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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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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晨时还是晴光大盛,晌午却偏偏阴沉下来。

察觉到周身晃动,宋辞睁开眼。

氅衣覆落在她的身上,周身暖融融的,入眼是拿银丝线勾出团纹的襟边。

宋辞探出指尖划拉上面的绣纹,伸手去扒谢岐的肩膀,抬眼唤他名字:“谢岐……”

“阿辞?你醒了?”

上面应着声,抱着她的手臂紧了紧。

宋辞揪着他的衣襟,眼神还有些迷迷糊糊的:“我怎么睡了这样久?”

谢岐垂眼看她,声音很轻,像是怕扰了她:“路途劳累,你该多睡一会儿的。”

“嗯。”

宋辞点点头,声音粘着,将脑袋朝他那边靠了靠,不知觉似的轻轻蹭了两下,“那你抱稳一点。”

谢岐的步子微微顿了顿。

“好。”

说是要睡,进了客栈,宋辞反而清醒了。

用饭过后再喝了药,客栈已经点起了灯。

灯笼在檐角飘飘摇着,将檐下的栏杆照得明明灭灭,窗下是后院一角,宋辞探头去看,却见本该在她邻房里休息的谢岐立在院中。

二人的房间在客栈最末一端,除却一楼仓库的小窗也再无人能瞧到,小院安静,只能听见长剑破空的猎猎之声。

宋辞已经许久都未曾看过他练剑了。

少年身形翩然,挽出的剑花利落又漂亮,剑刃铮然,在空中留下道道泛着冷的余光。

宋辞趴在窗沿上,目光落在他身上许久。

察觉到目光,少年仰头朝她笑,摇曳的灯火落在他眼里,他唇角牵动着,口型依稀可辨。

“阿辞。”

宋辞朝他伸出手。

谢岐的轻功甚好,借着一楼连廊的檐端飞身上去,直将人从窗沿抱了下来。

双脚落地,二人拉开距离。

谢岐抬眼望她,模样认真:“怎么样,我方才练得如何?”

“你练得自然好,只是有一处差一些,这里。”

宋辞从谢岐腰间抽出长剑,向前两步到院中空地,转腕柔柔将长剑挽出一个回环,“出剑虽快,但后劲不足,未免太轻了些。”

“与人拼杀若留情手,他便能在你收手之时制住你。”

谢岐眨眨眼,将目光分了一瞬给那长剑。

然而他看着她手腕翻转,虽不带力气,手下剑刃却依旧在空中缓缓划出一道漂亮的剑花。

她袖口露出的一截腕骨白皙到几乎透明,面上神色专注又认真。

宋辞回望过来,正对上他望着她的眼睛。

他望着她,一双眼剔透清澈,神色似是有些难过的,灯影先月光一步照落进他的眼睛里,却一时叫人辨不清明灭。

宋辞手腕一收,反手将长剑交还到谢岐手中:“拿不动了拿不动了,好重的剑。”

她转身往回廊处走,脚步并不十分自然。

谢岐没有跟上来。

宋辞走到廊下,挑了处视角好些的地方坐下,看着少年在庭院中怔然许久,手中再次握紧了长剑。

他一言不发,长剑的一招一式却并不沉默,剑刃带了力,颤动着震响在寂静的庭院里。

她知道,是谢岐又在责怪自己了。

“你这里的招式不该是这样,出剑时候要再利落些,向回防挡的时候也要更快些。”

清州的柳絮尽抽了新芽,柳絮缕缕相绕着,翻跃过高墙,团团吹落进小院中。

同样翻过院墙的还有身穿一身云锦衣裳的小姑娘,小姑娘趴在院墙上,歪着头看庭院中的男孩练剑,忍不住出声打断。

男孩手持木剑,身形轻盈,正一招一式反复练习着,听闻墙头有声音传来,停手去看。

“你知道什么,我这是刚学的新招式。”

宋辞手中还拿着一只柳木枝,坐在墙上挽着手腕,用柳枝在空中比比划划:“你若不信,就拿你的新招式与我比试一番,若我赢了,你便要承认我说的对。”

被打断了练剑不说,此番又听宋辞在墙头高谈阔论,谢岐仰着头,神色里尽然是不满:“若你输了怎么办?”

柳木枝在空中晃了两圈,宋辞毫不犹豫:“笑话,我怎么可能输!”

谢岐不甘示弱,轻哼一声:“若你输了,你……就要来做我半个月的陪练。”

“好啊,成交。”

宋辞抬起自己才握过那柄长剑的手看了看,末了又收了回去,重将目光落在谢岐身上。

那场比试后来确是她赢了,她依稀记得,谢岐的小木剑被她挑落在地,面上却依旧写着‘我不服气’四个大字。

他也确是不服气,自那以后什么都要与自己比上一比,学了什么新的功夫甚至要连夜翻墙来找她打上一架。

为此,谢岐那时候也没少挨谢听淮的打。

后来她因病久不能再练剑,每每在谢岐练剑时候到他面前,谢岐总是会露出如方才那般的神情。

“阿辞。”

眼前光影暗淡下去,少年在栏杆前蹲下身来,双手扒扶着栏杆看她。

他好像又变回了常时候的神色,面上带笑,声音清淡又温柔。

“我这次练得怎么样?”

