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青问他：“你去哪了？”
葛洲一边换鞋一边说：“去钓鱼了啊，你看，还收获了两条不小的鱼呢。”
他指着旁边的小桶说道。
李青青走近，闻到了某种说不上来的味道。
像是刚刚燃烧完某种塑料留下的味道。
桶里确实有两条不小的鲢鱼。
李青青没说话，走回客厅拿起没吃完的面条进了厨房，开始洗碗。
在那一瞬间，她想过大声质问葛洲：赵素锦的死到底和你有没有关系！
但她不敢。
如果没有关系，那么原本的血腥事件就会转变为情感危机；
如果有关系……
李青青心里有些后怕。
如果有关系，那自己会被如何对待？
厨房的水一直在哗哗流，一个碗，李青青洗了十几分钟。
当她终于下定某种决心，从厨房出来后，却发现葛洲早已经不在客厅。
卧室的门虚掩着，葛洲已经睡着了。
*
下午，门铃被按响。
李青青心里一跳，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他们家一般情况下，除了外卖和快递，是不会有人上门的。
李青青放下手里的平板去开门。
这时，葛洲刚睡醒，正从卧室走出来。
门打开，是两个穿着一身警服的民警。
“你好，我们是宁市西城区派出所的民警，葛洲在吗？我们想找他了解一下情况。”
李青青心里砰砰直跳。
警察是不是已经发现了什么，所以才找上门？
她转过身的时候特意看向葛洲，试图从他脸上捕捉到某种不同于以往的表情神态。
但徒劳无功。
葛洲对于民警的出现很诧异，但接受得很快，甚至主动倒了两杯水过来。
“有什么需要我配合的，您两位尽管问。”
餐桌比较大，也有足够的空间，两位民警选择在这里对葛洲问询。
民警询问的时候，李青青不适合在旁边，但客厅离餐厅不远，李青青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注意力全放在餐桌那，伸长了耳朵，试图从那边听到某些消息。
“昨晚八点半到十点，你在哪里？”
葛洲朝客厅看了一眼，压低了声音：“四季酒店。”
两位民警互相看了一眼，另一位民警迅速接上：“你和谁一起在四季酒店？”
葛洲又朝客厅看了一眼，看到李青青手指正不停划着手机屏幕，放心了。
“和我女朋友的同事，姓赵的一个女孩子。”
“赵素锦？”民警追问。
葛洲想了会：“好像是叫这个名字，我女朋友介绍她的时候说过一次，但我后来一直没问过她叫什么，只知道她姓赵。”
民警把一张两寸照片放到桌上：“你说的小赵是这个人吗？”
葛洲点了点头：“没错，是她。她出什么事了吗？”
两位民警对视一眼，随后紧盯着葛洲说道：“她死了。”
葛洲吓了一大跳，站起来的时候甚至带倒了身后的椅子，发出了不小的动静。
“……什、什么？”
“死了？怎么会死了呢……我昨天看到她的时候，她还好好的……”
李青青听到动静正往这边看，她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想往这边走，但怕妨碍到民警，又不敢上前。
最后还是坐回沙发上。
民警继续追问：“你先冷静下来。好好想想，你昨天和她见面的时候，有没有听到她说起过什么人，或者等会要去见什么人？”
葛洲过了好一会儿才从震惊后怕的情绪中抽离。
他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没有……她什么都没说。我们的关系并不算亲近，昨晚是我们第二次单独见面，她并没有和我太多关于她自己的事情。”
民警沉默了一会，突然说道：“根据我们调查发现，你应该是她死前除了凶手外，接触的最后一个人。”
葛洲舔了舔唇，眼神明显慌张起来。
“怎么会呢……十点之后我就离开了酒店，然后我就去湖边钓鱼了，这一路上的监控都可以看的，我在湖边一直待到了早上五点，昨晚运气不好，我没钓到鱼，带回来的两条鱼还是我今早去菜市场买回来充数的……”
……
“好了，情况我们已经大致了解了，后面有什么需要会再联系你的。”
民警走之后，葛洲在玄关站了一会，然后才走回客厅，坐到李青青旁边。
李青青问他：“警察为什么要来找你？”
葛洲抱着她，轻声解释：“没什么，只是找我了解一些情况而已。他们以为我是某个案子的知情人，因为我昨晚把车停在了那附近，不过我什么都不知道，他们了解清楚情况后就离开了。”
李青青手指还在划着平板玩她的消消乐小游戏：“噢，这样啊。”
*
李青青直觉葛洲和赵素锦的死有联系。
她没有证据，只是出于某种直觉，才有这个推测。
仔细想想，葛洲这几个月的状态似乎有些反常。
出门的时间多了很多，以前一个月才一两次的钓鱼，这几个月几乎每个星期都要去一两次；和自己说话的时候，常常心不在焉；甚至前两个月还换了手机密码，李青青发现以前的密码打不开他手机后，他才告诉自己新密码……
这些事情都是小事，仔细想想，和赵素锦的死也没有直接关系。
葛洲出轨是既定事实，但不一定和凶杀案有关系，何况还是连环凶杀案。
李青青朝葛洲伸出手：“上次在湖边你给我拍的图我还没看呢，给我看看。”
葛洲笑着求饶：“我的拍图技术多差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哪敢拿给你看啊……”
“我不管，我就要看！”
李青青如愿拿到手机，按照新密码划动解锁，但解锁失败。
她看向葛洲：“你怎么又换密码了？”
葛洲：“换了新密码后一直不太适应，这不，又换回来了。”
李青青用旧密码解锁，解锁成功了。
她开始翻看相册。
手机里有他们之前去湖边钓鱼的图，李青青一张张翻看，没有什么可疑的图片。
也没有可疑的视频。
李青青斜睨着看了葛洲一眼：“我好像从来没看过你微信呢。”
葛洲很坦荡：“这有什么，你想看就看，我的一切，你都可以看，我对你从来都是毫无保留。”
李青青点开了微信。
微信里很干净，没有昵称为甜心锦的人。
赵素锦在葛洲的手机里消失了。