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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第六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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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心思到了哪里,就容易在哪里触到失望。

可能是抱了希望的缘故。

知道边柏青眼中闪过缺憾,余津津心底也涌过一丝轻微、隐幽的报复快感。

想起朝他求婚被拒。那么被爱,就要有恃无恐。

——而余津津的失望,是在看似攀升的事业中。

做普通职员时,以为那种集体的糊弄、懈怠是因为同事们不行。

她倒是上台了,发现从领导层就这风气。

比以为的散漫,还要不积极。

尤其是整个部门靠天青集团,提前完成了今年广告任务,四处弥漫“歇着”的风气。

台上的顽固动不了,台下的整治难推行,不上不下,比只做普员时更加无力。

做螺丝钉,起码派的活是具体的,拧上螺丝帽不掉就成。

而不上不下的位置,是员工也找,领导也找,死对手李主任也找。

边柏青可以帮她垒台阶,怎么迈步子,迈左脚还是右脚,还要她自己来。

一连几天,余津津跟边柏青一起吃饭,脸上都挂着怏怏的不快乐。

边柏青以为她身体不适,换着花样找饭店和菜式。

可能实在没有办法了,边柏青忽然:

“要不,明天我找辆直升机,带你去广州吃早茶吧?也不会耽误你上班。”

给余津津听愣了,几秒后,她问:

“你说的直升机是飞机?”

“对。”

“从桉城起飞,到广州,吃顿早茶,再回来?”

余津津划拉着俩手指头,一个表桉城,一个表广州。

非常难以置信。

边柏青点了下头,完全不像吹牛逼,像在说“出门打个的”那么随意。

“上次你那么想吃早茶,带你去了本地茶楼,可我看你也没什么热情。可能是没有那种就餐气氛吧。”

余津津嚷了声:

“为个气氛和凤爪,坐着直升机?你哪儿找那玩意儿去?那又不是出租车!”

边柏青笑了一声,可能觉得她不相信的表情很好笑。

“飞机只是个交通工具,跟车子一样,有什么好惊讶。而且只是小型机。我那些朋友,都玩那个。”

余津津摇摇头:

“我现在有点搞不懂,你到底生活在哪个圈层。”

他像聊天气,倚在餐凳靠背上,呵呵笑了两声:

“我刚回桉城的时候,想买一架来着。被爸训了,嫌我太高调。叫我在国外玩的时候再放肆。有段时间成人男子击剑赛,全国跑,我还得蹭朋友的直升机。”

知道他壕,但他并没有一只手戴五个戒指,也没有衣服镶着金边。

甚至,她有次点香薰,把他的衣角烧了个小洞,他依旧在家穿着。

倒是他淋了雨的那些奢侈品衣服,随手就扔在了垃圾桶。

那种巨大的财富落差生活方式,余津津身处其中,还是会感到惊奇。

适应,是一个过程。

余津津突然开始要东西:

“哥,给我钱,给我房子。”

“好。”

余津津一活跃,边柏青也来了情绪,从椅背上俯身过来。

他握住她的双腕,盯着她的眼睛,眼底含笑:

“还要什么?”

余津津望着他的双眸,碧清的底子,眼神诚挚。

她情不自禁伸手,摸他的脸颊。

边柏青足够真恳的样子,让余津津以为,现在提结婚,他似乎也会答应。

但,她是余津津,哪个男的能叫她沉沦到底线都不要啊?

一次被拒,不可能再从自己嘴里重复第二句。

再说了,不婚,不也是这哥的底线吗?

别硬碰硬。

她对自己说。

于是,余津津对着边柏青撒糖精:

“我要你健康长寿,一生顺遂,平安到老,无病无灾,财富翻番。投胎已经是个大少爷的命,就一直幸运下去。”

跟拜年似的。

果然,边柏青跟过大年似的,脸色微红,本就清澈的眼底,泛涌着说不出的动容。

他的喉结吞了吞,对她郑重眨了眨睫毛,略严肃点了点头,使劲把她搂在怀里。

长的臂弯,密不透风,像个坚实的堡垒,只属于她。

他娘滴,拿捏。

她本来在偷乐,但因为他的感动,也真的感动起来。

她那些话,又不是彻底的敷衍,基本是真情,不过是用了戏谑的心态。

——不忿他不婚而已。

这样相抱一分钟,余津津已经不再感动了,偷乐也变偷骂了:

都这样了,这孙子都不改口,主动说“我们结婚吧”。

所以说!

糖精,骗骗男人就够了,不要把自己也骗了。

情绪忽然又变成——恨不得杀他两刀,解解恨。

午餐分别,变成总是余津津忽然先提出离开。

已经好几次这样了,边柏青还是没有习惯在男女关系中变成被动方。

他总是望着她坚决的样子,眼中一震。

每次,边柏青都要牵着余津津的手,送她上车。

余津津总是更为坚定道别。

他变得察言观色,谨慎小心,攥攥她的手,承诺:

“今晚,我尽量不在外面应酬。”

其实不这样承诺还好,余津津生理期的情绪很一般,听到“应酬”更是有点恼火。

——暂且不纠察“应酬”包含的内容,仅仅是望见和他在一起的后路,忍受白天夜晚寂寞,似乎是个必修课。

他很忙,很忙。

这样迁就她生理期,一连几天陪她午饭,大约应该也只有这一次,就这样,吃饭时还总有电话进来找他,时时打岔。

不是找他批示的,就是抱怨约他费劲的其他什么总。

那些总们听见边柏青和女友在一起,更加抱怨:

你们晚上回家总在一起,中午也腻在一起。年轻真叫人受不了!

