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万被当地污染生物分局派来的人带走了，又重新派了人开车过来带柳汐瑶和霍云翎去机场。

这回一路上什么意外也没有发生，平平安安地坐车到了机场，也平安无事坐飞机回国，最后回到了A市。

只是在这期间，夜莺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

柳汐瑶一直期待着夜莺开口说话，却一直没有听见，她最终忍不住碰了一下夜莺的翅膀，“你什么时候说话啊？”

夜莺理了理羽毛，又像是撒娇似地向柳汐瑶歪了下头，偏偏就是不开口说话，就像是没听懂柳汐瑶在说什么一样。

柳汐瑶只好暂时放弃了让夜莺开口说话，她想时机到了夜莺总会开口。

霍云翎大步地往前走，到了A市后，他似乎就不打算再同行了。

柳汐瑶刚想开口叫住霍云翎，她的手机正巧响了起来，她低头一看，是弥绮蕊打来的电话。

“汐瑶，你现在不去咖啡厅打工了吗？我去那找你，店长说你已经不做了。”电话一接通，弥绮蕊关心的声音就从另一边传了过来，“你要是需要帮助记得告诉我啊。”

“我最近换了兼职，绮蕊，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柳汐瑶和弥绮蕊聊了几句，就找不到霍云翎的身影了，她干脆就不着急，慢慢地走了。

“有个探险奇游旅行，去绿洲生活几天还能拿一笔生存奖金，我一个人不敢去，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啊？”

柳汐瑶知道探险奇游旅行，就是一种野外生存探险游戏，带上基本物资去某个指定的地点生活几天就可以拿到一笔不菲的生存奖金，虽然钱多，但生活体验不是很好，不是大部分人能接受的。

“是送到绿洲吗？”感觉不太可能，那样就变得简单了。

“不是，会给地图让我们自己去绿洲，不过不会很远。”弥绮蕊解释道。

柳汐瑶想了想，觉得这并不适合弥绮蕊，她就劝了一下，“你不是怕晒黑吗？探险奇游旅行又是去沙漠，肯定很难做好防晒工作。”

“也是哦，我哥也觉得这个地方不适合我，那我再看看其他的好了。”

“好。”

结束通话，柳汐瑶自然地拨打了另一个电话。

电话接通后，她很自然地问了一句，“不是说好回来后谈谈吗？你跑那么快做什么？”

电话那边没有人说话。

柳汐瑶看了一眼手机，的确还在通话中，然后就突然被挂断了。

夜莺从柳汐瑶肩膀上飞了起来，面向了某个方向，柳汐瑶看了过去，隔着车站外来往的人群，她看见了远处站在路灯下的黑衣男人。

霍云翎正看着她，像是在无声地诉说他并没有忘记这事。

柳汐瑶笑了下，快步走了过去。

霍云翎转身进了一辆车，柳汐瑶这才注意到霍云翎边上停着的那辆车，原来是污染生物管理局派来的车。

有司机这个陌生人在，柳汐瑶安静地坐着，夜莺站在柳汐瑶的肩膀上也显得十分安静。

一路无话，到达了当地污染生物分局。

从外面看，A市的污染生物分局就是一幢普通的办公大楼，但走进大门就能明显感觉到不一样的地方。

比如大楼内部喷洒了过多自然清淡的香气，和楼外呼吸到的空气有明显的差别。

墙上、周围布置的装饰品也十分有特色，不是常见的画像或者雕像、盆栽而是一看就让人觉得充满了陈旧古老气息的普通物件，比如泛黄的羊皮卷海图、比如烧毁了小半的纱绢竹林图......还有其他一些物品被大大方方地挂在周围的墙壁上。

柳汐瑶看了几眼，莫名感觉到这些物品身上都在散发着驱逐污染的力量，虽然很微弱，但她就是感觉到了。

在霍云翎的带领下，柳汐瑶的入职手续办理的很顺利，她填了张表格，又回答了一些基本问题，然后被一个女工作人员带去一间密封的房间待了会，然后就被带去了一间办公室，霍云翎也在那里，坐在办公室里的崔主任告诉柳汐瑶，她已经顺利成为了一名怪物猎人。

柳汐瑶猜刚才那间房间是一间负责检测身体情况的特殊房间，不然污染生物管理局的入职手续不该那么简单。

“请坐，恭喜你成为一名怪物猎人，我是A市负责污染事件的崔主任，以后会由我来负责分配给你任务。”崔主任看上去很年轻，才二十多岁，但他的眼睛看上去就和常人不一样，像是一双盲人的眼睛。