宋辞抬眼,伸手替他理了理额发:“嗯……很好看。”

谢岐绕到栏杆内侧来,并不满意她的答案:“你是在说我,还是在说剑。”

“我……”

才要回答,前厅却忽然传来嘈杂之声。

二人对视一眼,绕过连廊,一同往前厅走去。

逃离京城本不该张扬,故而他们所入住的弘景楼在临阳城中也并不算有名的酒楼。可就是这样排不上名号的小店,此时前厅却几乎站满了看热闹的人。

嘈杂的源头在二楼一间客房门前,门前围着的人更是只多不少。

客房门外齐站着一群侍卫模样的人,凭装束认,大概是什么世家门阀的私卫,对面却只有一名小书童在外拦着。小书童一身靛青衣衫,看起来不过八九岁模样,只伸手拦着,闷着声一言不发。

二者显然僵持多时,侍卫见这小孩不说话,又不肯让开,长刀已然半出了鞘,上前半步似是打算硬闯。

谢岐仰头看着,低低嘟囔了一声:“找人就找人,打打杀杀算怎么回事。”

宋辞在旁点点头:“说的就是,打打杀杀算怎么回事。”

话音才落,她已然走过人群,抬步上了阶梯。

谢岐见势不好,也忙随她一起走上楼去。

房门口本就被得围得水泄不通,侍卫持刀才要架到小书童的脖颈上,眼前书童却人被朝旁侧一拉。

宋辞侧身将书童挡在身后。

刀尖就抵在她身前。

谢岐几步跟上,抽出长剑径直挑过刀刃。

久久不见房中人,此时又有人前来挑事,带头的侍卫难忍,长刀径直朝谢岐砍去。

谢岐只守不攻,横着长剑挡下一招。

“放肆。”

眼见情势不妙,少女清凌凌的声音冷不防响起,倒叫在场的人都愣了一愣。

宋辞侧了侧身,扬声开口:“你们奉谁的命,竟敢在此作乱?”

带头侍卫冷笑一声:“我们奉谁的命你不需要知道,只需知道在临阳的地界上,这桩事不是你能掺和进来的。”

宋辞仰首,丝毫不落下风:“我的确不用知道,我只知天子脚下,皇命当前,有人敢犯上作乱,是要掉脑袋的。”

见她气势凌然,侍卫怔然一瞬。

宋辞目光冷厉,一手伸入袖中,抽出那块龙纹玉佩。

“既是在临阳的地界上,想必你也识的此物。”她的声音很低,目光中隐含波澜:“现在滚也来得及,趁我还不太感兴趣你们的主子是谁。”

不知是见了龙纹玉佩,亦或是宋辞的语气太过唬人,带头的侍卫犹豫一瞬,还是冷着声发了令:“走。”

侍卫纷纷收刀,围观之人见状也尽数散了场。

转身欲走,书童忽然扯住宋辞衣袖。

他缓缓垂首,规规矩矩的作揖,却并不开口。

宋辞正忙着将玉佩往袖子里塞,只摆摆手回道:“不妨事。”

走进房内,宋辞才长长呼出一口气来。

接过谢岐递来的茶水,她饮下一口,开口解释:“方才那书童是靖中先生的书童。”

谢岐落座在小桌的另一端:“靖中先生?是那个传闻中隐居世外多年的老先生?”

“嗯,正是他。”

靖中先生陈靖川,从前在京都极负盛名,都传说一只脚跨入了靖中先生的门槛,便是半只脚已迈到了庙堂高位,故而世家寒门子弟都争相想拜入其门下。只是陈靖川少有收徒,门槛高得堪比登天,常人更是难以掌握他收徒的路数。

后来,直到圣上登基后,他数年隐居,也未再听闻其有收徒的消息。

宋辞声音轻缓:“先生游历其间曾捡了一个不会说话的小孩儿,无处安置,便索性收在身边当了书童,那小孩儿生了一只断眉,便是刚才那孩子。”

“如今先生出现在临阳,离京都如此近,世家又派了人来寻他,想是也免不了要去一趟京都。”

谢岐了然:“说来朝中的盛太傅好像曾是这位先生的学生,此番他回京,怕是要闹出不小的动静了。”

宋辞点头:“若他动身快些,方才的那枚玉佩便能保他去到京都,只是现下消息这样快,太子玉佩出现在临阳城的消息恐怕也会跟着一起去了。”

谢岐将护腕的扣子紧了紧,站起身来:“我们快些赶路,现在就离开这里。”

“谢岐。”

宋辞轻轻拽了拽他衣摆,“我不在是说剑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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