不响地吃饭，等她打完电话，也没有开口问她，等她说起。
果不其然，不过半分钟，李光芒就将电话内容和盘托出，没等张至森追问，她又给蒋兰打去电话。
“妈，有什么事吗？”
“你明天回家一趟。”
李光芒咬咬牙，她看了看在不远处收拾桌面的张至森，说道，“妈，明天我要加班，不能回去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很抵触回家，她一点也不想回家。
“两个小时的时间都没有吗？”
李光芒听见蒋兰的声音有些凶，她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蒋兰发火了。
“好，我明天再看。”
本来以为蒋兰就要挂电话了，李光芒却听见那边问：“你现在在哪里住着？”
“就在公司附近，怎么了？”
“和上次那个男生同居了？你怎么想的？”
李光芒瞪大了眼睛，她不知道蒋兰是如何知道她住在哪里以及和张至森的事情的。
“没有，我就在附近租房。”
“拍个照片。”
“妈，我在加班啊。”
李光芒实在是头疼，不知该如何招架蒋兰。
“行，你学会骗人了，明天回家来，我有事跟你说。”
“好。我知道了妈。”
张至森收拾好后走过来，宽大的手上还带着未擦干净的水珠，摸在李光芒后脖子处，冰冰凉凉的。
他见她脸色不太好：“怎么了？”
“我妈让我明天回家。”
李光芒看着手机，心里七上八下的，但看到张至森为自己担心，于是故作轻松地说：“也许是有其他事情吧。”
茶几上摆放着水果，张至森拿起一旁的水果刀，削着苹果，一条完整的苹果皮从他手中脱落，他分了一半递给了她，她接过啃了一口，心思却不在苹果上。
明天，明天是她的生日啊，她要是回家了，他早已备好了礼物怎么办。
他也咬掉了一口苹果，看着她，认真地问道：“我可以去吗？”
“这，太快了吧。”
张至森笑：“上次不都见过了吗？这次好歹正式拜访一下。”
“我听她语气不太好，而且上次我爸出轨的事情我一直没想好怎么说，这次回家怕露馅了。”
张至森明白，考量她确实有更重要的事情，表示同意，况且他不想表现的太过心急。
“好，如果你有压力，就当我没说过这话吧。”
“啊，森森，我不是那意思。”
一种痛苦涌上心头，令她瞬间明白了那种害怕的情绪是因为什么，她不想让张至森再看到她的父亲，看到她的家，她害怕他因此讨厌自己。
“下次我提前告诉他们，好像他们有个心理准备。”
张至森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她啃完了苹果，他伸出手去接她吃剩下的果核，用纸包好，转身去扔到不远处的垃圾桶。
“好了，瞧你紧张的，你不同意的事情我是不会勉强你的。”
李光芒仰头看着站在她面前高大的张至森，觉得他好体贴，她甜甜笑了：“谢谢你。”
张至森摸了摸她的脑袋：“跟我说什么谢谢。”
李光芒身子从他那绿色的沙发里滑了下去，她觉得跟他更亲近了一些，起码不用拘束地坐在沙发上，而是可以坐着歪着身子躺着趴着都可以，她喜欢他们之间的变化。
张至森架着她的胳膊，将她身子挪回至原位，她仰头看着站立的张至森，摸摸他俊朗的脸，认真地钻研他。
怎么会有完全长在她喜好点上的人，她喜欢个子高的人，张至森正好比她高出一个个头，她可以不用踮脚靠在他肩上。
她喜欢瘦的人，他腰腹肌肉健硕，也不知何时偷背着她去健身，还有那双大长腿，曾几何时就在她眼前晃来晃去。
还有他的手，不似羸弱无力的鸡爪，而是宽大厚实有力，她喜欢他牵着她，十指紧扣，温暖从指尖传来。
张至森坐在她旁边，开了电视，又拉过她的身子，将她的脑袋放在自己腿上，饶有兴致地问：“想什么呢？”
“我在想，你到底有什么问题？”
“我挺好的，没什么问题。”张至森心沉甸甸的，笑着说道。
李光芒翻了个身，双手撑住脑袋，星星眼去看张至森：“实在是…情人眼里出西施，我也找不到你的问题。”
在两人吃完苹果对话结束洗漱完毕上床运动完之后的五分钟之后，李光芒觉得她刚才的话说得太绝对了，不，他有问题，而且还是很大的问题。
他还想再来一次。
李光芒翻了个身，疲惫地趴在床上，哼哼着说：“我不行了。”
她足足被他折腾了半个小时了，结果她一翻身，他又重新振作。
他温柔道：“累了吗？”