但是崔主任无论是和柳汐瑶说话还是和霍云翎说话，他转头的方向却都没有错，就像他能看见对方在哪里一样。

“这位是霍云翎，你们应该已经认识了，你有空可以带带她。”后面这话崔主任是对霍云翎说的。

霍云翎点头，他显然知道崔主任的眼睛是怎么回事，并不担心对方看不见他的动作。

“柳汐瑶，我们污染生物管理局不会过问污染者的觉醒能力，一切全凭自愿，你愿意透露一些你的觉醒能力吗？”崔主任说着又加了一句保证，“你放心，我们不会说出去。”

“崔主任，你也明白觉醒能力并不能轻易说出来，不过我现在是怪物猎人，我可以简单告诉你一些，我的觉醒能力和我的眼睛有关。”柳汐瑶转头看向了夜莺，她的神色中露出了一丝迷茫，“夜莺大概也是有关的，但是我也不太清楚。”

“这样啊。”崔主任看向了夜莺，他的能力可以让他看到事物的本质，他在柳汐瑶和霍云翎身上都能看见污染的部分，但从夜莺身上只看见了一团能量，一团没有感知到生命的荧光。

伊万那边的审问报告在柳汐瑶和霍云翎回来前，崔主任就收到了，因为两人都是他管辖范围内的怪物猎人，这件事就交给了他来处理。

伊万那份报告中最关键的信息，关于夜莺能实现人愿望这点，崔主任其实是存疑的，尤其是现在看见了夜莺的本质后，他就更加不相信了，但出于谨慎还是问了一句。

“柳汐瑶，伊万说你的夜莺可以实现人的愿望，我很好奇这是不是真的？”

“好奇？然后呢？要我给你表演一个不成？”一道八九岁的童音突然在这个只有三人在场的空间里响了起来。

污染生物分局崔主任的办公室不是随便谁都能悄无声息地侵入进来，何况这里还有世界上最强的怪物猎人霍云翎在场，几乎立刻大家都把视线对准了室内。

霍云翎的目光准确无误地锁住了柳汐瑶肩膀上的夜莺。

就连柳汐瑶也惊讶地转头，夜莺飞了起来，俯看着前方的崔主任，眼神中透着无语。

崔主任愣了一下就想起来伊万那份报告里有提过夜莺会开口说话。

没想到会听见一个女童的声音，只是他看见的东西并没有发生变化。

“你居然说话了！”柳汐瑶语气中的惊讶不似作假。

“你们讲完了没？什么时候回家啊？”夜莺像个待不住的小孩，不耐烦地问道。

“夜莺，你真的能实现愿望吗？”崔主任下意识用对待孩子的口吻轻缓地哄道。

“当我是许愿机吗？”夜莺哼了一声，飞落在柳汐瑶的掌心里，四目相对，柳汐瑶感觉一瞬间收到了催促。

“崔主任，你不觉得能实现愿望这个说法就很荒谬吗？我的夜莺累了，我想带它回去休息了。”柳汐瑶站了起来说道。

她的内心稍稍有些激动，夜莺能说话就意味着可以沟通，她对夜莺的了解自然会更多。

崔主任点了头，霍云翎带着柳汐瑶离开了。

“崔主任的眼睛是怎么回事？”柳汐瑶问道。

“据说他觉醒能力的那天，眼睛就看不见了，因为他的觉醒能力和眼睛有关。”霍云翎知道的不多，但还是知道一些情况。

夜莺却是一张口就道破了秘密，“崔宇鹤的眼睛能看见事物的本质，他能看见你们身上的能量也能看见你们身上的污染。”

霍云翎惊讶地看向夜莺，他不知道夜莺为什么会知道崔主任叫崔宇鹤，他也不明白夜莺的话为什么那么肯定，这么详细的描述就像是崔宇鹤亲口告诉夜莺一样。

可是夜莺不是第一次见到崔宇鹤吗？

柳汐瑶才是最惊讶的那个，果然会说话的夜莺和不会说话的夜莺差很多。

“你是不是什么都知道？”

夜莺看了看柳汐瑶，从柳汐瑶的眼睛里看见了自己的身影，它又看向周围，荒郊野外无人，这是方便谈话的好地方。

夜莺又瞅了一眼霍云翎，它似乎并不想说，但犹豫了一会又说道：“有条件，你知道的。”

夜莺飞了起来，似乎是不想和柳汐瑶说话了。

柳汐瑶若有所思。

看了一眼飞到柳汐瑶头顶上空去的夜莺，霍云翎忽然说了一句话：“你有没有觉得夜莺的声音很像一个人？”

“谁？”柳汐瑶疑惑地看向霍云翎。

霍云翎看着柳汐瑶并没有回答，但从他的目光里柳汐瑶已经看到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