呵呵,晚上,边柏青也有大半时间不属于余津津。

等啊等,困糊涂了,边柏青才醉着回来了。

他也会像午间分别这样,小心翼翼,趴在她身后,低语:

放心了,只是和男人吃饭,他们唱歌我都不参加,更没有其他任何。

爱情里发明的那些“忠贞”的口头约束,以边柏青的客观条件,呵呵,一条头发丝牵头牛。

信,忠便在;不信,牛还是牛,头发丝不头发丝的······

余津津会坚决睡去。

不接话,装作听不到。

他妈的,生气是他老婆该干的事儿,我只负责贪他的,偷他的,经期过后睡他的。

女人,一旦想开了,压根不是男人嘴巴子里追求的“格局”,直接破局!

——想起这些,本高高兴兴和边柏青一起午饭,和和气气道别,余津津却实际自己生了一肚子闷气回报社。

而边柏青还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

车子开到半路,余绍良他妈打电话,要托付给余津津“好大儿收藏大礼包”。

余津津先恼火,后兴奋——

哎呀,藏好大儿,也就是卖矿的钱要到账了?!

岂不是那个差价也要到自己账户了!

可边柏青一直没再提这事儿。

余津津想了想,余绍良被赌徒缠上的事,边柏青给了个含混的说法,没有承认背后主谋是他,也没有承认是舅。

万一要不是边柏青,他只是叫人开回了车,主谋是舅的话,那······

余津津打给舅,说余氏家里的香火要他保一保。

才收了余津津2万块钱,舅推脱了几句很棘手,但也接盘了,给了她把钥匙。

余绍良送货上门,见到余津津,二话不说,先跪。

妈在一旁拉都来不及,但也不再敢说什么。

余津津从沙发上站起来,把钥匙扔给余绍良:

“房子旧是旧,但设备齐全,够你躲一段时间的。”

余绍良连连应承。

余津津不看妈:

“你别心疼儿子,时不时来看、送东西,叫人跟了,这里的僻静好处又变坏处,他叫人杀了谁也不知道。”

听不得杀,吓得余绍良怪叫:

“姐,你保护我!”

余津津指指余绍良他妈:

“不想叫人跟了,你得求你妈。”

余绍良转头就嚷:

“妈,你快走!今后不叫你来,你也别来。”

妈不放心:

“我不来,你吃饭怎么办?”

余绍良气急败坏:

“你没听见我姐说不能叫人跟了?那些人天天在家盯那么紧,你一出来,他们就跟你!今天出来容易吗?你别管我吃喝拉撒,我叫外卖!”

母子吵起来,余津津早提包出去了。

这就是妈这辈子最珍视的关系,母子关系。

她爱儿子,爱到她试图依赖他、仰仗他、永远信仰他,有种不切实际的乐观:

我的儿子,是会变好的,而且越来越好。

这种信仰,可以叫妈瞎到此刻儿子说跪就跪,说跟妈翻脸就翻脸,毫无“好”的开始,却可以有好的未来。

变态的乐观,叫妈毫不留情劈杀二十多年年轮的母女关系做废柴,为母子关系旺烧助燃。

大门关了,母子留在门后。

余津津望着天上越来越热的太阳,入夏了,快到流火的季节了,也是雷雨季了。

进入无常了。

别了边柏青,安置完余绍良,余津津变得平静,去上班。

大办公室在闲聊,余津津加入,但也只是听着。

小唐居然差点定亲,因为男方父母打听到她曾四处相亲,怕影响儿子名声,让他们分了。

——令人骇然。

冯庆梅的老公还是心脏病,吃药也难缓解加重的趋势,但不妨碍他们两口子要二胎的决心。

听她说,只有一个儿子,觉得太单。

但三说两说,又变成了:

儿子今后有自己家庭,怕老公没得早,今后没人照顾自己,不如生个女儿。

——毛骨悚然。

叽叽喳喳的闲聊中,余津津又成了曾经的那个不吭声。

心底计算:

一天了,连自己算下来,女人到底有几种吃法?到底有几双筷子伸到女人身上?……

人人常恨无常,制造无常的,往往又是本人。

有些还被无辜传代……

余津津有点厌烦,连着两天开会部门营改,能喳喳屁的同事们却吐不出半根象牙,更烦了。

她上任后,是一把火都没烧起来。

无奈下,余津津找边柏青泻火:

“不干了,去广州喝早茶,安排小飞机。”

真就这么夸张去了。

都到广州了,余津津还有点难以置信:

“说来就来啦?你怎么这么有空?我们好任性。”

边柏青笑了:

“我不依着你,怕跟你弟一样,被打成重伤。”

“啥?前两天,他还好好的呢,下跪可溜了……”

余津津懵。

边柏青牵起她的手,进茶楼:

“你先吃饭,吃好,玩好,回去好好看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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