李光芒拉过被子盖在肚子上，她那被白色睡袍遮盖住的部位早已被他握得坚硬膨胀，她发着呆，不说话。
“你不用动，我来动。”
李光芒抬腿踢开了趴在她身上的张至森，疑惑地看着他，想起盘旋在她心里的那个问题。
“森森，你是不是有瘾啊？”
啊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李光芒只听到漫长的哈字在空气中依次排列开来，这是她第一次听到他如此开朗又豪放的笑声。
“要是我有的话也是因为你。”
她抓耳挠腮，想来半天，他又高又帅又瘦人又好，除了这一点？要不然怎么说得过去呢？
不过瘾也可以解释为精力旺盛，像她这样被耗光电量的打工人，实在是经不起他这般折腾。
折腾一次要半个小时，她一晚上又有几个半个小时。
“我困了，要睡觉了。”她将被子盖在自己脸上，遮住床头传来的微弱昏黄光芒，对一旁张至森的摆弄无动于衷。
见她没反应，他也停下了，关掉了床头灯，为她盖好了被子，两人准备睡觉。
他找了半天姿势，都感觉不对，面对面抱着她，他很难不被她身上的香气诱惑，背对着她，无法抱住她，背过去拥在怀里，也许是他想到的最好姿势。
只是这样，他很难忍得住。
“喂！”李光芒被他的手恼得痒痒，睡意刚涌上脑，又被他弄醒了。
她就这样在他旁边，他很难心如止水就这样睡觉，况且明日是周六，他也有劲和她折腾。
她困到眼皮子打架，无力跟张至森玩闹，也只好由他去，软绵绵地嗯了一声，就周身放松任由他随意摆弄了。
一早醒来，李光芒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她不记得昨晚是什么时候睡着了的，再睁眼一看，张至森整个人放在她身一侧。
他怎么睡在那头去了？
李光芒探头一看，她动了动身子，觉得不对劲，她揭开柔软的被子看，他抱着她睡得正香。
“喂！”李光芒用力拍打着被子，张至森朦胧醒来，问道：“怎么了？”
“几点了？”
张至森哼了一声，指着床头的手机说，“自己看。”
李光芒按亮了他的手机，他的手机屏幕是一张建筑照，毫无乐趣，看到上面显示着“八点。”
张至森这才清醒，他突然清醒了，将一直记在心里的话说了出来：“阿芒，生日快乐！”
李光芒准备起身，被他抱住动弹不得，然后他快速从床的那边钻过来，捂上了李光芒的眼睛。
“又要干嘛？”
“等等，等我一下啊。”
他从床上爬起来，而后一会会端着生日蛋糕进了房间，又从床边的柜子里拿出了个盒子，他□□着上身，悄悄猫着身子做这些的时候有些好笑。
他先将蛋糕放在床头柜子上，然后解开盒子，拿出东西，给李光芒带上。
她感觉脖颈处冰冰凉凉的，好像泉水冰掉牙齿的清凉，听到他说：“好了，可以睁开眼睛了。”
她看着胸前挂了一条项链，花朵形状，小巧的玫红色花瓣，周边是白色的，轻巧地挂在脖子上。
“怎么了，不喜欢吗？”
张至森看到李光芒脸上平淡的表情有些失落，他可是问了宋可宁以及公司的同事，确定送这个不会出错才选的，而且他觉得这个花瓣挺适合她的。
她刚要张口，被他捂住了，连忙说道：“还有这个这个。”他起身去客厅里取礼物，被过路的凳子绊倒了腿，哎呦了一声，惹到李光芒笑了。
张至森从床边爬过，绕过她，端起旁边的蛋糕，点了蜡烛：“阿芒，许愿吧。”
李光芒闭上了眼睛，心里默念了三秒，她许了与从前许过的愿望，睁开了眼，吹灭了蜡烛。
“好了，吃蛋糕吧。”
“在这里吗？”
他挖了一勺奶油塞进她嘴里，肯定地说，“对，就在这里。”
她笑了，觉得此刻好开心好幸福，她吞下了一大块的奶油蛋糕咽下，又亲了亲他的脸颊。
他也用勺子吃着。
两人脏兮兮地享用着生日清晨的第一块蛋糕，享用着爬进屋内却毫无温度的阳光。
“你什么时候买的蛋糕，不会过期了吧？”
“我凌晨定制，今早五点送达。”
“啊？那店家不得含泪敲你竹杠？”
“哈骗你的，怎么会有店家凌晨还在做蛋糕？”
“嗯？那这是你做得？”
“是，第一次做，有些紧张。”
呜呜呜呜，“这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蛋糕！”
“你虚假表演，好吃你怎么不吃光！”
嘿嘿，底下的面包是有些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